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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唯一能逃脱仙掌的方法,更是他唯一可争取主动和上风的法门。
宁道奇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
第三十六卷 第十一章 出手条件
寇仲为怕给宁道奇拦阻,故尽量缩短离艇入水的时间,他坐在艇尾是早有预谋,贪的是一仰身即可堕进水内的方便,岂知朝后一翻,艇子忽向一沉,心叫不妙时,头肩触处赫然仍是船尾木板,原来在这刹那工夫,艇子竟逆水后移数尺,刚好把他接个正着,由于艇往下沉,令他变得身体凌空,无法发力,一个倒栽葱,“砰”一声硬撞在船尾处,狼狈至极点。
他的苦况尚未止于此,艇身被撞的一刻,传来一股沛然莫测的反震力道,轰得他眼冒金星,不辨方向,差些晕厥,幸而他新得舍利元精之助,底子大幅增厚,否则只此失着,足可令他一败涂地。
寇仲猛一咬牙,双掌闪电推出,正中船尾,立时头下脚上的腾空斜弹上天,就在此刻,宁道奇柔和而莫可抗御的劲气像一阵长风般刮至,寇仲避无避下只好运起护体真气,硬挡他这一招。
“蓬!”
他就像给狂风吹起的落叶,身不由已的在空中翻滚不休,抛得往远方掉去。
寇仲虽给撞得浑体酸麻,却不惊反喜,暗忖只要掉进河水去,就算十个宁道奇追进水来,自己仍有机会脱身。
然瞬那后他发觉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原来他虽是远离小艇,却是给送得往岸上抛跌。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小艇面东背西,他理该掉往水去,但眼前铁般的真实,说明宁道奇用劲操艇之巧,和武功的出神入化,确出乎他料想之外,使他的如竟算盘完全打不响。
寇仲足踏岸地,刚好背对大河,劲气从后卷来。
他此时浑身酸痛,哪敢招架,连忙提气慌不择路的朝眼前斜坡腾掠,先避此劫,再图谋后计。
岂知宁道奇的劲气如附骨之蛆,无论他如何腾挪闪跃,始终不即不离的威胁着他后背,直奔出近十里,穿山越林,这情况仍没丝毫改善,他连回头瞧一眼的空隙都欠奉,那种窝囊无奈的感觉,实不消提。
如让这情况继续下去,最后定是他真元耗至油尽灯枯,倒地就擒的结果。
寇仲大动脑筋,倏地加速,朝一座山丘奔去,宁道奇的劲气像一把枷锁般硬附于他身上,只要他护体真气减弱,又或速度放缓,保证可袭得他吐血倒地,绝无幸理。
高手相争,就在一着之差,从仰身下水的一刻开始,他处处失着,落在绝对的下风,以至陷于现下的困局。
寇仲心忖是龙是蛇,就要看这一铺,双足猛撑,往丘顶横空疾飞。
宁道奇从后如影附形的凌空追来。
寇仲默默耕耘,猛换一口真气,施出回飞之术,奇迹的往左弯去。
蓦地身子一轻,终脱出宁道奇的威胁。
寇仲心知肚明此着因大出宁道奇意料之外,才能得手,但好景将只昙花一现,哪敢怠慢,右手拔出背后井中月,反手朝宁道奇劈去。
“轰!”
刀锋到处,发出劲交击,似闷雷般的激响。
寇仲心叫好险,知道刚好迎上宁道奇转向催至的惊人气劲,虽给震得手臂酸麻直侵肩膊,仍像久旱逢甘露般心中狂喜,忙借势飞退,落往丘坡外的草原上。
宁道奇神态从容的自天而降,状如仙人。
寇仲不待他立定,大喝一声,人随刀走,施出“井中八法”的“击奇”,井中月化作一道黄芒,闪电般往宁道奇劈去。
井中月在领航空中划出一道超乎任何俗世之美的弧线,还不住作微妙变化,精采纷呈的攻向这位中原的首席盖代武学大宗师。
宁道奇被刀风指得须发飘扬,衣袂指舞,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身体忽然生出非任何笔墨能形容的微妙玄奇变化,似是两袖扬起,倏地晶莹如玉的手从左袖探出,漫不经意的指尖合拢,扫在寇仲刀锋处。
寇仲立即攻势全消,还被带得往外旋开,连转三匝,才在离宁道奇五丈处,横刀而立。
宁道奇像干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拓须含笑,油然道:“少帅果是曾得‘天刀’宋缺兄指点,此刀尽得其神髓,至难得是能别出枢机,也令老夫好生为难。”
寇仲乘机回气调息,道:“宁大师有何为难之处,是否怕干掉我后,宋缺会找你算帐。”
宁道奇哑然失笑道:“宋缺兄一直对老夫不肯放过,只是苦无藉口,这当然是顾虑之一,但仍不被老夫摆放心上。”
寇仲讶道:“然则难在何处,愿闻其详。”
宁道奇负手身后,仰望天上明月,淡然自若的道:“问题在少帅的刀法已臻技进乎道的大家境界,能化繁为简,似拙实巧。回想老夫当年,也要在四十岁大成后,始达此成就。就算少帅与道门全无关系,老夫又岂能无怜材之意,少帅的造诣,却令老夫大失预算。”
寇仲心中涌起对这绝顶高手的崇高敬意,只有这种心胸气魄,才配称中土第一人。苦笑道:“前辈若仍想劝小子洗引退,最好省回这口气。”
宁道奇微笑道:“少帅早明示心迹,老夫怎会再唠叨不休。老夫年近百岁,这三十年来早失去逞雄争胜之念。今趟出手,实非所愿。少帅的回飞之术,究竟从何练得,老夫尚是初次得睹。”
寇仲谦虚的道:“此术一半受西突厥国师波斯人云帅启发,一半出于自创。”
宁道奇摇首轻叹,道:“所谓人外有人,此话丝毫不爽。若非少帅懂此奇技,恐怕早落几遭擒,省却老夫很多气力。闲话少提,就请少帅出招!”
寇仲苦笑道:“还是请你老人家先赐教吧!坦白说,我一直想出手,只恨总找不到机会,正难过得要命。”
宁道奇哈哈笑道:“难怪妃暄一直无法对你们狠下心肠,皆因你们的坦率实在讨人欢喜,造化弄人,请恕老夫不客气啦!”
寇仲双目精芒大盛,脊挺肩张,显示出强大无匹的信心,浑身散发着坚凝雄厚的气势,沉声道:“前辈请。”宁道奇负手背后,往左侧跨出一大步。
寇仲大吃一惊。
要知他一直以气势紧锁宁道奇,此刻更催发刀气,对方若有任何行动,在气机牵引下,必会惹得他狂攻猛击,岂知宁道奇这简单的一步,竟能把整个对峙的气场转移重心,偏又能令他欲攻无从,且陷进劣境。就像两人角力,硬被对手突然扭得身子歪往一方,有力难施。
宁道奇微笑道:“少帅小心啦!”
一袖挥出。
衣袖在寇仲眼前扩大,竟看不到宁道奇的身形步法,本是袍袖飘拂,忽然又化为修长晶莹的仙手,其神妙处怎都形容不出来。
寇仲别无选择,横移挥刀挡格。
手和刀相互变化,最后掌沿和刀锋毫无花假的硬拼一记。
寇仲闷哼一声,给震得踉跄跌退,气血翻腾,心中叫苦;若如此给宁道奇迫得着着狠拼,对方是近百年功力,不用十多记,他就只有弃刀认输的了局。
宁道奇又把攻来的手收到背后,没有乘胜追击,油然道:“老夫刚才并没有留手,少帅仍可硬挡老夫一击,令人难以相信。”
倏又欺近,左掌横切寇仲咽喉,明明是平实无奇,毫无花巧的招式,但被这大宗师施展出来,却有变化无方,令人无法捉摸的迷幻感觉。
但寇仲却像早晓得他会如此攻来般,准备充足的以拙制拙,刀锋举重若轻,虚飘无力似的往前疾挑。
“蓬!”
螺旋劲发,宁道奇猝不及防下,竟用不上全力,难以借势追击,让寇仲往外退开。
寇仲微弓身体,双目射出凌厉神色,刀锋遥指这可怕一的大敌,像豹子般凝视敌人,沉声道:“请恕小子无礼。”
直于此刻,他才勉强扯平均势,怎肯错过进招良机。
但宁道奇一手负后,一手探前,合指撮掌打出问讯般的手势,站得稳如山岳,使人生出难以动摇其分毫的感觉,立即破去寇仲的“不攻”。
寇仲一声长啸,井中月劈往空处,正是“井中八法”中领悟自奕剑术的“棋奕”。
宁道奇首次露出讶色,如此奇招,他尚是首次遇上,掌往后收,在胸前似动非动,玄奇深奥至极点。
寇仲完全摸不透他的底子,“棋奕”再使不下去,立变为第六法的“战定”,刀势开展,像长江大河般往宁道奇卷去。
宁道奇只以单手应战,潇洒随意的拨、扫、挥、劈,没有丝毫花巧,却守得寇仲难越雷池半步。令寇仲水银泻地式的攻势全不奏效,在刀光包里下,两道人影闪电般移形换位,进退起落,令人目眩。
“蓬!”
寇仲给宁道奇一掌重劈在刀背上,震得他挫退近十步。宁道奇仰天叹道:“假若少帅有子陵与你同行,即使老夫也奈何不了你们。”
寇仲拭去嘴角血渍,斗志昂然的道:“前辈为何只用单手?”
宁道奇竖起拇指赞道:“少帅确是英雄了得,不但敢提出此问题,还隐含怪责之意。老夫亦不怕明言,这是老夫肯答应妃暄出手对付你的条件,如有选择,老夫岂愿与你为敌。”
寇仲笑道:“多谢前辈爱惜,不过请撤除这令前辈缚手缚脚的条件,让小子能领教前辈的高明绝学。”
宁道奇欣然道:“单手双手,对老夫其实分别不大。今夜之战,令老夫获益非浅,皆因同属道源,使我从少帅身上体会到《长生诀》的精义。”
寇仲愕然道:“我倒没想过前辈会从我身上学到东西?难怪前辈刚才似未有使尽全力。”
今次轮到宁道奇露出苦笑,道:“少帅错了。我实已竭尽全力,问题在我不能对你痛下杀手,故处处留有余地。少帅心志之坚,精气之盛,乃老夫平生仅见。”
寇仲喜道:“前辈若不能狠心杀我,恐怕只余任我离开一途。”
宁道奇回复负手身后的仙姿妙态,气定神闲的淡然道:“精者身之本,两精相搏谓之神,随神往来谓之魂,并精出入谓之魄,心之所倚谓之意,意之所存谓之志。
武道之极不外天人交感,阴阳应象。少帅去吧!请谨记一念可为恶,一念可为善,善恶只是一念之差。”
寇仲露出深思的神色,体会到宁道奇是因从他身上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