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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道:“你既做他军师;为何不以忠言相劝?”沈落雁望往左岸的垂柳;淡淡道。。“他肯听吗?对你和寇仲他只是嗤之以鼻;否则怎会一败涂地。”
徐子陵道:“密公选择降唐;当受礼待;仍未算一败涂地。”
沈落雁像诉说与自己全无关系的人与事般;冷哂道。。“有甚么礼待可言;败军之帅;不足言勇!密公本以为率兵归降;当可得厚禄王爵;岂知唐皇予密公的官位不过光禄卿、上柱国;赐爵只是邢国公。反而徐世积不但仍可镇守黎阳;又获赐姓李;官拜左武侯大将军;这分化之计;立将密公本部兵力大幅削弱。我早劝他勿要入长安;他却偏偏不听;只听魏徵的胡言;我沈落雁还有甚么可说的?”她荒凉的语调;令徐子陵感慨丛生;对她再无半分恨意;微笑道。。“不能事之则弃之;沈军师大可改择明主;仍是大业可期。”
沈落雁凄然一笑;美目深注的道:“对李阀来说;我沈落雁只是个外人;且我亦心灰意冷;再无复昔日的雄心壮志!只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收拾情怀好好做个李家之妇。”
徐子陵心中一震;晓得沈落雁终於下嫁改了李姓的徐世积;今趟到洛阳是为要见秦叔宝和程咬金;却不是为李密作说客;而是为夫君找臂助。
沈落雁垂下头去;轻轻道:“为甚么不再说话?”徐子陵忙道:“我正要恭喜你哩!”沈落雁白他一眼道:“真心的吗?”徐子陵俊脸微红;坦然道。。“沈军师忽先传喜讯;确有点突然。不过对沈军师觅得如意郎君;我当然为你高兴。”
沈落雁怔怔的瞧他好半晌后;叹道:“徐子陵呵!究竟谁家小姐才可令你倾情热爱呢?”徐子陵想不到她如此直接;大感招架不来;乾笑两声;以掩饰尴尬;苦笑道:“这句话教在下不知如何回答。嘿!沈军师怎知我会路经此处的?”沈落雁“噗哧”娇笑;又横他娇媚的一眼才道。。“不要岔开话题;我们是老相识哩!说几句知心话儿也不成吗?人家又不是要迫你娶我。”
徐子陵差点要唤娘。他与沈落雁虽一直处於敌对的位置;这情况至今未变;但事实上他却从未对她生出恶感;又当然说不上男女之情。两人间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关系;但沈落雁这几句话却把这微妙的包裹撕破。无论他如何回答;很难不触及男女间的事;登时令他大为狼狈。
沈落雁像很欣赏他手足无措的情状;欣然道。。“怎么啦!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就答我;究竟谁人能在你心中占上一个席位。要不要落雁点出几位小姐的芳名来帮助你的记忆。”
一向沉看多智的沈落雁;终於不用抑制心内的情绪;坦然以这种方式;渲泄出心中对徐子陵的怨怅。
沈落雁像云玉真般;一直瞧看他们日渐成长;由两个藉藉无名的毛头混混;崛起而为威震天下、叱吒风云的英雄人物;又都是敌爱难分;纠缠不清。不过到现在云玉真已因素素一事和他们反目;而沈落雁虽名花有主;却仍欲断还连;馀情未了。
徐子陵深吸一日气;差点要暗捏不动根本印;摇头叹道:“我和寇仲两人是过得一天得一天;那敢想及男女间的事;沈军师不用为此徒费精神啦!”他不由想起石青哕和师妃暄;假若她们其中之一愿意委身相许;自己会怎会办?又知这只是痴心妄想;连忙把这奢望排出脑海之外;心内仍不无自怜之意。
沈落雁把艇转入一道支流;离开洛水;幽幽一叹;神情落寞;就似重现由侯希白的妙笔能捕捉到的写在扇面上那一刻永恒的神态。
徐子陵看得为之一呆;心中怜意大生。回忆当年在萦阳从暗处听她和李世积的对答;两人间的关系显然非是那么和睦恩爱;结成夫妇也不知是吉是凶。
沈落雁把小艇缓缓停在一条小桥下;在桥底的暗黑中坐下来;桥外的河水在月照下烁烁生辉;形成内外两个有别的世界;气氛特异。
她静静地美目凝注的瞧徐子陵;好一会微微一笑道:“想不到我们竟能全无敌意的在此促膝深谈;可见世事无常;人所难料。”
徐子陵感受到这动人美女温柔多情的一面;柔声道。。“沈军师打算何时返回黎阳?”沈落雁似怕破坏了桥底下这一刻的宁和;轻轻答道。。“不!我要回关中去;向密公作最后一趟的劝说?”徐子陵愕然道:“最后一趟?”沈落雁轻点头道:“我要劝他死了争霸天下的雄心;乖乖的作李家降臣;否则纵使能东山再起;终难逃灭亡之厄。”
徐子陵默然无语;沈落雁要劝的虽是李密;但何尝不是对他和寇仲的忠告。
沈落雁幽幽一叹;道:“现在连杜伏威都甘心降唐;被任命为东南道行台尚书令;封楚王;天下还有谁能与唐室争锋?”徐子陵沉吟道:“假若唐室失去李世民;沈军师又怎么看?”沈落雁摇头道:“李世民是不会输的;天下间只有徐子陵和寇仲堪作他的对手;其他人都不行。”
徐子陵愕然道:“沈军师太看得起我们哩!”沈落雁微笑道:'这倒不是我说的;而是秦王自己亲囗承认。他曾下过苦工收集和研究你们的战术;结论是有如天马行空;变幻莫测;令人根本无迹可寻;深得兵者诡变之道的意旨。你们欠的只是时间。只说寇仲吧!有谁能像他般胜而不骄;败而不殆;天生出来便是运筹帷喔;谈笑用兵的超卓将材?”徐子陵苦笑道。。“你们太过誉啦!就算寇仲这个自大的小子听到也要脸红。更可况我们正要到关中去送死;死不了才可以说其他的事。”
沈落雁微伸懒腰;向徐子陵示威似的展露胴体美好诱人的线条;再瞥他百媚千娇的一眼后含笑道:“包括李世民在内;今趟没有人看好你们关中寻宝之行;独有奴家却持相反意见;对你们这么有信心。子陵该怎么答谢奴家?”徐子陵一呆道:“你要我如何谢你?”沈落雁忽然霞生玉颊;神态娇媚无伦;横他一眼后轻移娇躯;坐入徐子陵怀内。
徐子陵脑际轰然一震;已是软玉温香抱满怀。
沈落雁的小嘴凑到他耳边微喘道:“今次别后;沈军师将变作李夫人;落雁亦从此再不沾手军务。现在只愿能留下与子陵一段美好的回忆;消泯过去的恩恩怨怨;所求是轻轻一吻;子陵勿要怪落雁放荡。”
徐子陵来不及抗议或拒绝时;沈落雁的香唇重重印上他的嘴唇。
小桥下别有洞天的暗夜更温柔了。
寇仲躲在横街暗黑处;挨墙而立;虎目闪烁生辉的监视斜对面荣府的大门。
荣府灯火通明;光如白昼;中门大开;不住有外貌强悍的江湖人物进进出出。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潜入荣府是没有可能的。
寇仲非真的要到荣府去探消息;而是要捕捉一个机会;以背上的井中月斩杀化身为荣凤祥的辟尘妖道。
他更憎恨的人是忘恩负义的王世充;但碍於形势;必须留下王世充的狗命;以对抗东来的关中大军。
经过过去一段艰苦的日子;他的井中八法已臻成熟;可随意变化;得心应手。最使他获益不浅的是与绾绾的南阳之战;令他知道不足之处;更清楚自己要继续发展的长处。
当他使出超水准的刀招时;即使以宋缺之能;亦要小心应付。那代表另一更上层楼的武道境界。若他能攀至那层次;他会成为另一个“天刀”宋缺。
适才在曼清院凌空劈往可风妖道的一刀;正表示他已破茧而出;晋入新一层次的刀法修为的先兆。故令可风心神完全被他井中月所慑;让伏骞一击奏功。
对不能杀死辟尘老妖;他打心底的不服气。现在他务要凭一己的力量;在几近不可能的情况中做到这件事。〃至於是否曾有这个机会;就由老天爷来决定。
此刻他心中全无杂念;不但没丝毫紧张;毫不把生死放在心内;连应有因等待而来的烦躁焦急;亦点滴不存。
他感到似能如此的直待下去;直至宇宙的终极。
这是从未有过的奇异精神状态;冷若冰霜;稳如山岳。
蹄音响起;一辆外觐平凡的马车从荣府开出;转入大街;御者位置坐看两个人;赫然是在曼清院贴身保护可风妖道的两个老君观高手。
寇仲大感奇怪;那敢迟疑;一个翻身;跃上屋顶;遥遥尾随追去。
徐子陵虽远离刚才和沈落雁缠绵热吻的小桥;鼻内仍残留她醉人的香息;感受到沈落雁对他刻骨铭心的爱恋、伤感和无奈。
他更奇怪自己虽对这美女有好感而无爱欲;但仍感到这初吻旖旎温馨;香艳迷人;动人至极点。
假若吻他的是石青璇又或是师妃暄;会是怎么的一番滋味?扑落一道横街;倏地立定。
月色洒照下的长街;无尽地延展眼前;再过三个街囗;往左转再越过通津渠;便是伏骞在洛阳宣风坊的行居。
“当”一下能发人深省;微仅可闻;仿似来自天外远方的禅院钟声;传入徐子陵耳内。
徐子陵深吸一囗气;把旖念杂想全排出灵明之外;缓缓转身;迎看手持钢钟;卓立五丈外的佛门高僧从容道:“见过了空大师;。”竟是来自净念禅院武功练至回复青春的佛门圣僧了空大师。
了空大师微微笑道。。“徐施主可肯随贫僧返禅院留上一段时日呢?”徐子陵心中苦笑;要来的终於来了。寇仲恐怕要面对的更是师妃暄和其他四大圣僧。
第二十九卷 第十章 影沉寒水
车辆驶进一所道观去,寇仲按下窥看谁人从车厢走出来的好奇心,躲在横巷暗处,耐心静待。
果然不到半盏热茶的工夫,两道人影分从道观和对街另一座房舍跃落夜静无人的清冷长街中,竟是两名中年道士,只看他们迅疾的身法,便知武功亦甚了得。
两道士相视一笑,其中一人低声道:“此法有利有弊,白天较难撇掉敌人,晚上则易於察看有没有跟踪者。”
寇仲心中一震,连忙伏下,耳贴地面,隐约捕捉到远处微弱的马蹄声音,暗呼好险,绕过两个道士,继续跟踪。
这招确是简单有效,马车由道观前门进后门出,再以暗哨察看是否有尾随而来的跟踪者。幸好这两个妖道得意忘形下泄露底子,令他醒悟过来。
才掠上一所房舍之顶,寇仲心中再生警觉,又伏下不动,大呼差点上当。
他想到的是老君观的妖道无一不是老奸巨滑的老江湖,这么跃到街心说话,而第一句就透露出布置的秘密实在太不合情理,可知肯定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