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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你现在也不是我们老祝家的人了,这事儿也跟你没啥关系了。”
刘氏倒是也痛快,把婚启扔给祝老爷子道:“虽然我不是你们老祝家的人了,但芍药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我这会儿纯粹是为了芍药以后着想,如今男方家里日子过得极好,芍药过了门就是做大少奶奶,难得人家那么富贵也不嫌弃这门婚事,你们还有啥可矫情的?”
“嫌弃不嫌弃的先搁在一边儿,这婚事而成不成的还两说呢”祝老爷子一甩手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也不留客了。”
等刘嫂子和刘氏离开之后,家里人都聚在老爷子屋里七嘴八舌地议论这事儿该如何是好。
老爷子叹了口气道:“老三,你先去打探打探这户人家到底是咋回事,剩下的咱们再从长计议吧”
祝老三闷声应了一句,蹲在门口不知道在想啥,最后磕打了手里的烟袋道:“刚才我让大姐着急忙慌地过来一下子给问懵了,这会儿寻思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我记得当初只是说了那么一嘴,不记得是换了婚启的,说不定是那个败家娘们儿自己整出来的破事儿,不管怎么说,我明个儿先去那家瞧瞧,若当真是个好人家,倒是也不委屈了芍药。”
家里人一听祝老三说是有说亲的这回事儿,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虽然这件事处处都透着蹊跷,但是就当初老三两口子那样,还真不是做不出来这么荒唐的事儿,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若人家父母应允,旁人也不好多管,祝大姐气哼哼地起身儿离开,祝永鑫和方氏也紧跟着走了。
到家以后见荷花和茉莉已经把芍药追了回来,这会儿正坐在炕上发呆,见到方氏回来忙迎上去问:“二大娘,那、那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这会儿也没分说个明白,你爹说明个儿去找那家问个清楚,看到底是咋整的,芍药你也先别着急,不管咋说咱家也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方氏劝慰着芍药道,“有啥事儿都等你爹明个儿回来再说。”
“哦……”芍药轻轻地应了一句,神色瞬间又黯淡了下去,坐回到炕上发呆。
荷花跟着方氏到后院儿喂鸡,忍不住问:“娘,三叔真说有这门亲事?”
“你三叔以前是个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喝多了或是赌红了眼啥干不出来,我听他那意思是的确有这事儿,只不过换婚启拿定礼是芍药娘自作主张的,现在也掰扯不清楚那定礼都花哪儿去了,如今只能盼着那家的确是个好人家儿,别让芍药那孩子遭罪才好。”方氏如今已经对这事儿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老三把刘氏休出门还是没能让芍药的日子好过些,又摊上这么摊子事儿。
荷花闻言心里难受,问方氏道:“娘,那若是那家不好咋办?也得让芍药姐嫁过去?”
“那就得看人家肯不肯退婚了,若是不肯,咱就是去告官也没用的。”方氏叹了口气道。
荷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闷头给食槽子添饲料,心里转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什么假死、逃跑之类的,又觉得没有一个能切实可行的,越发的觉得心里烦躁。
方氏忽然直起腰道:“荷花你瞧正下山的那个是不是良子?”
荷花抬眼一看,扛着个布袋子的可不就是上回把老爷子送回来的赵良,双手拢在唇边喊道:“良子哥”
赵良听到喊声朝下头一看,也朝荷花和方氏招了招手,快步下得山来,绕到正门处道:“我上回过来就瞧见这家养了恁多的鸡,没想到竟是你家的,不过你们这儿离着老爷子的院子挺远的呢”
“是啊,还不都是为了养鸡方便,家里那边儿也没地方再盖房子,我们就跟荷花她大姑一起在这儿起的房子。”方氏把手里的东西搁下道,“你咋过来了呢?进屋喝口水吧。”
“上回祝大叔和二叔去接老爷子,要给我东西,我都说坚决不要了,谁知道大叔竟给偷着搁在我家仓房里了,我平常跑山也没注意,今个儿去仓房找东西才看着挂在梁下的勾子上,这东西我哪儿能要啊,那我成啥人了”良子说着把背上的布袋子搁在地上,“我把东西给送回来了,就也不往老爷子那边去了,免得到时候又得推让,我也得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去,以后有空再来看老爷子。”
良子说完就要走,方氏拎着东西哪里追得上他,但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扬声嚷道:“良子,你家是不是山对面赵家庄的?”
“是啊,婶子,你可不许再把东西送回来了,那样可就没完没了了,我先走了。”良子说着话已经跑出了老远去。
“你这小子别跑,婶子有正事儿问你,你们庄子上有没有一户叫赵安成的人家?”
良子闻言停住脚步道:“有是有,婶子问他家干啥?”
“你赶紧下来,婶子有急事问你,快点儿的。”方氏赶紧招呼他回来,直接领去了祝大姐的屋里道:“良子,你老实的跟婶子说,那赵安成是个啥样的人家?家里都有啥人?”
“他家好像是在城里做生意的,反正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好,家里也起了个好几进的大院子,家里人口好像也不太多,我听村里的人说他家是一脉单传,连着好几辈儿都是好多姑娘就一个儿子,现在他也是就一个儿子,就是身子一直不好,打出娘胎就吃药,最近听说要不行了,正张罗着要办喜事儿冲喜呢”良子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他家还找我说到时候要野兔子和野鸡做酒席,我最近正准备上山去套呢,套来先跟家里养着,不然哪儿能有恁多的给他。”
祝大姐一听是个冲喜的,眼圈儿登时就红了,但是当着良子的面儿也不好说啥。
等方氏把良子送走之后,回去就见祝大姐坐在炕上抹眼泪,自己也跟着伤心了一回,觉得芍药这女娃儿从小就命苦,结果到大了还是这样。
方氏回家之后心里也一直装着这事儿,一看见芍药就觉得心里发酸,晚上躺下之后才悄悄地跟祝永鑫说了,又叹道:“虽然他家是有钱,可冲喜冲喜,谁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啊,若能有别的法子治,谁家会冲喜啊?芍药如今才九岁多,难不成过了门就守寡到死啊?”
“明个儿我跟老三一起去,看说道说道能不能把亲事退了……赶紧睡吧”祝永鑫这话说得自己都觉得没底气,人家儿子快要不行了等着冲喜,这会儿说退亲,不被打出来就是好的,但不管怎么说好歹也得试试看,但是他翻身准备睡觉了以后,觉得方氏的话越琢磨越不对劲儿,翻身推醒了方氏道:“你刚才说的那句,若能有别的法子治,谁家会冲喜?”
“是啊,咋了?”方氏迷迷糊糊地问道。
“冲喜的婚事都是急茬儿,恨不得当时就过门儿,都得是人快不行了才出的下策,可是芍药娘咋说是几年前就订的,知道她被休了才要芍药过门儿?我觉得这里头肯定有啥不对劲儿的。”
方氏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身上给祝永鑫扯扯被子道:“那你赶紧睡吧,明早儿跟老三好好合计合计,若是能退了婚就阿弥陀佛了”
祝永鑫第二天一大早,胡乱吃了点儿东西就去了老院子,谁知道杨氏竟说祝老三都走了老大一会儿了,祝永鑫怕老三一个人去理论再吃亏,顾不得跟杨氏多说,自己也赶紧地朝赵庄子赶路。
进了庄子一打听,人家就都指着前头高大院墙的那户人家道:“就是那个”
祝永鑫来到门口见大门紧闭,旁边儿的小门门口坐着个小厮,就上前客气地问道:“小哥儿,不知道今早有没有个齐家村来的,姓祝的人到你家?我也是齐家村来的,跟他一起的。”
那小厮一听这话,眼神顿时就露出了丝鄙夷,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呦,刚进去以后这会儿又找来一个,那小丫头到底几个爹啊?要是来个人就说是亲家,想来讨银子,那我家老爷还不如去开养济院呢”
祝永鑫闻言一愣,忙问:“啥?讨银子?小哥儿何出此言啊?”
“切”那小厮打牙缝儿里挤出个字儿,扭过头去不再搭理祝永鑫。
祝永鑫见状,想起方氏临走前给他揣的银钱儿,从袖子里摸出一串儿二十个铜板塞进那小厮的手里道:“小哥儿,我是来寻我弟弟的,他是个二愣子浑人,我怕他不会说话惹出事儿来,麻烦你给我详细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呗?”
小厮掂量着手里的一小串儿钱,神色似笑非笑的,也不收起来也不开口。
“有劳了,钱儿不多,去买个茶吃吧”祝永鑫见这是嫌钱少啊,又拎出一小串搁上去。
“好说好说。”小厮这才揣起了铜板,坐在板凳上抖着脚道:“我也就是看在你像个老实人,看样是当真的着急,赶路都赶出满头的汗了,我才说给你知道知道。比你早个一时半刻的,也有个齐家村说是姓祝的,来了就说跟我们老爷是亲家,来认个门儿,我们管家出来问了个清楚,你别说,还真勉强算是亲家。我家少爷是个尊贵命,谁知道找人给掐算,竟就只跟那个乡下的穷丫头合上了,我们还都说呢,怕就是命太富贵了消受不起,才得娶个命贱的来个抵挡抵挡。前些天都已经说好了,得尽快的过门儿,本来以为这位是来定日子成亲的,结果来了就说什么要财礼,不然就要退亲,最后管家也拦不住那位,又做不了主,只能惊动了老爷和太太,如今在里头正谈呢,您?”那小厮说着朝祝永鑫上下打量了一下,“跟那位主儿是一路的?”
祝永鑫一听老三来竟然是找人家要钱的,顿时就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这会儿也顾不得心疼,从怀里又掏出一小串铜板塞进那小厮的手里道:“我那兄弟在家就是个混不吝的主儿,家里就是怕他出幺蛾子才让我追过来的,麻烦小哥儿领我进去,我把他领回家去。”
“呦,这感情好,看来你家也还是有讲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