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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我一封。”
沈洵面露讶异,轻轻道:“实在也没收到,这些年我连你去往何处也不曾知道,一旦得知一点儿,我必也要先同你联络的。”
贺言梅那样子似乎痛心疾首,道:“真是白耽误了几年,我走时匆忙,在夜间就开始赶路,竟是谁也没来得及告诉,只后来挨个去了信,才都联系上了。独独楼南兄、……唉,不说也罢!”
花期听沈洵同他聊的这些话,倒像两人过去真极要好的样子,只是阴差阳错地错过了。她将信将疑,对贺言梅不由重新审视起来。
沈文宣这厢刚刚走开,那边他眼厉,就看见角落里有个丫鬟,悄悄朝他招了招手。
他极为自然的走过去,像是无意的靠近,那丫鬟猫腰过来,低声道:“少夫人让我给爷带句话……”
那丫鬟说着,声音压的更低,沈文宣眸光一敛,也有些暗沉。片刻点点头,说道:“去告诉夫人,我知道了。”
沈家这场宴会,直闹到了二更天方才歇下,一些年纪大些的首先散去,接着酒足饭饱的人纷纷离席,沈文宣就开始忙不迭的送客,那边何钟灵着手送女客,陆陆续续又忙了将近一更天。可见沈家今日排场之大,便是在真正世家氏族中,也不多让了。
那厢刚送走了纪夫人,何钟灵刚站到母亲身边,何夫人就意味深长拉住了她的手:“先前说话的时候,有个丫鬟来,你脸色就不大对了,究竟出了何事?”
何钟灵面色是真不好,此时在自己亲娘身边也是勉强维持笑,眼看了周围方道:“娘,之前我是怕这么多的人,怕把事情闹大了,于沈府名声有碍。
方才丫鬟是说、说……是老太太身边有个丫鬟,两个时辰前的时候、被人给欺负了……”
饶何夫人见识多广,也吃惊不小:“怎会有这等事?”
何钟灵咬咬牙:“这要是我自己身边的丫头,那都好办,偏偏是老太太跟前的,我就……”她还是没说下去。
丫鬟被欺负了,这话说的隐晦,谁知道被欺负到了何程度。
何夫人是闺阁中打滚惯了的,素日里十分手腕。也明白了此事厉害,寻常人家发生这种丑事,大多是遮过去便罢。她了解自己教出来的女儿,就算是何钟灵跟前最得意的丫鬟,发生了这事,只怕何钟灵也会咬牙选择弃卒保车,不敢冒险宣扬出去。
可这人是老太太的丫鬟,何钟灵就不得不做出个样子,要是一意为了面子,不管那丫头,老太太又如何看待这个孙媳妇?
就算她能看出老太太宠爱何钟灵,恐怕也没宠爱到任她为所欲为。何况大多老人家爱孙媳,多数也是爱她的品行高端,德行善良,要是何钟灵连老人家的身边人都一点不顾念,那样心狠怕也不会得到赞赏。
何夫人慢慢道:“你可得想好了,这事怎么办,往小了就是一个丫鬟被欺负了,但往大了说,今日来的人,个个都是有身家的,你夫君如今可是在风口浪尖上,进一步能登天,退一步也能临渊,你若得罪了不该惹的,那果子也不好吃。”
何钟灵花一样娇艳的脸,此时也是一朵心烦意乱的花,母亲说的她何尝不知道,可刚才传话的丫头,就是老太太支使来的,她能怎么办?
老太太年纪大,经不起晚宴的喧闹,因此一直都在后院和奶娘一起哄孙子。等她院里的那丫鬟,绿荷,出了事后一径哭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当时就气的不能了。否则也不能即刻就差了人来告诉何钟灵。
何钟灵揉着太阳穴,睁眼眸中已有计量:“娘也别担心,我已了解过了,那个叫绿荷的,后来哭过了,回过神也说了,那人是会宴中途突然闯的进去,匆匆蒙了绿荷的眼,但绿荷嚷的大声,加上推搡时,砸了不少东西动静大,因此后来也引来了别的丫鬟,那人匆忙跑了,绿荷说那是个年轻的男子,我问过文宣了,那个时间离席的,本来就不多,年轻人更是唯有那几个,也都是散客,并没有什么背景根基,家族势力也薄弱。因此能查出来更好,若不是如此,便是拼了让老太太厌恶我,我也绝不干涉这件事!”
何夫人料不到此事她也是思虑了这么多,不由对这个女儿更是满意,刚要赞赏两句,忽然沈文宣的声音重重传来:“不,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籍籍无名,还有一个人,他的身份却是显赫!”
何钟灵被吓住了,立刻急急望向他:“你说的是谁?!”
沈文宣脸色凝重,深深看了看她和何夫人:“晚晴和夫人您一直都是在女客这边,并不知道,也就是在两个时辰以前,贺家的礼部侍郎来了。”
这下何夫人脸色也不好看了,转向何钟灵道:“沈家和贺家八竿子打不着,你怎么请的他?”
何钟灵脸拉着:“我并没有请他,他如何来的?”
沈文宣就接道:“他为洵弟而来。”
何夫人与何钟灵面面相觑,缓缓还是何夫人开口问道:“那这位贺公子、他现在可走了?”
沈文宣摇头:“贺公子没走,我让洵弟把他留住了。”
此事若是要查,就定没有查一半留一半的道理,若是给老太太知道,反而心里更存了意见。所以对贺言梅此人,如今便是不想牵连,也只能牵连进来了。
何夫人重重叹了口气。
12、当家主母
人素来捧高踩低,倒也不是说真就是存心,面对比自己身份低的,自然就能拿住高姿态,做事说话都轻便,但面对出身显贵之人,别人的姿态明显高于自己,说话做事就不那么是滋味了。
这么大的事,何钟灵自然把亲娘留下来坐镇了。
可就算有何夫人这个一品诰命夫人,面对贺言梅之时也是无可奈何的。那是贺大阁老的亲孙子,家世显赫的能压死一群人,除了皇家以外,臣子当中贺阁老已经登峰造极,一品尚书在贺阁老眼中,恐怕跟七品县令区别也不大。
而且何尚书是任期最短的一个尚书,区区上任不过才八年光景,朝中的根基远远及不上打滚了十几年二十年的官。
何守权是那年万岁爷大选时提拔上来的,可说无异于上天送了何家的一块馅饼,就因为机会来的如此不易,何夫人才更加小心翼翼,这些年小心筹谋,对何家来往的官员是能讨好就讨好,能逢迎则逢迎,所以现在对着贺家这个嫡孙,她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现在是深夜最冷时候,外面已经不能待人,大屋里摆了三四个火盆,贺言梅是被客客气气请过来的,事先都没说什么事,就看戏一般搬把椅子让他坐了。
何夫人坐在正中椅子,只看到贺言梅当先进来,俊逸不凡仪表出众,心里由不得在赞叹。
然后她目光瞄向门外,那里面深意是不言自明,明眼人都知道。
花期刚把沈洵推进屋里,一见屋内如此燥热,也不含糊,便伸手把他的大氅解开了。
何夫人眼里也在刹那露出惊艳,甚至颇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沈洵天青色长衫在身,比刚才看着更清雅些,便是这么含蓄的坐着,竟就能硬生生给人一种无法逼视的高华之意。
何夫人听过别人议论,自然是知道沈家这二公子是出众的,但她和许多人一样,不曾亲眼领略,也是不知道这出众竟是如此出众的。
突然落差这般明显,她心里五味陈杂,竟是下意识抬眼,去看女儿。
何钟灵初一看见那位翩翩浊世公子,也是愣了好些,只见他一双幽深眸子,也朝她望来,目光互相一碰。再一想这位公子的身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脸色已是愈加难看起来。
花期左右看了看,压根没想多少,走上去给主子们见礼:“奴婢见过夫人,少夫人。”
东府虽闭塞,但大名在外的何家夫人的脸,她还是认得的。
两母女情绪波动,竟完全没有想到正事上去。幸好脸上不曾失态,老太太心腹大丫头秋宁快步自外头进来,说:“那些个公子们竟是没一个愿意来的,都在问我们府里为何留他们呢。”
何钟灵皱眉频频的看了两眼门口,她也不安问道:“老太太呢?”
秋宁的眼色素来是独一份的,看屋里气氛不对,早低着声道:“绿荷抱着老太太哭个不休,老太太也不想过来了。”
老太太不想过来,代表这事却不能不给个结果了。
何钟灵心里的烦躁一时到达顶峰,说不上是为什么,她眉峰一抬,平日当家主母的样子就出来了:“抱老太太哭有什么用?老太太不能来,绿荷却不能不来,这是给她做主,不然这一屋子人也不必要坐着了,你去问问绿荷,她若是想躲了这事,我立时起身就走。若是真有那份心气骨气,现在也别怕丢什么人了,立即离了老太太过来这边!”
秋宁和绿荷,都是一同服侍老太太多少年的。跟老太太情分都是非同寻常,听了何钟灵疾言厉色的一篇话,秋宁也只是道:“绿荷说,她已是不记得那人的相貌,就是来,只怕也帮不了少夫人的忙。”
老太太的身边人,说话纵细慢斯文,但那话中的分量一向是重的。即使面对是少夫人时,也一样态度。都是多年姐妹,将心比心,秋宁也不希望再拉出绿荷来受罪。
但何钟灵就不那么想了。
倘若是以往的何钟灵,在说每一句话,做每个动作之前,她总是要经过种种深思的。她要确保她说的话、做的事,每一件都完美让人无从指摘。
今日本是她亲子的满月的日子,她觉得是大喜的时候,事情应该完全按照着她的想法,她今日最该看到的是旁人对她的恭贺。可是偏偏在今天,发生这么多让她心烦意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