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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华厦艺术中心的西餐厅落座。他们两个面对面,华永基端详着她,一时
间不知怎么开口。“你喝点什么?”
“我要一杯马爹利加冰。”乌云说。
华永基对侍者说:“一杯马爹利加冰,一杯橘汁。”
乌云惊讶地看着他:“你不喝酒吗?”
“我不会喝酒。”
等酒水上来了,华永基才问:“乌云小姐,你对工作感到满意吗?”
乌云笑了:“华先生,您别拐弯抹角了,您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邀请您,为什
么单单看中您这个老家伙?”
“我……”
“这样说吧,您给了我一份适合我的工作,而我欠了您的情。”
“你不欠我的情。”
“我说欠就欠。”
“可是我……”
“听说您是个未婚男子。”
“是的,”华永基窘迫地说:“情况就是这样,我不适合同……”
乌云笑开了:“但您颇适合我,对不对?”
华永基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世界上最适合我的莫过于时装了。我看着它
们一件件色彩缤纷地摆在橱窗里就心潮翻滚。从某种角度说,每一次的服装展示会
都是我的一次新生,这一行是我最热爱的。”
乌云脸上生气盎然:“您还会热爱些别的,我会叫您知道这一点。”
她身上突然有种电流击中了华永基的脑袋:“我深……深感意外。”
“不是意外。我请您,您来了,这是缘分。”
“乌云小姐,你千万别误会。我人很正派,从不打女孩们的歪主意。我之所以
来,是因为我想向您说清楚。”
乌云笼尔一笑。“那您就说清楚吧。”
华永基自那一晚起就再也说不清楚了。
他们之间的一切开始得莫名其妙。但华永基知道,第二天一早他从乌云的怀中
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搬到我那儿去住吧”
“你那儿?”
“就是,如果你想。”
“永基。我们买一幢海滨别墅好不好?”
石破天惊,吓得华永基半死。
“沙丘别墅怎么样?‘”
后来华永基拼命将那幢1989年市值600万的沙丘别墅以乌云名义买下来, 可她
说:“永基,你看你那辆老掉牙的车是不是该换了?”
华永基又母牛挤奶,给乌云买了辆摩根跑车,红色的。
日子一久,华永基发现乌云生性固执倔强,她在新城的春季服装展示会上一炮
走红,而后她的主要顾客就是东南亚地区腰缠万贯的商家,颇有名气的电影制片厂,
电视台,新城的商界名人和专门猪艳的海外富豪。乌云的收入开始变成惊人的天文
数字。她用移动电话,使信用卡到名店去购物,买了一辆两百万的法拉利跑车,把
华永基送她的摩根跑车送了人。她穿法国名牌蒂娜服装,使用曼克顿香水,穿意大
利皮鞋,住家华别墅,养世界上各种名贵狗。
说来叫人难以置信,仪200天,乌云天上人间,变了另一个人。
她没有女朋友。
在她一炮走红后结交了不少男朋友,大多数是一些玩世不恭的赌徒。只要乌云
一走进夜总会歌舞厅,她身后便有成群结队的自称是她崇拜者的发烧友尾随。等到
乌云将她那草原嗓子亮开了一唱,把整个新城都震惊了。之后就是乌云所到之处总
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她那怪异的装束,和演唱时踏着鼓点大幅度摇摆的腰肢、
臀部的舞姿,撩得台下那些伸舌瞪眼的年青人们流口水、嗥嗥叫。
她还嗜赌。
自从乌云有了丰厚的收入,她就不断花样翻新地玩各种赌局。在她收入日见丰
厚的日子里,她开始到澳门大赌场去赌,到美国的拉斯维加斯去赌运气。
乌云的债务不知比她的收入高多少倍。
她不在乎把几个区区小钱丢到大海中去。她没有负担,把钱留下来就意味着她
的无能和小器。她开始爱好赛车、赌马,在赌局中专门用珠宝下注。
有一天华永基把一大叠账单摔给她:“你自己看。”
乌云不得不将它们捧到手中一张张细瞧。她的手开始发抖……牙医的账单就一
千零五十元,买酒四千九百五十六元、买药四百二十元、清洁女工费八百元、电话
费两千四百元、管理费一千二百元、网球俱乐部费用、保龄球协会费用加起来那数
字叫她害怕。还有她异想天开装修别墅花园,设计师计算的费用是五十万。再加上
请人修水管,用人工清理室内游泳池,保修跑车的费用,修剪草坪的费用。她的羊
皮服装花掉了两万元。他妈的!
所有这一切费用好像故意同她作对。好像跟她玩游戏机的魂斗罗游戏,看谁干
得过谁?真绝!他妈的华永基把那账单抛给她看,他那意思是不是说:小心了,女
人,你花钱如流水。
“乌云,你这个月就花掉六七十万。”
“还有狗食呢!”乌云平静地说:“狗食用去我一万元。”
“狗食?”
华永基气得翻白眼。
乌云一天比一天漂亮,也一天比一天更贪图享受。她养马,射击,开跑车,赌
钱。因为她从小就在蒙古族下层百姓中进进出出再加上很早就失去父爱,所以她养
成了敢做敢为的性格。
直到有一天华永基穿着花呢茄克、软底皮鞋去见他的老友许文达时,还为自己
财运亨通欣喜若狂呢。不想,老友在晚餐后的一句话叫他跌入尴尬之地。
老友说:“永基,不是我说你,你养的女人出手太惊人了。”
华永基对这倒经受得住考验。
许文达说:“我听说她欠大耳隆的利息就值300万。”
这太叫华永基震惊了。
乌云赌钱他是知道的,但她欠放高利贷者这么多钱叫他听了又震惊又气愤。
“他们想要现金?”华永基窘迫极了。
“噢!”许文达摇头:“问题没那么简单呀。”
“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现金。”华永基知道自从和乌云搅在一起后,这句话已
经成了他的台词了。
许文达认真地看着他,“我告诉你问题不止于此,”他同情华永基:“你应该
收回脚,这样你只失去沙丘别墅,不会失去别的。”
“我……我……认真的……!”
老友觉得他简直成了窝囊废。“乌云小姐一下赌注就在三十万元以上。不客气
地说,这种女人是职业杀手,男人离她们越远越好。”
华永基什么也没听过去。
如果当晚乌云请华永基进卧室,那么,那些欠的债将不算什么,可乌云没理他,
已经一个月没答理他了,华永基火火的,他叫开了乌云卧室的门。
“你睡不着吗?”乌云什么也没穿,站在他面前。他知道她平时就这样,有时
喝早茶也赤裸着,她觉得很舒服。
“你欠大耳窿的债是怎么回事?”华永基想不到这声音出自他的嗓子。
“怎么了?”乌云眨眨眼。
华永基有点火了:“你不当回事?乌云,那不是闹着玩的小事。”
“但也不算什么问题呀!”
“你是说你乱借债是对的?”华永基气得双手发抖:“你欠了几百万,也许不
止几百万。你在这儿没事人似的,觉得不算什么?”
“差不离。”
“照你说你有能力自己还债罗?”
“是的。我马上接拍一部电视剧。”
“这就好,”华永基说:“但愿你知道还清账是怎么回事。”
俩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乌云看着华永基脸上怨恨的情绪逐渐减退,但又产生
了一种别的情绪,那情绪在他脸上扩展得越来越大。渐渐的她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无论如何,他们不能这样站下去,她向他伸出一只手……他僵在那里,她向他扑过
去,华永基突然爆发出一种冲动。终于,他们抱在一起,像惯性似的,他们彼此进
入了对方的世界。
结果,叶又睛在《都市流浪者》这部电视剧中插了一杠子,乌云做女一号的美
梦泡汤了。
在新城的大白兔赛车场挤满了数万名观众,他们是来看新城91年度新城杯汽车
锦标赛的。这次赛车要在四英里长的环形跑道上跑一百二十圈。在绵绵的细雨中,
赛车已进行了四小时了。现在,由出发时的二十六辆车已减少到七辆,他们都是全
国闻名的车手,聚在新城,争夺刀年锦标赛冠军。
今天在跑道上的有:夺得锦标赛两次冠军的广州选手胡飞鹏、绰号“车虎”的
海南选手苏托夫、上海滩车手汤力晨,还有驾着德国赛车的厦门选手雷剑一、北京
过江龙车手马胜利、香江车手一根针温小北。在跑道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辆彩虹一
样的法国跑车,车手是戴着防护帽、风镜后闪着一双褐色大眼睛的蒙族女儿乌云。
她在90年的车赛中仅一尺之差输给了胡飞鹏。这叫她气恼了好一些日子。乌云
不甘心输给穿裤子的男人,她觉得自己穿起裤子来,要比那些男人威风得多。
现在,她的一头褐色头发剪成剪刀式短发,一脸的自信使她的容貌显得冷静而
美丽。六小时前,她去找许华君,叫他来看看她赛车,但许华君正在开会,他叫秘
书丁建给她一张一寸宽的纸条。那上面写着四个字:祝你成功!这算什么呀?狗屎
许华君!
自从许华君买下东方时装中心,自从乌云在一个聚会上看见了谁是她真正的老
板,她的心就乱了。这一天就像老天爷又叫乌云重生了一次,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
子。从那天起,乌云觉得自己成了灰姑娘,一心盼望着得到一辆南瓜车,一双水晶
鞋,与许华君共度良宵。但现实就是现实,玩古代那一套毕竟会出乱子,自找晦气。
还是来新潮的吧,她主动请许华君星期天去赌马,游世界大观,玩电动游戏,打网
球、高尔夫球,反正能想到的花招她都试上了。许华君偶尔也会光临一次,不过看
来心情不大愉快,叫马云扫兴。
华永基告诫她:“乌云你要小心,他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