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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是不是自己搞错了,我偷偷瞥了她好几眼。大概三十岁前后,头发剪得短短的,有种被生活折磨的憔悴感,但她确实是那个美少女。
要不要搭话呢?还是不要吧……她不可能记得我,我们只是在十三年前聊了几个小时而已。
她好象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下定决心过去搭话,手里紧紧握着放有那时她留下的纸条的月票夹……
“那个,打扰一下。我们以前见过面吧?”
她张大眼睛注视着我。我从正面看着她的脸,再次确认她就是那时的少女。只是,比起那时来,现在的她给人一种无精打采的印象。这就是十三年岁月的力量吧?
“你那时……说自己叫爱玛侬。就是在船上啊。”
但女人只是给出了令人沮丧的回答:“对不起,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女人以便这样回答着,一边有些困惑地微笑着,非常谦恭的口气,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是啊,这是理所当然的答案。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行了一礼。
“妈妈,久等了。”这时,一个八岁左右的女孩跑了过来,大概是女人的孩子。女孩右手里握着巧克力,大概是去小卖店了吧。
“这是妈妈的朋友吗?”女孩望着我的脸微微行了一礼。
“不是,好象是认错人了。”女人这么说。
我朝女孩笑了笑,又说了次“对不起”,离开女人向长椅走去。
走了四五步,女孩叫住了我:“叔叔。”
回头一看,女孩站在那里,举着我的月票夹。刚才搭话时,可能是太紧张而不小心弄丢了吧。
“谢谢。”我接过票夹。女孩问道:“刚才叔叔把妈妈认成谁了?”
“是叔叔以前见过的人。”我苦笑着说。
“是多久之前的事呢?”
“十……三年吧。”
“是在船上吗?”
“是听妈妈说的吗?”
“不是。因为……你看起来也很眼熟,所以我就想,难道我们以前见过面……我是爱玛侬啊。”
“……”
因为实在是出乎意料,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我记忆中的爱玛侬是十七岁。这个八岁的女孩怎么可能。。。
“你还记得我呢。谢谢。你在船上遇到的是妈妈,但那之后妈妈结婚了。生下我之后,她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而我代替她继承了‘记忆的种子’”。
没错,这个女孩才是爱玛侬。
“……那之后我到处找你啊。在船里找了个遍。所以,直到现在,你看,我还把你的那张纸条作为纪念放在这个月票夹里。但是,那时你对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啊?”
爱玛侬稚气的脸上泛出了微笑。那双眼里的光辉正和那船上的美少女的一样。
“我喜欢你。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为什么要离开呢?”
“因为不管是在一起待几小时还是几十年,对我来说,喜欢你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啊。”
“怎么会……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还有,那时的讨论,我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决定不把这件事弄得很严肃。我记得从生命出现开始所有的事,这一定是为了‘回忆’。每个人都需要‘回忆’吧?对整个人类来说也是一样……我觉得自己就是把历史本身具象化的存在。所谓历史,就是人类以及所有生命的‘回忆’啊。”
八岁的爱玛侬向我挥着手跑开了。她的母亲朝我行了一礼,我也还了一礼。
“爸爸的车马上就要到了。”我听见爱玛侬的母亲对她这么说。
我要坐的就是那趟车。
那位母亲恐怕怎么也想象不到我和爱玛侬的谈话内容吧。
如果不是十分机缘巧合,我大概不会再见到爱玛侬了吧。
不过,算了。
——绝不会忘记你的。
只要还有人类和生命存在,我就会一直活在爱玛侬的记忆之中。
想到如此平凡的我,居然能作为人类和地球生命的历史中的一段小插曲被记住,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开朗起来。
细雪还在飘着。
“十三年啊。”
这么轻声说着,我突然明白了爱玛侬的意思。“不管是在一起待几小时还是几十年,都是一样的啊。”
不论怎样,都只是一刹那而已。
《会说话的石头》作者:'美' 阿西莫夫
齐平 译
在广袤无边的小行星带里,有人烟的小行星非常稀少。拉里?弗纳德斯基被分配到五号站去工作一年。时间刚过了半年,他就越来越频繁地怀疑,拿他那样的薪俸像被单独禁闭在离地球7千万英里的地方是否上算。他是个瘦弱的青年,看上去完全不像空间宇航工程师或小行星带里的工作人员。他长着一双蓝眼睛、一头奶油色的黄发。一脸令人毫无戒备的稚气掩盖着敏捷的思维和由于孤独而滋长起来的好奇心。
正是这种稚气和好奇心使他在罗伯特Q号飞船上得益不浅。
当罗伯特Q号飞船一停靠在五号站的外平台上,弗纳德斯基马上就登上了这艘飞船。他满怀着热切的快活劲儿。假如他是一条狗,他一定会摇头摆尾,高兴得汪汪直叫。
虽然满脸横肉的罗伯特Q号船长以严峻的、愠怒的沉默回报他的笑脸,他也毫不收敛。对于弗纳斯基来说,飞船是他所思慕的侣伴,他欢迎她的光临。他将用五号站这颗被掏空了的小行星里所贮藏的数百万加仑的冰和数吨的冷藏浓缩食品慷慨地款待她。弗纳德斯基准备好了各种可能需要的电动工具,准备好了各种超原子能发动机可能要用的配件。
弗纳德斯基刷刷地填写着日常维修报表,那张孩子气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这种报表日后将转换成计算机语言以便存档。他记下了飞船的名字和生产序号、发动机号码、发电机号码等等;还有装载港(“小行星带,这些装载多得只有天晓得有多少”,弗纳德斯基想。他只写下“带”字,这是“小行星带”的简略写法。);目的港(“地球”);停靠理由(“超原子能推进器故障”)。
“船上有多少船员,船长?”弗纳德斯问道,一边翻阅着飞船的证件。
船长答着:“两个。现在就去检查一下超原子能发动机好吗?我们还要去装货呢。”
他的两颊布满了胡茬儿,显得有点发青。他的外貌看来像是当了一辈子小行星矿工的倔强汉子,但听他的言语却像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甚至是个文质彬彬的人。
“好吧!”弗纳德斯基提起检修用的工具箱就向发动机房走去,船长在后面跟着。他从容不迫地、效率极高地测量了电路、真空度和磁场密度。
他禁不住对船长产生了兴趣。虽然弗纳德斯基不喜欢自己的环境,但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有些人对于太空中无垠的虚空和无限的自由是非常神往的。可是据他的猜测,像这位船长那样的人绝不会单单是因为追求寂寞而成为小行星矿工的。
他问道:“你们采的是什么矿?”
船长眉头一皱,答道:“铬矿和锰矿。”
“是吗?……假如我是你的话,我就要更换詹纳集流管了。”
“故障是由它所引起的吗?”
“不,那倒不是。不过它也有点残旧了。说不定你走不到100万英里就又会碰到另一次故障了。只要你的船停泊在我这里——”
“好了,换就换吧。但你得找出故障的原因。”
“尽力而为吧,船长。”
船长刚刚说过的那句话是如此粗鲁,甚至连弗纳德斯基都感到窘迫。他默默地检查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说:“你的半反射器被伽马射线损坏了。每当正电子束旋转到某一位置位推进器就会熄灭一秒钟。这零件要更换。”
“这需要多少时间?”
“几个小时,或许要十几个小时。”
“什么?我们要误点了!”
“这是毫无办法的。”弗纳德斯基仍然兴致勃勃。“我只能这样做,先要用氦气冲洗发动机系统三个小时,然后我才能爬进去。而且还要调整新换上的半反射器,这也需要时间。也许我能在几分钟内把它弄到并不多好。但仅仅是差不多好而已,也许你们到不了火星的轨道又不行了。”
船长双眼发出愠怒的目光。“修吧,马上开始。”
弗纳德斯基小心翼翼地将装有液态氦的罐子提到船上。船上的人工重力机关关闭之后,这罐子几乎没有重量,但它的质量和惯性却一点也没有减小。这意味着拐弯进去要特别留神。弗纳德斯基本身也没有重量,这使得搬运这罐液态氦更为困难。
正因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罐子上,他在布满房间的船舱里迷了路,突然发现自己走入了一间陌生的阴暗房间里。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奇的叫喊,两条汉子就向他扑来,将他连人带罐推出房间,然后把门关上。
他一声不吭地将罐子搭在发动机的进料阀上,细心地倾听着氦气发出的柔和的声音。氦气涌入发动机内部,将吸收了放射性物质的气体慢慢冲洗到能容纳一切物质的宇宙空间去。
不一会,好奇心战胜了谨慎,他说:“船长,你们船上有一块活硅石,一块很大的活硅石。”
船长慢慢地把脸转向弗纳德斯基,用一种毫无表情的声音说:“真的吗?”
“我亲眼看到的,让我仔细瞧瞧好吗?”
“为什么?”
弗纳德斯基开始恳求起来。“噢,船长,我呆在这块石头上已经半年了。我读完了所有能找到的有关小行星的读物,里面说的尽是活硅石的事,但我连一块小小的活硅石都没有见过,你就行行好吧!”
“我们在这里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氦气冲洗要持续几个小时,在冲洗完成之前什么也不能干。船长,为什么你会带着一块活硅石?”
“它是我的宠物,有人喜欢养物,我喜欢活硅石。”
“你教会它说话了吗?”
“你问这个干啥?”船长的脸涨得通红。
“有些活硅石能说话,有些甚至还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