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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瞄了眼苏锦。
苏锦侧身还了一礼,“二位大人有何要事?皇上带着东亭和小毛子出宫了。”
“下官正是来寻找皇上的,多谢姑姑告知。下官告退。”图海是个统兵的武将,说话言简意赅,问到了消息,便又施了一礼,扯了扯周培公,二人转身离开。
“眠月楼,眠月楼。”突然间,沉默的虹影绕着苏锦飞起来,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个词。
苏锦将花篮子交给红裳,抬起小臂,让虹影落下,疑惑道:“眠月楼?皇上去了那里?”
作为天下最聪明的鹦鹉,虹影使劲儿点着脑袋,表示确实如此。
“原来上午,这主仆两个嘀嘀咕咕半天,就是说的眠月楼啊。”苏锦若有所思。
魏珠皱着眉头,跺了跺脚,趋步上前,在苏锦耳边说道:“姑姑,眠月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小毛子怎的带皇上去了那等肮脏之地!要是让太皇太后知道了,看不剐了他小子的皮儿!”一副气恼的模样。他与小毛子关系好,嘴里说得愤恨,实际上是担忧。
“呵呵。”苏锦在椅子上坐下,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急什么?天掉下来,还有高个子撑着呢。”取笑了两句,又问道:“眠月楼是不是有个色艺双绝的花魁娘子呀?”
“姑姑怎么知道?”魏珠十分诧异。寻常女子听到青楼,不是一脸鄙薄,便是避而不谈。
青楼没有台柱怎么立足京城?苏锦如是想着,嘴中却道:“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把你知道的事儿详详细细的说给我听就是。”
“嗻。”魏珠打了个千,竹筒倒豆子般说道:“眠月楼的花魁娘子名叫紫云,紫云姑娘卖艺不卖身,许多达官贵人为了听她唱首小曲,一掷千金也在所不惜……”
苏锦暗道:这就对了,哪个花魁不是冰清玉洁的才女呢?她抓了一把松子给虹影当零嘴,瞧了眼满脸向往之色的魏珠,“这紫云姑娘魅力无穷,连你个小太监都动心了,咱们主子怕是也要陷入温柔乡了。只是不知这朵天边的云彩,是祥云还是乌云……”
苏锦推开窗户,望着高远明澈的天空,喃喃道:“这天儿,要变了啊。”
日暮时分,康熙踩着夕阳金色的余辉回到乾清宫。
“皇上回来了。”苏锦朝身着玄青色常服的天子福了福身,“给皇上请安。”
“墨尔呀,”康熙伸手扶起苏锦,“朕说了多少遍了,在乾清宫中无需多礼,你就是不听。”
苏锦抿嘴一笑,也不去争辩,瞧了瞧康熙愉悦的脸色,又瞧了瞧苦着包子脸的魏东亭,明知故问:“皇上这是去了什么地方?怎么我瞧着,您和东亭的心情完全相反呢?”
“哦,这个嘛……”被喜爱的女人关心,本是十分开心的事,可那地儿不太光彩,故而康熙有些尴尬,“就是随便走了走而已。”
朝他意味深长的一笑,苏锦扭过头关心魏东亭,话语里尽是揶揄,“东亭,你脖子上的红痕是被猫爪子挠的吗?上了药没有?”说着,眼光扫过一旁的小毛子。
小毛子打了个寒颤,欲哭无泪。
康熙假意咳嗽两声,对魏东亭使了个眼色。魏东亭拦住欲去找药的苏锦,苦笑道:“不用了,墨尔。这点小伤没关系的。”他抖抖嘴唇,满腹委屈只能咽下。那群女人就是豺狼虎豹啊,他今儿被迫与之为伍,觉得自己与牲畜差不离。
苏锦有一双皎如明月的眼睛,在她通透而清澈的眼神注视下,众人竟觉得无所遁形。朝魏东亭挥挥手,待外人散尽,康熙拉着她的手进了碧纱橱。
苏锦开了衣柜,找了件银灰色暗纹锦袍出来。正欲回身,却被一双健壮的手臂搂住的腰肢。她抿抿嘴,伸手撩了撩鬓边的头发,笑道:“皇上……”
才说了两个字,便感觉手臂收紧,一颗脑袋放在了她肩膀上,充满了眷恋和爱意。康熙的声音是温柔而缠绵的,“锦儿,叫我玄烨。”
苏锦暗自叹息一声,握住他的手臂,回头凝视着他的眉眼。两人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对方,仿佛天地间只有彼此。忽的,苏锦展颜一笑,破除了往日笼罩自身的迷障,竟是国色天香之貌。“玄烨,更衣吧。”
“墨尔……锦儿……你……”康熙大吃一惊,有些语无伦次,眼里闪耀着惊艳的光彩。
修真界本来没有丑女,更别说苏锦的底子原本就不差,解开了压制外貌的障眼法,端的是佳人一笑,倾国倾城。可迟钝的苏锦,显然属于拥有美貌、而不自知的类型。
“嗯?”苏锦抬起头,迷惑的望了他一眼。
康熙看见苏锦疑惑的神情,猛然醒悟过来,察觉刚才迷失在苏锦的笑容之下,竟有些失态了。他镇定了一下情绪,拿过苏锦手中的衣裳,扔在一边去,“不忙。朕有话跟你说。”牵着苏锦的手,二人并排在罗汉床上坐下。
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康熙慢慢的开了口,“锦儿,你可愿意做我的夫人?”见苏锦欲说话,忙道:“你别急着说话,听我慢慢说。”
苏锦点点头,只听康熙说道:“那日我已对你坦诚心意,今天,我想听听你的意思。你不必考虑我的身份,现在,我只是爱新觉罗玄烨,只是同你相伴成长的弟弟,只是一个想要得到心爱的姑娘回应的男子。”
面对他诚恳而期盼的目光,苏锦慢慢的垂下头,思索着如何答话。
沉默蔓延,空间里只余西洋钟“嘀嗒”的响声。宛若无形的大手扼住天子的心脏,时间每过一秒钟,他的呼吸就越加急促起来。
“玄烨。”苏锦叫出了刚入宫时的称呼,拍拍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声音似是从远处传来的,飘渺而悠然,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如你所言,我们相伴十余载,情谊之厚、牵扯之深,已是剪不断、打不破的,我们之间,还需要询问吗?”不可否认,康熙的所作所为,打动了她的心,她是感激的、感动的,即使她还未爱上他,她也愿意为他试一试。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康熙喜笑颜开,噌的声站起来,就像个求婚成功的毛头小伙子,就差乐得手舞足蹈了。他哈哈大笑着,将苏锦拥入怀中,眼眶里溢出激动的泪花,呢喃道:“谢谢你,锦儿,谢谢你。”
苏锦噗嗤一笑,“玄烨,我的好主子,你现在可一点儿不像个独掌朝政的帝王!”
帝王外露的感情缓缓收敛,浓缩在那双明亮的凤眸里。他注视着心爱的女子,只觉得此刻比登上宝座之时还要喜悦,浓浓的幸福感从心底升起。他满足的喟叹一声,抚摸着她的发丝,“我想给你最好的。可惜三藩未撤、天下未宁,要暂时委屈你一段时间。”
依偎在他宽阔而硬朗的怀中,苏锦难得的柔顺,“玄烨,你知道的,我不需要那些虚名。对了,太皇太后那里,你知会过了吗?”老太太才是大清最尊贵的女人呀。
把玩着女子柔若无骨的手,康熙轻笑道:“还叫太皇太后!你现在应该改口叫皇祖母了。”吻了吻她的发顶,“你是我的夫人呀,我的妻子。我与皇祖母商量好了,咱们在乾清宫里举办一场婚礼。你将是乾清宫的女主人,天子唯一的夫人。”
那皇后呢?苏锦很想问这么一句,却不忍破坏气氛。
“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他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赫舍里氏是大清的皇后,而你,苏锦,是爱新觉罗玄烨的妻子,是我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最后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
苏锦听了他的宣言,莞尔一笑,“当皇后有什么好的?不仅要帮你打理后宫,管理嫔妃,生儿育女,劳心劳力,还不一定讨好。我呀,就安安心心的待在乾清宫,待在你的羽翼之下,陪在你的身边,每天每夜都能相见,才是占了天大的好处,别人还求而不得呢。”
“锦儿……”康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苏锦按住他的嘴唇,认真的道:“你无需觉得愧疚,这些是我的真心话。”感情不是儿戏,她一旦投入,就不怕失败。如果某一天,这个男人移情别恋,她会潇洒的离开。
“朕定不负你,这是一个帝王的承诺!”康熙郑重其事的道。年轻气盛的他,许下一生的誓言。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啊,感情戏。我从下午写到现在,删删改改,终于写出来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惊喜
白雪皑皑,掩盖住宫殿的黄琉璃屋顶,初春的阳光柔柔洒下,积雪反射出莹白的光芒。紫禁城似乎还沉浸在寒冷的冬季里,可翠绿的嫩芽已无畏的探出了脑袋。
苏锦从慈宁宫归来,怀里抱着一盆牡丹盆栽,走到乾清宫殿门的时候,差点与迎面而来的魏东亭撞个正着。幸好她身手灵活,花盆底一扭,稍稍后退两步,便稳住了身形。
“墨尔,你没事吧?”魏东亭抬起头来,面上有两分担忧之色,但更多的是焦急之色。见苏锦好好的立在那里,大大的松了口气,“我还有差事要办,就先走了。”
“哎。”苏锦一句话都没说,就见魏东亭埋头离开,步伐很是匆忙。
慈宁宫的总管太监顾问行随后出来,却是比魏东亭多了几分从容,他微微躬身打了个千,道:“墨尔姑娘。”他是个严肃冷漠的人,脸上难得见到笑容。
苏锦还了一礼,笑道:“公公安好。”顾问行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太监,就连皇帝见了也得给他几分面子,何况是苏锦呢?
顾问行身负重任,正要告辞离开,就见皇帝下了宝座,走到殿门口。他忙侧过身子请安,余光里瞧着天子接过花盆,随手递给旁边的李德全。
康熙牵着苏锦的手,感觉掌心一片温软,没有一丝凉意,才侧首瞧着顾问行,淡淡的道:“顾总管要事在身,就先行离开吧。”
“奴才告退。”顾问行恭敬的打了个千,声音平板毫无起伏。
殿内暖融融的,一片清香扑鼻而来,与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苏锦自行解开披风,交给一旁侍立的小宫女,又叫李德全把花盆放在炕桌上。
康熙摆摆手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