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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魔戒之王》的时候,你能说它是个简单的故事吗?我想它确实是,《俄狄浦斯王》也非常简单。但是它并不是个过分简单化的故事。能说这样故事的人必然曾经转身直面自己的影子,正视黑暗深处。
采用奇幻的语言来说这个故事并不是一个意外,也不是因为托尔金是个逃避主义者,更不是他写故事是要给孩子们看。它是奇幻是因为在重述精神旅程和灵魂中的善恶交战的时候,奇幻才是天生的,为人青睐的语言。
托尔金自己也曾说过同样的话,但是它需要被重复,一次次重复。因为在这个国家里,仍存在着一股对奇幻根深蒂固的苛刻怀疑,最常见于那些确实是在严肃地关怀孩子的伦理教育问题的人中。对他们来说,奇幻就是逃避主义。他们分不清楚商业化麻醉剂工厂里长出的蝙蝠侠、超人与群体无意识中的原始模型之间的差异。幻想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是人类头脑中一种普遍的主要功能,但在他们眼中和幼稚病、病态倒退如出一辙。他们似乎认为影子是我们可以轻易打发的东西,只要我们能把电光灯调得够亮。他们以同样的态度看待童话里的无理性、残酷和奇怪的非道德性,说:“但是这对孩子很不好,我们必须用现实主义书本教孩子分清对错,那样的小说才真正反映了生活!”
我不否认孩子们需要被教育分清是非——他们通常很想知道对错。但是我坚信现实主义小说对孩子们来说是最难懂的媒介之一。要不被卷入群体意识的肤浅表面,过于简单化的道德说教和纷繁芜杂的心理投射中太难了,结果只能是到处不是好人就是坏人;或许你会得到这样的故事“我们中最好的人心中也有一点点邪恶,而最坏的人心中也有一点点善良”——危险的陈词滥调,忽视了我们每个人身上其实都有极大的为善或为恶的潜力;或者人们只鼓励作家们去利用一些耸人听闻的故事,要孩子们不去学故事里的暴力却把他们吓得人仰马翻,这么做太可耻了;或者你也会找到些“问题小说”,描写关于毒品、离婚、种族偏见、未婚先孕等等——仿佛邪恶是个可以被解决的,能够被回答的问题,就象五年级的数学题一样。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只要翻过书来看看就好。
那才是逃避主义,把邪恶标成一个“问题”而忽视它的本质:我们一生中将会遇到的,必须面对并一次又一次应对的,要承认和忍受的一切疼痛、苦难、荒废、失去和不公都是完成人类生活所必不可少的。
那么自然主义作家能为孩子们做什么?他们向孩子表明邪恶是不可解决的问题——不论孩子还是成人都无能为力?给孩子们看些达豪集中营的照片,或是印度饥荒,或是精神病父母的残忍行径,说“好了,宝贝,就是这个样子,你从里面明白了什么?”这绝非人道手段。如果你提出对这些暴行有一个“解决方案”你就是在对一个孩子撒谎,但如果把成人的无处释放的绝望交给太过年幼的孩子去对付本身也是疯狂的举动。
年幼的孩子们确实需要保护和掩蔽,但他们也需要真理。在我看来你能对孩子们诚实不讳、实事求是地谈论善与恶的方法就是讨论自己——内在最深处的自己。这才是孩子们能够也会应付的事,事实上,我们成长的任务就是要成为自己。如果我们对这任务绝望我们就无法成功,如果我们被教导认为对此没有什么可做那么结果也一样。如果强迫孩子们认为成长是绝望的,或者对他们又吓又哄以便把他们置于虚假的安全感下,那么成长的过程就会被阻断、扭曲。我们成长所需要的是事实,是超越了人类的善恶的完整性。我们需要知识。我们需要自我认识。我们要看清自己也要看清自己投下的影子。因为我们有能力面对自己的影子,有能力控制它,让它作我们的向导,这样当我们成为象社会中的成人一样拥有力量和责任的时候,当我们必须面对所有人都要忍受的世间既成的邪恶、不公和悲伤,必须面对站在一切尽头上的影子的时候,我们或许就不会轻言放弃或否认看见的事实。
奇幻是内在自我的语言。就个人而言,它是我给孩子们和其他人讲故事时青睐的语言,除此之外我并不对它有更多要求。不过我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自信,在我背后站着一位非常优秀的诗人,他的说法更加大胆。雪莱说过:“想象是德行最伟大的工具。”
译注:
①原始模型:Archtype。译注:在文学评论中,一个原始的形象、性格或者模式在文学与思想中一再浮现,从而成为一个普遍的概念或境界。这个名词引自心理学家C·荣格的著作。他制定一个称为“共同的无意识”的原理。在荣格看来,人类的各式各样经验都通过遗传密码传递给后代。(《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卷9)
②乔兰德·雅各比,《C·G·荣格的心理学》(纽黑文,耶鲁大学出版社,1962)第107页。
③卡尔·古斯塔夫·荣格,《心理学和宗教:西方和东方》,Bollingen系列第20册,《C·G·荣格全集》第11卷。(纽约,Pantheon书局,1958),第76页。
④荣格,《心理学和宗教》,第83页。
⑤译注:格林童话《糖果屋》(Hansel and Gretel)中的人物。讲述小兄妹被亲父和后母抛弃在森林里,遇到了有座糖果屋的坏巫婆。巫婆要把哥哥喂胖吃掉,但是妹妹机智勇敢地把巫婆退到炉子里烧死,兄妹俩得以逃出森林最后过起了幸福生活。
《孩子最好的朋友》作者:艾·阿西莫夫
安德森先生说:“亲爱的,吉米在哪里?”
“在外面的环行山上,”安德森太太回答道,“他没事的。罗拔特和他在一起。——它到了吗?”
“到了。正在火箭站通过那些烦人的检查呢。事实上,我自己都等不及想看见它了。从十五年前离开地球后,如果不算上电影或者电视的话,我还再也没有见到过一个呢。”
“吉米才根本没有见过呢。”安德森太太仿佛有些遗憾似的。
“因为他是月生人,又不能去地球看看。因此我才带了一个过来啊。我想这可能是月球上的第一个。”
“它可够贵的。”安德森太太话虽如此,脸上却带着微笑。
“维修罗拔特可也并不便宜啊。”
正如他妈妈说的,吉米正在外面的环行山上。从地球观点看,他有些纤弱,但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不如说他长得很高。他有着长而灵活的胳膊和双腿。穿上太空服,他显得厚重而矮胖起来,但他仍然能比任何一个地生人更好地适应月球引力。当吉米伸开腿以袋鼠那种跳跃方式前进的时候,他爸爸也跟不上他。环行山外面的斜坡向南面倾斜着,而低悬在南面天空的地球(从月球城看去,它总是在那个位置)已经几乎变成了完整的圆形,因此映得整个环行山的坡面上一片光明。
斜坡非常平缓,即使加上太空服的重量也不能阻止吉米向前急冲一跃,仿佛月球引力不存在一样漂浮在空中。
“快过来,罗拔特!”他喊道。
罗拔特从无线电里听到了他的喊声,尖啸着随后跳了过来。
象吉米那样的行家也跑不过罗拔特,这家伙又不需要太空服,又长着四条腿,还一身钢筋铁骨。罗拔特跃过吉米的头顶,翻了个筋斗,正好落在他的脚边。
“别现了,罗拔特,”吉米说,“跟在我边上。”
罗拔特再次发出尖啸声,这种特殊的尖啸声表示“是!”
“我才不信你呢,你这个骗子!”吉米喊着,然后他最后一跳,划出一道越过环行山顶的曲线落在里面的山坡上。
地球沉在了环行山顶的外面,他周围立刻被浓重的黑暗所包围。一阵温暖而友好的黑暗抹去了地面和天空的差别,除了闪烁的星光。
事实上,吉米本不该一个人在环行山黑暗的内部玩。大人们说那是危险的,但那只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地面很平坦,踩上去嘎嘎作响,而吉米知道仅有的几块岩石每一块准确的位置。
另外,当罗拔特在他身边蹦来蹦去,又是尖叫又是闪光的时候,他在黑暗中跑一跑又可能有什么危险呢?就算没有它的闪光,罗拔特通过雷达也能知道它在哪里,吉米又在哪里。当罗拔特在身边的时候,吉米又怎么可能走错路呢?当他太靠近一块岩石的时候,罗拔特会轻轻地碰他的腿;罗拔特会跳到他的怀里表示他是多么喜欢他;当吉米藏到岩石后面的时候,罗拔特或一面转着圈子,一面惊恐地低声叫着;而实际上这一切的同时,罗拔特总是清楚地知道他在哪里的。有一次他一直躺着而且假装受了伤,罗拔特就发出了无线电警报,月球城中的人们飞快地就赶来了。事后他爸爸告诉了他这个小把戏,他就再也没试过了。
正在吉米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从他的个人波段传来他爸爸的声音:“吉米,回来,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吉米现在脱下了太空服,洗了个澡。当你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总是要洗个澡的。甚至罗拔特也要冲个淋浴,但它很喜欢。它四脚着地站在那里,小小的一尺长的身子轻微振动着发着微光,它小小的脑袋上没有嘴巴,只有两个大大的玻璃眼睛,还有一个小小的突起——那里是它的大脑。它不停地尖叫着,直到安德森先生说:“安静点,罗拔特。”
安德森先生微笑着:“吉米,我们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它现在在火箭站呢,但明天所有的检查都完成了之后我们就可以见到它了。我想我现在应该告诉你。”
“地球上的吗?爸爸。”
“孩子,是地球上的一只狗。一只真正的狗。一只小苏格兰狗。月球上的第一只狗。你再也不需要罗拔特了。你知道,我们不能把他们都留下来,别的孩子会带走罗拔特的。”他看起来想等吉米说什么,但又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