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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佩服道:“可汗真厉害,对中土的事比我更清楚,可知你们布下的情报网效率之高。”
按着停下脚步,道:“这家客栈如何?”
两人点头称善,只看门面,便知这家客栈该是最廉宜的那一种,适合他们现在穷苦贱民的身份。
三人开了一个房间,不管他天塌下来的大睡一场,醒来时天已入黑。
,到澡房轮番梳洗更衣,寇仲和徐子陵分别变为丑陋粗汉和弓辰春,又为突利戴上寇仲拥有满脸络腮胡子深目鹰鼻那张面具。
突利赞叹:“这张面具确是巧夺天功,不过若我们这么走到街上,有心者仍可一眼把我们认出来。”,寇仲道:“我们要瞒的是无心者,况且谁想得到我们会到南阳来呢?管他娘的,我们先到附近医饱肚子,顺便商量下一步的反击大计。”
三人大摇大摆的来到贯通南北城门的北大街处,热闹挤迫的情况把三人吓了一跳,与晨早时的南阳像是两个不同的地,兴旺处比洛阳不遑多让。
部份更是武林人物,三教九流,各色俱备,但人人谨守礼让规矩,不会出现争道碰撞的情况,今徐子陵想起成都。
三人在找了间颇具规模的食肆坐下,点得酒菜时全肆告满,内外两进近五十张台子全坐满客人,嘈吵暄晔,闹哄哄的充满活力。
他们坐的是内进靠边的一桌,寇仲甫坐下便出手打赏,教夥计把多馀的椅子拿走,让他们可独占一桌。
突利忽然有感而发道:“我一生人很少有这么享受人生的一刻,真切地体会到生命的珍贵,以前纵是击败强敌后,亦比不上现在满足踏实的肤深感觉。
寇仲点头道:“我明白可汗的感受,这几天的经历对可汗来说必然是新鲜刺激至极点。言归正传,可汗那位在这里做羊皮生意的族人姓甚名谁,住在那里?”
突利哑然失笑道:“我还未厉害至可记得他的居处。此人原名科耳坡,另有个叫霍求的汉人名字,他该是南阳无人不识的人物,与当地武林权贵有良好的关系。”
徐子陵问道:“可汗提过的三派中,其中一派是否天魁派?”
突利道:“正是天魁派,不过若论势力,应以名列江湖八帮十会的南阳帮居首,偃月刀”杨镇便是南阳帮的大龙头惫此时外进忽然传来杯碟破碎和叱骂的吵声,三人愕然去,蓦地一条人影直飞进来,仰天跌到其中一张桌上,登时人人四散逃避,杯盘碗碟掉地破碎,饭菜肴溅得桌子四周一片狠藉,椅翻桌塌,形势混乱不堪。
那人随桌子的坍塌滚倒地面,看样貌绝不过二十岁,闭囗呻吟,竟爬不起来。
除子陵见他眉清日秀,不类壤人,虽明知不该多管闲事,仍心中不忍,首先抢出把他扶起,按背输入真气,道:“不要说话。”
那肯年略睁眼,射出感激神色,依言闭上眼睛。
寇仲和突利仍坐原位,日光灼灼的盯紧内外进的通道,看看甚么人如此强横霸道,竟敢破坏这城市宁和的气氛,公然在食肆内行凶。
“给我滚开”!
一个贵介公子模样,双目神色狠毒,脸泛铁青色的人在五名武装大汉簇拥下,来到内进,向徐子陵毫不客气的出言叱骂。
其他食客显然认识此君,人人脸色微变,噤若寒蝉。
有些人想溜走,此君又环目一扫道:“谁都不准走,我要你们瞧着我罗荣太教训这天魁派不自量力的狗种,哼!明知小宛是我的人,竟想癞蛤蟆去吃天鹅肉。连吕重都不放在我眼内,何况你区区一个小喽罗谢显庭。”
罗荣太左旁大汉怒喝道:“你听不见吗?还不爬开去,是否想管我们湍江派的闲事?”
三人一听,心想这还了得,就算不关天魁派的事,这么恃强凌弱已今人看不过眼,更何况关到赢得三人好感的天魁派。
突利正要发难,寇仲微笑扯着他道:“是否三派之一?”
突利点头后,寇仲低声道:“让陵少处理吧!”
此时徐子陵的真气在谢显庭体内运转一周天,打通他被击闭塞的经脉,谢显庭勉力站起来道:“大恩不言谢,一人做事一人当,恩公不用理我。”
徐子陵迳自扶他在旁边一张尚未倾跌的椅子坐下,像看不到罗荣太那批凶神恶煞的人般,微笑道:“我和贵派应羽兄是朋友,谢兄放心休息,我自有办法应付。”
罗荣太听得双日凶光迸射,打出手势,刚才喝骂的大汉立时抢出,来到徐子陵背后,撮指成刀,疾劈徐子陵后颈,功架十足。
除子陵倏地退后,大汉明明见到徐子陵送上来给他练掌似的,岂知眼前一花,竟劈在空处,骇然收掌时,徐子陵又再出现眼前,尚未弄清楚是甚么一回事,徐子陵硬撞入他怀内,背脊像弹簧般弓张,大澳立时惨叫一声,被无可抗御的内劲震得离地倒飞,向罗荣太投去。
内进或站或坐近百名客人谁都想不到徐子陵高明至此,差点齐声叫好。
对湍江派的霸道作风,谁都看不顺眼。
罗荣太也是了得,踏前一步,伸于把倒跌回来的大汉接个正着,先卸去其附体真劲,连退两步,然后站稳,命其他手下把他扶着。
寇仲哈哈一笑,长身而起,吸引所有人注视的目光后,油然道:“看在你荣大少尚有几分功夫份上,便由老子来宰你,保证是整整齐齐的十八块,每块斤两丝毫不差。”
“笃”!
突利把短杆的伏鹰枪重重在地面顿了一下,生出仿若能摇撼整闲食肆震摄人心的响音,不满道:“老兄你太不够朋友,刚才阻止小弟出手,原来是抢自己来拔头筹,这场本该是我的。”
“呀”!那被徐子陵震抛的大汉差点跪倒地上,全赖夥伴掺扶,更添三人声势。
寇仲装出惊慌神色,向突利拱手道歉道:“大哥息怒,这家伙就让给大哥过过枪瘾,十八个洞和十八块分别不大。最不好是这小子令我想起另一个人,才忍不住要吃这头啖汤,大哥有怪勿怪。”
全场所有人只有徐子陵知道寇仲囗中的另一个人是指香玉山,罗荣太和他确有几分酷肖,当然香玉山的外貌较易骗人。
旁观者都心中大乐,喜见恶人自有恶人磨。
罗荣太的脸色由青转白,张开两手阻止手下上前拚命,冷喝道:“既有敢管闲事的本领,敢否报上名来?”
就算初出江湖的人,都知他是色厉内荏,在我下台阶的办法。
岂知突利亳不合作,提枪赳立,倏地移到罗荣太前,一枪剌出。
罗荣太骇然拔剑挡格,其他人扶着那受伤大汉,被伏鹰枪带起的强大气流迫得箧跌退,威势全失。
“当!当!当!”
罗荣太确有横行的本领,施出浑身解数,连挡三枪。
突利哈哈大笑,枪势变化,如若长江大河,枪影漫堂的把罗荣太卷入其中。
众人尚未看清楚时,罗荣太惨哼一声,给突利一个手以枪尾扫中腿侧,登时长剑甩手掉地,罗荣太横抛开去,压塌另一张摆满酒菜的桌子,把谢显庭刚才的遭遇重演一趟。寇仲放下银两,囔道:“兄弟们!我们走吧!”
第二十八卷 第七章 风雨南阳
四人来到街上,徐子陵见天魁派弟子谢显庭的情况大有改善,放开掺扶他的手道:“小兄弟快回去吧!”
突利道:“青楼那种烟花之地,最易招惹争风呷醋的是非,谢小弟还是少去为妙。”
谢显庭嫩脸一红,垂头道:“多谢三位大侠出手相救,不过我和小宛并不是在青楼认识的,我们我们是真诚相爱,唉!”
寇仲轻拍他肩头,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但首要保住性命,没命便不能风流,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谢显庭俊脸阴晴不定,好一会才毅然道:“三位大侠请再帮小子一个大忙,万勿将此事告诉大师兄。”
徐子陵皱眉道:“纸怎包得住火,罗荣太被我们重创。此事定难善罢,你该立即把事情让你大师兄知道,使你和他都能作好准备。”
突利道:“吕重老师不在南阳吗?”
谢显庭立即两眼一红,眼眶内泪花打转,垂头凄然道:“师傅给人来踢馆打伤了。”
三人听得脸脸相黥,像吕重这种江湖名宿,讲的已非武功高低,而是身份地位。就算武功强胜过他,亦等闲不敢向他挑衅生事,现在给人来挑场,可从而推之表面平静的南阳,内中的斗争已到达白热化的阶段。难怪罗荣太敢公然欺压天魁派的弟子。
寇仲搭着谢显庭的肩头,转入横巷去说话,道:“甚么人这么大胆?”
谢显庭举袖拭泪,悲愤莫名的道:“就是季亦农那奸贼。”
三人愕然道:“季亦农是谁?”
谢显庭忍不住问道:“三位大侠是否刚来此地?季亦农是三派四帮一会里阳兴会的会主,近年来与湍江派、朝水帮、灰衣帮勾结,密谋取代杨镇他老人家的大龙头之位。家师因极力反对,故被他们视为眼中钉。最可恨是他引进外人,今次来踢舴的人表面上像与此事毫无关系,但明眼人都知季亦农.在背后主使的。”
徐子陵道:“动手伤人的究竟是何方神能?”
谢显庭愤然道:“那人只说姓云,没有人知道他的家派来历。”
寇仲沉吟半晌,通:“你先回道场再说,照我看你不该把刚才的事隐瞒,否则罗荣太的人来寻仇,你师兄们将会措手不及。”
谢显庭垂头道:“大侠教训得好。”
又往三人瞧去,道:“三位大侠高姓大名,让小子回去也有个交待。”
徐子陵微笑道:“我们和应兄是朋友一事,确非顺囗胡,你只要回去形容一下,应兄便知我们是谁。”
三人回到客栈,挤在窄小的房间内,均觉好笑。
坐在榻上的寇仲把面具脱下,随手抛在一旁,往后仰躺,叹道:“管他娘的是否已暴露行藏,不若我们立即赶往冠军,看李元吉是否敢跟来。”
徐子陵在他左旁塌沿坐下,思索道:“你这叫作贼心虚。这处并非李家地头,他们凭甚么得到消息,就算他们联络上霍求,而霍求又真的神通广大至能知晓在南阳发生的一切事情,仍要费一段时间才推测到是谁出手教训罗荣太,那我们还有充裕的时间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