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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羿的双拳渐渐捏紧。他蓦然转身,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喧闹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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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进去,我要见你们经理!”
高耸的门厅墙面,由大理石砌成。而在那墙面上,挂著块墨色鎏金的长牌子──盛金工程建筑有限公司。
童羿他们做的那个项目,是由政府机关竞标给盛金,再由盛金分包给几个包工头。如今他能找到的地方,也只有这里了。
“吵什麽吵!财务已经把钱拨给你们包工头了,和你们签合同的不是我们公司,我们没有任何责任!”门口的两名保安推搡著满身灰土汗水的童羿,脸上全是不屑和鄙视,“想见我们经理?下辈子吧!”
“你们……唔……”童羿刚想挣扎著闯进去,却被其中一个保安狠狠打了记耳光。他顿时觉得左侧耳朵嗡嗡作响,嘴角也流下道细细的血线。
“滚吧,别现眼了!公司今天有外宾要来,少在这儿给我们捣乱!”
保安们一把将童羿推下台阶。水磨石的台阶不高,五六级的样子,却也能让他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地面。
看这种情形,是不可能要到钱了。
童羿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慢慢擦去嘴角的血渍,垂著头朝自己停在附近的那辆破旧自行车走去。
怎麽办……今後,该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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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来。童羿将手叉在裤袋里,在繁华都市的街道上慢慢行走。周围的五光十色,更映衬出他的肮脏落魄。
不敢回去……不敢回去面对那麽相信自己的辰轩。
在一家服装精品店前,他停下了脚步。那里的一整面长墙都是由玻璃橱窗拼成,里面极有格调地铺陈著精致华美的服装和饰品。
童羿不是在看里面的饰品,而是在看自己映在橱窗上的影子,一个满脸愁容的男人。
是的,不能再有这种表情……这件事情不能让辰轩知道。等见到辰轩的时候,我一定要笑……
想到这里,童羿对著橱窗中自己的影子勾了勾唇角。
这时,一只保养得极白嫩丰厚,戴著硕大钻戒的手轻轻拍了拍童羿的肩膀:“喂,年青人,是不是在为钱发愁?”
童羿转过身子,看到的是个白白胖胖,和颜悦色,穿著花格衬衫的中年人。中年人看著他,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我这里有份收入不错的工作,要不要试试?晚上八点到十二点,按日给工钱,如何?”
是骗子吗……但是,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什麽东西给别人骗了。再说如今走投无路,就是明知是陷井,也得往下跳。
“愿意,当然愿意!”童羿如同抓住了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并开始拙嘴笨舌地讨好起眼前这个中年人,“大叔叫什麽名字?是做什麽的……”
“叫我葛叔就好。至於别的,你想在我这里做就别问太多。”葛叔倒是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童羿害怕失去这份天上掉下来的工作,连忙闭上嘴,不再多说半句。他跑到一旁推上自己的自行车,跟著葛叔便走。
其实,他本来就不擅长讨好别人,这样反而觉得轻松许多。
葛叔带著他经过几个街道拐角,来到一座门面看上去极奢华的酒吧前,酒吧的招牌是用各色霓虹绕成的两个字──红吧。
童羿小心翼翼地随著葛叔进入这他从没有来过的场所,连步子都怕迈错了。葛叔跟前台打过招呼後,就来到他面前,将他带入酒吧地下的一间类似於高级宾馆房间,装修精致的屋子里。
屋子里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最醒目的是摆在中间那张超大SIZE的床。虽说不知道屋顶上那巨大的黑色铁勾,床头上那根银色铁链是用来做什麽的,但它们明显破坏了整体装修的唯美气氛。
“你先洗个澡。”葛叔手把手教会了童羿怎麽用热水器後,便抬腿朝门外走去,“等会客人来了,要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十二点後出来拿钱。”
门在童羿面前砰然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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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点半。
童羿走出了地下的那个房间,来到葛叔面前,从那双白嫩肥厚的手中接过一张折叠过的五十元钞票。
他的脚步蹒跚得厉害,T恤衫下露出的手臂和脖颈,全是青紫色伤痕。接过钞票後,童羿垂著头不发一言,也不看葛叔一眼,一瘸一拐地朝自己停在酒吧门外的自行车走去。
“喂,老板,他也太可怜了吧,伤成这样居然还要骑车回去。”一个穿著褛空无袖上衫的妖豔男人,看著童羿远去後,凑到葛叔旁边笑,“那个客人因为太过变态,根本就没人愿意接……你收了那客人一千块,才给他五十。好歹多给他个打车的钱,也算你有良心。”
“什麽样的人值什麽价,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懂行情。再说,做我们这行的,哪有什麽良心。”葛叔摸了把妖豔男人的脸,歪著嘴笑,“看著吧,这小子明天肯定还会来。他缺钱,不会错的。”
外面的街道上,行人和车辆都已经稀稀疏疏,只有路灯依然忠於职守地亮著,但酒吧内却依然调笑吆喝不绝於耳。
对一部分人来说,城市的夜生活,还没到结束的时间。
4
古辰轩做好了饭菜等著童羿回来,但一直等到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墙上那个旧挂锺的时针指向了凌晨四点,童羿还是没有出现。
做了一天手工活,古辰轩实在困得不行,於是躺在床上合衣睡下。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早晨九点锺。他看到童羿穿著件白色长袖衬衫,坐在床前对自己温柔地笑:“对不起,昨天一个工友非得拉我去他家里喝酒,就睡在那个工友家了。这不,刚回来洗了个澡……”
是吗,在工友家喝酒……
古辰轩的双手紧紧抓住被褥一角,突出的骨节泛著白。泪水,忽然就从他的眼眶中落了下来。
“喂,怎麽哭了?”童羿连忙为他擦去眼泪,神色显得有些惊惶失措。
你知道,昨夜我等到多晚,有多担心你吗……
“没有……我这是在高兴。”古辰轩轻轻推开童羿的手,勉强让自己露出个笑容,“童童在城里交到朋友了……真好。”
“你放心。”童羿张开双臂,温柔地拥古辰轩入怀,“昨天只是个意外……以後我只要是晚归,都会和你打招呼的。对了,我把工地那活儿辞了,工友给我介绍了个新工作,每天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一天有五十块钱呢。”
“这不。”童羿从裤兜里掏出张折叠好的五十元,塞到古辰轩手中,“昨天我刚去报道,什麽活都没干,人家就给了钱。你算算,一天五十块,一个月就是一千五,我们用它五百,一个月就可以攒一千……我们攒多久可以做给你手术,你算算看啊……”
“……财迷。”古辰轩捏著钱,看著童羿认真数手指头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此时,他心结全解。
“我就是财迷就是财迷,谁让你喜欢我这个财迷心窍的!”童羿一把抱紧古辰轩,捧起他的脸,嬉笑著朝那残缺的唇吻了下去。
被童羿这玩笑式的一吻,古辰轩长期不见阳光而显得惨白的削瘦脸庞,居然泛起了嫣红──真是的,太丢人了……只是被他吻,那里就会有反应……
童羿对古辰轩的身体再熟悉不过,立即感觉到怀中人的意乱情迷。此时,他没有像往常般将古辰轩压在身下,而是慢慢松开了怀中那具渐渐炙热的身体,声音也低沈下来:“辰轩,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喝多了,现在还有点晕……我想我需要躺一阵子,毕竟今晚还要去上班。”
“……这种事情还跟我说对不起,你当我是什麽?”古辰轩虽说有些失望,却还是站起身来笑道,“床让给你,好好睡一觉。晚上八点上班是吧?下午三点我喊你起床,应该来得及。”
是啊,从这里骑车到那间市中心的酒吧,以一般的速度而言,大概需要三个小时……但这次他从酒吧骑回来,却足足花了七个锺头。
童羿微笑著侧躺在床上,合衣盖上了被子,闭上眼睛。
好痛……全身每一个关节都在痛。特别是下身,更是痛得撕心裂肺……幸好屋子里本来就昏暗,辰轩视力又不好,才没有发现自己青灰的脸色吧……
昨夜那些事情,真是想都不敢再想……回来的时候,整条裤子几乎都被血浸透,只有将那条牛仔裤扔掉。现在这样的身体,就连坐著都很勉强,痛得要命,更不要说是去抱辰轩。
但是……做一次,就立即可以拿到五十块钱。能赚这麽多钱的事情,可能自己再也遇不到。
不要紧的……自己这麽年轻,身体又好,一定能撑得过去……不要紧……
童羿的意识很快开始模糊,进入了无梦的睡眠。
古辰轩坐在桌子旁一边糊低盒,一边看著在床上沈沈睡去的童羿,唇边泛起抹幸福的笑意,久久不曾散去。
5
“哦,来了?”
基调为黑与银的大堂内,葛叔从转椅上站起身来,顺手将烟头按熄在旁边的烟灰缸里。他看著正走进大堂的童羿,慈眉善目地笑著:“做了半个月,有没有适应?做这行比较辛苦,你也不要太拼命了,偶尔也休息个一两天嘛。”
在不停变幻色彩的旋转灯下,看不清童羿的脸色。这样酷热的天气里,他却穿著左右带兜的黑色长袖衬衫,长西裤,领口袖口扣得严严实实。
“谢葛叔关心……我不要紧。”童羿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虚弱。他向葛叔点了点头,便朝著红吧里面的洗手间走去。他走路的姿势,简直是一步一拖。
距离约定的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老板……放过他吧。那个客人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人命。”坐在葛叔身旁的妖豔男人穿著身透视装,染成金色的长发高高束起。他咬著涂了紫色唇膏的嘴唇,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调笑戏谑,眉宇间全是不安与担心。
“但是,那个客人给的钱也越来越多,没理由不接……倒是阿晴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好心?”
葛叔嬉笑著,刚想将手伸向阿晴的脸,却被阿晴一掌打了开来。他从花瓣形的真皮椅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