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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云鹤立有所悟,但却骇然道:“他掷出时,你运内功将石块吸回来的!”
百里超道:“这叫做出奇制胜,他决不会料到我会有此一着!”
巴山大笑道:“二哥近来的诡计百出了!”
百里超道:“那里,这是我看出他的诡计之故,假使他也将石块掷入土中,我也没有把握取胜。”
关道正色道:“是啊,何况他还有人看到你的石块落处呢。”
百里超道:“看不到这倒没有关系,我一开始的动机就是和他比听力,假设他的石块真的落在山后谷内,我也有把握一去必得。”
广文南叹声道:“贤弟此着真是绝妙之极,但不知这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百里超道:“此人闻‘正’则从,有理则循,决非邪门,因此之故,弟并未存有丝毫敌视之心,惟此人性情冷傲,眼高于顶,与其相处则不易。”
展云鹤道:“贤弟细察入微,愚兄望尘莫及。”
百里超笑道:“展大哥太谦了。”
巴山道:“我们大家去看看如何,那人去了这么久仍不见回来,也许气走啦。”
百里超不觉的将那块石头收入囊内,招手包罗道:“你招呼阿红一声,我们一齐往山后去罢。”
山后是座深谷,谷内丛林密布,大家下去一看,四周冷清清的,没有人的动静,展云鹤笑道:“确是走了。”
百里超记得自己所掷之地,笔直的带头行去,到了之后,他指给大家看道:“你们在这儿二尺之内找找看,他竟未曾将土翻动。”
广文南道:“那是他聪明之处,明知找出那块石头也是失败,他又何必在土里挖呢。”
忽听关道惊叫道:“在这里,地面有个新打破的窟窿!”
大家走近一看,一点不错,展云鹤还折下一根细长树枝在窟窿里插了一下,够不到底,点头道:“没有三丈也有两丈多深!”
他又噫了一声道:“他也试过了,这根树枝一定是他折的!”
广文南忽然叫道:“这树上还被他刻了字!”
说着随即念道:“面善心狡的家伙,我们前途再见。”
大家齐声笑道:“他这下子可气惨了!”
百里超笑道:“凭字上的口气,他也是去春神宫的。”
大家出谷后绕上沿河大路,忽见前面尘头大起,发现一连奔驰着五骑快马,而且迎面冲来。
百里超首先认出马上骑客居然是赤煞五魔的子弟,随即叫道:“大家不要让路。”
众人也已看清,同声道:“他们为何走回头路呢?”
百里超道:“见面就不难明白了!”
五骑相距还有数十丈,讵料他们马匹突然齐发一声惊嘶,前蹄同时竖起,势如人立,没有一匹敢向前进。
马上的人显然骑术甚精,没有一人被掀下马背,但却人人莫名其妙。
关道一见轻笑道:“阿红确是马中之王,常马见了它没有不怕的。”
这时那面五人似也看到百里超了,但仍不明白自己坐骑因何惊恐。
印一指首先跳下马鞍,他不像已往一样,丝毫没有拔剑动手的迹象,相反地他还拱手向百里超大声道:“阿超,我们正在找你。”
双方都接近了,他们的马匹竟像腿软了似的,全身颤抖不停,那是见了红牡丹逼近之故。
百里超尚未出口,巴山已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喊我二哥叫阿超?”
百里超摆手阻住他道:“随便他们叫什듃吧。”接着立住冷声对印一指道:“二庄主仍在找我这个逃奴不成?”
屠世善似怕印一指吃亏,立即暗示谭色空、海内净、索武魂同时下马走过来,他抢着接道:“百里超,我们以前的事情暂且不去提它,这次找你是我们奉家父之命而来的。”
百里超点头道:“相信你们也不敢提过去的事情,二庄主奉了什么使命而来?”
屠世善道:“你不是要求家父查出杀害鲍叔德的人吗?”
百里超陡然踏上一步道:“查出来了是不,确是你们赤煞教人所为吧?”
屠世善道:“你勿忘了诺言?”
百里超道:“我说过,能交出下手之人就不问赤煞教全体,但在背后操纵者又当别论!”
屠世善道:“背后操纵者是龙天放,同时他也在场,另外尚有本教两个香主和一个弟子。”
百里超闻言冷笑道:“这是真情还是借刀杀人?”
他已立即知道五魔要假手他去斗龙天放了。
屠世善面包一变,急答道:“是真是假全看你信与不信,我们已守信交出下手之人了。”
包罗突然抢出大怒道:“龙天放也许有份,但凭你们的香主和另外一个弟子却没有当时几人的力量。”
印一指冷笑道:“本教香主都是武林高手。”
百里超知道空辩无益,大声道:“你们已将两个香主和那弟子带来了么?”
屠世善嘿嘿笑道:“你只叫交出人名而未言交出人犯,现在他们都在逃!”
百里超道:“人名呢?除龙天放之外还有三人。”
屠世善哈哈笑道:“你既不信,说出来只怕又是假的。”
百里超大怒道:“屠世善,假设我要将你们留下来作人质,我看你们恐怕连一个也休想逃脱吧,说话时你们要当心,别逼得我冒火!”
屠世善闻言打了一个寒战,他自认这时五人联手也非百里超一人之敌。
百里超见他面色惨白,不禁纵声大笑道:“放心,贵庄主仍是红光满面,凭我的相法上观察,你们五人的年寿还长,不过我此际替诸位打下流年,如果我义兄之事一旦揭穿时,到那个时候你们整个赤煞教最好都要准备一下,每个人的面前准备一口棺材。”
他说完,挥手大声道:“我们走!”
屠世善不敢再开口,急忙示意自己人让路。
走出半里,巴山回头看看,见没有什么人跟上,于是向百里超道:“二哥,你明知他们说的是假话,为何还要问另外三人的姓名干啥?”
百里超道:“试探他们另外还要假手于我杀什么人。”
展云鹤道:“赤煞教恐怕就只有龙天放是外来的,其它都是死党。”
前面有个大镇,关道对大家道:“磴口到了,我们在此坐船下放,可直接到小乌拉山上岸。”
展云鹤道:“那还是要绕路,我们由此奔狼山,过五加河,可径扑察罕艾特斯山,过了这山脉就是以林巴达山了。”
百里超道:“走陆路比较方便,不过这一带已不是本朝辖地了。”
展云鹤道:“是的,我们已进入俺答酋长的势力范围了,不过江湖人是不管这些的。”
广文南道:“俺答酋长性悍、多智、且好勇善斗其部众中高手无数,经常侵犯边境,将来必为朝廷大患。”
百里超道:“我们现在之地是不是本朝土地?”
广文南道:“是的,河那面就不是了,过了河就是俺答酋长的领域。”
百里超道:“朝廷在此驻有什么重兵?”
展云鹤接道:“驻宁夏前卫,及宁夏左屯和宁夏右屯二卫,兵力多少不清楚,目前前卫将军是常苏。”
正说之间,忽见一队官兵自前面纵骑驰来,人数约有百余,居然都是雄赳赳的大汉。巴山笑道:“这就是前卫营的兵马。”
百里超立即对展云鹤道:“展大哥快请到前面去,叫他们当心坐骑。”
关道笑道:“官兵那里肯听,还是我将阿红带上小路去罢。”
百里超一听有理,连忙点头道:“关兄快点,官兵来势太速。”
他的话刚收口,忽见那队官兵突然一齐勒马回头,竟已列成阵势。
大约一里开外,这时又是尘头大起,隐隐又有一大队人马出现。
广文南惊声道:“这队官兵是被敌人追来的,我们快上去看看。”
百里超骇异道:“追的是什么人马?”
展云鹤道:“边疆地区太乱,有马贼,有各部落的无纪游骑,也有伪装贼人的胡骑。”
百里超急对关道招手道:“阿红勿带去了,我要骑它。”
他飞身跃上红牡丹,接着对展云鹤道:“展大哥先去通知官兵让路。”
他看到追骑多出数倍,知道官兵无法对敌,展云鹤会意,拔身冲出。
百里超又对广文南道:“广大哥,你们在我两侧跟上!”
官兵中有人看到展云鹤竟能认识,未等接近就大叫道:“展大侠,你来得好,快助我等一臂。”
走近了,展云鹤忽然大笑道:“常将军,是你亲身在此。”
那人是个三十七八的高大身材人物,生相威武,但没有顶盔披甲,居然是身着紧身武林打扮,他飞身下马相迎,笑道:“我带领本部百名精锐,经常亲自巡行边境,想不到今天竟遇上了一批来历不明的贼人。”
展云鹤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绿野王子在后面,将军快将贵部队向两侧让开,由他来逐退贼众。”
这猛汉当然就是前卫营的常将军,他一听大喜道:“是那一位?”
展云鹤笑道:“就是立在红马背上的少年,将军宜使贵部队离速一点,那匹马是马中之王,凡马见了都会惊窜。”
这时追骑也在两箭之外列阵,显然不敢冒失冲来,常将军一听,不由又惊又疑,诧然道:“敝部这一百骑都是关外一流良马,大概不致惊窜吧,如经撤开,贼骑必将乘虚冲来。”
展云鹤微笑不言,将手向后一招!他有心开开玩笑了!
百里超见官兵仅只将大路中间让开,于是不便急进,免得官骑受惊奔散,招手大家道:“敌骑中必有沉着多智之人,他们不乘势攻来,我们不妨也缓缓迎去。”
红牡丹尚距数十丈远,官兵的坐骑竟齐声惊嘶不已,虽未惊逃,但已大乱!
常将军这下可急了,大声发令道:“周副将军,快将人马朝两侧带开,王子到了。”
官军中一个青年将军闻令,扬鞭一挥,急将人马向两侧闪出。
百里超渐渐行近,展云鹤忙向常将军道:“将军请以常礼相见,免被敌人看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