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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秀洵用的是长枪,由于有一众将领护持左右,使她更是气势如虹,挑得敌人惨叫连天。
在没半晌的时间内,整个粮车队给瘫痪了,且断成数截,贼兵四散逃命,连驾车的亦跳车逃生。
粮车前翻后仆的纷纷被火把点燃焚烧,变成一片火海。
寇仲杀得性起,领着百多人数度迫退掉头应援的贼兵,到见得对方的先锋骑队在曹应龙率领下由前方两侧赶来,才呼喊撤退。
奇袭终于完满结束。
徐子陵斩下一枝粗壮坚实的榴木树干,用半天工夫,以匕首削成一根长达丈半的长棍,重而坠手,甚合心意。
战场可不同跟一般高手的比拚,长兵器总是占尽便宜。
制作这榴木棍时,他心中一片平静,精神全专注到棍身微妙的细节上,甚么地方多一刀,落刀的角度,均合乎某一连他自己也难以解释说明的妙理,不能有半分差错。
长棍完成后,他生出与这根榴棍血肉相连的感觉,看着有如鬼斧神工的劈削痕迹,他便像为自己上了宝贵的一课。至少在素素死后,他的精神从未感到如斯满足。
在太阳移离中天,偏往西方时。宣水来报,发现敌人的纵影。
徐子陵霍然从坐足半天的大石上立起,单手把棍收在背后,欣然道“寇仲成功了,否则曹应龙不会在白天赶路。”
宣永点头道:“据探子说,敌人队形散乱,完全是狼奔鼠窜、落荒而逃的格局,曹应龙今趟该是穷途末路了。”
眼光落到从徐子陵右肩斜伸而上的榴木棍去。
徐子陵把长棍递给他看,双目杀机大盛,语气却非常平静的道:“今晚我必以此棍取曹应龙的狗命。”
商震率领的大军像一片火云般杀过来,与寇仲、商秀洵的特击军会师,马不停蹄的往漳水的方向赶去。
闻得已成功烧掉曹军的粮车,众人更是士气如虹,战意昂扬。
他们更改变阵形,把先锋军分成两队,每队二千人,分由寇仲和柳宗道率领,骆方和白
文原为副。
商秀洵负责中军,商震押后。
他们绝不希望在曹军渡江前追上他们,那会迫使敌人作困兽之斗。
黄昏时份,寇仲和骆方的先锋军首先抵达可遥望漳水的一个山头,只见漳水东岸满布敌兵,结成阵势,摆出背水一战的格局。
寇仲哈哈笑道:“曹应龙果然有两下子,不过却犯下两个大错。”
骆方讶道:“我却觉得他现在用的战略非常高明,我们若贸然进攻,必伤亡惨重。”
寇仲哑然失笑道:“他只是虚有其表,首先他粮草全失,饿着肚子能战得多久,我们只要把他困死在这里,他只能以全军覆没收场,这是第一个错误。”
顿了颐续道:“第二个错误,是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等待天黑好铺搭浮桥,然后偷偷渡江。此计本来妙绝,却不知对岸另有伏兵,正在恭候他的贼驾。”
左右人等均听得精神大振,对曾杀害他们亲族好友的曹军,无人不切齿痛恨,定要以能尽歼之为快。
复仇的时刻终于来临。
骆方奋然问道:“我们该于何时进攻?”
寇仲喝道:“这要由徐子陵来决定,当他们在对岸放出烟花讯号时,就是曹贼以鲜血来偿还所有欠债的一刻。”
“锵”!
寇仲拔出井中月,斜指天际,豪情万丈地喝道:“点燃火把,竖立在每个丘顶处,同时挖掘战壕,我要教敌人没有一个能漏网。牧场兵必胜,贼兵必败!”
刹邢间,昔年苦守竟陵的情况,又在这一刻重现,分别只在转易了攻守的形势。
众兵轰然应诺。
夜幕低垂下,徐子陵把榴木棍搁在马背上,在一处浓密的林木中,与宣水监视敌人的一举一动。
曹军在对岸燃起以百计的火把,结成阵势,暗里却派人铺搭浮桥。
宣永有点担心的道:“假若曹应龙依样葫芦,命渡江者亦在这边结阵,以我们的兵力,恐怕奈何不了他。”
此时八道浮桥已完成了五道,骑兵首先牵马渡江,情况更趋紧迫。
徐子陵微笑道:“若在一般正常的情势下,我们确奈何不了他。但你仔细看清楚他们,人人均露出饥疲交迫的神色,只要你那八台投石机能制造点混乱,例如击断其中一道浮桥,保证敌入不战自溃,无论结成甚么阵势都不会起作用。”
宣永回复信心,点头道:“我确是有点患得患失。我们是养精蓄锐,又是攻其不备,我知彼而彼不知我,实立于不败之地。嘿!徐爷怎能在这种大战一触即发的关头,仍然如此气定神闲的?”
徐子陵淡淡道:“只要你能把生死成败得失,完全不放在心上,自能神闲意适,亦只有如此才可把能力完全发挥出来。”
宣永露出敬服的神色,低声道:“宣永受教!”
八道浮桥终于完成,前后不到个半时辰,渡江的人数立时剧增,源源不绝拥上漳水西岸的草原。
绝大部份的人与马都支持不住,渡江后纷纷坐倒地上,那有战意可言。
宣永道:“我们该于何时进攻?”
徐子陵一对虎目倏然亮起来,道:“曹应龙和房见鼎已渡江啦!向霸先就便宜寇仲吧!”
接看大喝道:“点火把!”
战鼓和号角声同时在身后轰天响起。
喊杀声和矢石破空声在东岸震天鸣响,从牧场战士的角度看去,对岸四处山头亮起数千火把,照得河岸和天空一片血红,把原本隐没黑暗中的浮桥照得纤毫毕露。火把光处更是人影绰绰,似有万马千军。
商秀洵大奇道:“为何有这么多人?”
寇仲哑然失笑道:“好小子!竟懂得虚张声势,连我都给他吓倒。”
“轰”!
一方巨石准确地命中其中一道浮桥,上面百多人马立时翻落水中,狼狈不堪。
上下游不远处同时出现以百计的箭手,无情地对泅往他们方向的堕水者发射。
两岸和仍在浮桥上的贼兵,乱成一片,亡命奔逃,限于完全崩溃的绝境。
“砰”!烟花在对岸空际爆出一朵青白的光花。寇仲大喝道:“进攻!”牧场大军尽出五千骑兵,以每组千人的阵式,像五股龙卷风般往敌阵杀去。
十多处山头丛林,火光烛天,烈焰狂窜,令天上星月黯然失色。
岸上河中,伏尸处处。
八道浮桥已折其五,杀伐却是刚开始。
少帅军和牧场战士,均头扎黄带,凡缺此黄带者,均杀之无赦。
徐子陵和宣永各率五百人,从埋伏处份两组往敌人冲杀,其余数百人,则在假草人所增添的声势下,以劲箭截杀奔逃的贼兵。
为了方便近身搏斗,他们都舍马步行。
徐子陵身先士卒,心境则晋人无我的超凡境界,丈半长的榴木棍使出凌厉无匹的杀着,无论挑、扫、劈、打,敌人总要连人带兵器抛飞倒毙,没有人能稍延残喘。
贼兵已变成一盘散沙,逃命的逃命,逃不及的亦成不了队形阵势,只能三五成群的互作负隅顽抗。
不过众贼兵人数既多,多年来更过惯刀头舐血的日子,见惯风浪,虽是饥颓交困,但际此生死关头,仍是强鼓余勇,拚死顽抗。
徐子陵本认准曹应龙和房见鼎所在处杀过去,岂知以千计的敌人从岸边拥过来,只见眼前尽是黑压压的敌人和闪耀的刀光剑影,那还看得到曹应龙和房见鼎的影踪。
“啪”!
一名武功高强的贼将破例的以长矛硬架他三棍后,给徐子陵健腕一抖,榴木棍一吞一吐,破入空隙,撞得他胸膛碎裂而亡。
只是这么略一耽搁,他左右的士卒立时承受了敌人拚死强闯的攻势,少帅军方面亦登时有七、八人伤亡倒地,可见战况之烈。
徐子陵已无暇为死伤者悲哀,只知把怨恨倾泄向四方八面的敌人身上,榴木棍再次逞威,贯满真劲长江大河般往敌人卷去,杀得敌人四散溃逃。
任何人只要进入他榴木棍劲笼罩的范围内,乃溅血抛飞,无一幸免。
全赖他这个强手带领下,这队只剩下四百多人的少帅军,才能成功的把敌人断作两截,为另一组由宣永率领的少帅军制造出最有利的形势。
箭矢仍不断从少帅军的战壕阵地朝逃窜的敌寇施放,岸沿处不断添积横七竖八的尸体。
我专而敌分。
曹军人数虽多,但因军心散乱,败局早呈,曹应龙已无法挽狂澜于既倒。
成功渡河的贼兵约有万余众,伏击开始时,近千敌人跳进河中意图泅水逃走,却给埋伏在上下游的少帅军予以无情射杀。
惨烈的厮杀像永不休止地进行着。
徐子陵和手下所到处若如摧枯拉朽,使敌人留下满地狼藉的尸骸,处处都是触日惊心的残肢与鲜血,但四周仍然有无数的敌人,使他泛起杀之不尽的感觉,有如陷身蚁阵之中,只要手慢一下,便有敌人迫近身前,拼死反扑,形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恶战。
忽地压力一轻,原来已来到河旁处,只见对岸战情之激烈,比之这边亦毫不逊色。
徐子陵见敌人潮水般纷纷往四下逃窜,心中一动,榴木棍撑在地上,借棍力把身体翻上半空,虎目环视全场。
只见自己所率这少帅军只剩下三百多人,宣永那方面亦好不了多少,但已成功击垮对手,再无人敢与他们作战,只余四散奔逃的敌人。
其中一股逃走的百多名敌人,领头疾奔者正是曹应龙和房见鼎,徐子陵狂喝一声,回到地面率领手下,全速追去。
第二十二卷 第十三章 求饶条件
寇仲方面的五队骑兵,在劲箭掩护下,像五条道火龙般向未能渡江的敌人卷去,燃起激烈的战火。
寇仲当然一马常先,井中月寒芒电闪,刀无虚发,过处总有人惨叫倒地,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下子将无心恋战的敌人冲得各不相顾、溃不成军。
庞大的压力下,敌人纷纷跳进河里,希望能逃出这人间炼狱,杀戮的屠埸。
他刚劈飞其中一个敌人,旁边的骆方叫道:“向霸先!”
寇仲偷空往他所指处瞧去。见到一股数百人的贼军,在一个策马的矮胖子以两个钢齿环开路下,正向下游突围逃走。
寇仲吩咐骆方为他代领队伍后,一声长啸,由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