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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人脚步不停的疾赶百多路,都有筋疲力竭的感觉,此刻竟陵在望,大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就在一处山泉旁喝水休息。
徐子陵在山泉梳洗,寇仲和突利坐在泉旁一块大石上,随意舒展。
寇仲忍不住问道:“当日在洛阳见到可汗,可汗有大批高手伴随,他们……?”
突利打断他道:“少帅是否想问他们昨晚是否给我弃在汉水?答案是我只是孤身一人来此,其他人都要留在长安撑住场面,皆因我不想李家的人知道我溜了出来。”
又沉吟道:“云帅一向以智勇箸称西突厥,我们以为他会凭超卓的轻功赶上我们,他却偏偏没这么做,真教人头痛。”
寇仲道:“就算他追上来又如何?朱粲总不能率大军来攻打竟陵,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潜进城内?”
突利不解道:“入城只会暴露行踪,於你们有何好处?”
寇仲当然不会告诉他入城是为打探李秀宁的消息,反问道:“肚子饿/,自然要找地方治好肚子。现在可汗该远离险境,不知有何打算?”
突利微笑道:“我有一个提议,少帅不妨考虑一下。”
寇仲欣然道:“小弟正洗耳恭听。”
突利双目射出锐利的光芒,正容道:“此提议对我们双方均有利无害。
在小弟来说,眼前当急之务,就是要安返关中,而两位亦须往关中寻宝,所以大家的目标并无二致。”
寇仲大讶道:“可汗竟仍认为云帅可威胁到你的安危?”
突利苦笑道:“实不相瞒,假若两位不肯与我合作,我只有半成机会可活着回到关中。”
寇仲失声道:“甚么?”
徐子陵来到两人旁边,坐下道:“听可汗这么说,事情当非如我们想像般简单。”
突利一对眼睛闪过深寒的杀机,点头道:“对於该否向两位透露事实,坦白说我犹豫过好一阵子,到刚才少帅对我表示要分道扬镳,我才毅然决定坦诚相告,看看可否衷诚合作。”
寇仲道:“这个『诚字正是关键所在,因为我知小陵都是见光即死的人,绝不能漏行藏。假若我们信错可汗,或可汗恩将仇报的欺骗我们,那就太不值得。皆因我们连冒险的本钱都欠奉。”
突利不悦道:“我突利岂会是这种人?若寇兄这么不信任我,此事告吹作罢。”
寇仲哈哈笑道:“我只是以言语试探可汗而已,小陵怎么看?”
徐子陵深深瞧进突利眼内去,沉声道:“可汗为何对返回关中一事如此悲观。”
突利雄躯微颤,深吸一口气道:“子陵兄的武功已至深不可测的境地,你刚才瞧我的眼神如有实质,在我平生所遇的人中,只有毕玄和赵德言两人可以比拟,真今人难以置信。”
徐子陵给赞得不好意思。因他刚才欲测探他说话的真假,故暗捍不动根本手印,再功聚双目看入他眼内去,假如突利在说谎,理该抵受不住他的眼寇仲嘻嘻笑道:“这小子当然有点道行,时间宝贵,可汗请长话短说。”
突利再神色凝重的端详徐子陵好半晌后,才道.“我中了颉利和赵德言的奸计。”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愕然以对。
突利粗犷的脸容掠过愤怒的神色,低声道:“大汗之位,本该是我的。”
两人知他还有大番话要说,没有出言打岔。
突利脸上阴霾密布,语调荒凉的道:“我父始毕大汗正备南下进攻贵国时,病发死亡,那时我仍年幼,给亲叔坐上大汗之位,是为处罗可汗,我也没话好说。处罗嗣位后,以隋朝义成公主为妻,赵德言就是她招揽来的,甫入我朝,赵德言提议把炀帝的皇萧氏和隋朝齐王杨睐的遗腹子杨政道迎至汗庭,其作用不用说两位亦可猜到。”
寇仲皱眉道:“原来是这么杂的,杨政道的作用当然是乱我中原的粒棋子,可是你们怎肯让汉人随意摆布?”
突利叹道:“处罗虽迷恋义成公主的美色,但对超德言极有成心,只是在义成公主一再怂恿下,才勉强以超德言为国师。后来处罗得病,吃了超德言以丹砂、雄黄、白研、曾青、慈石炼的五石汤,不但中见效,还发毒疮而死,义成公主一夜间成了操控大权的人。”
徐子陵不解道:“你们族人怎肯容权力落在一个汉族女子之手?”
突利苦笑道:“那时群龙无首,族内乱成-片,照理最该坐上王座的,是我和处罗的儿子奥射。岂知义成公主和赵德言、颉利暗中勾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所有反对者镇压,而颉利则坐上王座,还公然把义成再纳为妻,无耻至极。”
寇仲咋舌道:“可汗你能活到现在,该是一个奇鷉。”
突利哂道:“此事岂有侥悻可言,我父在生时,英雄了得,声威远过处罗,而毕玄更处处维护我,想动我岂是易事。但若借云帅之手,则是另一回事。”
徐子陵问道:“颉利在成为大汗前,是甚么身份地位?为何这么倒行逆施,竟无人和他算账?”
突利道:“处罗和颉利都是我的叔父,论实力,颉利绝不逊於处罗,在我们族内,谁的力量强大,谁就可称王,没有甚么道理可说的。”
寇仲道:“可汗的意思是否整件事根本是一个对付你的附阱?但照我们所知,阴癸派确是真心助你们去掳劫莲柔,难道连祝玉妍都被赵德言骗了?”
突利道:“对赵德言来说,所有人都只是可被利用的。他一向都是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哼!幸好给我想通他的奸谋,否则我休想有命回去找他和颉利算账。”
寇仲和徐子陵仍是听得一知半解,但心中至少相信他大部份的话,否则云帅怎能及时赶来中原,又能洞悉先机的先后袭击白清儿和突利的船队。
突利长长吁出一口气,缓缓道:“若我猜想不错,赵德言正在附近某处等待我。”
两人同时想到安隆应足整件事中关键性的一个人物,甚至石之轩亦有可能是背后主使者之一。
心中不由涌起寒意。
第二十七卷 第九章 以战养战
三人在城外隐秘处大睡一觉,到天黑时,才翻墙入城,随便找间饭馆,大吃一顿,顺便商量大计。
突利向变成弓辰春的徐子陵和黄脸丑汉的寇仲道:“要证实我的话并不困难,只要我作个测试,便可知道是否颉利和赵德言出卖我。”
两人大感有趣,连忙问计。
突利道:“为了把握中原的形势,我们在各处重要的城中,均设有线眼,他们大多以商家的身份作掩饰,竟陵便有一个这样的人,是听命于赵德言的汉人,只要我找上他,著他安排我潜返关中,再看看我的行□能否保密,当可推知超德言是否想杀我。”
寇仲点头同意道:“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徐子陵问道:“当日可汗是怎样从长安神不知鬼不觉溜出来的?”
突利微笑道:“子陵兄的思虑非常缜密,我明白你问这话的含意,是想随我来中原的人中,是否有颉利和赵德言方面的内奸,对吧?”
徐子陵略感尴尬道:“我不好意思直接问嘛!”
突利坦言道:“大家既有诚意合作,就不用客气。我突利和两位虽认识不深,初碰头时且处于对立的状态,但却早有惺惺相识之心,认定两位乃英雄之辈,否则绝不会有与你们合作的提议。”
寇仲欣然道:“那我更老实不客气,可汗离开关中一事,怎能瞒过你的老朋友李世民?”
突利道:“我并没打算长期瞒他,只要他不知我在何时离开便成。在随我来的从人中,有个叫康鞘利的人,此人智谋武功,均为上上之选,不在小?苤?下。整个安排,正是由他策划,若非他说莲柔生性多情,我或可夺得她的芳心,小弟便不会亲来,致误入陷阱。”
两人才知其中尚有如此一个转折。
寇仲又问道:“你是如何与祝玉妍扯土关系的?”
突利道:“当然是赵德言在中间穿针引线。阴癸派的人我只接触过钱独关和边不负,其他事都由康鞘利负责打点,他乃颉利的心腹,但和我的关系本来亦不错,若非发生碰土云帅这种事,我绝不会怀疑到他身土。至于他用甚么方法和云帅勾通,我仍未能想通。以云帅的作风,是绝不会被人利用的。”徐子陵道:“可汗听过安隆这个与赵德言并列邪道八大高手的胖子冯?”
突利缓缓摇头,双目射出关注的神色。
徐子陵扼要解释一番后,道:“安隆不但和莲柔同夥,与朱粲父女亦关系密切,只要安隆与康鞘利暗通消息,可汗所有行动会全在云帅掌握中。而云帅只会以为安胖子神通广大,怎想得到竟是颉利和赵德言借刀杀人的毒计。”
突利呆住半晌,才懂得苦笑道:“若非有子陵兄提点,恐怕我想破脑袋都想不透其中的关键。”
正若有所思的寇仲像醒过来般,道:“可汗知否你们在这里的线眼,是用甚么方法和远在关中的康鞘利互通消息?”
突利道:“用的是产自敝国久经训练的通灵鹞鹰,能日飞数目里,把消息迅速传递,既不怕被别的鸟儿袭杀,更不虞会被人射下来,且能在高空认人,是我们在战场上最好的帮手。”
寇仲动容道:“竟有这么厉害的扁毛畜牲,它不会迷途吗?”
突利做然道:“训练鹞鹰有套特别的方法,没有人比我们更在行。若连山川河流都不能辨识,怎配通灵的赞语。只可惜我们承祖训不能把练鹰秘技传人,否则可向少帅透露一二。”
寇仲悠然神往道:“可汗可考虑一下应否违背祖宗的训令。”
突利笑而不语。
徐子陵没好气道:“少帅的本意不是要研究鹰儿的本领吧?”
寇仲乾咳一声,指指自己的脑袋道:“这家当联想力太丰富,很易岔到十万八千里外的远方。”
接著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就算鹞鹰能日飞干里,一来一回,至少要两天两夜吧!若康鞘利定要杀可汗,此法既不实际也不可行。因为当安隆知道可汗在竟陵时,可汗早在两日前起程,对吧?”
突利点头道:“理该如此。”
寇仲信心十足的分析道:“可汗不是说过赵德言可能已潜入中原。假若他们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