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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还有折子未看,便不陪母后了。母后,请。”
这是直接赶人了,荣安太后“噌”地站起来,一连说了三声,“好,好,好!皇上这是翅膀硬了,连哀家也不放在眼里了是罢!先帝与哀家真是眼珠子被鸟啄了,看错了!”
带着怒气甩袖手离开,哀家倒要看看你能护得住她何时!
瑞王可没的生气,他是被李公公带回来的喜事一时给惊喜到发愣了。赐婚?他与锦凰赐婚?为何之前他没有收到半点消息?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到让他不失所措了。
是愣了好一会,瑞王啜了口茶,才问道:“此事可有说出去?嗯,本王的意思是……御大小姐可知道?”
她知道了吗?知道了会愿意嫁给他吗?嫁给一个下半生也许都不能动弹,只能是伺候的病王爷吗?
李德胜起先以为瑞王是不乐意,现在在瞧着不像是不乐意,而是欢喜中透着忐忑。有戏!这么说瑞王对御家那位胆大包天的小姐是喜欢的!
都二十四五都没有成亲,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的瑞王如今可算是开窍了,回宫后定要好好向皇上说说,让一直愁心瑞王婚事的皇上好生乐一乐。
“还不曾说,皇上的意思是先过问王爷,王爷喜欢了,满意了皇上才会下旨呢。”可见皇上是有多么宠着这位王爷了。
白晳如玉的俊容有了淡淡的血色,瑞王恍不知道自己已是紧张到攥紧拳头,嘴里是温和地道:“一切全凭皇上做主了,不过还请李公公代本王在皇上面前美几句,本王想自己亲自去问问御小姐的意思,如她同意了,本王再请皇上下旨。”
哟,还真是猜对了!瑞王这是真喜欢御大小姐。
李公公喜孜孜应下来,接过管家替来的银票子一路是笑眯眯的回了宫里。
等着消息的明德帝听完后,是哭笑不得起来,连连摇头恨铁不成钢地啐道:“别人都是眼巴巴想让朕来赐旨,他倒好,还要自个先问问女方的意思才行。这都不成亲就护着了,成亲后还了得?我这父皇只怕还要靠边站了。”
李公公哪不知道这是皇上无心地叨唠,笑眯眯道:“这回皇上放心了,只要王爷愿意成亲,您还哪管他护不护媳妇啊,能媳妇的才好呢,自已的媳妇自己疼,知暖知热不就是图个下半辈子舒坦吗?皇上该高兴才是呢。”
圣旨倒底没有发,这个时候发会把慈宁宫的那位更加惹怒,网已经在收了,不急着再添一把火。
再来,明德帝还想试探锦凰倒底有没有能力对付过荣安太后的发难,有个真本事的他才更放心。
瑞王身边不能是个娇弱可欺负的王妃,定是要一个里内都厉害的王妃才行,娇弱的都是做妾,做侧妃的,大不了到时候再指几个妾给瑞王便行。
荣安太后的发难并不是直接通过自己的手,而是等华夫人来了将华瑞纯的旧事重提起来,“纯儿成亲数载,膝下依旧荒凉,哀家知道张丹庭自那回纯儿大闹休夫后便很少去她房里,前几日又因一个通房怀了孕,纯儿与张丹庭没说几句再次吵起来,你这做母亲的怎么也不劝劝纯儿,这做女人的哪能那么硬倔,该服软的定要服软才行。”
“那些情啊爱啊都是虚的,有子傍身才是正经事!你回去多劝她几句,若再不依就让她来宫里,哀家来说!”
华瑞纯是华夫人中年得女,故而十分宠爱华瑞纯,养出个硬倔性子也是跟她的溺爱有关系。太后说到她心坎里,惹得她叹气连连,“妹妹我是隔三差五的派人去说教,可是那孩子您是知道的,就是犟驴子一头,认定的事情是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说着便来了气,“当年若不是德容郡主的女儿横插一脚,出那么个骚主意给纯儿,纯儿又怎会落到如今地步。”
“哀家今日唤你过来便是要跟你说件事,如今御锦凰出海归来,你务必要盯紧纯儿切莫与那等粗鄙东西沾上关系!”
华夫人惊讶道:“回来了?竟没有死在海上?”
能回着回来是个有本事的,不行,这么个厉害的家伙她家纯儿可不能再跟她扯上关系了,好不容易断了,如今两人皆在京城一定要好生盯紧才行。
“好生盯住,切莫再惹事生非,乾王不日将回京,哀家不想回纯儿的事情再与张相生隙。”荣安太后放下茶盏时稍重了点,是在敲打华老夫人务必要华家与张家关系相溶,如此才好谋大气。
乾王,庄贵妃之子,一旦是乾王登基为帝自然更是将谢家地位荣升数等,成为真正皇戚。在荣安太后心里,真正的孙子也只有乾王,亲孙女自然是八公主了。
华夫人心中一冽,连连道:“太后放心,臣妇定不会让太后失望。”
“如此就好,改日得空你去蛟山御府也走一遭,光叮嘱纯儿无用,还需要给御锦凰一个下马威方可!”
什么时候来个下马威得要看好时候才行,正当华夫人还在寻思着怎么跟华瑞纯说时,年轻有为的张丹庭直接对华瑞纯提出来要将有孕的通房丫鬟提为姨娘。
这下可好,本来火气未消的华瑞纯直接是将张丹庭送在正房外面,连被褥之类的通通让丫鬟们抱出去,放言,“以后不许张丹庭踏进院子里半步!”
年轻有为的张丹庭已是受够了,惹不是顾忌华家背后的荣安太后早就将几年无所出,又善妒的华瑞纯休弃。
张丹庭的母亲柳氏也是气得不行,儿子不过是让个跟了身边几年的通房丫鬟提为姨娘,做妻子若是个贤淑的只有应下来的份,哪能把丈夫关在门外,连房门都不让敢!
岂有此理了!这事儿她是没有办法处理得让亲家上门才行。
华夫人自然是又气又恨地过来,嫡子都没有就已经有两个庶子,一个庶女,她家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在婆家受了气,她做母亲不但不能站出来撑腰,还要一味劝着女儿忍让,华夫人是一嘴的苦,说都没地儿说。
在屋里劝好了华瑞纯,华夫人才去柳氏的屋子里,柳氏听闻原来儿媳是气通房丫鬟怀了孕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偏地自家儿子还让她忍着些,老脸也是通了下。
立马道:“亲家您这一说我都无地自容了,丹庭也有错;丫鬟就算是怀孕也是个丫鬟,再矜贵也断不能越过嫡妻,再说了,生下的孩子与她又有什么关系,瑞纯才是孩子的母亲。”
是在告诉华夫人丫鬟生下的孩子直接是换到华瑞纯身边养了。
对这个结果华夫人还算是满意,不过才怀孕一月余,能不能生下来都是一回事。
等到两头都说通后,华夫人才与柳氏说明来意,柳氏一听是要将位通医理,最懂调养妇人身子的婆子留给华瑞纯岂有不同意的道理,自是欢欢喜喜谢过安排好婆子住处。
那婆子是懂医理,更是华夫人派来盯紧华瑞纯的,要的就是要让华瑞纯无法与锦凰有联系。
千算万算没有算准的是华瑞纯知锦凰住处竟是从张丹庭嘴里得来,原来那日华夫人走后,华瑞纯放下身段特间打扮了番前去书房告罪。
张丹庭明白自已此次也有过错,夫妻二人相互告了罪便在书房里温存了一番,当晚上又歇在正房里聊了会子天,一聊就聊最近议论最多的蛟山御府小姐御锦凰,在宫里请了位教养嬷嬷十天不到就气走了,可见真是个屡教不改的野性子,谁娶回来是上辈子造了孽。
本欲要睡的华瑞纯眨了眨眼睛,没有多说,心里却盘算着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她所认识的锦凰,改明儿去瞧瞧才行。
再看看刚才亲热过的丈夫,华瑞纯的眼底没有一点温情,这样无情无义的夫君她宁肯不要!只是,还得要与他虚与委蛇一段时日才行。
故而,在华夫人还没有行动前,和好到跟蜜一般甜的华瑞纯与张丹庭说是要去大安寺许愿,求菩萨显灵能让她早早怀上麟儿,还与婆婆柳氏说为显诚意打算在大安寺沐斋五日。
柳氏岂有不同意的,而她昨日受了风寒没有法子一道前去,华瑞纯为表孝心便把华夫人给她的婆子留了来,收拾好后次日便与张丹庭去了大安寺。
张丹庭公职在身是不可能陪着她住五日,只将她送到大安寺又好生温言了几句便回了张府,华瑞纯存了心思要离开张丹庭岂会真来求子,为不引怀疑在大安寺老实呆了三日,到了第四日头上便说要去蛟山踏青去。
三月春华正是踏青好时节,嫩柳舒垂,粉樱叠叠,带着两个丫鬟的华瑞纯雇了顶轿子便前去了蛟山。
瑞王今日也来了,趁着天气晴朗膝盖里不怎么疼,便命人备了轿子前往蛟山。
御府里的清晨总是比别家来得早,原由是锦凰习惯在天色未明,晓星残存时起床。再加上她还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喜爱清晨沐浴,故而御府里的仆人总是比别家要起得早。
你说御家最大的主人都起床了,你做下人的还想赖床不成?
早早里御府下人们就在忙碌了起来,安宁的清早个个就司其职,安份做好自己的事情。
初妍安排今日一日事便在屋子里收整收整,锦凰屋里除了她与妙秋能随意走动外,便是连四雅公子都不行。
正忙着,屋外传来一道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初妍姐,小姐让你去一趟。”
是雅和,锦凰身边四公子之一,面容俊美人如其名温雅和淳。今日他发束墨冠一袭素月牙锦袍衬得整人玉树临风不说,还隐隐多几分出尘之气。
初妍放下鸡毛掸子出来视线落在他腰系的水墨束带上眼底又沉下几分,这不是前几日小姐绘的水墨画样吗?他们手脚真够快,都做成束带佩纹给系在身上了。
初妍的头痛得更厉害,授带上的水墨纹理针刺般的刺在太阳穴上,痛得太厉害。“行了,行了,我这就去小姐那儿,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罢。”
不见不烦,不见不头痛。
这是初妍积累几年的经验与心得。走几步初妍回过头,不耐烦地毒舌道:“当你是楚楚楼里的倌人大清早穿着单薄接客?快回去给我多加几件衣服。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