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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克洛泽被冻醒来时,满天的星光已照耀着整个沙漠,克洛泽舔了舔干渴的舌头,费力地拔出羊皮水囊喝了两口,这才精神变得振作起来。
第二天、第三天,克洛泽又走了两天,这一次他不再好像昨天那样,只在太阳光不是那么强烈时才赶路,尽量地保持体力,因为他不知道还要走多久,食物倒不用发愁,只是水少得可怜,而那远处的圣山还是那么的近,近得似乎触手可及。
当太阳坠入地平线时,整个沙漠便一下陷入了死寂一般的黑暗,克洛泽躺在沙丘,费力地吞下几口压缩饼干,他卷卷舌头,确认每一粒都吞下后,才打开羊皮水囊,小心地吸了一口,让水在整个口中过滤了一遍,才慢慢地吞了下去。水顺着喉咙缓缓下去,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爽快,让人无法自拔,但克洛泽还是扭紧了水囊,抑制住了再喝一口的强烈愿望。
在月亮还没出来时,整个沙漠是最黑暗的,根本可以说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克洛泽的心中说不出有多么的寂寞和害怕,他担心沙漠中的蚂蚁和蝎子,虽然它们常常出现在有沙石和有少量水的地方;他更担心狼群,那些狼群凶残、好斗,它们拖着骨瘦如材的躯体,灰色的长尾贴着地,既好像游牧的人群,也好像无魂的幽灵一样,随时会出现在沙漠中的任何角落。
克洛泽下意识地将头探出沙丘,四下里张望,黑暗中远处一朵火花在跳动着。克洛泽几乎以为自己的眼花了,没错,是火光。克洛泽立刻爬起来,站在沙丘上就要欢呼,但他马上屏住了嘴。他马上意识到,如果不是沙漠中的商旅,就很有可能是强盗。但无论如何他还是要去看一看,克洛泽顺着火光,在黑暗中小心地摸索着前进,当月光出来时,整个沙漠变得雪亮起来,那火光反而变得十分的模糊,如果不是克洛泽已经确定了方向,那火光甚至于不可分辨。
克洛泽在月光下又走了几个小时,火光越来越近,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在接近火光时,克洛泽将手枪上好了弹,然后无声无息地弯着腰,依靠着起伏的沙丘逐渐接近了离火光最近的沙丘。
从沙丘上望过去,克洛泽发现其实自己已经走到了沙漠的边缘,火光亮起的地方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戈壁滩,三辆运输车和一辆吉普车停在火堆的旁边,后面是几顶帐篷。火堆旁边并没有人,几枝枪支在那里。
克洛泽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不能判断下面是些什么人,无论是国民党士兵还是苏联士兵,他都不想打交道,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们跟土匪没有什么两样。竟然他已经走出了沙漠,那么要找到人帮助就容易多了。
克洛泽慢慢地向下爬回,他从沙丘的底部开始向回走,离开了戈壁滩约200米,然后平躺在一处沙丘后,将自己的大部分身体用沙埋住,开始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的轰鸣声将他惊醒,他睁开眼,柔和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天已经亮了,他在沙丘上小心地探头望去,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的情景。
那是一队苏联士兵,他们正准备出发,他们正持枪将几十个中国少数民族往运输车上赶。突然一个看起来好像回族人的青年人冲出了队伍,向着克洛泽这边跑来,他的双手还被绳子绑着。
一个苏联士兵举起了枪并开始瞄准,而马上一个苏联军官上前握住了他的枪,大声地喝叱,示意不要射击,然后四个苏联士兵开始追赶那个逃跑的人。
克洛泽对自己的多事后悔得很,他心中十分着急,此时无论从哪个方向逃,他都有可能被发现,他只能待在原地,开始尽量地用黄沙掩埋自己,同时希望那个逃跑的人在跑在他这里前被抓住。
不幸的是,那个人刚跑上克洛泽所在的那个沙丘,就被一个苏联士兵追上啦,并一枪托砸倒,然后他看见了克洛泽才埋了大半的身子,他的枪立刻对准了克洛泽,同时大声疾呼同伴。
克洛泽苦笑一声,在沙中偷偷地扔掉手枪,然后慢慢地爬起身,站了起来,面对四支黑呼呼枪口,双手一摊,尽量摆出个优雅的动作,然后面带微笑地说:“HELLO!”
然而迎面而来的是一记重重的枪托敲击,然后他眼前一黑,仰面摔在了黄沙里。
。
十五、死中求活(4)
当克洛泽在颠簸中醒来时,他只觉得头很疼很沉重,在他的周围乱哄哄地挤着很多少人,他被挤在其中坐着,双手被捆着,想动一下都没有空间。
克洛泽晃了晃昏沉的头,他慢慢地回忆起了不久前的事,他明白了,他被苏联人抓了,正在和一群中国人一起,不知会被运到哪里去,不知道将要做什么。
克洛泽现在正坐在运输车里,车篷用一块布盖着,看不到外面,只知道车在高低不平的戈壁滩上行驶着。车尾坐着两名持枪的苏联士兵,他们嘴里叼着支长长的雪茄,克洛泽指挥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没有成功,他对那两名士兵用英语喊道:“我是国际友人,你们快放开我,我要见你们的长官。”
一个苏联士兵将烟扔出车篷,站起身,用枪托在克洛泽的胸口狠狠地捅了几下,嘴里骂骂咧咧地不知在说什么,不过看情景也是在叫克洛泽住嘴。
克洛泽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旁边有人低低地用回语说:“这位朋友,不想被立刻打死,就不要再乱动乱说话。”
克洛泽压低声音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那个人苦笑地说:“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做苦工啦,难道还想去享受不成?”
克洛泽问:“去哪做苦工?做什么苦工?”声音大了些,立刻那两个苏联士兵大声地喝叱。那个人不再回答。
过了许久,克洛泽忍不住低声问:“我们这是去哪里做苦工?”一个声音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是去挖锡矿。”
克洛泽这才想起,苏联人这些年在新疆经营最多的就是锡矿,但因为工资少,危险大,常常人手不够,需要从中国各地进行劳务输入,但还是不够,就往往偷偷地强抓一些中国人来工作,对这些被列为失踪的人,他们索性连工钱也不给啦,直至他们累死为止。
克洛泽心中暗暗叫苦,现在这种情况,不要说找人去救希斯他们啦,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能活几天都是一个大问题啦。
克洛泽再次挣扎地大叫:“我是国际友人,你们快放开我,我要见你们的长官。”两个士兵立刻过来对着克洛泽又是脚踢又是枪砸的,但克洛泽豁了出去,就是不肯停口,那两个士兵,索性将克洛泽的嘴封了,眼蒙了,然后又是一枪托,克洛泽眼前又是一黑,这才安静下来。
当克洛泽再次醒来时,他已是被关在一间阴暗的小屋子里,里面全是些只剩下一层皮包骨的人,他们的目光呆滞,好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皮囊,随时都会倒下去,然后一觉不醒,整个小屋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臭味。
克洛泽的头上简单地缠着块布,手上的绳子已解开了,他抓住一个人的手问:“这是什么地方?”那个人只是一阵傻笑,并不回答。克洛泽又抓住一个人的肩膀问:“这是什么地方?”那个人反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克洛泽满头冷汗,他生硬地用汉语、回语、维吾尔语大声地问:“你们谁可以告诉我听,这里是什么地方?”
没有人回答,除了笑声,还间杂着有低低的哭泣声,克洛泽大声疾呼:“难道你们都疯啦!”
这时墙角里一个冷冷的声音回答:“他们是疯啦!不过你也很快会疯的。”
克洛泽冲了过去,那是一个满脸胡须,头发又长又乱的人,根本分不清楚他的年纪,他就坐在墙角,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话一样。
克洛泽半跪下身:“这位朋友,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那个人许久才打开眼:“这里是什么地方?哈。。。。。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今天还活着。明天吗,是生是死就不知道啦。”
克洛泽问:“这位朋友,你们是在挖锡矿吗?”
那个人好像没有听明白:“锡矿?”话音才落,一阵哐啷声,然后一声沉闷的嘎吱声,铁门被打开了,然后几个持枪的苏联士兵将屋里的人全部赶了出去。
克洛泽很快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啦,因为他和所有的中国人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坑道边,每个人被分配了工具后,便在监视下开始干活,动作稍有一点迟缓,就会得到皮鞭、枪托等的招呼。
克洛泽相信苏联人一定是在秘密建造某种用途的基地,因为很明显他们现正处在一个地下室中,从已完工的部分可以大致地看出他们目前最少处于地下第二层。
克洛泽和所有的中国人一起,不分白天黑夜地干着,只有很少的食物、饮水和休息时间,在他身边的中国人一个个地倒下、爬起,机械地做着挖土、抬土、粉刷等工作,当再不能爬起时,就被扔进工地旁边的一个又黑又深的地洞里。
很快克洛泽也开始变得目光呆板起来,他的体重在急速地下降,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一直在飘,脚下好像踏在起伏的沙丘上一样,他会莫名其妙地傻笑,对丢在地下的食物会毫不犹豫地抓起吞下,也会为了一小口食物同人撕打。夜深人静时,他更加痛恨自己变成了野兽,但是很快求生的欲望让他又忘记了自己所做的可耻的一切。
不知道三个月还是四个月过去了,克洛泽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希望,人有时就是这样的奇怪,当你即使知道会走向死亡,反而不会再做挣扎,而是祈盼别人先死或是希望从别人的身上抢得生的希望。在很多时候,克洛泽和所有的中国人超过100人,而看守他们的最多时也不过10多个,可是从没有人敢于去抢夺苏联士兵手中的枪,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就可能引发一场暴动,尽管很多人会死,但也可能会有一部分人活下来。
克洛泽扛着一条横木蹒跚地走着,然后他摔倒了,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才站起来又摔倒了,他想:“就这样吧,先休息一下吧。”然后一个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