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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笑道:“你若没留书出走,回家倒方便。”
寇仲正研究最后一条地道的出口,皱眉道:“这不是个出口,但却可直通水安渠。”
思索半晌,寇仲断然道:“我留在这里设法弄清楚所有机关布置,麻烦陵少利用永安渠的出口,领占道他们进来,待我们先立于不败之地后,才去想其他伤精神的事。”
第三十五卷 第五章 你争我夺
寇仲送走徐子陵后,先把东北和西南两区重新分隔,只留下东壁作唯一贯通两区的出入口。为安全计,活壁仍是关闭,只是没有上锁。
接着他朝通往城外的秘道入口走去,依鲁妙子留下的指示开启秘道的隐门,果然如他所了,是另一间相连的密室,另一边才是通往城外秘道的入口。
在火熠光下,在间只有邻库八分之一大的小室放置了大小不一共八个桃木箱,令寇仲好奇心大起,决定先查看箱内的东西,才到秘道的另一端探查情况。
这是他对整个杨公宝库已有较深入的了解,且愈清楚其中的情况,愈为整个底下建构的匠心独运,鬼斧神工而赞叹。
不过若非有当时权倾天下的杨素全力支持筹划,兼且长安又是在兴建中的城市,想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地底建一座宝库,谁都办不到。
杨素在这场与杨坚的权力角逐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透过杨广把杨坚害死,杨公宝库备而不用,但随杨素之子杨玄感之死而成为一个谜般的传说。
不知如何辗转把秘密传到高丽去,于是傅君绰奉师命来到中原,且大有可能是作探路的先锋,目的是把杨公宝库的兵器财宝,秘密运返高丽。可惜傅君绰只能进入地库的西南轴,目睹假库的情况当然是大失所望,只顺手取走一批珍宝,希望在江湖引起大乱。其中自有些转折的遭际,那就非寇仲所能凭空猜估。例如傅君绰的师妹傅君瑜,便似对杨公宝库茫无所知,这是寇仲难以解释的。
寇仲打开第一个箱的盖子,里面竟是几套折叠整齐的衣服,拿起一看,只是普通商旅惯穿的服饰,手工质料不见出色,不用说是供杨素紧急时作逃亡掩人耳目之用,这家伙确实设想周到。
衣服下赫然有两个面具,只望一眼寇仲已知是出自鲁妙子的妙手,大喜过望,刚好和徐子陵一人一张,比得到整箱黄金更令他欣喜,连忙纳入囊中收藏妥当。
接着把其他箱子逐一打开,两箱是真正价值连城的罕有珍宝,琳琅满目,以寇仲的定力,亦要为之目眩神迷,喜出望外。
另外五箱全是各式兵器,无论一刀一盾,均大有名堂,显是杨素珍藏的历代神兵利器,任取其一,也是练武者梦寐以求的异宝。
寇仲大感不虚此行,心想只要让高占道等人任选其心头所爱,必可教他们欢欣若狂。
顺步再到通往城外的秘道入口,火熠光映照下,两条铁轨延伸而去,轨上停放着十多辆铁制车箱,每车十轮,结构坚固,可盛载重物。
正要提气疾行,到另一端出口看看,忽然“当”的一声,吓得他弹跳起来,茫然不知发生什么事。
※※※
徐子陵从永安渠的出口离开,此地道设计巧妙,出口在渠壁的水底下,只最后一截斜道浸在水里。
整座杨公宝库最令人叫绝的地方,是在启动总枢纽前,所有秘道均被封闭,等若把宝库隐形。除非把整座长安城的地下掘开,而当然没有人会这么做。
宝库的整个通气系统,则与无漏寺天衣无缝的结成一体,上趟徐子陵和雷九指除方丈室外,踏遍整座无漏寺仍没发觉这方面的丝毫蛛丝马迹。
徐子陵索性沿渠潜游一段水程,到最接近高占道等人的藏身处才从水底冒出来。
天上正下着微微细雪,仍是夜深人静的理想时刻。
心忖应是黄昏后立即进入宝库,否则现在该是光天化日。
他身穿的水靠是由高占道请这方面的巧匠特制,颜色灰黑,借着夜色,配上徐子陵迅如鬼魅的夜行腾纵术,确有潜踪的作用。
今晚巡城的卫队明显比昨晚增多和严密,当然难不倒徐子陵这年青一代的顶尖高手,他窜高伏低,忽停忽走,不到一盏热茶的功夫,避过几起巡城军后,抵达可以遥瞰高占道等藏身宅院的一处屋脊。
徐子陵目光首先落到设置在主宅正门檐上的雄鸡瓦当装饰,心中一震,立即晓得有问题。这是他和高占道约定的传讯方法,若一切无恙,雄鸡会正向前方。如果偏右,表示形势危急,他们可能来不及逃走;假设偏左,他们仍有从地道脱身的时间。
宅院乌灯黑火,与四邻的房舍相比没有任何特别碍眼处,但徐子陵却深深感受到其中的重重危机。
偏向左方的瓦鸡,把凶兆清楚具体的显示出来。
究竟敌人是谁,能于这要命时刻发动,把他们钳制,为的肯定是杨公宝库。高占道等人曾经他们指点武功,这些年又日夕苦修,要把他们一网成擒,怕只有石之轩、祝玉妍、涫涫、赵德言、可达志那般级数的高手始有可能办到。
不过他立即把赵德言、石之轩两方势力剔除。前者自以为稳操胜券,不愁他们不交易;后者则该因尚未感应到邪帝舍利出土,故不会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他敢肯定高占道是给祝玉妍制服,她们晓得他们今晚会进入宝库,又不愿明刀明枪的和赵德言争个你死我活,只好先发制人,迫他们把舍利先交出来,甚至要他们供出进入宝库的方法。
想通这点后,徐子陵深吸一口气,腾身而起,横过近十丈的空间,落在宅院正门前,若无其事的推门入屋。
灯火亮起。
涫涫甜美的声音在他后方道:“子陵辛苦哩!坐下来喝杯热茶吧。看你湿淋淋的样子,真教人着怜!”
纵使徐子陵作足心理准备,入目的形势仍瞧得他头皮发麻。
高占道等十八个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大厅一角,人人昏迷不醒,纵然没有人监管,可是凭徐子陵一人,能救得多少个?
在厅子中央的圆桌处,坐有脸蒙重纱的祝玉妍、边不负、辟守玄、闻采婷、霞长老五大阴癸派巨头,正悠闲的品尝香茗,似对徐子陵的驾临不屑一顾。
退路则给涫涫封死。
祝玉妍透过重纱朝他望来,淡淡道:“你的兄弟在哪里?”
边不负冷哼道:“一句谎话一条人命,你最好考虑清楚再答。”
涫涫飘到他身后,幽幽道:“不要怪我们没有遵守诺言,是你们先出尔反尔,我们才被迫使出非常手段。”
徐子陵暗捏不动根本印,装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点头道:“好!今趟算我们一败涂地,开出放人的条件吧!”来回在高占道等人身上扫过多遍,到肯定他们只是穴道被制,才收回目光。
祝玉妍语气转厉,仍是那句话,道:“你的兄弟在哪里?”
徐子陵从容笑道:“我们似乎仍未谈妥条件,对吗?”
“云雨双修”辟守玄竖起拇指赞道:“有胆色!”
闻采婷向祝玉妍道:“不若我们先把这小子擒下,免得要看他的脸色。”
徐子陵心中好笑,晓得闻采婷只是虚声恫吓。并非说祝玉妍一方没此能力,而是一旦动手,极可能惊动巡城的军队,那对双方都不会有半点好处。
涫涫在他背后扮好人般柔声道:“子陵是聪明人,该清楚在目下的情况,没可能有第二个选择。”
祝玉妍冷冷道:“乖乖给我把宝库和舍利交出来,否则只是死路一条。”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动手吧!凭您老人家这么一番空口白话,我就会乖乖吐露吗?我决意死战,寇仲日后自会替我取回公道。”
除了看不见祝玉妍和身后的涫涫的表情,边不负等全是木无表情,但徐子陵却直觉感应到他们心内的震荡,知道自己这记反客为主的虚招,击中他们的要害。
涫涫在他身后嗔道:“有事好商量,何须动不动讲生讲死的。”
徐子陵断然道:“我再没耐性磨缠下去,若你们不能开出令我满意的条件,只好来个玉石俱焚,看看你们是否有本领把我留下来。你们若把人杀掉,寇仲自会把邪帝舍利毁去,教你们永远得不到。”
祝玉妍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点头道:“好!你确有谈条件和讲价钱的资格,寇仲是否仍留在宝库内?”
徐子陵答道:“宗主若立即赶去,有五成机会可与他碰头。”
祝玉妍一字一字缓缓道:“这样吧,我以阴癸派之主立下咒誓,只要你肯坦白说出如何进入宝库,我可保证不伤害寇仲,这里的十八个人亦全部交还予你。他们的生死,由你一句话决定。”
徐子陵道:“既由宗主亲口立誓保证,当然不会食言。由这里到宝库入口,只是一盏热茶内的工夫,所以两盏热茶后,仍不见宗主回来,该知我并没有说谎,其他人须立即离开,在两个时辰内不得干扰我们。”
一直没作声的霞长老道:“既然距离此处不远,我们可派人去查看,确定你徐子陵没有说谎,立即可以放人。”
徐子陵摇头道:“这是在下自保的一个条件,去的须是祝宗主,涫小姐两人。”
祝玉妍点头道:“这条件尚可接受。”
转向辟守玄道:“若我们两刻钟仍未回来,表示我们已进入宝库,你们立即离开,不得有违。”
辟守玄虽是祝玉妍的师叔,亦只能是点头听命的份儿。
祝玉妍表示诚意后,向徐子陵道:“说吧!”
徐子陵压低声音道:“入口就在独孤阀西寄园北井内。”
接着毫不隐瞒说出井口的位置,及钮掣的所在,连钢闸的开启方法一并道出。
听到入口在井底,比照徐子陵身上水靠沾湿的情况,众人至少信足五成。
边不负沉声道:“里面尚有什么陷井机关。”
徐子陵道:“机关都给我们破去,诸位不用担心。”
祝玉妍倏地立起,道:“你说出的布置,确是那老不死的作风,希望你没有说谎吧!”
※※※
定下神来,寇仲才想到是有人触动地库的警报系统,首先想到的是进入主控枢纽那铺上深浅不同颜色的廊道,立时大吃一惊,心忖若给人潜入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