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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的人选都是万岁亲自选拔的。何家插手了这件事,怎么能善了呢?”
淑云夫人缓缓坐起:“万岁爷亲自选拔的,那怎么还去问何尚书的意见?”
沈东岩道:“这就是万岁的意思了,我们就更不该管了。”
淑云夫人轻轻道:“老爷意思是,万岁在试探何尚书吗?但即便总兵是个要职,和兵部尚书比也算不得什么大官。皇上至于为了一个职位,就舍弃一个尚书吗?”
淑云夫人毕竟还是聪明的,虽是个女人,她也能想到这一层。帝王心术,从来是弃卒保车,哪有为了卒子舍弃车的道理?
沈东岩似乎不想继续说下去,他看了看淑云夫人:“许多事你并不知道,关键不在于总兵有多大,在于这个位置,正好触了万岁爷的一根刺。”
淑云夫人眸子里闪了几下,良久才说道:“老爷的意思我也懂了,可何夫人求到了门上,主要晚晴已经成了沈家的人,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恐怕不能够。于道义上也说不过去。”
沈东岩也想到这点,不由叹了口气。淑云夫人已然站起来把床帐放下来:“明天我把何夫人引进来,老爷同她说一说吧。”
沈东岩幽幽的说:“我同她说,也只能说,既然皇上连告老还乡这话都说出了,那何尚书就主动请辞吧,兴许还好一些。”
淑云夫人转过身,神情多变:“能有这样严重吗。”
沈东岩从桌旁来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你只知道年家现在没了,却并不知道年家没了的一个最关键,就是淮南总兵……我已经是按着最不严重的猜了,皇上一定怀疑何尚书揽权,才故意对他说淮南总兵。他聪明的就该避而不谈,可他却还向皇上献策。”
几句话就让淑云夫人心凉了,她张大眼看着沈东岩,眼里闪着不信。
沈东岩慢慢松了她手:“当年事情你我都知,但细节你却不知,兵部尚书这职位一直都是烫手山芋,唉,皇上提拔了何家,何家也就是棋子,我们、也一样。我也就这个建议,何尚书自己请辞,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素锦一不留神,针戳破了自己的手,她吃痛把手放进嘴里,好半晌才拿出来。
她新换的针都锋利无比,质地还又坚硬,给沈洵施完了针,收拾的时候还出了娄子。“公子早些休息吧,都三更天了。您要是失眠,明儿奴婢给您熬些安神的药。”
眼看她要走,沈洵道:“贺胜已经走了,你、不留下?”
素锦在门边回头,颊边有丝淡淡笑意:“奴婢最近夜晚时常惊梦,怕搅扰公子,公子还是独自睡吧。”
沈洵皱眉,还不等开口,素锦已经快速走了出去,他失神片刻,躺回了枕上,胸口处却空荡荡的。
48、骨中之媚
东府是春意最浓的地方,池塘边的柳条早就抽了新芽,万物复苏,尤其清早处处都能闻啼鸟。花的品种多样,放眼望去花园里也红了半边天。
窗外红梅映阳,此处是平静如斯,安宁往常。可哪里也就有愁云惨淡,阿久站在院内,抱怨的声音就透过窗户传进来:“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大厨房的饭都送晚了,往常这时候十遍饭都送过来了!”
荔儿快步走来道:“听说是何夫人来了,也不知多大的事。我就说厨房不该合到一起去,这可好了!想吃饭的时候都没,还得围着前院发生的事情转。”
转弯处素锦也来了,通常晚上服侍完了沈洵,素锦身上就累极了,什么事也不问回去就睡。她什么事也不知道,下意识就问荔儿:“刚才你说又有什么事?”
荔儿就对面前两人努努嘴说道:“就少夫人她娘呗,昨天就来了,居然又过了一宿没走。早上好像就跟老爷夫人在商量着什么事,所以大厨房的餐点就一直推了,厨房里那破规矩,前院老太太夫人们没用饭,就肯定不给我们府里送,一伙子缺德人!”
阿久皱皱眉:“要是他们一天不吃饭,我们也就一天不吃了?没这么个规矩,大厨房是故意的吧,存心不让我们好,想饿死我们?”
荔儿甩了甩衣袖,捏着鼻子道:“你去找少夫人评理去,厨房都是她管辖着,人家娘现在都在这,你干脆一口气都找了。”
阿久眼珠一转,贼兮兮就道:“留亲家母过夜,也不合礼数吧,少夫人家难道真有麻烦了不成,所以才来找咱老爷……荔儿,你可打听到什么没?”
荔儿瞪眼:“我能打听到什么,别啥都来问我,我也不是对谁都关心的。”言下大有不满之意。
阿久正要不屑,素锦若有所思道:“再等等吧,你们都别主动去前面问,要是真有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是别不小心招到身上来。”素锦道,一边推开了门。
素锦步入屋中,打眼看过去,连忙就道:“公子怎么起来了?”
沈洵轻轻靠在枕头上,眼望一侧,就好像他昨晚姿势没动过一样。
“用手我也能自己起来。”他淡淡道。
素锦抖开了怀里的毛毡,低低道:“公子是怎么了,是奴婢哪儿做的不好。”
作为素锦,她有时只晓得沈洵不高兴了,却并不能时时刻刻明白他的情绪从何而来。
沈洵眼内似有笑意,想起了什么,“没人比你做的再好了。”
素锦低头道:“还觉得奴婢失了职,才导致公子日常的失落。”
沈洵挑起她下颔,微微眯眼:“你哪儿看出我失落了?”
素锦双手握住颈边他的手,指骨更分明,她不由道:“公子又瘦了。近来饮食多有改善,可公子仍旧食欲不振,奴婢那些药物多少还是影响了公子的胃口,奴婢更左右为难。”
沈洵反握住她手,把她拉到身边:“马上清明节到了,老太太想让我也跟着回河间给先祖上香,到时我希望能带着你,就怕老太太不同意,不管怎样,你一定好生把自己看顾好。”
素锦抬眼慢慢看了看他,轻笑:“那这几天里奴婢就多给公子行针,弥补到时候的缺憾。”
“缺憾?”沈洵眼中黯了黯。
素锦拿来他的衣袍,抖开来,手却忽然不动了,“公子,你闭上眼睛。”
沈洵转脸看她:“又要像昨晚一样跑了?”
素锦低头笑起来:“昨儿奴婢又是怎么得罪公子了,我就说呢,公子还是闭眼吧。”
沈洵两手撑着要起来,眸光落在素锦身上微亮,有些无力笑道:“起码你跑的时候我还能追你。”
不至如昨晚一般,只能眼睁睁看她跑出去。
素锦有些怔忪,拿着衣服一时没找到话说。沈洵笑了笑,伸手把袍子拿了过来。
他把被子推开,两手就自己穿衣。穿到了一半,冷不防被素锦一把捂住眼睛,眼上的那只手还在颤抖。
沈洵目不能视,感觉敏锐,就觉得那软玉温香渐渐到了自己身上,另一只冰霜柔荑圈在他脖颈上,他两手当即就松了衣服,箍到了美人纤腰。
“不许睁眼。”素锦声音打颤,一边埋首与他胸前。
荔儿扒着窗户往里看,眼珠子瞪出来七八回了,赶紧下来大呼小叫跟阿久比划,“公子爷在、亲素锦呢……”
阿久打她一下:“你怎么老爱干这种事,臊不臊得慌。”
荔儿如何不臊,都是二八芳华妙龄少女,脸皮子薄着呢,都火烧火燎的离了院子。“你除了会推到我身上,你自己不也赖着不想走吗……”
阿久只想撕了那蹄子的嘴。
前院耽误了传饭,的确因为一片愁云,被沈东岩说出来的那些话,早被吓的魂不附体的何夫人,连中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回家跟何守权通风报信。
何守权早就悬着心这些天,此刻不管真假得到亲家公的话,当场也是懵了。他早知自己这官当得特意,可毕竟这些年也觉得兢兢业业,起码像是坐稳了半边椅垫。沈东岩带来的话直如一盆凉水浇在了他头上。
何夫人哀号,和何守权两个人在屋中商议了半日,沈东岩没必要诓他们,怎么也是半个亲家,正因为没可能,夫妻俩心才如掉进深渊般无望。求爷爷告奶奶都行不通了,任凭再去求哪个受宠幸的红人,也不可能改变万岁爷的意思。
看着为官五年来也算是积攒的不少家业,何守权只能咬咬牙,当晚就忍痛磨墨,含泪写下了请辞的书函。何家阴云密布,毫无选择的情况下,在第二天早朝上,何守权意气凛然的跪请告老还乡。
朝野震动,有近半数官员都惊讶不解的看何守权跪在殿中,全然不解何意。只有高坐龙椅上的宁帝微笑里带着高深莫测,没说准,没说不准,就看着何守权跪的佝偻的背,宁帝温和轻柔的说了几句抚慰之言,在何守权紧绷的身影中把朝给退了。
听着执礼大太监喊着退朝,何守权觉得恶汗濡湿了衣裳,仿佛还在梦里没醒来般。直到身边有下朝的其他大人拍了拍他,喊了两声“何大人”,何守权才恍然惊醒过来。
宁帝留着他的请辞书,没给批复,也没给何守权任何留下的保证。就是这么介于两难之间,何守权晚上回家,都浑噩不知所以,何夫人看他乌纱帽还在,含了一天的眼泪又跌落下来。
何守权睡了一夜囫囵觉才明白一个道理,现在是当一天官,就赚一天,他的前程绑在万岁爷的手指间,说不准哪天落马归家。
沈文宣很是体贴的日日极早回家,极少在外面过夜,何钟灵在他面前也不能哭的太多,多数还是能维持平日的微笑温婉。可丈夫睡在身旁,她却一点没能睡得更踏实,现在她夜里也极多梦,惊醒之后通宵辗转难眠,再看旁边沈文宣睡的人事不知,她心中更生出几分凄凉感。
何钟灵绞着丝帕目光幽幽,既然上天都已经给了他们何家荣耀,有什么理由再收回去?所有挣扎和不安都浮现在隐藏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