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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宁早在寇仲揭破李天凡身分时便对苑儿留了神,娇哼一声,翠袖拂往刺来的匕首锋尖处。
寇仲装作骇然退开,大叫大嚷“要杀人呀”声中,又赶到假商震身前。
苑儿见没了寇仲阻挡去路,收回刺向李秀宁的匕首,避过她拂来的一袖,正要开溜时,柴绍无声无息地一指戡在她背上,苑儿应指倒地。
寇仲不理假商震等人人脸露杀机,哈哈笑道:“这位假冒大管家的人叫陈老师,至于大名嘛……哼!”
李天凡旁的一名年青大汉按捺不住,抢前挥刀削向寇仲左肩,刀法迅快严密。“铮!”
井中月离鞘而出。
众人只觉黄芒暴现,尚未看得清楚时,“当”的一声,那进袭者连人带刀旋飞开去,到翻倒地上时仍要滚出丈许之远,撞上一棵树才颓然停下,当场毙命。
如此霸道怪异的刀劲,众人还是初次得睹,登时镇着了李天凡方所有想出手的人。
寇仲像做了件毫不足道的小事般还刀入鞘,来到假商震另一边的沉落雁前,尚未发话时,沉落雁已冷冷道:“不要装神弄鬼了,你的好兄弟呢?”
寇仲把大头凑过去,涎着脸道:“因他怕了你,所以躲起来哩!”
李天凡方无不愕然,想不到两人竟是旧相识,却怎也想不起武林中有那个厉害的人物像他的样子。
沉落雁秀眸射出奇异复杂的神色,轻轻道:“教他出来杀了我吧!”
寇仲退了开去,哈哈大笑道:“谁舍得杀有沉鱼落雁之容的沈军师呢?”
“锵!”
井中月出鞘。
寇仲脊肩猛挺,登时生出一种横扫千军的霸气,厉喝道:“除沈军师外,其它一个不留?”
双目寒芒罩定李天凡,井中月划出,去势强猛绝伦,但偏又予人灵动无迹的奇异感觉。
螺旋的真劲,笼布整个战场。
李秀宁娇躯轻颤,心知自己这一世都休想忘了目下寇仲的威霸动人的气概,偷看了站到身旁的柴绍一眼,他正脸露惊容地瞧着寇仲,芳心里不由生出轻微的犯罪感觉。
第十卷 第五章 生死真情
徐子陵足尖点地,弹往前方上空,避过激射而至的箭雨,再一个大空翻,正要往四大寇扑去时,四寇之一的“焦土千里”毛燥焦雷般暴喝一声,斜冲上天,炮弹似的朝他射去,双掌推出。
徐子陵心中叫好,这使他免去了受第二轮箭攻之苦,同时又感到周遭的空气寒若冰雪,气漩狂,激起他强大的斗志,趁势两腿弹出,足尖刚好点在对方掌心处。
毛燥高瘦的身体剧烈抖颤了一下,不但强大的掌劲被迫得不是往掌沿处泄出,就是倒撞而回,在经脉中乱窜,使他难过得要命。
原来徐子陵这两脚的劲度绝顶怪异,一轻一重,轻者柔而,不但使他右掌的劲气无法吐出,还给对方有若游丝的一股真气钻入掌心,长驱直进般送入脏腑。
重者则刚猛无伦,像个不断急转的钻子般狠狠在掌心锥了一记,手掌登时如着火灼,劲气像大石投水般往四外溅泄。
毛燥一生杀人如麻,大小战争无数,尚是初次遇上这种怪异厉害的真气,闷哼一声,运起千斤堕,往下落去。
“鸡犬不留”房见鼎见毛燥吃了大亏,怕徐子陵乘胜追击,背上两根各重逾百斤的狼牙棒来到手中,巨躯翻腾斜起,快速来到徐子陵上方,狼牙棒舞出重重棒影,凌厉无匹的往徐子陵罩下去。
“寸草不生”向霸天矮胖的身体则由地面冲前接替毛燥,两只钢齿环左右旋飞,斜斜往仍离地寻丈的徐子陵两胁弯旋过去,发出奇异的尖啸声,气势逼人。
除了曹应龙昂立不动外,其它贼寇亦空群而出,拥往三人交战处,布下重重围困。
徐子陵紧随毛燥往下疾落时,猛提一口真气,翻身两脚疾踢,破入房见鼎的棒影里,一丝不误的踢中他两根狼牙棒。
同时双掌虚按,发出两股螺漩狂,袭向毛燥的瘦背。
丈外的曹应龙大吃一惊,急跃而起,双掌内收后再平削开去,两片锐利的劲气,却非是攻击徐子陵,而是削往徐子陵下压往毛燥的掌劲。
“笃笃!”
脚尖正中狼牙棒。
螺漩劲气透棒而入,破进房见鼎的真气内,房见鼎不但所有后着变化无以为继,还阵脚大乱,迫得借力飞开。
心中不由骇然大震,为何忽然间会钻了个厉害至此的高手出来。
下跌的毛燥感到气漩压体,知道不妙,勉强压下经脉内翻腾的气劲,又吐出一口助他减压的鲜血,右掌按往地面,真气吐出,就借那反撞之力,凌空侧滚,希望能避过这可要他小命的两掌。
“蓬蓬”闷响,徐子陵的掌劲给曹应龙后发先至的掌风削个正着,劲度登时大幅减弱,同时整个人被带得往回拋飞。这才知曹应龙之所以能成众寇之首,皆因功力实远胜其它三大寇首。
曹应龙则浑身剧震,往后退了两步,亦暗叫厉害。
向霸先的夺命齿环由于连着细丝,此时经他把真气注入丝内遥控,两环改变角度,如影附形的锲着徐子陵追至。
徐子陵一声长啸,闪电堕地,避过飞环。
矛枪刀斧,立时从四方八面攻来。
徐子陵知道若不把握机会,趁毛燥尚未回过气来,加以搏杀,那今晚就休想再有第二个机会。
心中闪过寇仲的大头,暗忖有他在就好了。
念头才起,他已扑伏园内的草地上,双腿车轮般往四周狂扫,飞天神遁却从敌人脚下的间隙无声无息的电射而出,在神不知鬼不觉间疾往落地又弹起的毛燥右脚眼抓去。
向霸天和房见鼎见徐子陵被己方十多个高手围着厮杀,暗忖先消耗他一点气力也是上策,遂在外围押阵,蓄势以待。
曹应龙则缓缓朝战圈迫来,两手持矛,每踏下一步,地上都现出一个深达三寸许的足印,显示他正不住提聚功力。
毛燥跳起来后,功力已大致回复过来,心中杀机大盛,正要报仇雪耻,忽地右脚踝痛入心脾,骇然下望时,只见一只打造精巧的钢爪,活如魔手般五爪深陷肉内,还生出一股强大的拉扯力道。
毛燥吓得三魂七魄各去了大半,忙沉桩坐马,右脚运劲回拉。
那边厢的徐子陵刚踢中两贼胸口,见毛燥果然中计,运劲反扯,正中下怀,就借毛燥相赠的力道,身子箭矢般贴地往远在三丈外的毛燥射去,在众贼间强行穿过,不但撞得众贼骨折肉裂,还使所有往他招呼的兵器落在空处。
如此奇招,该是武林史上破题儿第一趟的创作。
曹应龙、向霸天、房见鼎和众贼骇然大惊时,徐子陵已连续撞翻了七、八人,炮弹般投至毛燥身前半丈许处。
毛燥知这是生死关头,四周虽全是己方兄弟,但却像孤零零独自存在天地间般,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背上自己仗之横行的尘拂来到手上,正要拂出,蓦地脚踝钢爪传来五道螺漩异劲,直攻心脉。
毛燥的尘拂虽勉强扫出,但由于至少分了八成真气去应付沿腿而上的敌劲,威势登时大减。
徐子陵左掌拍地,改变方向,变得斜冲而上。
在众人看不清楚的高速中,两人擦身而过。
毛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嘶,整个人往横拋飞,拂尘脱手甩跌。
直至此时,曹应龙等仍弄不清楚徐子陵为何能如此破出重围,又如此轻易把毛燥收抬,骇然往徐子陵扑去。
眼看徐子陵要落入重围,他竟改前冲为横掠,借神遁抓着毛燥尸身之力,倏地横移,连功力强绝的曹应龙亦扑了个空。
徐子陵哈哈一笑,施展手法收回神遁,跃上一棵大树横探出来的粗枝上。
此时不走,就以后都不用走了。
正要射出神遁,娇叱传来。
徐子陵骇然瞧去。
只见商秀珣孤身一人由小屋冲出,杀得众贼人仰马翻,鲜血激溅。
徐子陵心中叫苦,暗察身上正在淌血的三个伤口后,毫不犹豫地朝商秀珣射去。
※※※
一方面是气势如虹,另一方面却是阴谋败露,心虚胆怯,此长彼消下,实有天壤云泥之别。
加上寇仲初尝螺旋真劲的惊人威力,可惜刚才囿于形势,未能找到全力试刀的对像。
现下却是心生杀机,欲把李天凡结果,好让宋阀和瓦岗军的政治婚盟一了百了,又可伤透李密的心,一举三得,气势之盛,自是一时无两。
井中月画破虚空,虽是简单至极的一刀,配合着他游鱼的身法,确如鸟迹鱼落,勾留无痕,滚旋翻腾的刀气,随刀先往李天凡冲去。
李天凡既得李密真传,这数年又跟父亲转战天下,实战经验无比丰富,但还是首次应付如此厉害的一刀。
但见黄芒闪至,对方的长刀已临头上,隐然有股莫之能抗御的霸气,自问纵能挡格,接着的数刀也非常难捱,大喝道:“杀!”自己却往后退去。
他左边扮商震的沉落雁座下大将陈天越,乃华山派高手,闻言与李天凡另一边的年青好手夏心泉一剑一刀,同时从两侧拦截,上扎下刺,要教寇仲穷于应付。
在策略上他们完全正确,皆因谁都看出寇仲这一刀有种一去无回的霸道气势,绝不宜硬撄其锋。
李秀宁等全体掣出兵器,迫前而至,使敌人难以形成围攻寇仲的形势。
寇仲哈哈一笑,游鱼般往两旁各晃了一下,陈天越和夏心泉的一剑一刀竟然落空,贴身擦过,就是那寸许的距离,决定了两人的命运。
黄芒电闪。
夏心泉功力至少差陈天越两筹,首先中刀,打着转跄踉跌开,鲜血激溅,连他自己都因对方刀快而不知被命中何处。
陈天越变成单独面对寇仲。此时李天凡、沉落雁等无不往外退去。骇然下正要闪退,寇仲的刀气已把他完全笼罩在内,只见井中月在眼前忽现忽隐,变化无定,咬牙凝聚功力,一剑削出。
自出道以来,他还是首趟在完全把握不到对方招数变化下,盲目发剑。
“当!当!当!”
陈天越连续变化了三次,加上不住避退,才化解了寇仲这一刀。
寇仲亦心中喝采,但刀下却毫不留情,井中月幻起满天黄芒,狂风暴雨般往已发出喘声的陈天越杀去。
此时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