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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乡城里越发的是如此,人挤着人,好像整个良乡县的人都来逛县城了。路两边的商铺都大门打开,店里挤满了看货挑货的顾客。那些店里的伙计们一张嘴巴张个不停,一会跟这个说价,一边又得和那些还价,还得招呼新来的客人。
就连店铺外,都还沿街摆着许多小摊子,多是些乡下的百姓带着自家产的东西来卖,有卖鸡蛋的,有卖鸡鸭的,有卖小鸡崽小鸭崽还有卖小狗小羊的。还有卖萝卜卖青菜卖鱼,甚至还有不少卖咸菜卖小板凳卖竹椅子卖芦席的。
以前这良乡可没有这么热闹,这两年,倒是一天比之一天热闹了。
不过现在王富没有空在这街上逛,他们拉着租来的马车,得赶去良乡的砖瓦厂拉砖瓦。
砖瓦厂在城外,他们穿过县城后到走了不远,便在一座小山下看到一片片的砖堆。
砖瓦厂的砖瓦很多,工匠工人也多,到处都是一堆夫诉砖和瓦,红砖绿瓦,看着好不让人高兴。
砖场里有许多马车,看样子都是来拉砖买瓦的。找到砖厂的一个管事,王富才知道,这里的砖瓦虽然都多,但都已经有主了。
王富一听就急了。
“这么多砖呢,怎么就说没有货呢?”
“哎呦,老哥哥喂,俺也真不是哄你,你见过哪个有故意往外推生意的。是今年买砖瓦的人确实多,俺原本也是没有料到啊。秋收一过。这来买砖买瓦的人就都涌来了,你也要几千,他也要几千,我们这砖厂原本也没多少存货。结果一下子都被订完了。”管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
“老哥,你一定得匀点给我啊,你看我车都拉来了,家里工匠和帮工都请好了,就等着拉砖瓦回去呢。没砖瓦,我这房子可盖不了啊。”王富急道。
“哎呦,真是没办法,别人都是先来,还给了订金的啊。”
“帮个忙大哥,我给现钱,现拉现给。”
管事一脸为难的样子,王富连忙掏出一包大前门,这包烟可是他买来装门面的,本来准备发一根。现在只得忍痛把一包都塞给了管事。
管事的推辞了一二,收下了烟。
“这样吧,我去跟我们厂主说一下,看能不能帮你先安排个千把块砖瓦出来。”
王富的堂兄道,“千把块砖可不够啊,起码也得五千块以上。”
“你们打算盖几间房,全都用砖吗?”管事问。
王富点头,“打算盖三间砖瓦房。”砖瓦房在这个时候,还是相当气派的,既然要盖。王富当然想盖好点。三间正屋肯定得是砖房,然后院子柴房什么的,倒无所谓,木屋土屋都没事。
“其实我觉得三间房的话也不一定要用这么多砖。多墙用砖,内墙用木头,会比较划算一些。如果这样的话,三间正房有三千块红砖就够了,我们这里现在砖是一块银元两百块砖,三千块砖就只要十五块银元。加上瓦钱。总共有三十块就足够了。”
王富他们却被这价格吓了一跳。
这个一块砖都要五文钱了,一个大馒头才只卖五文钱呢,一个鸡蛋都不过卖八文钱,现在一块砖居然就要五文。买块砖等于买个大馒头
“兄弟,你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吧,我们村里王员外家三年前盖的房子,那时一块砖不过两文钱,你这都涨了不止一倍了。”
管事笑道,“哥哥哎,三年前能跟今天一个样嘛。三年前,你种地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吧?如今可不同以往了,不说那些当官做吏的,个个涨薪水。就说咱们普通种地的,那也是收入大增啊。你看看这外面,来拉砖的这些个兄弟,都是和你们一样,田里丰收,手里攒了点钱,都想着盖几间新房子,给儿子成亲呢。如今我们这里啊,根本忙不过来,砖一烧出来,立马就被订了。若是几位嫌贵,那我们也只能说抱歉了,如今这砖瓦还就是这个价,而且说不定过些日子,可能还得涨。其实我们也没办法,如今什么都在涨价,这烧砖的师傅工钱,也都早翻了好几翻了,还有这工人的人工,以及我们烧的薪炭,哪样都涨价了啊,连我们这税都涨了。”
“姐夫,咱还买不?”
王富很纠结,他当然希望能够把三间房子盖成砖瓦房,可这价钱也实在是贵,光砖瓦就得三十块银元,这还没算其它木料、工钱、伙食等花费呢。
这样算下去,这三间砖瓦房的花费可就有些超支了。
王富想了一会,最终还是一咬牙,“买!”
“大兄弟,我们买,能给我们安排砖瓦嘛,就按你说的,砖瓦三十块银元。”
“一时可能没这么多现货啊,要不你们先拉一批回去,后面的先等等?”
王富看着那些排队等砖瓦的人,哪里肯等,万一到时屋子修一半,没砖瓦了,那怎么办。
“我给现银,砖瓦给齐我立即就付完银子,一文不少。”
管事见王富这么痛快肯付现款全款,很是高兴。他这砖瓦厂的砖瓦确实很火现在,很多人来买,但也有很多人都是先付一部份款子,然后还要欠一部份,约好一年内付清的。若是王富给一次付清,当然是最好。
管事当事拿了主意,给他们匀出所需要砖瓦。
买了砖瓦还得去买石灰、石头、木材、桐油等,结果在良乡转一圈下来,王富他们发现这些东西普遍比几年前王员外家建房子里买的材料上涨了许多,有些甚至涨了两三倍。
要不是两个小舅子和两个堂兄弟都表示愿意支援王富点钱,王富都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可一看到那火爆的行情,现在不是各种货物涨价涨的厉害,而是抢货的人更多,到哪都能看到排队的人。
要不是王富狠心提出一次性付现。只怕他都还买不到。
拉着砖回去的时候,王富也在县里买了些肉。
他发现肉也涨价了,如今肉价居然要五分银一斤,王富割了四斤肉。就要了两角银子。付钱的时候,王富觉得很肉疼。他已经寻思着,到时还是把自家养的猪杀了,省的来买这么贵的肉。
可这样贵的多,那屠夫肉摊前居然也还挤着那么多的人。
用那屠夫的话说。今年秋收过后,各种物价涨的厉害,大家手里又都有点钱,可银行的存款利息又跌的那么厉害,大家都怕物价继续涨,怕手里的银钱不值钱,越发的急着多买些东西。
盖房子,买布匹买木料打家具,给儿子娶媳妇,给女儿置办嫁妆。总之,现在这个紧靠着京远南边的城里,大家都在抢买东西,都在急着花钱。
晚上,王富和妻子张氏躺在床上,两人又失眠了。
先前是因为家里突然有了百块银元巨款而兴奋的失眠,而此时,则是突然发现这百块银元居然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值钱。
他们家要盖的这三间砖瓦房,初算下来,一间起码得花三十六块钱。三间屋子,得花费一百零八块,这还没算上工钱。几个工匠还有他们的徒弟以及帮工的钱,估摸下来。也得要三四十块,如今物价涨的厉害,工匠们也提出了工钱要求,比早两年涨了许多。
这样一算,他们家这三间砖瓦房盖好,外加到时还要建个院子。再加盖厨房、柴屋、猪圈牛棚等,就这,加起来起码得一百五十块了。到时若要给儿子娶媳妇,还得置办娉礼等。
“当家的,今天听说邻村春生家给儿子说了一门亲,对方开口就要八十块的彩礼钱呢!”
“天啊,八十块,他们怎么不去抢。”王富气哼哼的道。
张身也叹了一声,“怎么这银元突然就这么不值钱了呢?”
王富想了好一会,才道,“我们现在赚的也多了,大家手里都有钱,这卖东西的自然就神气起来了。好比说亲一样,一家女百家求,女方家自然就要求高了。”
张氏道,“咱们家一个儿子却有两个女儿,反正不会亏。”
王富听到这话,不由的笑了。
早年间,穷苦人家没钱给不了彩礼,便往往会采取换亲的方式。两家有儿有女的人家,互相换亲,各自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对方家儿子,这样一来,大家也就都省了娉礼和彩礼了。
还有些人家,则更是早做准备,儿子才几岁,就立马抱养个女婴做童养媳,早早给儿子预备好了媳妇。
“其实比起以前,咱们的日子还是好过许多了,起码咱们不愁吃不愁喝,现在还能盖的起房了。虽然贵了些,但咱们这不过是攒了两年多点的钱。盖三间新房,甚至都不用真正欠帐,三个孩子每月都能赚钱呢。”
“不过这彩礼还是涨的吓人,八十块呢,都快够盖两家砖瓦房了,若是盖石头瓦房,三间都够了。你说这些人家也真是,他们家就没有儿子了,一个个哪里是嫁女儿,简直就是卖女儿了。”张氏很不高兴的道。
“咱们家可是有两个闺女呢,你到时打算收多少彩礼?”王富笑问。
“两丫头还小呢,一个才十四,一个才十五,怎么着也还得再过两年,晚点嫁人好,待十七八也不迟。”张氏道。现在两个女儿在纺织厂做事,一个月有四块薪水,若是加班甚至还有加班费,在厂里还包吃包住,甚至一季发一套衣裳。两女儿也老实,发了薪都知道拿给家里。
一月四块,一年做满,还能拿十三个月薪,有五十多块,两个姑娘一年都能赚到一百块了。若是晚两年出嫁,都能为家里赚上两百块。
自家女儿给家里赚的钱,拿着岂不比索要高额的彩礼更好听?
可惜现在这银元没以前那么值钱了,要不然。一年五十块银元,那都相当二十多两银子了,以前王富这样的壮劳力种十年地都未必攒的下这么多钱。
王富睡不着,坐了起来。从炕厨里摸出自家的小钱箱,掏出两个银元。
他拿着手里仔细的打量着,这两块银元银光闪闪,正面还有皇帝的侧面头像,这么精美的银元。多好啊,可现在居然没以前那么值钱了。
前明的时候,那时候银子多值钱啊,不值钱的是铜钱。可那也是因为那时的铜钱多是些私铸的假钱劣钱,质量很差,都没什么铜,又薄又白,有些甚至能直接捏成两半。当时大家都不喜欢这种钱,可银子还是很值钱的。
尤其是每年到了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