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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
※※※
两人躺在床上,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寇仲终按捺不住道:“我发现了内奸。”
徐子陵淡淡道:“你不是去找你的秀宁公主吗?”
寇仲坐了起来,苦笑道:“本来真的想去找她,可是却碰上内奸。”
遂把事情经遇说出来。
徐子陵皱眉道:“你既去追那家伙,为何这么快便回来了。”
寇仲颓然道:“那家伙有种介乎钩索和飞︻木呙︼间的攀山工具,能上落陡峭的崖壁,我又不敢追得太近,几个照面就失了他影踪,差点把我活活气死。”
又欣然道:“所谓祸兮福所寄,若不是我及时赶回来,就要给美人儿场主拆穿了我们底细。”
徐子陵挨坐起来,盯了他一眼道:“你还好说,摸肚子该代表拉肚子,却说甚么吃东西。”
寇仲失笑道:“你又没装出拉肚子的表情,教我怎样分辨?”
徐子陵也觉好笑,思索道:“今趟你显然选择错误,你若跟的是那个荡妇,现在就可知道谁是与外敌勾结的内奸!”
寇仲哂道:“有这么多线索,还怕她可飞出我们的掌心吗?”
顿了顿胸有成竹道:“首先,这荡妇必是人家小妾一类的身份,且作了人家的小妾该没有多少天。其次给她骗的冤大头必是昨晚宴会上牧场方面的其中一个人,而有资格被称为老家伙的,便只有商震老头,梁治也可勉强凑上半脚。这么易查,有什么么可怕的。”
徐子陵记起初见商震时为他推拿的两个艳女,点头道:“该以商震的可能性最大,不过这种事怎可随便查问。而且就算知道是谁,除非我们自揭身份,否则仍是奈何她不得。”
寇仲道:“我们就由那奸夫入手,他总要回来的。”
徐子陵道:“明天我们设法到那宅子看看,总该有些蛛丝马迹可寻。”
寇仲笑嘻嘻道:“徐少爷似乎很关心美人儿场主,哈!我看她只是借头借路来亲近你吧。”
徐子陵没好气道:“你像是已浑忘了李秀宁,否则怎笑得出来呢?”
寇仲愕然道:“给那奸夫淫妇,加上美人儿场主先后一搞,我确把她暂时忘了。可见我这人确能提得起,放得下。是哩!我忘了问你鲁妙子传了你什么手艺,是不是很好玩呢?”
徐子陵把鲁妙子的玄奥理论和盘托出,寇仲动容道:“这确比弈剑术更玄妙,我们须好好研玩。还有什么东西?”
徐子陵遂把鲁妙子的园林九要说出来,岂知说到第三要,寇仲已大打呵欠,截断他道:“有一事非常奇怪,商秀珣不是说过鲁妙子答应过三年内不得离开后山半步吗?但他明明不时溜了出去,定是有秘密信道,否则怎都会给发觉的。”
徐子陵知他对园林学毫无兴趣,躺下道:“睡觉吧!”
※※※
“砰!砰!砰!”
两人绝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
兰姑难听的声音在门外嚷道:“你们昨夜去了做贼吗?知否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整个牧场就只有你两个仍在睡觉。信否我进来把你们的床子拆掉呢?”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苦笑,前者跳下床去把门打开,道:“我们两人昨晚陪场主到后山赏月,谈了整晚,多睡一会都不行吗?”
兰姑登时给他吓窒,失声道:“场主……”
寇仲昂然道:“你如不信就去问场主,看看我们有否陪她到后山去。”
徐子陵见窗外阳光普照,确已是日上三竿时分,只因两人惯了睡觉时练功,且过去两晚睡得太少时间,才感不足,叫道:“不要吵了,起床吧!”
兰姑的马脸阵红阵白,但语调却客气少许,道:“场主现在陪宁公主去了参观牧场,回来后宁公主就会到楼来看你们怎样弄熏鱼。这个是场主的吩咐,你们还不去准备一切?”
兰姑待要离开,寇仲唤着她道:“有些事我两兄弟真不明白,每趟兰姑来找我们,都要我们去做牛做马。但却从没有人告诉我们那处是澡堂,何处是茅厕。更不知一日三餐如何解决。场主昨晚便奇怪为何我们两名壮丁要挤在一张床上,这究竟谁该负上责任?”
徐子陵出现在寇仲身后,笑道:“所以今天我们决定怠工,除非生活得到大幅改善。”
兰姑先是扠起水蛇幼腰,旋又颓然垂手,软弱地道:“只是这两天特别忙,没时间理会你们罢了!你们先去梳洗更衣再说。”两人露出胜利的笑意。
第九卷 第十一章 衷心感激
徐子陵正要溜出房,给寇仲一把抓着,只好苦笑道:“熏鱼儿的整个流程作业已准备妥当,要解说时口若悬河的寇名厨一个人便可应付自如,硬要把小人留下来,不觉有点浪费人力吗?”
寇仲苦溜溜的道:“算我请你求你好了,没有你在,我怕会做错事,嘿!”
徐子陵道:“有什么事可能做错的,例如呢?”
寇仲干咳一声道:“例如我一时不慎,舍大业不顾而情挑公主,又例如我大失男儿汉的体面,跪地哀求她嫁给我,唉!一世人两兄弟,你就给我乖乖的留在这里壮胆吧。”
徐子陵失笑道:“你当她是来和你幽会吗?我可保证兰姑会在旁拍她马屁,甚至美人儿场主亦会虎视眈眈,看看你和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寇仲摇头道:“你对女人的经验仍是差老子少许。你昨晚有否注意公主她的神态,那种心乱如麻、不知所措的表情,正代表她对我亦非是全无情意。所以她今天不来则已,否则定会找种种借口遣开其它人。”
徐子陵讶道:“你不但窍穴长在天灵穴处,还多长了对眼睛,我明明见你昨晚只管看着地板,凭什么可见到她微妙的变化表情呢?”
寇仲尴尬道:“像我这种级数的高手,纯赖感觉已可知道很多事,明白吗?徐低手!快滚回来!”
徐子陵举手道:“我上茅厕也可以吧?”
寇仲改变策略,搂着他以差些就要亲他一口的热情道:“我的好兄弟,记得早去早回。”
徐子陵正以为可逃出生天,岂知寇仲追上来道:“一世人两兄弟,都是共同进退妥当点。”
徐子陵脱身不得,苦笑道:“胆子这么小,怎学人争霸天下?”
“你两个要到哪里去!”
两人愕然转身。
商秀珣和李秀宁正沿着长廊,联袂而至,出奇地没有其它随从。
商秀珣仍是一身劲装武士服,头戴羽帽,妩媚中带着勃勃英气。
李秀宁出奇地朴素,纯白的裙褂配上蓝花黄地的小背心,显得楚楚动人。这美人像宋玉致那样,有种高门大阀出身的女子独特高贵娇美的气质,能令任何男子生出自惭形秽之心。
两女在廊外漫天阳光的衬托下,更是艳光四射,又似带着某种超乎凡俗的奇异禀赋。
一时两人都看得呆了。
两女盈盈来到两人身前,李秀宁大方地微笑道:“对不起!累两位大师傅久候呢!”
两人忙施礼响应。
商秀珣淡淡道:“小宁你先向公主讲解,我要和小晶说几句话。”
寇仲见到李秀宁,什么都忘了。还恨不得和她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忙领着李秀宁到房去。
商秀珣带着徐子陵朝后园走去,到了亭子才停下步来,道:“那老头子昨晚和你们说了些什么话?”
徐子陵答道:“他教我们造园建林的学术,场主要否我重复一趟?”
商秀珣背着他道:“没有说其它的事吗?”
徐子陵叹了一口气道:“他还有说及自己,说因在三十年前被敌所伤,这几天旧伤复发,命不久矣!”
商秀珣娇躯微颤,失声道:“什么?”
徐子陵低声道:“照鲁先生自己估计,他只可多活十天八天,或者正因如此,他才会看上我们吧!”
商秀珣缓缓转过娇躯,美目深注的瞧了他好半晌后,柔声道:“你们有否想过自己的前途,还是满足于当两个厨子呢?”
徐子陵对她忽然岔开话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置可否地答道:“不做厨子,我们可以干什么呢?”
商秀珣不悦道:“你们本来就不是厨子,而是走私盐的贩子,现在竟敢对我说这种话。”
徐子陵这才记起寇仲说过的话,从容道:“无论做什么,都不外求财,走私盐风险既大,随时可血本无归,怎及在这里可每月稳收半绽真金。”
商秀珣双目射出锐利的光芒,语含深意问道:“赚够了钱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徐子陵胡诌道:“那要由时局决定,若天下回复统一太平,我们就回乡开间小菜馆。嘿!对我们来说,这已是很了不起哩!”
商秀珣微笑道:“还要骗我,只听你说话的条理分明,谈吐应对的高雅,便知你们非是一般凡夫俗子,否则以鲁妙子的高傲自负,怎会有兴趣在你们身上花费时间,你两个究竟是谁,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徐子陵心中叫糟,幸好念头一转,立有对策,苦笑道:“场主真厉害,我两人其实是扬州人士,娘家更是扬州的世家,以经营酒楼名闻当地,后来昏君被刺,扬州大乱,暴民乱兵四处抢掠,累得我们家破人亡,辗转逃往余杭,先是在菜馆工作,后来见私盐利润丰厚,才行险一博,岂知路遇贼劫,仅能保命脱身,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这番话半真半假,除非商秀珣有肯定的情报,否则绝难找出破绽。
他更不虞这美女可由扬州联想到他们真正的身分,因为除了宇文化及等有限几人外,谁都不知道他们本是扬州的小混混。
商秀珣与他对视了半刻,黛眉轻蹙道:“你们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徐子陵道:“我们都是石龙道场的弟子,后来石龙开罪了那昏君,罪诛九族,幸好外公给我们花了一笔钱,我们两个才不致被株连。”
商秀珣有点不知再问他什么才好的样子,默然不语。
徐子陵这才真的放下心来,知她对︽长生诀︾和石龙的关系并无所闻。
商秀珣忽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坦然道:“坦白说,像你两兄弟的体格气质,实是世所罕有,否则老头子亦不会看中你们。不过由于你们错过了练武的黄金岁月,现在无论如何下苦功,将来亦是成就有限。唉!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