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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仅心里难过,似乎还有生命中某件最重要的东西,在不经意间,‘啪’的一声,碎了。
甩开牌楼,她继续悲伤的前行,眼泪将她脸上的疤痕融化了,脸上一片惨不忍睹。哭的头晕眼花之时,正巧路过一条小河,她搁下包袱把自己的脸洗了洗,清凌凌的水倒映出她的干净的脸。
蔚然记得怀赢说她长得是那种耐看型的,忽的一看没什么特点,但是第二眼却发现是个清新别致的美人儿。
清新别致吗,可是,她长这么大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她曾厚脸皮问向岚:“公子喜欢蔚蔚吗?”
记得那时候向岚裹着毯子蹲在花园躲避皇后来探望他,被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拽来一起蹲在草丛中。她笑眯眯的等待向岚的回答,他会意过来说:“呃,喜欢啊,怎么不喜欢,吾与怀赢都将蔚蔚当做妹妹看待,何来不喜之说?”
前两句让她心花怒放,后面话却让她的笑颜渐渐凝住了,原来,他当她是妹妹,只是妹妹。
以前的向岚的确如怀赢所说一般是个很可爱的少年,调皮、风趣、孩子气、有正义心、负责,和他在一起她有了在父亲那里才有的安全感。至于现在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她是脱不了干系的,因为她就是那个阴暗系的女配。
打开包袱给脸上了个淡妆,水中看着是一个黑瘦黑瘦的丫头。把丫鬟发髻放下来,编了两条大辫子放在胸前,看起来绝对的良家村姑,蔚然想也许还要准备一身做作的男装,希望别出现什么搞断袖的邪魅男剧情才好。
随后在附近找到七八株毒草,又接着清晰的记忆现场制了一小瓷瓶子的毒揣怀里,她给毒药起了个名字叫痒痒药,中此毒着全身起红斑,奇痒难耐,但不致死,得需十二个时辰后才可自动消除。
其实这毒对于蔚然来说真够变态的,痒二十四个小时,搁谁受得了。
整备好,重新背上包袱,抬头看见远处隐在云雾里的大山,觉得前面的路还有好远,而她的未来也好远啊。
边走边看风景,半路遇到一个赶牛车的大伯,她搭了个顺风车,终点站是汉中郡。
没想到她的第一站竟是一个大地方,刘邦驻汉中发迹而定鼎,汉中乃是汉家文化的发源地啊。虽然和这个架空朝代没什么关系,但是也很能鼓舞她的,想想刘邦从一个吊丝奋斗成了汉家的第一位受万人敬仰的伟大帝王,这是一本多么励志的教材啊,所以她这棵草也不能放弃对活着的希望不是。
进城时天快黑了,下了牛车蔚然给了大伯十铢钱,大伯一路上和蔚然聊得挺快乐的,不打算要她的钱。蔚然虽然钱不多,但也不能随意受人恩惠,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所以还是趁早还了比较好,秋后算账当真没底。
大伯说蔚然这孩子太实在,无奈之下只好收了蔚然执意要给他的钱,大伯在城门口的地瓜摊买了两只烤地瓜,慷慨的分给了蔚然一只。蔚然说了好多句谢谢,憨憨的大伯笑得肉脸直颤。
蔚然抱着地瓜啃的很欢乐,总觉得现在自由自在的很开心,要是有花不完的钱就就再好不过了。
与大伯在城门口分了手,在城内寻了一家小店住下,洗了个热水澡,滚进暖和的被子里,蔚然感觉现在的一身轻松像是在做梦。要是梦,就别让她醒了吧。
汉中郡离京兆郡并不远,若不是孟姝瑶的事情耽搁,今夜大概已经到了巴西郡境内,明日在赶个路,落日之前一定能到巴郡。荆和还说抽个时间带她去趟培城,让公孙先生为她瞧瞧鬼芨的毒,现在看来只能像其他办法拯救自己了。
此次她的终点是蔚央的家乡夜郎国,那块山清水秀福地,回去算是帮蔚央了愿,也许能把蔚央的魂魄带回家乡,让她好好安息,她蔚然会好好的替她活着。
身上的现钱不多,值钱的东西又不敢随意找当铺兑换,这样也许会暴露行踪。虽然先给赵苻岩打过招呼,但她毕竟是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出走的,所以万事都要多加小心。
第二日蔚然没急着赶路,先买了针线和结实料子油布,花了两个小时缝了一个自制的大个儿的旅行背包。随后又出门买了些汉中特产,一套碎花女装和一套普通的灰布男装,短刀、打火石、护膝、纱布、剪子、几双木屐和草鞋……
七七八八的买下来背包都装不下了,最后只能忍痛舍弃一些汉中特产。
又歇了一夜才背起行囊准备上路,租了辆马车前去巴西郡,坐上马车颠颠簸簸的启程了。赶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壮汉,蔚然袖子里一直藏着那把在集市上买的短刀匕首,她就怕万一这壮汉不是好人半路对她劫财劫色,虽然她穿的是男装,但不能说明人家不好男风啊。所幸的是一路上大汉并没有做任何越轨之事,蔚然松口气之时也对自己草木皆兵的心里表示无奈。
因为到达之时已经很晚了,城门早已关闭,城外除了一家还在做生意的茶棚便无其他。茶馆昏黄孤寂的光线显得格外的萧瑟阴森,这让她想到了一些聊斋故事。但是颠簸了一整天,蔚然早就累惨了,情况不容她矫情,背着行囊无畏的进了茶棚。
茶棚内除了一个紫衣老板娘和一个青衣伙计,还有两个喝茶的墨衣的客人。蔚然入内后其中一人手中的茶杯一倾,茶水洒了出来,另外一个要偏头过来看,却被阻止了。
蔚然听见动静,转眼去瞧,只见两个墨衣人穿的都很严实,头上包着头纱,低着头根本看不见脸。她经过之时渐渐的收了目光,对紫衣老板娘喊道:“老板娘,上一壶热茶,再来一斤牛肉,牛肉分成两份,另外一份用纸包起来。麻烦了。”
蔚然这一开口,另外一个墨衣人身子也颤了颤,起先那个人压低声道:“她怎么在这里?”
“难道他们已经到巴西郡了?”另外一个忧虑道。
“小声点,她看过来了。吃完我们走吧。”搁下钱,二人拿起桌上的斗笠带上匆匆离去。
蔚然垂眸喝了口热茶,用筷子叼了一块牛肉送进口中慢慢地咀嚼着,又转头看着刚才墨衣人的位置思量了一番。半晌,她转头对老板娘朗声道:“老板娘,这附近可有供人住宿的地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还是对不起仍然是重写的剧情,我会加油的。轻点拍我
☆、行书翰墨
二十二、行书翰墨
蔚然在城外了一家农舍旅店住了一夜,价钱挺便宜的,就是环境太差,晚上并没睡好,但是出门在外要求也不能太多,能将就便将就。
早饭喝了一碗淘米水和豆子熬成的豆粥,吃了一张金黄的粟米饼,五谷杂粮最是养身体的食物,虽然味道并不如山珍海味一般珍馐般美味,但吃的是肠胃倒是很舒适。
背着包包进城大概是晌午十点左右,春日的太阳并没有出来,倒是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般,蔚然沿街买了些热的小吃暖身子。
蔚然拿着梓潼酥饼当零嘴,芝麻渣糊了满嘴,这时她身后不远处驶来一辆黑漆木的马车,马车行驶的并不快,看起来像是有钱的人出来采办之类的。马车从她的左手边不急不缓的驶过,正巧车的窗帘被一袭带着寒气的春风吹了起来。
她正仰头朝嘴里送了一颗迷你的小饼,不经意间竟从窗户窥见一个熟悉的侧影,愣怔间,鼻尖亦浮着一阵淡如水的木兰香。有行人不小心撞了她,小饼一个不慎卡在喉咙里,饼渣滓吸进喉咙里痒的要命,她俯身猛烈的咳着。
车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不见得孟姝瑶。
秦乡附近有流匪作乱,荆和说在孟姝瑶窗外屋檐上致使他滑到的泥巴是白鳝泥,所以程青阳等人已经率先去了十里以外的金水湾找人了。
可是如今见她端坐在车内,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往日的幸福的腻死人的笑已经不见了,她看到的只有一片阴霾。到底是因为什么,以至于她不和赵苻岩打招呼就偷偷的跑开?她还有一个侍女,两人逃走多少会麻烦重重,还是说一起带走,半路干掉侍女,自己独自跑掉?
鬼使神差的她跟上了那两黑漆木马车,马车的终点站是巴西郡的郡守府。车停住,一个藕色侍女装扮的女子掀开车帘率先跳下车,这个侍女竟不是她的贴身侍女忍冬,侍女转身去扶孟姝瑶。
一只素白纤细的玉手弹出,接着便是一个倩影弓腰而出,原本周围的一切本是木然黯淡无光的,只因她的降临一切显得蓬荜生辉。
今日的孟姝瑶打扮简单且不失端庄,一种只有豪门小姐才有的气度彰显着不凡的身份。着黛色的右衽交领绫子如意云纹衫,腰束丁香色的缎面腰带,随意挽了个垂髻,头顶别插着一支紫色的梅开八面的步摇,额前缀着一枚紫色的华胜,耳垂两只丁香色的水滴形状的耳坠,如凝脂一般白细嫩滑的肌肤的衬得她格外的出尘脱俗。
蔚然这时觉得自己此番行为委实是闲得慌了,严格来说她算是在逃命,好奇心害死猫,这样瞎掺和早晚害死自己。虽然她这身体状况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也不能学蔚央糟践自己。果断拿起跟踪时顺手买的竹编斗笠挡住自己,鬼鬼祟祟的离开了郡守府。
绕出两棵歪脖子树便是集市,蔚然看着天色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便将斗笠戴上。垂着头没怎么注意路,绕过第一棵歪脖子树,不成想竟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哗啦’一声,好几本竹简洒在地上,有两卷的麻绳被挣断了,竹简摊了开来。
“对不起。”蔚然扶正斗笠,忙蹲下去帮忙捡落地的竹简,“抱歉。”
“无事,是我没注意你。”淡淡的嗓音带着一点喑哑,蔚然拾竹简的手一顿,随即掀开大斗笠朝说话之人看去。
蔚然看见一个倾身拾竹简的人,身着墨衣,眉目轻淡,仅仅是个侧脸她便认出此人是一直照顾她的行书,一直信任的行书,一直当做家人的行书……
行书见到是她面色闪过一瞬的慌乱,手中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