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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治、骆方等,仍是呆瞧看两人,心中惊喜参半。
寇仲见跋锋寒说起遇上前所未见的强手时,眼内射出复杂无比的神色,又似是回味无穷,心中一动道:“这有什么难猜的,我们还知道跋兄所遇的那对手是美丽得有似来自天上的精灵,芳名婠婠,哈!对吗?”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对!哈!不过寇兄只猜对了一半,她确长得出奇的的美丽,但却非什么婠婠,而是独孤阀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女高手。”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失声道:“独孤凤?”
今次跋锋寒亦愕然以对,讶然道:“你们也和她交过手吗?”
长叔谋插入奇道:“那跋兄是否算输了一仗呢?为何我从未听过此女?”
寇仲哂道:“你未听过有何稀奇,跋兄不也是茫不知婠婠妖女是谁吗?”
长叔谋不悦道:“我在和跋兄说话,那到你来插口。”
寇仲正要说话,商秀珣娇喝道:“何来这么多废话,都给我闭嘴。跋锋寒,让我看你的剑会否比你的刀更硬。”
全场再次肃静下来。
第十卷 第十章 奇招挫敌
跋锋寒尚未有机会说话,傅君瑜的声音在登楼处响起道:“为什么人人都静了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的出现就像忽来忽去的幽灵鬼魅,楼上虽不乏会家子,却没人听到踏上楼梯应发出足音。
事到临头,寇仲和徐子陵反抱着兵来将挡,随机应变的夷然态度。
跋锋寒长身而起,笑道:“君瑜终于来了,我等你足有五天哩!”
傅君瑜一边行来,目光一边巡视全场。
这高丽美女内穿绛红武士服,外盖紫红披风,衬得肌肤胜雪,艳光四射,夺去了花翎子不少风光。
不过若商秀珣肯以真面目示人,即使傅君瑜这么出众的美女,亦要略逊颜色。傅君瑜的目光首先落在花翎子处,接着移往长叔谋,讶道:“竟是铁勒的长叔谋。”
长叔谋起立施礼道:“原来是弈剑大师傅老的高足君瑜小姐,长叔谋这厢有礼了。”
长叔谋这么站起来,挡着了傅君瑜即要射向寇仲和徐子陵的视线。
跋锋寒趁机对寇徐两人作了个无奈的摊手姿势,配合他脸上的苦笑,清楚表示出“我早惊告了你们,你们却偏不知机早走早着,现在可不能怪我。”的讯息。
傅君瑜止步回礼道:“原来是‘白衣金盾’长叔谋兄,君瑜失敬。”
两人这般客气有礼,更教旁观者对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摸不着头脑。
傅君瑜礼罢朝恭立迎迓的跋锋寒走去,眼角到处,蓦然见到徐子陵和寇仲两人,一震停下。
两人忙离座而起,齐声叫道:“瑜姨你好,小侄儿向你请安!”
除跋锋寒仍是一脸苦笑外,其它人更是愣然不解。
傅君瑜凤目射出森寒的杀机,冷然道:“谁是你们的瑜姨,看剑!”
“铮!”
宝剑出鞘。
此时傅君瑜离最接近她的徐子陵只丈许距离,宝剑一振,立时化作十多道剑影。
就在剑势欲吐未吐时,徐子陵冷喝一声,跨前半步,竟一掌切在两人间的空处。
这么简单的一记劈切掌法,令目睹过程的每一个人,都生出一种非常怪异但又完美无瑕的感觉。
首先,徐子陵使人感到这一劈聚集了整个人的力量,但偏又似轻飘无力,矛盾得无法解释。
其次,众人明明白白看到他动作由开始到结束的每一个细节,可是仍感到整个过程浑然天生,既无始又无终,就像苍穹上星宿的运行,从来没有开头,更没有结尾,似若鸟迹鱼落,天马行空,勾留无痕。
第三就是当他一掌切在空处时,傅君瑜迫人而来的剑气像是一下子给他这一掌吸个干净,剩下的只余虚泛的剑影,再不能构成任何杀伤力。
大行家如跋锋寒、长叔谋、商秀珣之辈,更清楚看出徐子陵这一步封死了傅君瑜剑法最强的进攻路线,时间位置拿捏得天衣无缝。
旁观者无不动容。
傅君瑜闷哼一声,一时竟无法变化剑势,还要收剑往后退了半步,俏脸血色尽退,骇然道:“弈剑之术?”
众人更是瞠目结舌。
要知奕剑之术乃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纵横中外的绝技,身为傅采林嫡传弟子的傅君瑜自然是个中高手。所以这句话若换了是徐子陵向傅君瑜说的,人人只会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却是掉转过来,怎不教旁人大惑难解。
徐子陵傲然卓立,低垂双手,微微一笑,说不尽的儒雅风流,孤傲不群,恭敬地道:“还得请瑜姨指点。”
傅君瑜美眸杀机更盛。
寇仲心知要糟,人急智生,忽地大喝一声:“长叔谋看刀!”
井中月离鞘而出,划向站在桌旁的长叔谋。
黄芒打闪,刀气漫空。
商秀珣“啊”的一声叫起来,想不到此刀到了寇仲手上,竟能生出如此异芒。长叔谋那想到寇仲会忽然发难,最要命是对方随刀带起一股螺旋的刀劲,使他除了由台底或台面退避外,再无他途。
不过这时已无暇研究为何寇仲会功力突飞猛进,又能发出这种闻所未闻比之宇文阀之冰玄劲更为古怪的气劲。
冷喝一声。
双盾来到手中,沉腰坐马,在剎那间凝聚起全身功力,右盾先行,左盾押后,迎往寇仲这有若神来之笔,妙着天成的一刀。
同桌的庚哥呼儿、花翎子和其它七个铁勒高手,全被寇仲的刀气笼罩其中,他们的应变能力均逊于长叔谋,仓卒下自然只有离桌暂避。
一时椅翻人闪,鸡飞狗走。
这一刀果如寇仲所料,同时震慑了傅君瑜,使她知道若没有跋锋寒之助,根本无法独力对付两人,那自然不会鲁莽出手。
跋锋寒的眼睛亮了起来,刚才徐子陵的一掌固是千古妙着。但纯是守式,不但不会惹起人争胜之心,还隐隐有使人气焰平静下来之效,颇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感觉。
但寇仲这一刀全是进手强攻的招数,激昂排荡,不可一世,似若不见血绝不会收回来的样子。登时使这矢志要攀登武道顶峰的高手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当!”
寇仲的井中月劈在长叔谋的右盾上。
一股如山洪暴发的螺旋劲气,像千重涡漩翻滚的暗浪般一下子全注进铁盾内。长叔谋身子再沉,使出曲傲真传的“凝真九变”奇功,把体内先天真气在弹指间的时间变化了九次,堪堪挡架了寇仲侵来的螺旋异劲,也阻止了寇仲的真气要将盾子冲得成风车乱转般的情况。
若换了是他以前的金盾,由于纲质特异,至刚中含有至柔,这次交锋必以不分胜负作罢。
可是此盾日前才打制成器,钢粹更远不符长叔谋的理想,只是临时的代替品,便是另一回事了。
场中只有他和寇仲两人明白,就在刀盾交击的一刻,盾子忽然成了两人真劲角力的所在。
寇仲的劲力是要把盾子旋飞;而长叔谋却是要把盾子扭往不同方向,好抵消敌人狂猛的旋力。
两股真劲交扯下,铁盾立时四分五裂。
“当!”
长叔谋左手盾迎了上来,挡开了寇仲的井中月。
寇仲收刀回鞘,哈哈笑道:“再碎一个,打铁铺又有生意了,嘻!”
庚哥呼儿等和另一桌的铁勒高手全怒立而起,人人掣出兵器。
商秀珣一声令下,飞马牧场全体人亦离桌亮出武器,大战一触即发。
附近七、八抬的客人见寇仲刀法厉害至此,均恐殃及池鱼,纷纷退避到远处,腾空了靠窗这边的十多张台子。
长叔谋伸手阻止己方之人出手,瞧着右手余下来的铁盾挽手,随手拋掉,哑然失笑道:“寇仲你懂否江湖规矩,这样忽然出手偷袭,算那一门子的好汉?”
寇仲大讶道:“当日我和方庄主闲聊时,长叔兄不也是忽然从天而降,出手偷袭吗?那长叔兄算是那门子的好汉,我就是那门子的好汉了。”
商秀珣明知此时不应该笑,仍忍不住“噗吓”娇笑,登时大大冲淡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寇仲朝商秀珣抱拳道:“多谢场主捧场。”
商秀珣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配着那二撇胡子,实在不伦不类之极。
长叔谋显是语塞,仰首连说了三声“好”后,双目凶光一闪,冷然道:“未知在下与跋兄那一战可否暂且押后呢?”
这么一说,众人都知他出手在即,故须澄清跋锋寒的立场。
跟前形势明显,只要跋锋寒和傅君瑜站在那一方,那一方就可稳操胜券。
寇仲向徐子陵打了个眼色,暗示若跋锋寒不识相的话,就先联手把他宰掉,此事虽非轻易,却不能不试。
跋锋寒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最后朝傅君瑜瞧去。
傅君瑜则神情木然,好一会才道:“长叔兄无论如何解说,总是输了半招,依江湖规矩,长叔兄与这两人的恩怨亦好该押后。”
见寇仲和徐子陵朝她瞧来,怒道:“我并非偏帮你们,只是不想你们死在别人手上罢了!还不给我……”
寇仲怕她把“滚”字说了出来,那时才“滚”就太没威风,大声截断她道:“瑜姨请保重,我两兄弟对娘的孝心,苍天可作见证。”
接着向梁治打了个眼色。
梁治会意过来,向商秀珣躬身道:“此地不宜久留,场主请上路。”
“啪!”
商秀珣把两锭金子掷在台上,冷冷道:“今天由我飞马牧场请客!”
说罢就在两堆铁勒高手间悠然步过,商鹏、梁治等众人相继跟随,在长叔谋等人的凶光注视下扬长去了。
※※※
离开家乡楼,只见街上满布铁勒战士和襄阳城的人,幸好长叔谋权衡利害下,终没有下达动手的命令。但敌人当然不肯就此罢休。
商秀珣下令放弃留在客栈的马匹行李,立即攀城离开。
一路上商秀珣都对徐子陵和寇仲不瞅不睬,但也没有赶走他们的意思。
其它人见商秀珣态度如此,连一向与他们颇有交情的骆方都不敢和他们说话了。
许扬早已重金租下一艘货船,这时再加三锭金子,命船家立即启航。
到船离码头,望江而下,众人才松一口气,颇有逃出生天之感。
这艘船倒宽敞结实,还有七、八间供人住宿的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