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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杀生丸为什么要带我来西犬国。当我们一行人出现在西犬国境内的时候,真的是造成了一阵无比巨大的骚乱。
是的,没错,骚乱。
妖怪们仿佛是第一天认识杀生丸似的,震惊的表情全部赤。裸裸地写在了脸上。他们不敢靠的太近,可是又感到极端的好奇,于是遍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努力地睁大他们那圆溜溜的双眼用力地打探着我们,目光闪闪。
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认为这个骚乱有我一份。
是的,没错,换做是我我也震惊了。杀生丸带一个人类女子回西犬国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议……
我顿时有种深深的不安感。
不过杀生丸没有给我那么多时间不安,他对我说:“把梳子拿出来。”
“啊?”梳子?我赶紧把它摸了出来。
嗯,杀生丸看上去很满意的样子。他点点头:“带好它。”
我有些疑惑,不是很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杀生丸最大的坏习惯,就是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和我事先商量——只要是他认为对的事。
好吧,我确实会因为这个而感到郁闷。不过姑且就归咎于他不善于语言的表达吧。也许不是不善于,是不爱说话而已。
我不禁开始担忧起以后的生活来。
当我拿着梳子走进一个类似于六芒星魔法阵的东西中央时,我心中的疑惑终于彻底爆发了。
“这到底是什么?”我捏着梳子问他。
杀生丸淡淡地飞快地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出三个字:“制约咒。”
好吧,我几乎可以确定他是拿定主意我肯定听不懂他的话。
气呼呼地收回手,我不悦地看着他:“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啊,咱们商量商量也好啊。为什么老是让我处于这么被动的状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有没有自主权?”
邪见本是在一旁久久地沉默着,这下子它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它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看着我:“喂喂,你真是不知好歹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现在你还要在这里闹别扭。”
我用力瞪了它一眼。这下好,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唯独我被蒙在鼓里。
我承认我有点情绪化,不过这也是日积月累造成的——就算他是为了我好,可是这种做什么事都得不到一个解释的感觉真是让人郁闷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微乎其微的轻轻叹息,接着杀生丸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好吧,我告诉你。”
原本刚才还有些小固执小郁闷的心情,在听到杀生丸的这句话后竟一下子就消散得无影无踪。我强自按捺住心中慢慢蔓延出的愉悦,抬起头来认真地听他讲述这所有事情决定的来龙去脉。
没想到,这么一听,倒真是让我惊讶得不能自已。
“你是说,之所以让我泡灵泉,就是为了让我的身体能够承受得起这个制约咒?”我睁大了双眼,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身前那个六芒星圈投去:“这个东西……你真的打算在我身上使用?”
“嗯。”杀生丸淡淡地嗯了一声。
而这个制约咒……
我想着想着,终于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想我终于明白杀生丸为什么不愿意把这一切主动告诉我了。
就算换做是我,我也绝不会主动提起。这个所谓的制约咒,竟然是让两个人之间达成灵魂协议。只要一方不死,另一方就会一直活下去。
相反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有人想要拿这个咒语做点什么,绝对是个绝好的方法。
我的心中渐渐蔓延起一股温热的潮湿感。我揉了揉眼睛,无声地低下了脑袋:“杀生丸……我……我不能接受它,我不想连累你。”
心里面一阵铺天盖地袭来的感动将我瞬间淹没,我用我仅存的那点理智艰难地开口说到。
良久,我没有等到杀生丸的回答。身体再次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我听见杀生丸的声音在我的耳侧淡淡地响起,带着些许温热的暖意:
“不会。”他说。
☆、凌月仙姬
我着实被杀生丸的话感动了一阵。
四下陷入了短暂的静谧,杀生丸再次淡淡地对我说:“去吧。”他的目光很平静,让人有种莫名的舒心和安定感。
我扭头看了一眼那阵发,似乎此时再说什么拖累的话都会显得娇情。是的,如今我能做的,就是信任他,相信他能够做到。他是杀生丸,其他的一切身份都不那么重要了,只因为他是杀生丸……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走上前去。
一阵金色的光芒缓缓亮起。
……
咒法结束得很顺利,没有任何的意外。我本以为会有人出面阻止,不过一切却意外平静又顺利地举行着。直到一切结束,杀生丸说我如今身体虚弱需要静养,需要在这里逗留几日。
想来也是,以杀生丸的能力,他想要做的事没有几人有胆出面干涉的。
我的身体在一阵虚弱后渐渐恢复了气力。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似乎全身都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邪见说现在凭它的眼力都分不清我到底是人还是妖了。
我有些惊讶。想起这具身体上确实有很多迷团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比如说逆发结罗的气息。如今更是弄得非人非妖。不过也无所谓,现在在我心中妖怪除了比人活得久一点,身体更强悍一点,似乎也没多大区别。
最让我欣慰的是,自己的能力似乎又提升了一截。重新拿着那把新的梳子,我已经有了召唤法丝的力量。这样一来倒和之前我作为梳妖的样子又拉近了不少。
不过唯一让我感到有些奇怪不安的,便是杀生丸这几日的行踪有些神秘。虽然说在西犬国的确相对比较安全,但是当看不到他的时候我的心里仍旧会胡思乱想起来。
想来这里毕竟是他的国,甚至会是他今后管理的地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大概会有许多事情要做吧?
脑海中不由得构想出一副杀生丸治理西犬国的认真严肃模样,我忍不住轻笑出声。还真是……难以想象。
“笑什么呢。”邪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它似乎有些慌乱:“还有心思笑!大麻烦来了!”
“怎么了?”
“唉……唉唉唉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啊!杀生丸大人又不在,真是急死人了啊啊啊!”它一边说着,一边挥着人头杖原地不停转圈。
“到底什么事?”我打断了它。
“这……”邪见似乎很犹豫,有些害怕的样子,不过还是一鼓作气说了出来:“杀生丸大人的母亲!派人过来了!”
仿佛是为了对应邪见的话,原本紧闭着的大门被轰然打开。几个面容艳丽身材娇好的女子现在外面,笑盈盈地看着我们,朱唇轻启:
“凌月仙姬有请。”
……
我有些忐忑地跟在她们身后一路走着。
邪见和小铃都没有被允许跟过来,所以我只有孤军奋战的一人。不过看她们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太大恶意的样子,甚至一路上都笑盈盈的,不时和我说上几句话。
“唉,你就是近几日杀生丸大人带回来的那个人类?”
“是人类吗?不太像啊~”
“这张脸可真漂亮,原来杀生丸大人喜欢这个类型的?”
她们一路叽叽喳喳的,似乎很兴奋的样子。想起在东国和最近几日在西犬国见到的许多下人模样,倒是让我疑惑起来。
不一会儿便走到了一个规模宏大的宫殿旁,她们示意我进去。
我看她们似乎没有继续跟上来的意思,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来者何人?”威严的女声在宫殿内四下回荡,我抬起头来,终于看见宫殿的上方,一个容貌艳丽无比的女子坐在那里。她的举手投足之间仿佛都带着贵气,一双凤目微微上挑,不怒自威。此时正颇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我。
果然,这事情是不管如何都是要面对的……
我定了定心神,淡淡地回答:“逆发结罗。”
“哦,是你。”声音被缓缓拉长,那女子的目光中竟然多了丝笑意:“刚才一路上可看清楚了?”
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到底说的是什么,于是干脆保持着沉默。
她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锋直转:“我听说杀生丸最近弄了个什么咒,似乎是和你有关?”
“是的。”我终究还是点头应声到。
“他的事,我也不想干涉太多。不过毕竟是今后的西犬国主,有些事情也不能太任性妄为。”她轻声说着,语调和杀生丸倒是颇为相似,都是淡淡的。我听得心中一惊,立刻警惕起来。
“不过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我也就不计较了。”她抬眸轻轻扫了我一眼。
看着面前这个行事做风都和杀生丸颇为相似的女子,我心中越发紧张起来,猜不透她究竟要做什么。
所以我问了。
“不知道大人找我来有什么事?”我尽量使用了敬语。
“嗯。问得好。”她以鼻音轻轻应了我一声,目光中越发带了笑意,不过却是看得我越发不安起来。
“西犬国从来不缺女妖,你懂吗?”
我想我大概懂她的意思了。
心中突然有种被微微刺痛的感觉,我努力保持着笑意:“我明白大人要说的话。”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