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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
“迪肯,伙计。听着,别对我说你没有注意。见鬼,伙计。我模拟过迪肯的声
音,我了解他。我是他的朋友,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克兰的嗓音比我更像迪肯。”
“是这样吗? ”
“这不可能。”
“因为他干得更好吗? ”
“太残酷啦,伙计。真的。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些事。我并不想让你认为我又在
吸毒,我发誓自己是清白的。仅仅一点儿大麻,喏,瞧这些。”他的眼睛明亮得像
天上的新星。“我现在笃信星相预测命运,一种占星术。星相啊。对于一个电影演
员来说,了解星相是好事情,你不这样认为? 星相啊。
在星相中有许许多多真理。”
“你别吸多了毒品乱说话。”
“你这么看吗,伙计? 哎呀,听我说。我想我亲自看看,因此我查明了他的住
处,但是我没有去那里。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不让我回答。
“我不必去。我认出了他的地址,那地方我以前去过上百次。当时迪肯就住在
那儿。”
我不禁往后退缩: “你已改变了话题。这事与星相学、占星术有何干系? ”
“克兰的出生日期。”
“怎么啦? ”
“就是迪肯死的那一天。”
我发觉自己快要停止呼吸了: “那又如何? ”
“更见鬼,伙计。别佯装那是巧合,都有星相为证。你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克兰如今是你的面包和黄油,但是从现在算起,四个月后那趟挣外快的列车将要终
止。”
我没有回答。
“克兰的生日要到了,就是迪肯去世的祭日。”
当我深入研究那句话时,就发现其他相似的地方。韦斯将满23周岁——正好是
迪肯死亡时的年龄。而且韦斯即将完成他的第三部影片——迪肯第奎部影片中的相
同地点,当他……
我们正在拍摄我写的那部影片《横冲直撞》。该片讲述一个来自粗俗社区的年
轻人,他返回该社区教书,一伙本地的流亡民骚扰他和他的妻子,直到后来他找到
惟一能摆脱的方式——那就是以暴制暴( 他曾经也领导过自己的帮派,后来脱离了
)——回归到充满暴力的生活中。
让剧中人物骑着摩托车恢复其魅力是韦斯的主意。我不得不承认那个意见具有
商业价值,摩托车比赛赋予韦斯一种出名的激情。但是我也感到担心,尤其是当他
坚持要玩特技时,我更加忧虑。
我无法向他和盘托出我的忧虑。似乎在他前两部影片中他努力表现的模范举止
给他的压力太大了,突然他又走向另一个极端——常常迟到,在摄制现场喝酒,滥
搞恶作剧。有一次恶作剧,他点燃的爆竹溅落的火星烧掉了换服装的活动房车。
他所做的一切等于是自掘坟墓。他完全把自己与迪肯等同起来,结果导致他走
向相同的结局。
正如迪肯在拍最后一部电影时的情况一样,韦斯开始显得颓废:双颊凹陷,歪
眉斜眼,像缺吃少睡一样佝偻着身体。他日常拍摄的镜头实在太丢人。
“我们怎能设想请观众掏钱去看这种狗屎表演? ”制片厂副总裁不禁质问道。
“我得把镜头从他身上移开,镜头对准和他谈话的角色。”我心慌意乱地说。
“此话似曾相识。”站在我身边的吉尔说。
我懂得她的意思。我曾经指责过影片《撕毁的诺言》的导演,如今我会变得和
他一样。
“得了,你难道不能控制住他么? ”副总裁问。
“这倒挺难,这些日子他面目全非。”
“见鬼,如果你控制不了,也许换个导演能做到。这一揽子买卖已耗费我们五
千万美元。”
这种境遇使我如坐针毡,我几乎要告诉他收回那五千万美元,而且……
突然间我明白了他施加给我的这种压力,我便挺直腰板说: “放松点,只要
给我一个星期。如果到时候他还没有改进,我会很乐意偃旗息鼓。”
“这可是你说的。就一个星期,朋友,否则免谈。”
早上,我等候在他换服装的活动房车内,像往常一样,韦斯又迟到了。
站在敞开的房车门口,他躲开我的眼神。 “如果这不算是告诫,”他摇摇头
说, “没错。正是我被人认为要玩花招——我们在拍的这部垃圾影片叫什么名字
来着? ”
“韦斯,我想跟你谈谈。”
“嗨,有趣的事。又是老一套,只要让我有工夫拿一罐啤酒,好吗? ”
他摸索着将房门一关,在阴暗中歪着身子走到一个小型冰柜跟前。
“尽量让你的头脑清醒些,这很重要。”我说。
“对呀,当然哕。”他“砰”的一声将啤酒罐上的拉环揭去,让冰柜的门敞开
着,就痛饮起啤酒来。随后他擦了一把嘴边的残液,说, “但是首先我需要帮一
个忙。”
“那得看情况。”
“我不必请求,你是知道的。我可以我行我素。我在努力表现得有礼貌。”
“什么事? ”
“星期一是我的生日,我希望那天请假。在索诺那有场摩托车比赛,我想去那
儿度过一个漫长的周末。”他说罢又喝下更多的啤酒。
“我们之间曾有过一个协议。”
他皱起眉头,啤酒顺着下巴往下滴。
“我写剧本又兼导演,你当主角。就咱们俩,没别人。”
“是啊,怎么啦? 我信守合同。”
“制片厂给我一星期时间规范你的形象。要是办不到,我的拍摄计划就完蛋。”
他轻蔑地说: “我会告诉他们,如果你不干了我就罢工。”
“没那么简单,韦斯。现在他们并不急着根据你的愿望去做事。你正在失去影
响力。你还记得为什么你喜欢我们组成一个团队吗? ”
他犹豫起来。
“因为你需要一个朋友,使你不至于重蹈覆辙,使你不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得了,韦斯,你现在干的都是些啥事呀,简直是一团糟。”
他喝干了啤酒,将易拉罐捏扁,噘起嘴唇,气鼓鼓地说: “就因为我过生日
要请一天假吗? ”
“不,是因为你把自己和角色混为一谈了。你不是詹姆斯·迪肯,可你相信自
己是,再说星期一你将死于一场车祸。”
他眨眨眼,旋即又讽刺地说: “哦,原来如此,现在你是算命先生了? ”
“一个半拉子精神科医生。你无意识地要去完成一个传奇故事,从你一贯表现
来看,两个人命运相同的说法十分准确。”
“在我们初次见面时,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喜欢那些胡言乱语! ”
“那么就去证明它。下个星期一,你别靠近摩托车、汽车,甚至一辆微型单座
竞赛汽车。你来制片厂就别喝酒,你尽量把工作干好。然后我开车将你带去我家,
为你举行一个私人聚会。就你、我和吉尔三个人。她答应为像你做一顿你喜欢吃的
饭菜:带骨牛排、烘烤豆子和蒸玉米,家制的生日蛋糕巧克力;还有你喜欢的各种
厨艺。然后你就留宿在我家。到了第二天早晨。
我们便将詹姆斯·迪肯抛在脑后,而且……”
“什么? 你说什么? ”
“你将会有迪肯从未有的职业成就。”
他的目光看起来有些捉摸不定。
“要么你去赛车,毁了你自己,也违背了你的诺言。你和我们在一起。
是一个团队。不要背离我们的合同。”
他浑身战栗,似乎要垮掉。
在一部电影中故事已经达到高潮——他如何在生日那天没有参加赛车,我们如
何举办一次私人聚会,还有他几乎一句话也没说,就在我们的客房里就寝。
如此这般就幸存下来。
然而实际上发生的事读者诸君往下看。在韦斯生日后的那个星期二,他在拍戏
时忘了台词。在镜头前他已无法表演,甚至嗓子都走了调。星期三的情况更糟。
但我要说的是下面这件事。韦斯的生日那天,正好是迪肯的忌日。韦斯从容不
迫地出现在拍摄现场,履行我们的协议。在韦斯的演员生涯中,他这次的表演最为
杰出。那是登峰造极的表演。我时常怀着深深的敬意,观看那些场景的录像带。
当天摄制的镜头确实十分卓越,使得制片厂的副总裁同意我们完成该片。
不过那位副总裁永远也不知道,我是如何随意杜撰出影片余下部分的情节。一
夜之后,韦斯就黔驴技穷。很多镜头无法公开,我只有束之高阁,送出的是一大堆
凭空想像剪辑出的镜头,而且内容不伦不类,还是依靠唐纳德·波特的可贵帮助才
得以出笼。韦斯最后的大部分台词都是他的配音。
“我早就告诉过你,要相信星相、占星术。”唐纳德如是说。
直到我将四个场景的样片拿给一位我认识的声音专家看时,我才相信了他的话。
那个声音专家擅长将人的声音通过计算机处理,制成可视的曲线图。
他将曲线图在我面前展开,对我说: “有人跟你开了个玩笑,否则就是你在
戏弄我。”
我觉得有些站立不稳,只好将双手扶在他的办公桌上,问道: “是怎么回事
?”
“第一卷胶片使用的是《生的权利》中迪肯的场景,以此为标准,第二卷胶片
比较接近。但是第三卷胶片便毫无类似之处。”
“那么开玩笑的情况出现在何处? ”
“在第四卷胶片里。它和第一卷匹配得天衣无缝。到底是谁骗谁? ”
在第一卷中是迪肯的原声;在第二卷中是唐纳德·波特的配音,声音接近迪肯,
是他在影片《横冲直撞》中为韦斯配的音;在第三卷中是韦斯本人的声音——我之
所以不能使用《横;中直撞》中的原声,是因为韦斯的声音技巧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