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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爽最疼宋玉致,忍不住插入道:“玉致早给定下亲事呢!”
宋智举手阻止两人说下去,瞧瞧寇仲,又看看高深莫测的徐子陵,点头道:“寇小兄确是争天下的人材,若我宋阀当面错过,家兄必会怪责。”
宋玉致剧震道:“二叔!”
宋智向她微笑道:“‘杨公宝库’仍是遥不可及的事。何况此事必须尔父点头才行,玉致何用惊惶?”
寇仲欣然道:“宋小姐安心好了。异日只要你亲口说个‘不’字,我寇仲怎会厚颜相强呢?”
其它人无不点头称许,欣赏寇仲的心胸风度。
只有宋玉致紧抿芳唇,但亦没有再出言反对。
宋智笑道:“事情就这么大致决定,两位小兄须否我们的协助呢?”
寇仲摇头拒绝,压低声音道:“二爷大可考虑与萧铣结盟,那林士宏便当腹背受敌,难有作为了。”
宋阀方面的人无不动容。
宋智双目精芒电闪,好一会后才道:“我们一向和巴陵帮河水不犯井水,但也没有什么交情,这么……”
寇仲笑道:“这可由我两个负责穿针引线,现在我们即返回巴陵,无论萧当家意下如何,我们亦可教二爷知晓。”
宋智呵呵笑道:“和两位小兄说话,快人快语,实是痛快淋漓,不若就由玉致陪两位一道回去,看看萧当家的意思好了。”
宋玉致抗议道:“二叔!”
宋智微笑道:“此事关系重大,玉致乃最适合的人选,更可表示我宋家的诚意。”
宋玉致狠狠瞪了寇仲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玉致领命!”
※※※
三人登岸后,朝与香玉山等约定的泊船处赶去。
宋玉致故意堕在后方,不与两人一道走。半个时辰后,巨鲲帮那两艘船出现在山坡下方处,寇仲倏地停止,累得宋玉致差点撞到他的宽背上去。
徐子陵则毫不停留朝下掠去。
宋玉致在他后侧皱眉道:“你干吗要停下呢?”
寇仲凝望下方,沉声道:“你看到船桅上挂的红白旗吗?那代表有敌人在船上,但船上的人仍然安好。”
宋玉致瞧着下方林岸处冒起的船桅和飘扬的红白旗,色变道:“那为何你让徐子陵一个人去冒险呢?”
寇仲微笑道:“首先小陵有独自应付任何危险的能力,其次是我方的人仍能自由行动,可见事情非是十分险恶。”
宋玉致不悦道:“但我们呆站在这里不是浪费时间吗?”
寇仲别过头笑嘻嘻道:“只要有宋小姐陪我,就不会有浪宝时间的问题。”
宋玉致俏脸微红,狠狠道:“寇仲你记着,就算爹和二叔答应了,我宋玉致也绝不会嫁给你的。你这人根本没有半分诚意。”
寇仲淡淡道:“假设我有诚意,小姐是否会回心转意?”
宋玉致装出个没眼看他的娇俏表情,故作漫不经意的道:“若要你这人有诚意,太阳也会从西方升起来哩!”
寇仲这时听到徐子陵发出的三声连续鸟鸣,道:“来吧!宋小姐是注定了要跟着我寇某人的。”
不待她反责,往下掠去。
※※※
在战船的甲板上,一边是香玉山、云玉真、卜天志、陈老谋等人,另一边却是突厥年青一代最超卓的高手跋锋寒和东溟派的新主子东溟公主单琬晶。
看双方的神态,显然尚未动过手。
跋单两人的武功虽胜过香玉山等人,但香玉山方面却是人多势众,亦非是易与。
寇仲和徐子陵领着宋玉致掠上甲板,加入香玉山的阵营后,跋锋寒和单琬晶立成弱方,但两人却不露半点不安神色。
跋锋寒看到风姿独特的宋玉致,双目一亮,笑道:“这位姑娘是……”
单琬晶接口道:“原来是宋家小姐玉致,不知为何会和这两个小贼一道回来呢?”
宋玉致与单琬晶显然相识,淡淡道:“公主若要和这两个小……嘿!小子过招,切勿把玉致算在其内,我宋家是不会管你们的事的。”
香玉山和云玉真等都大感不解,弄不清楚宋玉致和他们间的关系。
云玉真不知是否生出妒意,故意挨到寇仲身旁,亲热地凑在他耳边道:“你们竟真的杀了任少名,多么教人难以相信啊!这对狗男女比你们早半个时辰来了,坚持要等待你们。”
寇仲点了点头,向跋锋寒哈哈笑道:“跋兄的武功比任少名如何呢?”
跋锋寒淡淡笑道:“未动过手,怎知高低。今趟专诚在此恭候两位大驾,正是要弄清楚谁高谁低的问题。”
宋玉致这才知道他是跋锋寒,不由仔细打量起他来。只觉他无论外型风度,均不逊于寇仲和徐子陵,锋芒露得来不但不惹人厌,还平添一种非常引人的魅力。
徐子陵皱眉道:“我们和跋兄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过节,何用动辄生死相拚。但我们并非怕了跋兄,只是生出惺惺相惜的敬重之心吧了!”
跋锋寒想不到他说话如此得体,愕了片晌,苦笑道:“我虽和寇兄徐兄没有甚么过节,但可惜跋某的两位红颜知己都欲杀两位而甘心,跋某岂能袖手旁观?”
寇仲微笑道:“跋兄若真能袖手旁观,事情自可迎刃而解,不信吗?哈!让我做个试验你看,小陵!站出去让公主把你杀了吧!切勿还手。”
一直没有作声的单琬晶勃然大怒道:“寇仲你先滚出来受死,看我敢否杀你。”
寇仲哈哈笑道:“各位看吧!公主若非下不了手杀小陵,何用找我仲少来代替呢?”
“锵!”
单琬晶拔出佩剑,踏前两步,脸寒如冰的以剑尖遥指两人道:“都给我滚出来,我宰掉你两个小贼,更不需人帮手。”
香玉山肃容道:“公主务请三思,一旦有人流血,势将结下难以解开的仇怨,以致纠缠不休。”
单琬晶冷冷道:“这是我与他们两人间的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云玉真娇笑道:“跋锋寒算是外人吗?”
单琬晶斩钉截铁道:“他也不会插手。”
跋锋寒洒脱地坐在船栏处,好整以暇道:“我仍是那两句老话,如是一对一的公平比拚,跋某绝不干涉。”
寇仲苦笑道:“公主明知我们不愿伤你,这可不公平得很哩!小陵!你去打头阵吧!”
徐子陵大步踏出,来到单琬晶身前半丈许处,平静地道:“公主请赐招!”
单琬晶美目射出无比复杂的神色,凝视了徐子陵片刻后,像下了决心似的,忽地玉手一挥,蓦然间化出千万道光影,剑气弥漫,把徐子陵完全笼罩在内。
众人早知她剑法高明,但仍想不到如此惊人。
徐子陵看着她的剑锋化作一点寒星,当胸奔至,竟仍没有任何反应动作。
寇仲双眉上扬,眼睛射出凌厉的神色,不瞧徐子陵的情况,只狠狠盯着单琬晶平静得骇人的眼睛。
只有他才明白徐子陵正以生命作豪赌,好化解这段纠缠不清的仇怨。
跋锋寒亦露出讶异之色,手按到刀柄去,只不知他是要阻止这事的发生,还是在防止寇仲等旁观者出手。
香玉山、云玉真、卜天志、宋玉致等却同时色变,但事情来得太快了,连惊呼都不及时,单琬晶的剑尖离徐子陵胸口只有一寸。
寇仲微微俯前,双目电光闪射,只要单琬晶这剑真的透徐子陵胸口而入,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将单琬晶扑杀。
跋锋寒的目光凝定在寇仲身上,亦是蓄势以待。
剑气催得徐子陵破烂的衣衫往后狂扬,可是他昂然立在那里,一对虎目闪烁着神圣而秘不可测的光辉,脸容静若不波古井,一点不把这决定他生死的一剑放在心上,连眉头都不皱半下。
就在决定生死的一刻,单琬晶的眼神终于出现变化。
那是既苦恼又愤怒的微妙表情。
剑气倏收,锋尖斜斜朝上滑去三寸。
利刃刺入徐子陵左胁。
徐子陵清楚感到剑锋及骨而止,然后单琬晶抽剑疾退。
鲜血狂涌而出,但徐子陵仍是稳立如山,没晃动少许。
到这时仍没有人惊叫作声,两条船上百多人都似变了哑巴。
寇仲松了一口气。
跋锋寒目光回到徐子陵身上,眼内先闪过赞赏的眼色,接着是一现即消的凶厉杀机。
单琬晶退到船头尽处,低头察看染到剑锋上的徐子陵鲜血,铁青着脸颤声道:“徐子陵!为何不还手?”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运功收止伤口流出的鲜血,柔声道:“公主的气消了点吧!”
单琬晶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抬头瞧着徐子陵,缓缓摇头道:“气是永不会消的,但偷盗账簿一事就此作罢。”
腾身一个空翻,消没在岸旁的密林里,最出奇是没有招呼跋锋寒一道走。
众人的目光落在有点尴尬的跋锋寒身上。
云玉真惊魂甫定,娇喝道:“公主走了,跋公子还不走吗?”
跋锋寒摇头苦笑道:“变了心的女人,有什么好追呢?”
身形闪了闪,就像忽然消失了般的离开了。
第八卷 第五章 长江夜话
黄昏时分,战船从河弯驶出,进入长江,逆流往巴陵开去,而货船亦沿河北上。
寇仲推门进入徐子陵房内时,后者正调气运息,除脸色仍有点失血后的苍白外,一点不像刚捱过一剑的样子。
两人坐到窗旁的两张椅子里。
寇仲叹道:“小陵你的确胆子真大。当时我真怕她收不住手,要了你的命,事后想起亦要冒一身冷汗。”
徐子陵苦笑道:“这是唯一解决的方法,否则她怎么下台?拚将起来,谁伤了都不好。”
寇仲露出思索的神色,徐徐道:“任少名之死,不但改变了南方的形势,亦改变了我们的命运,更使我们成为众矢之的。虽说以前一向如此,但现在我们的情况会更凶险。”
顿了顿续道:“有两人我们必须倍加提防,猜到我是想说谁吗?”
徐子陵沉吟道:“其中一个是否跋锋寒呢?当单琬晶放过我时,我感到他对我动了杀机。另一个该是铁勒大盗曲傲吧?”
寇仲道:“若说的是曲傲,哪用你来猜。我想说的是杨虚彦,他要刺杀香小子,摆明在帮林士宏和任少名,现在反给我们宰掉了任少名,他不来寻我们的晦气才怪。”
徐子陵瞧往窗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