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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处再涌入数十骑,因好奇心而进城观看。
忽然最接近的左右两骑猛勒马□,战马立时人立而起,离地的双蹄朝方向乱蹬。
另两骑则加速冲向,骑术之精,配合之妙,教人叹为观止。
似是全无反抗之力,给两马夹在中间。
另两骑前蹄落地时,蓦地人喊马嘶,夹的两匹健马倾山倒柱般的往外侧抛,马上本是悍勇无比的契丹骑士却毫无抗力,浑身软绵绵地和马儿向反力堕往身边处。
即使以寇仲和徐子陵的眼力,也看不清楚使了甚么手段。
“砰”!案拧惫!
马儿同时堕地,尘土扬起,接动也不动,立毙当场。
不费吹灰之力地提起两人,随手抛出,重重撞在另两骑的马头处。
众贼为这突变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之际,马上骑士有若触电,七孔喷血的颓然倒跌下马,反是马儿没有半点事儿。
被掷两人亦翻跌地上,眼耳口鼻全溢出鲜血。
如此霸道的功夫,连窟哥和米放都脸色剧变。
窟哥首先定过神来,怒喝道:“杀了他们!”
众贼策骑一拥而上。
向两人回眸一笑道:“关中再见吧!”
两条丝带穿花蝴蝶般从袖内飞出,拦截者应带人仰马翻,马贼群乱成一团,竟没有人阻得她少许时间。
寇仲瞧她硬杀出一条通往城门的血路,骇然道:“她怎知『杨公宝库』是在关中的?”
徐子陵双掌一堆桌沿,整张台面应掌离开脚架,旋转飞出,迎往正冲杀过来的十多名马贼,嚷道:“我又不是她肚子内的蛔虫,怎会知道。”
桌面愈转愈快,上放的酒菜碗碟都像黏实在台面,随桌急旋,没半个掉下来。
早在台子旋离的刹那,寇仲顺手拿起一瓶酒,此时边咬掉塞子,边含糊不清的道:“我们为受害同胞取回血债的时候到了!”
两声惨叫,桌子把两名马贼从马背撞得飞跌开去,战马受惊下,横闯乱撞,乱成一片。
“呼”!
寇仲把口中塞子运劲吐出,击中一名策马冲来的马贼脸门处,来人翻跌下马。另一脚挑飞脚架,撞倒另一人。
他仍大马金刀坐在椅内,左手举□痛饮,另手拔出井中月,漫不经意看也不看的随手挥出。
“当”!
俯身运矛刺来的契丹恶汉被他一拖一带,连矛带人冲跌地上,弄得头破血流,呻吟不起,而马儿则空骑窜往他右后方空广的长街暗处去了。
“篷”!案拧惫!
两名杀至的骑士应徐子陵的劈空掌吐血堕马,其中一匹马仍朝徐子陵正而冲来,给他使出卸劲以掌背一带马头,恰好改向从另两个敌人间穿过。
寇仲大笑道:“痛快!痛快!”
战幕全面拉开。
此时刚杀出城门外,牵引了敌人的主力。
寇仲一声长啸。
埋伏在城门上的陈家风等人通过城墙的垛穴以弩弓劲箭,居高临下迎头射击敌人,又抛下点燃了的炮竹,一时“砰砰膨膨”,骇得战马四处乱窜,混乱之际,敌寇那能分辨出只有五十来人在整蛊作怪,还以为中了埋伏,军心大乱。
寇仲弓身扑起,左手使出屠叔方教的截脉手法,一把抓刺来的长枪。运劲送出螺旋气劲,震得敌人抛离马背;右手呼的挥刀,挑中敌兵,然后听风辨声,往前一晃,避过从后侧射来的劲箭,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连自己都感到非常满意。
他已非战场上的初哥,且是经验老到,深明在群战内最忌花巧虚式,最紧要是迅速准确,务求一招毙敌。
蓦地左方劲风罩至,寇仲认得是窟哥的双斧,哈哈笑道:“哥老兄的美人儿溜了吗?癞虾蟆岂非吃不到天鹅肉。这么深奥的一句你明白吗?要不要我说得浅易些。”
口上虽极尽冷嘲热讽的能事,手底却毫不闲,硬接敌人由马上攻来的双斧,铿锵连响,刀刀全力劈出,震得窟哥手腕发麻,惟有拉马避开。
“砰”!
寇仲右腿飞起,踢在另一敌寇踏脚的马蹬上,狂猛的劲力竟把那人冲上半空,他再加一记隔空拳,那不幸者如遭雷殛,血溅抛飞往寻丈之外。
如此威势,登时吓得攻上来的另数名敌人撒马散逃。
徐子陵亦大展神威,大开大阖的掌风拳劲,配合临场创制细腻玄奥的手法,视对方刀矛剑戟如无物,见矛破矛,逢枪破枪,挡者披靡。
由于城内的百多敌人分别被两人牵制,陈家风等又能成功依照计划把敌人在城门吊桥处断成两截,城外的既不能来援,城内要走的使要冒上中箭之险。
“狼王”米放用的是狼牙棒,这亦是他外号得名的来由。
他首先发觉座骑反限制了自己的灵活性,于是一个倒翻,飞临徐子陵上方,疾施杀手,狼牙棒如风雷迸发,当头劈下。
徐子陵一指点出,正中狼牙棒,螺旋劲猛送下,米放闷哼的一声,硬被震得再一个空翻,竟到了五丈的高处。
徐子陵大喝道:“仲少!这老家伙是你的!”
寇仲一声领命,迫开跳下马背戮力围攻他的五名敌寇,井中月化作黄虹,斜冲而起,劲箭般往半空的米放射去。
此时由城门至两人被围攻处长达数十步的一截长街,已躺满不下七八十个的死伤者,其中至少一半是折在已走得无影无酊的纤手之下,其他则或是中箭,或是被寇仲和徐子陵所杀,可见战况之烈。
在熊熊火光照耀下,长街仿似变成修罗地狱。
窟哥见势不妙,大叫“米公小心”,正要凌空拦截,徐子陵已斜掠而至,挥拳痛击。
窟哥心神大乱,首次想到这场仗已在糊里糊涂中败个一塌糊涂。
第十九卷 第十三章 任重道远
“呛”!
清响震慑全场。
寇仲人刀合一,与空中力图自保的米放错身而过,后者像断线风筝般投往道旁,“砰”的一声撞破了一间店□的封门木板,掉进□内,双脚则曲起架在破洞外,使人感到他绝无生理。
“篷”!
窟哥虽在同一时间以交叉斧架徐子陵全力一拳,却硬被震下马背去。
徐子陵翻上马背,反手夺过一枝刺背而来的长枪,化作万千枪影,攻向从地上弹起的窟哥。
窟哥被他杀得汗流挟背。滚地避开。
寇仲则挟斩杀米放的余威,落到一匹空马背上,策马左冲右突,逢人便斩,城内仅余的七十多名敌寇,至此锐气全消,蜂拥逃往城门。
陈家风等士气大振,一阵箭雨,又射倒十多名敌人。
窟哥知大势已去,跃上一名手下背后,混在骑群内,逃往城外。
是役斩杀契丹马贼达二百人之众,也使寇仲和徐子陵威名四播,惊震天下。
翌晨起来,陈家风等对他们更是敬若神明,侍候周到。
两人在昨天那铺子吃早点时,陈家风来到两人桌前,垂手恭敬道:“下属已发散人手,四处号召帮中兄弟前来归队。”
寇仲愕然道:“你并非我下属,回来干吗?”
陈家风赔笑道:“我们已商量好哩!以后决定跟随两位大爷闯天下。至于召人来此,则是为了宇文化及,他可不同昨晚那股马贼,非是那么容易应付的。”
寇仲啼笑皆非道:“无论你召来多少人手,我们也是有败无胜之局。此事再不要提起,对付宇文化及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若要答谢我们,便密切注视宇文化及那方面的动静,有消息时立即报上来。”
陈家风只好一脸失望的走了。
寇仲叹道:“我们是否真要在这里呆等呢?江都的形势必然非常紧急,否则李子通没有理由不来抢像梁都这么有战略性的大城。”
忽然见到徐子陵呆望门外,连忙瞧去,只见数辆骡马车载一群男女老幼,沿街驶过。
寇仲头皮发麻道:“我的娘啊!他们还回来干其么呢?”
***
次日黄昏。
寇仲和徐子陵立在城门之上,呆看进城大道络绎不绝的车马队和拖男带女的回城住民。
码头的船亦从十多艘增至百多艘。
本变为死城的梁都在短短两天内已回复了生机。
陈家风的兄弟则由五十多人增至五百人,自动自觉的在维持城内的秩序。
徐子陵头昏脑胀的道:“城守大人,现在该怎办才好呢?”
寇仲叹道:“你问我,我去问谁?你来告诉我这个便宜城主好了。”
徐子陵苦笑道:“你不是要争霸天下吗?便当这是个练习吧。”
寇仲颓然道:“当日竟陵之战,我仍是犹有余悸,那时我们至少有一批训练有素的守城队伍,现在却只得彭梁会这群乌合之众,杀杀马贼还可以,守城吗?跟要他们送死实没有任何分别。”
徐子陵淡淡道:“那末便顺道试试怎样练军吧!你这两天不是很勤力啃鲁先生的兵法书吗?该是学以致用的时刻。”
寇仲失声道:“你不是说笑吧?”
徐子陵指坐在一辆进城骡车上的几个小男孩道:“你看他们的小脸孔吧!虽因舟车劳顿疲倦不堪,但脸上仍是充满渴望和期待。谁愿意离开住惯的城中和落地生根的家园呢?只要有一点希望,便立即赶回来。而我们误打误撞下,刚巧提供了他们这点希望,你忍心再迫他们走吗?”
寇仲骇然道:“这只是一场误会,不知那个疯子四处散播谣言,累得他们都回来了。”
徐子陵伸手揽寇仲肩头道:“是甚么都不重要,连李密都不是你手脚,宇文化骨算是老几,横竖你立志要统一天下,便从梁都开始。”
寇仲苦脸道:“梁都只是一座孤城,缺粮缺水,甚么都缺,守半天都困难,最佳方法仍是各自逃生去也。”
徐子陵叹道:“不要夸大,你这叫临阵退缩,忘记了还有彭城吗?有彭梁会的人助你,要管治这两座城市实是易如反掌。宇文化骨能调多少人来攻打我们?振作点吧!我和你已成了梁都全城人的唯一希望,扬州双龙又怎容宇文化骨到这里来放肆?”
寇仲苦笑道:“现在要争天下的似乎是你而非我,唉!就陪你充一趟英雄吧!希望不用以死殉城。”
***
马蹄踏在刚放下的吊桥处,发出雷鸣的骤响。
十多名骑士在寇仲的率领下,驰进城来,在城外道上留下仍扬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