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豚,此时此刻,我真的很喜欢他。
发动机突突地响着,我们在湖面上尽情畅游,凉风吹拂着我的头发,令我心驰神往,我觉得浑身充满了活力。诗人曾经用动听的词语描述过这种感受。我虽写不出美妙动听的诗行,但却深刻领悟了生活的意义,我珍爱诗情画意的生活。
我想在这方面,乔治和我会有同样的感受,他看见一只秃鹰潜入水中叼起一条鱼,看见一群黑尾鹿在岸上望着我们,还看见一只水獭在捉弄一只软壳乌龟。就是在这种时候,我们才彼此理解。
我没注意,把船开进了浮标区,那些浮标是用来警告人们,前面二百码处有围栏。我把船停下来,拴在一只浮标上。
“想喝啤酒吗?”我问。
他笑着说:“当然想喝。”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眺望着围栏的那一边,辽阔的湖面向远处伸展着,湖的两边是低矮的丘陵。远处是银白色的雪峰。我从不知道雪山那边是什么样子,将来也不可能知道。我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没走出过这块居留地。这可能就叫种族隔离吧。
“我们还剩多少人?”我问。
“两千万。”
“那你们有多少人?”
“这个星球上有五百万,这个数字很适合保持一个健康的生命层,”他咧着嘴笑着说,“我们有一些法律,也限制我们自己生殖。到现在为止,在整个星系里,我们有十亿人口。”
我心潮起伏,思绪翻滚,只好借酒浇愁。我鼓动乔治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水手之歌。他唱得很开心。那天的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说说笑笑。日落西山的时候,天空染上一片夕阳红,远处树影膝陇,头顶水鸟鸣唱。我们离开浮标,返回码头。
下船的时候,我问乔治,“依你看,你们能放宽一点对我们旅行的限制吗?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多少人啦,我肯定不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坏处。”
他把手插进兜里说:“最近一直在讨论关于给最后一代人特许权的问题。我想那很有可能。你打算干什么?”
“嗯,我在想,珍妮和我也许能做一次小小的探险。徒步到野外旅行。”我紧张地说,“如果允许我们乘坐交通工具的话,也许我们能到世界各地游览一下,去看看名胜古迹。我是说,如果可能的话。
他笑了。他的眼神很温和,他许诺说:“我会尽力而为,在周末会议上,我会把这个问题提出来。”
“谢谢,我一直希望,在我年轻的时候实现这个愿望。”
他看了一眼越来越黑的天空,感到一丝夜晚凉意,便说:“我得走啦,迈尔,我今天来这儿,真的很高兴。”
我点点头:“是啊,以后什么时间我们再来一次,比如下个星期四……”
“中午。”他接过去说。我们都笑了。
这种离别时刻总让我感到很特别。我站在那儿注视着他,他是那么高大完美,在夜幕中显得非常英武。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很有出息。然而他不是我的儿子。我永远也不会有儿子了。而他是我们人类的后代。我永远也不会了解他的全部情况,我们这些人谁也无法知道。他和其他超人都在调整自己的行为以适应我们,让我们之间的会面更融洽。我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我很喜欢这种接触。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个很可亲的人。
“下次见,迈尔。”
“我会期待着那天的到来,期待着你给我带来好消息,乔治。”
他的脸上又展现出魅力无穷的微笑,然后就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我也转身,朝着镇子走去。在那儿,我有一座非常好的房子。珍妮肯定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通常,我们在晚饭后要看一些从前二十世纪的影片。有时会有一些客人来访,有时我们也去拜访一下朋友。早晨,我要到那个模拟工厂去上班,我们在那儿制造环境安全汽车。他们甚至允许我们在镇上驾驶这种汽车。也许今天晚上我们还要看一场电影,然后,明天再到小姆酒已去坐坐。那里有美酒佳肴。每个星期五晚上,那里还举办舞会,非常热闹。
生活真是美好。
《和善的恶魔》作者:星新一
张柯 译
有这样一个青年;其貌不扬,根本不能讨女人的欢心,至今也还是个单身汉。因为没有什么特殊才干,经济情况自然也就不大宽裕。而且身体孱弱,近来总是除不掉疲倦,正在跑医院。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一位老汉向他打招呼:“喂!等等……”
“什么事?是想问路吗?”
“不,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好家要推销点什么吧?不过,我可没有兴趣。凡是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在街上初次见面就信人家的话。何况我没有钱。你若是想推销什么,可是白费劲呀。”
“这一切我都知道。你若是听了我的话。一定会动心的,哪怕只听一听……”
“怎么办呢,反正我也没有急事。”
“到附近茶馆当然也可以,不过,最好还是到您府上,免得分散精力,可以详细解释给您听。”
“那就跟我来吧!”
从来没见过面的这位老汉,好象对青年很熟悉,不断亲昵地微笑着。因此,青年也来了兴致,愿意把他带回家。
进屋以后,他又象解释又象客气似地说:“屋子很狭窄。因为是单身汉,没有收拾干净。”
“没关系,很快就会好的。”老汉毫不介意地说。
青年问道:“话说得真蹊跷,您是发财的顾问?还是犯罪集团里招兵买马的人?”
老汉继续微笑着,说:“想不到我被看成了那种人。我本想尽量跟上潮流,可是看起未,还必须再下一番工夫哩。”
“您到底是什么人?”
“跟您说也许不会相信。”
“不说不是更没法相信吗?”
“倒也是,试试看吧!我是恶魔。”
“喔!是那个?”
“您没笑,说明您没当成笑谈。但,怕是也没完全相信。您可能认为我的神经有些异常,硬是把自己当成了恶魔……”
“是的,正是这样。”青年应道。
老汉说:“我若以典型的姿态出现——黑色、尖耳朵、拖一条尾巴,当然也可以。不过,那样一来,人们就会被奇异的外貌所惊吓,不能稳住神听我谈话了。若是以年轻女子的姿态出现,就会被当做魔女。若是采取孩童的姿态出现,也会令人感到可怕。如果是家庭妇女的样子,也不大调和。结果,还是采取了现在这种样子。”
“这种情况是会有的。假如你从烟幕中出现,也许会把人吓破了胆。但是,刚才的这些话,并不能说明你就是恶魔呀!”
“请容我点时间。我们这样说下去,你就会明白。以前遇到的人都是这样子的。不过,您一定有各种愿望吧?”
老汉改变了话题。
“是啊,有很多呢!”
“满足你三件,请说吧!”
“这可是好事儿,不知是真是假。可是,如果当真,您是恶魔,事后一定要带走我的灵魂吧,好象在什么书上看过这种事。”
老汉笑着摆手:“不附带这种条件。古代似乎有过那种强行勾魂的恶魔。当然,你要给,我也可以要,但是决不强求。强迫是不行的。”
“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就算是这样吧,那么你为什么单看中了我呢,世上不是有好多人吗?”
“在我来说,谁都行。可你是太可怜了。何况,我找一表人才、又有高收入的人有什么用呢,告诉他这种话,他会认为我是骗子或什么的,不能认真同我谈话。”
“这样说,你是同情我啦!”
“对。照此下去,你的寿命也不长了。”
青年听着,吃了一惊:“什么?你怎么……”
老汉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打开;“这是你在医院的病志,你看,在这儿,这些横写的很难辨认的字,说明你患那种病,很快就会死。”
“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恶魔就有这种本事,这种事极简单。”
谈话进行到此,青年的心大为所动。有谁愿意死呢!
“帮助我,想想办法!花钱我也愿意,可是我一个钱也没有。请您帮我一把!”
“你放心,我正是为这个来的。”
“第一个愿望就是长寿。”
“不要慌,草率决定是要吃亏的。现在可是关键的唯一机会呀!您必须慎重。譬如,即使长寿,若是半身不遂,也会苦恼的吧!”
老汉这么一提醒,青年恢复了几分冷静:“的确是这样。假如我感染了伤寒杆菌,因为生命得到了保证,我可以不死,但却要扩散病菌。我成了瘟神,人们都要躲着我……要改为健康长寿。”
“要成为九十岁的老朽吗?”
“又是恼人的话。请等一等,老而衰也不好,改做不老也不死吧!”
“健康而又长生不老,这就好了吧!不过,也许将来,永恒的生命会成为你沉重的负担。到了那种时候,随时可以根据你的意愿解除契约。也就是说:当你改变了主意的时候,你随时都可以死。”
“不会有那种想法的。”
“那么,第一件事就算定下来了。觉得怎样?”
“不坏。”
也许由于精神作用,青年觉得懒散、倦怠和头痛等都已解除。
“那么,谈第二件事吧。是金钱呢,还是地位或权力?如果把金钱放在第二,把地位或声誉放在绍三,那么两者就都可能得到。”
“你真是太热心了。”
“我的原则是取得顾主的同意。”
“首先是钱。没有钱,再也没有那么悲惨的了。”
“你要多少钱呢?”
“是啊……”
青年在计算着数。但是到底说多少好呢,心中没数。如果刚才的那些话是真的,自己该是长生不老的了。要从容度过这样无尽期的人生,决不是一星半点的钱就够用的。他迷惑了,最后说:
“……是不是定为钻石?因为考虑到通货也有贬值的时候。”
“完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