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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衙役冷冷的说:“那就恕罪了,场面不好看,恐会冲撞了夫人们精贵的身子。”
老太太比她笑的还冷:“你只管做,我们受得住。都说家贼难防,咱们现在就是审的她!”
女衙役压根没有再废话,她随身背的那只宽大布袋中,哗啦啦取出一串木夹,只容一指。老太太和何钟灵都没见过这些刑具,但是戏本子总是听过的,牢狱里审问犯人的手段,据说有一项就是专门夹犯人的手指,其疼痛程度,十指连心自然是痛不欲生。
素锦只看了一眼,就浑身一哆嗦。她颤声道:“老太太,求您,请不要动奴婢的手,奴婢愿意其他地方受刑都可,只请老太太,留奴婢一双手罢!”
不料她会如此苦苦哀求,老太太胸间气息一凝滞。
何钟灵眯起了眼,“都到了这地步,以后怕也没指望了,你还要手干什么。”
倒不是她说凉薄话,一个丫鬟欺瞒主上,都被用了私刑,何谈以后。
老太太想到了什么,脸色就更沉:“你这手要不要,也没什么分别了。”
这丫头那么拼命想保住手,一副还不死心的样子,难不成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想以后坑害她的孙子!
素锦呼吸都急促起来,她胸口起伏高低,随后她流下泪:“今天是清明,老太太也看在祖宗先人的面子上,不要让奴婢见血。”
这话可能比刚才所有的话都管用些,老太太眼里神色变深了些,何钟灵也闭口,淡淡扫了一眼她。
女衙役把刑具扔在了地上,冷然说道:“要不见血,也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用。”
老太太眼眸抬了抬,见血是肯定不会吉利,夹手指不能用,她也想知道这个从刑狱中出来的女人有何手段。
女衙役麻利的又取出另外一项刑具,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直对着素锦,正好和素锦幽幽的眼眸对了一下。刑牢中的衙役看守心都极硬冷,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都不会手软。都遵从这个原则。
女衙役只略等了一会,老太太与何钟灵都不说话,她就直接做下去了。她的手心有厚厚的茧子,触摸在素锦稚嫩的脚踝上,十分疼痛难忍。素锦闭着眼,认命的随她摆弄。
女衙役抬起素锦的脚,把她的鞋子脱了,剩光脚的时候,便给她穿上了一双灰暗色的软鞋。这鞋乍看,只是普通的鞋,灰蒙蒙的毫不起眼。但是在脚的四周,都有鞋带穿着,鞋带系的很紧。
等素锦两只脚都穿上了这种鞋子,女衙役就面带寒霜的道:“请老夫人端一盆炭火来。”
周围下人被遣了下去,但不代表老太太一个使唤的人都没有,老太太微微朝门口叫了一声,不多时,就有秋宁端着一盆还在燃烧的火盆进来,随后老太太又示意,秋宁将盆放到了素锦的旁边。
秋宁不动声色的给了素锦一个眼神,又惋惜沉默的走出了厅内。地上素锦开始变得格外安静,似乎从此时起,她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似的。
女衙役将素锦架起来,脚下踢了几下火盆,她用一个铁架子抵在素锦的膝盖处,这样她的两双玉足,便都高悬于火苗之上。
火苗偶尔窜高,直接都能烧到她的鞋子。“这是刚宰杀的牛皮做成的软鞋,火烧不透,但是却不会隔绝温度。”女衙役用一种绝对冷静的语调缓缓陈述着那双鞋的用处。
素锦正是在水深火热之中。脚底传来的灼痛感几乎让她克制不住□,被架在火上烤是什么感受,直比不上下一刻痛快死了要强。素锦脸白如纸,和刚才极尽卑微求饶相比,这时的她一声都没吭,则更叫人齿冷。
可是,既然是天牢刑司里出来的人,苦头当然不止这点。片刻,她就查出了不对劲。素锦觉得自己的脚,渐渐地,不止传来火燎的极痛,脚上的鞋子似乎像活了一般,拼命收缩起来。这种紧缩感如此清晰,甚至都排除了错觉的可能性。
看着衙役如修罗一样沉郁的脸,素锦隐约觉得,事情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了了。
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脚趾在蜷缩,整只脚的骨骼都被鞋子挤压的开始变形。老太太与何钟灵也都投以奇异的眼神,在几双目光注视下,女衙役开始平铺直叙:“刚剥的皮还有水分,火越烧越干,最后一般会收缩到只有原来一半大。”
原来的一半大,老太太两人也都吸口冷气。刚才她们都亲眼见过鞋子大小,本身就是很紧的穿在素锦的脚上,此刻再一收缩,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痛楚。
素锦此刻,觉得自己逐渐的像死去般,她已有许久许久没有体会过这般的疼痛,她的心都被挖去了一块。此刻她就身在噩梦中,不知道能不能像原来一样的有醒来时。
老太太最深的那根神经,就是沈洵,平时可以小心翼翼永远不碰,但是如果碰过了,那她立马就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狐狸,对所有沾惹她不痛快的人,都恨不得烧一把火。何钟灵根本不消多说什么,素锦自掘坟墓,太岁头上动土,那就是板上钉钉会着老太太的道。
何钟灵认真的看着,见这纤柔秀美的女子满面苍白,眉宇间那股若有若无的淡淡神色,此刻好似乌云盖顶,变得没有生气。就算她刚刚求饶了,也不像极度害怕,更好像在无奈徒劳的争取,最后才无力回天的回归死水样的宁静。
女衙役忽然抬起素锦的脸,看了看后,“她好像昏过去了。”
桌上燃着一炷香,此刻,正好烧掉了小半截。“能挺到现在,她也算意志坚定了。”女衙役说着,拎起了旁边的水,毫不留情泼到素锦脸上。
被冷水一激,素锦竟然也没能立刻醒。女衙役利落伸手掐住她人中,狠狠几下下去,素锦便有了反应。她呛咳着睁开眼睛,这简单的动作她也仿佛用尽了力气,睁开后两眼依然朦胧,似乎根本看不清眼前。
谁都能看的出来了,她极度虚弱,恐怕也受不住别的刑罚。
女衙役将素锦扶起来,耷拉下眼睛:“一个丫鬟的身子,倒挺娇气的。”
老太太沉声道:“那怎么办?”
女衙役抱了抱拳:“现在就看老夫人想不想继续用刑了,小的听吩咐,若要继续当然可以。”
老太太看了何钟灵一眼,何钟灵把眼睛转开,叹了口气。老太太就冷冷开口:“这只才用了一样罢了,后面难不成就得供着?”
闻言,女衙役终于做出一个类似于恭顺的俯首动作,话说的冰冷生硬:“不过这用刑,也可以循序渐进。老夫人不必急。今天虽然只用了一样,但小的还是挑拣了一个厉害的,用力过猛才使她很快晕厥。明天,自可以从轻到重,小的保证她不会再昏过去。”
听见这番老练的话,老夫人不再犹豫,一挥手道:“先把她关到柴房去!”
56、积怨爆发
所谓柴房都不是正经的地方,只是大厨房内一个废弃不用很久的小柴房,墙角堆的稀少柴火都是湿的,外部的皮已经霉的烂掉,整个空间又小又冷。
听见外面落锁声,素锦靠在墙壁上,抱着膝盖尽量缩在一起。日薄西山落,素锦看着那微小的阳光,此刻的沈洵,许是也刚刚在香山落了脚。
素锦饥寒交迫,勉强合上眼,催促自己睡着。关押她一个弱女子,老太太还派了两个壮汉把守门口。
夜里,只听有人一声声,不停在耳边唤她:“姑娘……”
素锦睁开眼睛,那弯腰看她的人竟然是秋宁。
秋宁眉眼里都是惋惜,理开一床厚厚的毛毡就盖在素锦的身上:“姑娘,这毯子你盖在身上,尽量保留些体力。”
素锦看着她,此时柴房的门只是微微掩着,外面好像也无动静。素锦张开嘴,嗓子泛着沙哑:“恐怕会连累您,您还是把毯子拿去吧。”
秋宁微笑道:“没事,我已跟他们说过了,没人会外传的,你尽管放心。”
素锦迷蒙的目光盯了她良久,慢慢开口:“谢谢姐姐。”
秋宁眼底的惋惜就更重,过了片刻方才说道:“奴婢人微言轻,也帮不了姑娘,只能姑娘自己珍重了。”
素锦微微垂下眼:“已是十分感谢了。“
目送她走远。秋宁今年已是十八了,跟在老太太身边至今没有婚配。只说一生愿意奉献给老太太,老太太心眼里最疼的也属她独一份。可她却也难得是个眼明心亮的人。
东府两个丫头,都惊怕的流出眼泪,心底仅存的希望都湮灭。“素锦真可怜、我只怕,只怕她熬不过公子回来!”荔儿抹着眼泪。
阿久也流下泪,但是她神情就要咬牙切齿:“现在已不是素锦能不能熬到公子回来,而是老太太她们!会不会让素锦等!”
荔儿听了这话更心灰意冷:“我只是不明白,素锦不过就是伺候了公子几次,难道她们不愿意公子碰女人吗?”
阿久咬了几次唇角,目光森森的就道:“哪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肯定内有别的文章在,素锦姐姐才会成为老太太的眼中钉……”
荔儿几乎瞬间转脸定定看向她:“你这话甚么意思?难道你还知道些甚么?”
阿久脸发白,目光也飘移不定:”我也是许多年前,不留神听说的风声。还是素锦刚进府那时、有人说,她是某官家的女儿……后来落了难,才到这。“
东府中谁都隐约听说素锦是官奴,但丫头们心思单纯,哪有人会深想。大家同样都是为奴为婢,对她们来说,本没差异。
“荔儿你来的晚几年,所以不知道。当初素锦八岁进府,之后都与我们在一块,公子爷也从未教过她识文断字。若不是自幼饱读诗书,她怎么会懂得这些呢?若不是曾经千金之体,哪家女儿,会去学习这些?”
阿久分析的入木三分,直让荔儿眼目圆瞪、手足发软。
阿久最后有些哀伤凄然:“咱们这些人中,数素锦伺候的最尽心,数她最辛苦不过,老太太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