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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达志双目爆起精芒,一字一字的缓缓道:“真正的问题是尚未有一个塞外民族能统一大草原,将所有种族联结起来,那情况出现时,在无后顾之忧下,我们会势如摧枯拉朽的席卷中原。不过我们这梦想只能在一个情况下发生,否则鹿死谁手,尚未可料。”
寇仲皱眉道:“甚么情况?”
可达志微笑道:“就是我们的对手中没有像少帅你这种军事上的天纵之才,奔狼原一役,令少帅成为我们最畏敬的人,否则我不会坐在这里和你称兄道弟。在突厥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被尊重。”
寇仲苦笑道:“你倒坦白,这是否暗示贵大汗绝不容我活着回中原呢?我该欢喜还是担忧?”
马车驶进一个庄园,停下。
足音响起,两名打伞大汉甫把车门拉开,可达志以突厥话喝道:“你们退开,我们还有话要说。”
众汉依言退往远处,御者亦离座下车。
宁静的车厢里,三人六目交投,气氛沉重。
可达志先望徐子陵,然后把目光移往寇仲处,叹道:“在这一刻,我真的当你们是朋友,才实话实说。在毕玄亲自出手无功而还后,大汗改变想法,故与突利修好请和,任你们返回中原与李世民争天下,我们亦趁此机会统一草原大漠,然后等待最好的时机。”
徐子陵道:“我们为何不可以和平共处?”
可达志冷笑道:“你们可以吗?仇恨并不是一天间建立起来的。你们自秦皇嬴政开始,每逢国势强大时,对我大草原各族均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杨广是最现成的例子,弱肉强食这大草原规条,置诸四海皆准,惟强者称雄。所以对付烈瑕这种奸佞小人,何须和他讲甚么仁义道德。他肯同样的来和你们讲和平道理吗?少帅千万不可有妇人之仁,否则肯定会败于李世民之手。李世民就像我们般,对朋友虽有义,但对敌人却绝对无情。”
寇仲道:“我不是姑息烈瑕,只是想到何不把战场转移到情场去,来个公平决战。我现在已有点欢喜你这小子,就算给你成为最后的大羸家,以后仍可安安稳稳的睡大觉。”
可达志苦笑道:“有些事我真不想说出来,因为想想都足以令人心中淌血。今早秀芳大家规送烈瑕到宫门外时,眉梢眼角含孕的风情,令我生出很大的危机感,否则怎会去找你商量应付之计。烈瑕肯定不是甚么善男信女,他对付你时更不会讲风度。少帅快下决心,否则我们的合作就此拉倒。”
寇仲探手轻拍他肩头,笑道:“那会拉倒这般儿戏。大家是历尽沧桑的成年人嘛!我们抽丝剥茧的将烈瑕这个坏蛋的真面目暴露出来,先由老许开始。哈!是听杜霸王爆粗话的时候哩!”
大雨下个不休,使人份外感到室内安全舒适的窝心滋味。
四人在厅角的大圆桌坐下,侍从奉上香茗,退出厅外。
杜兴铜铃般的巨目在寇仲和徐子陵脸上巡视数遍后,沉声道:“听说你们怀疑我的兄弟许开山是大明尊教的人,更是狼盗的幕后指使者,最好你们能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莫要怪我杜兴不客气。”
寇仲微笑道:“若我有真凭实据,早就去找许开山对质,把他的卵蛋割下来,何苦要偷偷摸摸的和你见面说话。”
杜兴脸上变色,正要发作。
徐子陵淡淡道:“若我们能开心见诚的交换双方所知,说不定真的有证据可凭。”
可达志帮腔道:“他们肯找杜大哥你商谈,显示他们对大哥的情任和尊重。”
杜兴面容稍弛,语气仍是冰冷,哼道:“有甚么是我不知道的?”
雨声淅沥,打在屋顶、檐顶和窗桶上,声音多变而层次丰富。
寇仲淡淡道:“你知否大明尊教五类魔之一的周老方,李代桃僵乔扮他的孪生亲兄弟周老叹,引我们的师仙子到龙泉来力图加害?”
杜兴面容不变的道:“这和我的拜把兄弟许开山有甚么关系?”
寇仲微笑道:“霸王老兄你是记忆力不好,还是故意善忘?竟记不起周老叹夫妇那两条假尸是由他带回山海关的。”
杜兴挥手哂道:“我的记忆力尚未衰退,有劳少帅操心。我不是记不起,而是觉得这没有问题,你道有甚么问题?”
可达志放下心来,晓得杜兴有听个清楚明白的诚意,因为直至此刻,仍未爆半句粗话。他自己是信足八、九成,因他深悉两人的厉害,在长安他已领教过。
寇仲悠闲的挨到椅背处,轻描淡写的道:“他当时做的两件事,一是带回周老叹夫妇的假遗骸,一是马吉那手下的尸体,三条尸说出两个不同的故事,但都是在杜霸王的指示下干的,小弟有否说错?”
杜兴双目电芒大盛,显示出深不可测的气功,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平静的道:“我开始有点明白徐兄早前因何会有开心见诚之语。好吧!马吉手下一事确是我杜兴布的局,想把两位引往燕原集找马吉,是不怀好意的。”
可达志拍桌喝采道:“敢作敢认,杜大哥确是了得。”
寇仲亦鼓掌道:“事情愈来愈有趣哩!你可知若非狼盗诱我们朝燕原集的方向走去,我们绝不会跌进燕原集的陷阱去。这是否巧了他娘的一点儿?”
杜兴哑然笑道:“我杜兴既做初一,当然不管他十五。你奶奶的熊,你们三个呆子追踪的是由我和开山扮的假狼盗,何巧之有,根本是蓄意的安排。”
寇仲拍桌赞叹,失笑道:“竟给你耍了那么他奶奶的一着。”
徐子陵把从聆听屋外风雨的注意力收回来,轻描淡写的道:“最关键之处,是周老叹夫妇属赵德言的人,又只有周老叹夫妇才晓得与师妃暄保持联紧的手法和暗记。请问杜霸王,你的拜把兄弟是否有机会直接或间接获得这秘密的情报?”
杜兴终于色变,沉声道:“周老方既是周老叹亲兄弟,他很有可能是为周老叹办事。”
他的神色显示出许开山确是知情者。
寇仲笑道:“周老叹昨晚刚把亲弟干掉,你说他们两兄弟关系如何?”
杜兴摇头道:“这推理并不足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复杂迷离,前几天我还在动脑筋看如何能除掉两位,现在却是情同兄弟般说话,说不定过几天大家又动刀弄斧,以性命相拚?照我看周老叹兄弟狼狈为奸的可能性仍是极大。”
可达志道:“这方面我会比杜大哥更清楚。周老叹和周老方两兄弟二十多年前则因争夺金环真交恶,势成水火,周老方更曾率众伏击周老叹,将他重创,若非言帅施以援手,他早性命不保。”
杜兴沉声道:“达志你坦白告诉我,是否连你也在怀疑我的拜把兄弟许开山?”
可达志苦笑道:“我只是照事论事吧!”
杜兴厉声道:“爽脆点答我,你何时变成扭扭捏捏的娘儿。”
可达志双目精芒大盛,迎上杜兴的目光,断然道:“是的!我怀疑你的兄弟许开山,因为我肯定寇仲和徐子陵都不是会诬陷他人的卑鄙之徒。大哥你对许开山的了解比我们任何一人更深入,最后的判断当然该由你作出。”
杜兴急促的喘几口气,透露出心内激动的情绪,好半晌平复下来,转向寇仲道:“你们怎晓得周老叹夫妇正和我们合作?”
寇仲道:“这是误打误撞下得来的消息,所谓百密一疏,周老叹想骗我们去做傻事,反因此露出马脚。”
杜兴摇头道:“开山不是这种人,唉!我要进一步查证。”
徐子陵道:“究竟是谁劫去那八万张羊皮?杜霸王现应没有为呼延金隐瞒的必要吧?”
两人目光全集中到杜兴身上,看他如何回答。心中均有点紧张,若杜兴坦然承认是他干的,那他们不得不反目动手,为大小姐讨回丧生兄弟的血债。于目前的情况下,这是最坏的发展,因可达志绝不容他们伤害杜兴的。而问题是朝这方向发展的可能性非常大。
杜兴微笑道:“你们是否在怀疑我?”
可达志道:“我可以保证不是杜大哥干的,否则我不会安排今趟会面。”
寇仲道:“究竟是谁干的?若非为这批羊皮,我和陵少今天绝不会坐在这一桌。”
杜兴道:“乍看似是我们布的一个局。事实上我是当大小姐负伤回到山海关才晓得此事,并加以利用。若是我杜兴做的,怕甚么当面承认。”
寇仲仍是那一句话,道:“谁干的?”
杜兴望向可达志,后者点头道:“比起许开山的问题,这只是件小事。杜大哥和许开山关系太深,不宜自己调查,少帅和子陵兄正是最理想的人选。当然,一切仍由杜大哥作最后决定。”
杜兴微一点头,沉吟片刻,道:“好吧!说出来没甚么大不了,劫羊皮的是个不清楚大小姐和你们关系的人,到晓得闯祸时,羊皮已落入马吉手上,事情再不由他控制,而是由我们操纵。”
顿了顿哈哈笑道:“就是韩朝安那小子,想不到吧?”
两人失声道:“甚么?”
第四十二卷 第九章 人心险诈
寇仲不解道:“怎会是韩朝安?他不是专劫海路商旅的吗?何时变成在陆路上拦途截劫的强徒?”
杜兴微笑道:“这并非呼延金那小子透露我知道,而是马吉泄漏出来的,故千真万确。你们早先猜的除我外还有谁?”
徐子陵道:“当然是拜紫亭,他是中间人,只有他清楚大小姐收货的地点时间,从而掌握她把货运去山海关的路线。”
杜兴欣然的竖起拇指赞道:“了得!差些儿给你猜个正着。”
可达志不解道:“大哥不是说是韩朝安下手的吗?为何现在像拜紫亭亦脱不掉关系,又却仍是差了些儿。”
杜兴淡淡道:“你们能猜到是拜紫亭,是虽不中不远矣,韩朝安已成伏难陀的信徒,此事乃开山告诉我的。”
可达志一呆道:“此事当真?我尚是首次与闻,像韩朝安那种人,怎肯信一个从天竺来的妖僧说的话。”
杜兴道:“男人谁个不好色,伏难陀有本《爱经》,专讲男女欢好之道,韩朝安想跟他学《爱经》,当然要做走狗。哈!我只是在说笑,真正的原因是韩朝安向五刀霸盖苏文靠拢,而伏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