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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兰的怒喝下,无穷无尽的袁兵朝着陈蓦涌来,那无数枪尖、刀刃、箭头,都朝着陈蓦身上招呼。
一时间,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若不是陈蓦运用刚体护身,恐怕早已死在乱军之中。
“给我让开!”
只见陈蓦大吼一声,身上戾气仿佛飓风般迸开,吹地四周袁兵人仰马翻,趁此机会,他一拨马缰,撇开这些袁兵,不顾一切地冲向袁术所在。
“给我拦住他!”陈兰见陈蓦离主公袁术越来越近,心中又急又怒,与众将一道来阻拦陈蓦,枪来刀往,硬是将陈蓦拖在原地,毕竟陈蓦并不是一名骑将,他在马背上的作战能力远没有在平地上强悍。
果然,数员袁军大将联手施为,陈蓦终究被打下马来,甚至于还没等他站稳脚跟,四周无穷无尽的袁兵便涌来过来。
但是要知道,站在平地上的陈蓦才是真正的陈蓦,才是当初将整座雒阳城闹得鸡犬不宁的颍川黄巾、颍川鬼将……
“给我死!”
左手长枪一挥砸翻了几名袁兵,陈蓦右手再次摸出一柄短剑甩出,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迎面一位袁军骑将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处已被那锋利的剑刃贯穿而过,跌落下马,当即毙命。
“死!死!死!”
连续三柄短剑,例不虚发,收割三条性命,随即,陈蓦双手手持短剑,运用命格之力贪狼,身影飘忽,一连斩杀数员骁将,其余小卒更是不计其数,杀地袁兵心惊胆战,连连后退。
随即,只见陈蓦一吹口哨,战马黑风当即撞开人群,冲了过来。
随手甩出两柄短剑取走两人性命,陈蓦一把拉住马缰,翻身上马,又摸出一柄短剑将陈兰逼退,继而驾驭胯下战马高高跃起,越过人群。
在所有人震骇的目光中,陈蓦在半空中跳离马背,待落地时用左手一撑,顺势翻了几翻,再卸开余势后,右手随手从地上操起一柄长枪,待一番浴血厮杀后,硬是杀到袁术身前,枪尖一递,正好抵在袁术喉咙处。
“……”
整个战场鸦雀无声,别说那些袁兵,就连袁术也看傻了眼,以至于忘记了逃命。
望着大口喘气、双目充血,一身凛冽杀气的陈蓦,袁术隐隐感觉背后有阵阵凉意泛起,舔舔嘴唇,艰难说道,“你……你就是陈蓦?”
只见陈蓦单手持枪挟持着袁术,虎目一扫四周,随即一字一顿地威胁道,“撤军!”
感受着脖子处那冰冷的枪尖,袁术脸上闪过一阵怒意,低沉说道,“你敢如此对我袁公路说话?”
只见陈蓦浑身杀意抖开,枪尖往前一递,再次威胁道,“撤军!”
那逼人的杀意叫袁术浑身一震,脸色涨红,又气又怒,身旁杨弘瞧见,生怕陈蓦当真坏了袁术性命,连忙说道,“是是,撤军撤军,鸣金!鸣金!”
“呜呜……呜呜……”
听得中军撤军号角响起,袁兵纷纷后撤,其中尚且有些士卒满脸诧异,他们哪里想得到自家主公早已被他人挟持。
“退!”陈蓦转头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陈兰等人喝道。
陈兰等将又羞又气,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好一招手,叫麾下士卒撤退。
短短一盏茶功夫,数千袁军尽数撤军,仅剩下袁术心腹护卫数十人,以及陈兰、李纲等大将。
“那个……陈将军,”见陈蓦依然用长枪指着袁术,杨弘讪讪说道,“我等已经按阁下所言撤军,不知……”
只见陈蓦扫视了一眼四周,这才缓缓放下手中长枪,转身望着黄巾占据的山上走去。
期间,袁术麾下有两名部将气愤不过,趁陈蓦经过时突然抬刀,只是可惜他们的速度远没有陈蓦来得快。
只见陈蓦的身影出现了一串幻影,轻易避开对方的刀,随即抽身而前,一枪刺死对方,随后右手甩出一柄短剑,待两声惨叫过后,地上又多了两具尸骸。
要知道陈蓦最擅长的就是这类近身械斗,配合他贪狼的命格,只要他手中还握着短剑,甚至连吕布、董卓都感到忌惮,又何况是其他人。
望着陈蓦一身鲜血一步一步走远,袁术下意识摸了摸喉咙,心中怒气难以遏制,喝道,“站住!你就不怕我再次下令进攻?”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寒光袭来,一柄短剑紧紧贴着他脸庞擦过,飞向远处,惊地袁术浑身一震,说不住话来。
只见陈蓦深深望了一眼袁术,低沉说道,“那不是失手,是我故意射偏的……但是下次不会了,所以,最好别有下次……”
陈兰等将见了大怒,却被杨弘连声喝退,毕竟陈蓦那一手简直是神乎其技,防不胜防,万一当真叫他坏了自家主公性命,那可如何是好,哪怕是将眼前这人千刀万剐也无济于事啊。
望着陈蓦踏着鲜红的脚印走向远处,杨弘想了想,忽然喊道,“陈将军,黄巾乃乱国贼子,将军此等本事,屈身黄巾,无疑是明珠暗投,再者如今黄巾将亡,将军何不改投我家主公,共创大业?”
杨弘的话,让原本气怒不已的袁术也颇为心动,毕竟陈蓦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了,独自杀入成百上千军中挟持自己,随后安然而退,这可是不是一般的猛将办得到的事。
在袁术与杨弘隐隐带着期盼的目光中,陈蓦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喃喃说道,“黄巾将亡?”说着,他重重将手中长枪顿入地面,浑身爆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力。
“我在,固黄巾在!”
第二卷第三十章黄巾之名(六)
更新时间:201282618:18:24本章字数:10368
袁术终究没有出尔反尔,再次下令进攻,或许为了顾全作为一方之主的诚信,或许他也忌惮着陈蓦的存在。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尤其是万人敌的猛将,足以左右一场战局的胜败,就好比方才,陈蓦虽说还没有资格被称为万人敌,但是,他却顺利地扭转了黄巾一败涂地的局面,虽说只是暂时。
袁术退兵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在第二天卷土重来,毕竟今日的些许挫折,无非是最初袁术麾下的部将们太过小瞧陈蓦,以至于被陈蓦成功地挟持了袁术。
孤身一人闯入成百上千军中,挟持了对方主公,这简直称得上是奇迹,只是可惜这种奇迹显然不会发生第二次……
当陈蓦来到冀北黄巾藏身的山中时,存活着的冀北黄巾已是所剩无几,他一眼望去,几乎所有人都身负重伤,有的失去了一条胳膊,有的脑袋上缠着白布,甚至于有几名黄巾身体中箭,勉强靠在树旁苟延残喘。
黄巾,何曾落魄到这种地步?!
浑身鲜血的陈蓦默默地走向山上,黄巾士卒们纷纷为他让开道路,虽说此地仍有几十名活口,却无一人说话,气氛很是压抑。
没走几步,陈蓦瞧见了张白骑,此时的张白骑,早已不复当初雒阳时的潇洒,白袍浸血,身负重伤,看他脸上疲倦神色,很显然是好几天未曾合眼。
“陈统领……”张白骑勉强举着受伤的胳膊抱了抱拳,眼神中带着敬意、带着欣慰、也带着些许的尴尬。
“怎么落到如此田地?”望着张白骑如此模样,陈蓦心中有些感慨,虽说两人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友好,但是张白骑对于黄巾的忠诚,却让陈蓦倍感钦佩。
张白骑闻言摇了摇头,苦笑说道,“长安一役,我军大败,好不容易逃到此地,却和周头领、裴头领等人失散了,也不知这些兄弟现在如何……”说着,他犹豫一下,舔舔嘴唇,压低声音望着陈蓦诚恳说道,“既然陈统领赶来,想必是听说了张某托人带去的话,张某这条命,陈统领可以随时来取……”
望着张白骑诚恳的目光,陈蓦默默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问道,“素素呢?”
只见张白骑闻言转头望向山中,长长叹了口气。
“去包扎一下!”顺着张白骑的视线望了一眼,陈蓦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顺着小道走上山去,走了大约百来丈,就望见张素素孤身一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托着下巴失神地望着面前的空地。
见张素素安然无恙,陈蓦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走上前轻声唤道,“素素……”
似乎是听到了陈蓦的声音,张素素茫然地转过头来,那失焦的目光看地陈蓦心中不觉有些心疼。
“小……蓦?”
望着陈蓦足足四、五秒,张素素涣散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只见一脸惊意地站起身来,拉住陈蓦那沾满鲜血的披风,连声说道,“小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受伤了么?”
话音刚落,只见她脸色表情一滞,茫然地望了望四周,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她脸上的惊色渐渐退下,放开陈蓦披风,转过身去,咬着嘴唇说道,“你……你还回来做什么?我……我不再需要你了……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走啊!你走啊!”说到最后,她越来越激动,双肩颤抖,泣不成声。
“素素……”
陈蓦不忍地走上前,将她搂在怀中,却见她转过身来,扑在自己怀中嚎嚎大哭。
“全完了,全完了,什么都没有了,小蓦……数万黄巾信徒,什么都没有了,数万黄巾信徒啊,父亲与伯父毕生的心血,都没有了……小蓦……”
“素素……”
陈蓦显然没有料到张素素竟然如此失态,转过头望向一旁,却正好见到张白骑黯然地垂下头去,叹息不已,而其他黄巾士卒,皆是一副眼眶通红,一脸悲愤。
说实话,陈蓦从未见过张素素如此伤心、如此失态,在黄巾信徒们面前,她向来都是保持着作为首领应有的威严,但是眼下,她却当着这残存的几十名黄巾士卒嚎嚎大哭,泣不成声,这足以表明,长安大败对她造成的打击究竟有多么地沉重。
说到底,她张素素终究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女人,要是在后世,这个年龄的女孩多半饱受着父母的疼爱,哪里会像她那样,肩负着如此沉重的责任。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素素的哭声才渐渐退了下来,陈蓦低下头一瞧,却发现她竟然睡了过去。
也难怪,毕竟张素素也是好几宿未曾合眼,憋着心中的委屈与苦楚无法倾述,而眼下一番痛哭,她的精力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