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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自我安慰道。不过把我的血输入埃文体内?我也在不久前被血魔法师抽取了身上的大量血液,可谁会关心?私生子只能在心里这样想,他知道自己的利益在哥哥面前毫无意义,正如这件事情其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没问题。”埃文头也不抬,平静的回答道。
伯爵的剑稍微往上抬了一点,但是仍在医师的耳朵旁边。他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道:“除了这个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急切之间这个办法最有效。”医师点点头,然后又对伯爵说道:“对王子也最安全。”
“那就这样吧。”伯爵把剑收起来,让医师站起来。然后他转身对埃文说道:“王国需要你的服务,殿下也是。”
王国总是需要一个私生子的服务,埃文心里想着。他伸出手臂,露出苍白而虚弱的胳膊,暗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医师先生,你看着用吧。”
“请所有人离开,这也包括您,伯爵大人。”医师一边在胸前用力揉搓双手,一边低身行礼并说道:“营帐内只留下两位王室血统就可以了,避免发生污染。”
晨曦护卫一步未动,仍然坚守在王子身边。医师走到他面前,毫不客气的说道:“手术的时候,我的刀就在他脖子上,若我要伤害王子,你也是来不及救的。你留在这里毫无用处,还会危害殿下性命,何不速速退开!”
年轻的晨曦护卫不知所措,他还没有独自执行任务的经验,这里也没有队长可以下达命令。他将询问的眼光投向伯爵,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医师不断催促他,问他能否承担治疗出错的责任。这个晨曦护卫只好妥协,“我会守在营帐门口”,他只能这样说。
“别让人来打扰我们。”医师说道:“除了治疗之外,所有的事情让他们都去找伯爵。”
晨曦护卫手持长枪,站在营帐之外,里斯医师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关上了帐门。“躺在地上,把衣服掀起来。不论有什么感觉都不要乱动。”
埃文掀起衣服,可以看到他的身上遍布伤痕。他的剑术并不是凭空掉下的,而是凭借艰苦的训练逐步获得。在繁星王国的首都,只有长剑是他唯一的兄弟。凭借这钢铁兄弟的帮助,他击败了一位又一位剑客,不过也在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伤口。有刺伤、砍伤、切伤、锤伤还有爪痕、齿印,层层叠叠错综复杂,就像是被涂鸦的地图一样。缝合的痕迹又细又密,基本上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
看到衣服下遮掩的伤口,即使是里斯医师也倒抽一口冷气。
“有这么夸张吗?”埃文吸吸鼻子,用嘲笑的语气说道:“只要我的脸依旧英俊潇洒,身上的伤口又能碍到什么事?”
里斯嘴角抽动,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打开药箱中的一个精致木头小盒,里面铺着灰色的海绵碎片。在盒子的底部,几个手指长短粗细的蠕虫正在休眠。医师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挑出一只,放在面前仔细看它细密的牙齿和尖锐的刺针。蠕虫受到打扰,不安地扭动身子,黄褐色的液体在他半透明的皮肤下流动。
“我倒宁愿是你的脸乱七八糟,身上完好无损。”里斯医师伸出一个指头按按埃文心口的皮肤,仔细感受下面心脏和血管的搏动。“我需要用这水蛭吸血,用药物刺激它们将血输送到王子体内。与一般水蛭不同,我为输血准备的蠕虫会带来强烈的痛苦,需不需要先喝下麻醉的药物,睡一觉?”
“不准麻醉我。”埃文非常坚定地说道:“我怕我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不会的,埃文殿下。”里斯医师注视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的微笑着:“你不会死的,因为只有活着的王族之血才有用处。要我为你准备皮带和棍子吗,至少疼痛的时候可以咬在嘴里。”
“我不是什么殿下。”埃文说道:“给我一只匕首,皮带和棍子不是剑客应该用的东西。”
“那我就需要把你绑在床上,而且请尽量不要叫出声来,会影响效果的。”医师如同照顾自己的孩子般细致,检查了每一只蠕虫。然后他准备好几根细针,干净的空碗,,在两人身边各点燃一个火盆,然后动手清洗两个人的胸口。随后,他撒上药粉,用手指均匀地涂抹。“一边是刺激它吸,一边是刺激它吐。”他最后检查了一遍捆绑用的皮带,确保埃文无法挣扎起来。然后他把一只水蛭放在私生子身上,把另一只干瘪的蠕虫放在了亚伦王子的心口。
水蛭缓慢的吸血,除了有些麻痒外,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埃文有些奇怪的看着医师,那眼神就在询问他:“就这样?”
医师笑了笑,用镊子夹起已经鼓胀成红色的肥大水蛭,假装放在王子身上,却手腕一抖将其扔到火盆中。火焰瞬间吞噬了水蛭,将它烧成黑灰,然后医师小心翼翼的钳起亚伦王子胸口的蠕虫。此时的蠕虫露出凶恶的样子,在它细密的牙齿中还隐藏着另一套口器。王子的心血在虫子腹腔内翻滚,染上一丝丝黄褐色。里斯医师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刚才只是第一只水蛭,后面的需要在旧伤口上不断挖深。做好准备吧。”
怪异的蠕虫被放置在埃文的胸口,受到药物的刺激后疯狂地往他身体内钻。埃文想要大声尖叫,但是疼痛让他只能紧紧咬著嘴里的匕首。他用两只手使劲敲打床铺,一次又一次。在医师用带子捆住他的手腕后,又用指头紧紧抠着床单,把它撕得粉碎。
一只蠕虫之后,又是第二只,第三只。医师不断将王子胸口的蠕虫吸血运送到埃文体内,然后又把药物灌进王子的嘴巴里。亚伦的身体呈现出怪异的潮红,血液被努力压榨出来。一股紫黑色的阴影笼罩了王子殿下的双眉之间,这是诅咒和厄运的征兆,但是里斯医师浑然不觉。
不管如何坚持,不管心中对于一睡不醒的可能有多么恐惧,他仍旧昏厥过去。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旁边就是木板床的碎片。医师已经将他的身体擦拭干净,正在把用过的“水蛭”全都放在火盆里烧掉。
“都完成了吗?”埃文虚弱的问道。他刚觉自己的心脏正在努力跳动,好把“所剩不多”的血液输送到全身各处。“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过程了。”他发觉嘴里都是咸腥的味道,应该是用力咬匕首造成的伤口。
“已经完成了,等一下我来处理你嘴巴的切口。”里斯医师再次往王子口中灌药,然后为他盖上毛毯。忙完这一切之后,医师跪在埃文身前,用针和羊肠线为他处理嘴角的伤口。他语气柔和,一双褐色的眼睛里透着关切的温暖,只是嘴角挂着奇怪的笑容:“殿下应该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输血之法不可再来了。”
埃文正在手术不能说话,所以他简单的眨眨眼睛。
“幸好有你在身边,不然血脉如何保存下去?”医师一丝不苟的缝合伤口,然后又拿来烈酒浇上。“多喝点烈酒吧,对恢复也有好处。”他说道:“好好休息,明天将是新的开始。”
第八十章城墙山脉18
“你不能和珍妮特结合。”比尔爵士对西格尔说道。
“爵士先生,为什么?”西格尔慌慌张张的问道。在将珍妮特带回营地安置好之后,比尔爵士让杰夫-金币守着帐篷,如同给王子守卫营帐的晨曦卫士一样,不准任何人进出。然后比尔爵士拽着他的扈从来到营地的边缘,这里没人打扰,也没人会偷听。
“我喜欢珍妮特,她对我也是一样。”
“我会给你说这只是年轻的激情,不是爱情,但是我不会用这个理由说服你。”比尔爵士摇摇头,目光诚恳。“她是个魔裔,这就是最根本的理由。我才不会管她是一个贵族小姐还是一个乞丐,我也许会关心她在认识你之前是不是一个处女,但是我不会教你分辨爱情和激情的界线,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我阻止你们在一起的唯一原因,就是她的血统。”
“血统?爵士先生,我又不是一个贵族出身,只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我的头发是黑的,我的眼睛是黑的,没有人是这样的。也许只有神才知道我的血统是什么,到底还是不是个正常人。珍妮特是个魔裔,没错,她告诉我这一点,但是我仍然愿意接受她。”
“好啊,小崽子,你可以抱着她,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天天抱着她,但是你们不能结合,不能有孩子。知道为什么吗?你和魔裔的后代,只会是魔裔!听着,西格尔,我是一个男爵,我有一座城堡,但是我没有孩子,将来也不会有——我尝试过无数次了。你就是我的孩子,西格尔-比尔,或者你可以叫自己西格尔-乌贼-比尔,无所谓。你会继承我的名字和爵位,然后传给你的孩子:一个你娶的合适的女人给你生下的可爱的孩子。这个孩子不该是魔裔,也不该有一个魔裔的兄弟或姐妹。魔裔的血统实在太危险了,随时都可能向邪恶的方向转化。骗子、杀手、强盗,然后被吊死,这就是魔裔的下场!”
“珍妮特不会的。”
“不要这样充满自信,小崽子,你怎么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比尔爵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相信公正自在人心,战场上的荣耀是最伟大的追求。杀死敌人、拯救弱小、力挽狂澜、受人尊敬,我多么坚信这一点,直到……”爵士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直到我独自杀死十二名兽人,拯救了精灵友军,然后被判违抗军令,再也不能成为实封骑士。在那之后我就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是最重要的,土地和血统。武技、正义、善良、公正都是为了这两样东西存在。孩子,你喜欢珍妮特,行,没问题。但是你不能娶魔裔,也不能生下魔裔的孩子。你不能让魔裔污染了血脉!”
西格尔非常悲伤,不是为了自己和珍妮特,而是为了比尔爵士。在他看来,比尔爵士就是一座坚韧的黑色高山,矗立在广阔的大地上,风吹雨打岿然不动。但西格尔不是,他是海。他在海里出生,在海里成长,而大海是包容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