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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味道居然……还不错……
“为什么……”
“嗯？”一口一口吃得正欢快的安含着一嘴的食物，忙里偷闲地应了一声，连头都没抬。
直到碗被扔到了一边，直到自己被揽进了卡卡西的怀里，直到卡卡西追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拼命？”安又听见了，他语气里的，“担心”……
沉默。安伸手环住卡卡西的脖颈，两人就这么相拥而坐，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轻触着鼻尖，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和呼吸。
“别再吓我了。孩子们都醒了，只有你一直昏迷……那半个钟头，我的心跳都快没了……”低低的声音里，心疼就像压抑不了的洪水，泛滥开来，一发而不可收拾。安的心头一酸，下意识地往卡卡西缩了缩。
久久的，久久的，安一声轻叹：“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卡卡西……
第四十五章、月夜（上）
一弯新月挂在西边的夜空，月光冰凉如水，妆点着一方天际的肃穆。裹着一件淡蓝色棉质睡袍，安撑着手，坐在营地边一株高大的雪松的枝干上，面向着同样沉默着的月亮，一脸若有所思；两只修长的腿交叉着垂在空中，一动不动。
孩子们通过白天艰苦的测试，加之精神修炼的疲劳，早已经被安排休息了——按安的说法，要劳逸结合，提高质量，而不是傻乎乎地拼数量。
不过，“睡眠”也是修行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他们并不能安稳地躺在帐篷里，而是统统爬进了悬挂在树枝上的睡袋里，临空而眠——因为先辈用血泪验证过的经验教训告诉后人：即便是最疲乏的时候，精神也永远不能松懈。
不知疲倦，服从命令，在战斗中生存，在战斗中死亡——是这样吗？这宿命……安昂起头，久久的，久久的，终于忍不住轻阖双眼，一声叹息。
“想什么呢？这么晚了。”温柔的声音响起，安还未来得及扭头，只觉得周身一暖，肩上已经多出了一条小毯子。卡卡西不知何时已经在身边坐下，带着一如既往的平和表情。
“啊？啊，没什么……”回过神来的安挠了挠头，笑嘻嘻地把自己的身子缩进毯子里，9月末的空气里，确实已经沾染上了秋的寒意。
“安——”卡卡西眯起了眼睛。
“呃？”心虚了的某人抬头做望天状，“哇，月明星稀耶！明天会有好天气的说——哎呀——”
早就不吃她“转移话题”这一套的卡卡西毫不客气地捏住了安的小鼻子，故意学着安的语气作惊讶状：“哇，好长的鼻子耶，有小孩子撒谎了吧？”
“嗯呜……我错了我错了……败给你了……”嘴巴可不是正职用来呼吸的，“越俎代庖”，当然难过。看着她皱起的小眉头，本想再逗逗她的卡卡西还是松开了手：“说吧。”
好容易恢复了正常呼吸，安一脸无奈，“卡卡西，你是上忍了耶！怎么还可以用这么——”激动的情绪突然卡了壳，安一时尽不知该如何形容了，拼命在脑子里思索，半晌，终于吐出了一个形容词，“诡异！对！诡异！怎么可以用这么诡异的逼供招术咧？！”
“实用就好了啊。”饶有兴致地看着安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卡卡西轻轻笑了。
“……”难得，安哑口无言的时候，终于出现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物降一物啊——如果，白牙在的话，它肯定要这么奚落我吧……
心底一软，安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
“果然，有心事吧……”早猜到几分的卡卡西摇了摇头，将安揽入怀中，背靠树干而坐。
“你怎么知道？”习惯性地找到了那个最舒服的位置，安枕着卡卡西的肩膀，低低地问。
没有答话，只是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些，卡卡西俯在安的耳边，轻轻问道：“想家了？”
“家？”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想的是猫和人……师傅和白牙在的地方，就是家了吧？……”
“嗯。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了。”轻轻抚摸着安的长发，卡卡西突然想起了自己那间空空的屋子。对啊，以此类推的话，没有家人的人，不就是没有家么？没有归宿和落脚的地方，没有等候你的灯光……
心里一空，怀中的温暖越发明显而让人依恋起来，想紧紧抱住，不愿分开……
就是这么不经意，却轻触到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卡卡西无奈地摇摇头，暗自自嘲：果然，我老了——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跟师傅和白牙分开那么久……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虽然也是一个人，但是一般在48小时之内都能解决战斗，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那这次的任务岂不是比较特殊咯？”
“嗯，相当特殊……”安伸出手，搂住了卡卡西的脖子，微微一笑，“不过还好，还算习惯。”
“哦？我就已经这么给你归属感了吗？”就算是口头便宜，不占白不占。
“美得你——”安才不落套呢，伸出指头戳戳卡卡西的额头，做了个鬼脸，“还是白牙好，只有我欺负它，没有它欺负我！”
“喂喂，这话说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啊……”卡卡西无辜的死鱼眼又出现了。
“咳咳，我可什么都没说哈～不知道是谁不打自招了哈～”看着卡卡西无比郁闷的眼神，安故意抬头做赏月状，心底偷偷乐了半天。
“嗯……不过说真的，那只小白猫，平时一张碎嘴挺招人愁的；可真要是几天不见，还确实有点不习惯……”
“岂止是一张碎嘴啊……它的那些隐而未发的毛病，简直磬竹难书啊……”似乎是钩起了心底某些不大美好的回忆，安只觉背脊一寒，脸色都变了，“这些日子我不在身边，也不知道它过得好不好……没准天天都跟师傅吵架……或者，又偷吃了什么希罕东西，惹婆婆发火……唉，算了，这些倒还都是小事，只祈祷它千万别一时冲动暴走，又被婆婆封印就好了……”
话还没说完，卡卡西这厢已经是浑身冷汗了：“喂……安，它白牙……是恶魔吗？”
“恶魔……也差不多了吧。”如果算起它的前身，二尾猫又确实不算善类。想到这，安自己先无奈地笑了笑，继而打了个哈欠：“不早了，去睡吧。今天我守夜。”
“阿欠！——”没来由的一个喷嚏，震得趴在朱诺肩头的白牙自己先抖了三抖。
“哟，不错嘛，是哪只小母猫想你了吗？”朱诺打趣道。
翻了一个白眼，白牙不满地龇了龇牙：“以我的魅力，肯定是好几只美丽的小母猫啦，怎么会只有一只？朱诺君，你实在太小看我了——”
“……”
白牙当然不傻，看着朱诺的表情一变，赶紧换话题：“对了，亲爱的朱诺君，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村口啊？紧赶慢赶跋涉了四天，应该差不多了吧？”
“谁是你亲爱的！”朱诺的眉头一挑，“白牙，你是老糊涂了吗？自己不认路啊？”
“嗯？难道说……”白牙下意识地环视四周。夜里，视线并非绝妙，却难不倒白牙的眼睛：漫延开去的草地，蜿蜒的幅度十分熟悉的小路，还有从窗口透出橘黄色灯光的农庄，都在急速地往后退去。远方，连绵的雪峰，也确实十分熟悉。但是……
“喂喂，朱诺，你动作太快了啦！看不见‘路灯’啊！”
“那便是你的问题咯！呵呵呵呵～”坏坏一笑，朱诺突然喊道，“抓紧，我要开阵了！”
“耶？！现在？！”
擦过脸颊的风越来越劲，偶尔竟夹杂着几片雪花！朱诺深吸一口气，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急，却不失平稳。突然，不远前方的路边出现了一片看似普普通通的乱石堆。
来了！朱诺的身形微微向右一晃，右脚精准地踏上了石堆中，一块深埋在土里、极不起眼的石头，边在手中结印，嘴中默念口诀：“我，大祭司，恐山朱诺，求门启！”
“喵～自己人啦～”甩了甩尾巴，白牙打个哈欠。
一秒钟之后，脚下的石头白光一闪即没。紧接着，一个闪烁着奇异白光的法阵，似乎是压抑了太久了一般，在瞬间以石头为中心点而迅速舒展开来。随着阵形的展开，朱诺和白牙的身影也迅速下沉，霎时不见了。而法阵就犹如伸了个懒腰，很快开始悄然无声的往石内收缩。
前后不过三秒，一切又回复到了原来的寂静无声。
风又起了，微微擦出秋夜的寂寞……
第四十六章、月夜（下）
“你再说一遍。”卡卡西的死鱼眼再次出现。
“不早了，去睡吧。今天我守夜。”安挠了挠头，“有问题么？”
“大问题！”哭笑不得的卡卡西伸手在安的脑门上一敲，“就在四小时之前，不知道是谁施术过度以致于昏迷不醒哈。现在又不好好休息，你想因公殉职啊？！”
“四个小时了，什么‘过度’也缓过来了嘛！我哪有那么脆弱——”弱弱地不平了一下，安心中暗叹：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落人话柄……九尾，你害的我一世英名啊……
“你啊——”看着她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卡卡西真有点不知道该那这个倔强的小姑娘怎么办了，“偶尔，也依靠一下别人啦——”
“团队精神？”数秒的沉默之后，安突然微笑着吐出了一个熟悉的词组。
“你怎么知……”卡卡西先是一愣，继而试探性地问道，“这也是你们调查过的？”
“哈，有长进哦，卡卡西老师。”安笑了，“姓名：旗木卡卡西；身高体重血型跳过；喜爱的字句：团队精神。”将毯子裹得更紧些，安的笑容里，淡淡地融进了些许落寂：“但是，按我们的族规，独立和坚强，对个人来说，意义却要更大些吧……女人，想要在这世界生存，不容易呢……”
“但是，再坚强的心也有脆弱的一面。人毕竟不是神。同伴之间相互扶助，才能在最困难的关头活下来吧。”果然是教育观的问题啊，卡卡西颇有些无奈地想。
“那大概是，我还没有经历过最困难的关头吧。”歪着脑袋思索了半天，安点了点头，下了结论，“所以，一个人也活下来了。嘻嘻。”
“这算什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