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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云夫人再也受不住的紧握住她的手:“待会那些命妇会来给你换衣裳,你一定要在中午前换好,乖乖的!”
接下来,大出她预料的、素锦竟努力弯腰,额头抵到了被上声音轻如飘絮:“奴婢、谢过夫人……”
这声音竟是苍凉无比,就似没了生气般。她本什么也没说,可素锦的眼里却有着她不敢深究的东西。
淑云夫人一把抱住她,抬头轻哭道:“玉儿!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你再也不用受苦、我们所有人都会好好待你的、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素锦幽幽道:“我想见见他。”
淑云夫人定住,片刻松了手,更加低头:“恐怕不行。”
素锦垂下脸,让人看不清她表情,只余声音渺渺:“再见一面、……也不行吗?”
宁帝心情颇好的站在御花园边上,拍拍手,转身对沈洵说道。
“这满京城的男子,只要不是你,玉树临风的王孙公子,朕可以随便她挑选。她喜欢哪个,朕都会下旨赐婚。”
沈洵身影单薄,独自在梨花树下,闻言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意:“臣感谢陛下圣恩。”
注意到他不再自称是草民,宁帝更是笑了出来,“只要爱卿能够体会朕心就好,若洵卿,自此后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专心为国效力,这些事,都算不得什么。”
沈洵顿了良久,方轻轻道:“臣绵薄之力,难为陛下看得上,臣自当鞠躬尽瘁,效犬马之劳。”
声音隔着溪流传到宁帝耳中,只觉分外舒心,他再次笑起来,对一个帝王而言,能得一仰慕已久的美人,和得一治国的良臣,当是最令他开怀的事了。
虽然两者都不易得,但过程艰苦,才方更显得难能可贵。
宁帝虚眼端详着他,片刻悠悠一笑:“其实,她若是自己不愿意选择,朕的心中,也有一个相当不错的人选,保管京城之上,再难以找到与他匹敌的俊郎了。”
沈洵轻不可闻地道:“谁?”
宁帝站在溪流对岸,负手缓慢道:“贺府梅郎。”
沈洵傍晚才回来,望着门庭,他没要任何人跟随,自己摇着轮椅无声地返回东府。
余晖撒在他身上,今日的沈府也是格外安静,走在道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打扰他。最后他似乎没有力气推轮椅了,抬头看到头顶高大的杨梅树,他扶着树干无力的靠在上面。
最后是文进找到了他,将他推着回了东府。正是梨花盛开的时候,如雪美景,正像去年今日此门中,失却了那张桃花面。
文进在他耳边说了几声才听见:“公子,表小姐、想见你一面。”
沈洵的手一下失控般的攥紧,他看了文进一眼,那一眼像是有些茫然,可把文进骇的不轻。
“告诉她……回去吧……”
文进头皮发麻说道:“表小姐说,她只要跟您说一句话就行了。”
沈洵指尖掐进了手心,抬头盯着文进眼里发红:“不行!”
却已经有细碎的脚步声逐渐近了,穿着月华裙、碎花绣鞋,踩着旁人不敢惊动的步子,来到沈洵的身边。
“为什么不行呢?”轻如浮云、惜玉痴痴的盯着他问。
沈洵转过脸,看着面前这个面若桃花的美貌少女。不比他院里百花盛放逊色的繁华,她这样的装扮,他已经太久没在记忆里看见了。
惜玉拖曳裙角,无声的走过他面前,“哥哥、是真不愿见了、还是假的?”
沈洵缓缓扶着额头,他数度启口,才能说出:“你有什么话?”
昨晚他走时,分明还是另外一个样子。此刻咫尺天涯,却仿似陌路两分。惜玉微微模糊了眼,垂头抚了抚眼角,道:“我是想问、哥哥以前说,我们在一块,再也不分开的话,还算不算了?”
沈洵不去看她。
别看这里四周静悄悄的,院子里,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两个。
惜玉看了他许久,太阳都彻底落山了,也没得到他回答。她才挪动脚步,嘴角带着一丝薄笑,挺身无声离开了东府大院。
73、终章
要说沈家九姑娘,虽然名号传的突然了些,可架不住是块香饽饽引人注目。
求亲的人趋之若鹜,根本不愁找不到好儿郎,在京城数不上号、称不得才貌双全的公子哥,都不好意思上沈家的门。
这就好比,突然给人打开了一扇诱人的门一样,里面是沈家金闪闪的似锦前程。少时,京城为数不多的妙龄少女,在许配给沈二公子的时候,都吃了闭门羹。多少双权贵巴结的手,就止步在了沈府大门口。
一夜之间,沈家多了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比起少的可怜的千金小姐,京城有无数的可以婚配的男子啊,又给了多少人以希冀。
更何况,沈家这位九姑娘,并没有什么毛病,还不像之前那位二公子,有些让人不敢说的缺陷。
据说九姑娘还十分美貌,知书达理,除却年岁大一些,似乎已十七了。但在沈家这块金字门楣前,这年岁就不算大事了。
京城的人,是盼啊盼啊,沈府门前,是遍布了各府的眼线,一根小草若是动了动,都能立刻传到打探消息的人耳朵里。
六月初九,好日子,宜嫁娶,出行。皇帝亲自赐婚,着,贺府嫡长孙,梅郎与沈府千金喜结良缘。隔月迎娶,赏珠玉百旦。
城里就像一口煮沸的锅,滚沸了半个月才歇息。
到了两家真结盟这天,连万岁爷都罢朝了,是以,文武百官的家眷们,都得以上街,观赏这一场奇妙盛大的婚事。
淑云夫人在红绸长廊中穿梭,指挥着数不尽的丫鬟婆子,这里有大部分,都是宁帝从宫中派来的。“把那些都搬出去!布匹暂时堆到库房里去!”
她拉住一个丫鬟,忧心忡忡的问:“看见公子了吗?”
那小丫鬟低着头:“没,爷从早上就还没出来呢。”
宁帝大手笔赏赐了足够积压半院子的金银珠宝,越是泼天的富贵,越是扎人的心里难受。淑云夫人听说沈洵还在东府,不由失神了许久,半晌后方抹了抹眼角,眼圈泛红推开素锦的房门。
有六个梳妆的婆子在屋里面,给素锦的脖子上,套了沉重的项圈。火一样的红衣,裹在她清瘦的身上,看着有些陌生。
她的那张无血色的脸,正好与那身嫁衣形成极强烈的比较。淑云夫人望在眼中,只觉一阵揪心之痛。
“玉儿……你还有什么想要的,都同娘说了罢、娘就是无论如何,也会想法子给你找来的!”
妆前,她的目光仍是注视着铜镜中,口中清幽道:“多谢夫人,这儿已经有了如山的东西,我也再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淑云夫人心如刀割,盯着那些服侍的人,半天不知说什么,哽咽道:“让我来给她梳梳头吧。”
那些婆子也精乖,讪笑着收起梳子,张口就道:“已是梳理完毕了!没什么需要夫人再帮手的,夫人还是出去准备开始观礼吧!”
淑云夫人又看看素锦,只见她盯着铜镜中,似乎终于盯得倦了,一双眼睛缓缓合上。“是的,夫人,您出去罢。”
不知为何,听了这句话淑云夫人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受,她眼内涌泪,红着一张脸只得重新离开房里。
那些婆子互相看着,都笑着扶起了素锦:“快吧柳小姐,您好福气,把这御赐的红盖头的盖上,便跟我们出去了!”
婆子们只觉得素锦没有任何新嫁娘的羞涩惶恐之情,安安静静就随她们把盖头蒙在了脸上,这些宫里的嬷嬷也暗自松了口气。
府中除了一处角落,仍然是僻静的。佛堂中,一个身影跪在蒲团之上,一下下的敲击着木鱼。佛前长长的三炷香缭绕出烟雾,身影始终跪的挺直,手指下正捻动一颗颗佛珠。
清瘦的身影从帐幔后闪现出来,清幽的声音,“老太太,您不出去看看吗?”
那身影一动未动,仍然虔诚的背诵着经文,木鱼声经久不歇。
秋宁幽幽的叹了口气,慢慢重新隐到后面,只觉得耳际的喧嚣浮华声,似乎真的离这佛堂,越来越远了。
要说宁帝这次,隆恩确实前所未有,重视程度把整座京城都惊动了。沈府周遭起码围了四五层,全部是宫廷的侍女、带刀侍卫,以及陪同送嫁的教养嬷嬷们。
出了院子,又围上了十几个人,簇拥着素锦向前行,周围自然也多了看热闹的百姓,眼中便尽是艳羡之色了。就算是嫁公主,恐怕也没有这般的盛大排场,怎不叫人瞩目。
宁帝倒真没有意思阻止这些看热闹的,但也越是人群多的地方,越是戒备森严,十个人中总要穿插一个朝廷护卫。
淑云夫人忽然就有些生气,她还忍着泪,就冷笑:“看陛下这样子,里里外外围得跟铁桶一样,还怕洵儿抢亲不成吗?”
沈东岩慌忙碰了一下她手臂,低声道:“夫人,莫说此话!”
淑云夫人越发激动道:“都逼到这份儿了,难道还不许说两句吗?”
沈东岩摇头叹息,却也只敢是私底下默默的,他站在大门之外,宾客来往还得笑脸相迎。现在惜玉就是他沈家的人,做不好就是自己没脸。
这当口一声锣鼓响,新娘子下台阶了。
喜娘搀扶着,这里距离迎亲的轿子还有十几步远,沈东岩迈步,正要带着素锦走完这一段路。等于是在沈家的最后一段路,上了花轿,就是人家的人了。
可是正在他准备上去的时候,抬眼看见门内缓缓出来一个身影,沈东岩的脚步就顿住了。
喜娘牵着素锦也停在了门口,这段路理应由女子的家人相送,方能护佑女儿日后一生的安定。
素锦在红盖头下,低头只能看见脚下的地面,红砖瓦铺就的台阶,她听见那人的声音,慢慢的接近她。
少顷,她盖头下出现了一只手,熟悉到刻骨的样子,外面他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