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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补衣服赚的钱够她们生活吗?”李斯回想费丝身上的衣服已旧得该丢了,平常他所见到的女人都穿着伦敦或巴黎的新款时装。
“不够,她们不是缝制女人的衣服。她们的邻居可能和她们一样没有多余的钱做新衣服。她们的工作是为瑞奇蒙的驻军补衣服、缝扣子。”
“联邦的军队?”
大卫点头。“那个上尉提着一篮水果上她们家,那是他送给她们的圣诞礼物。费丝不肯接受,她说她们一屋子的单身女人不能接受男人的礼物,上尉就转身走出去。我从窗子看到他走到他的马旁边,开始破坏他的外套。”
“什么?”
“他把他外套上的每一个钮扣都扯下来,包括袖子上的。然后他走回门廊敲门,要求她们把扣子缝好。他说他的钱都买圣诞礼物花掉了,他只能用那一篮水果付她们缝扣子的钱。费丝不得已才接受他的外套和水果。”
“就是那样?”李斯停止踱步转身看大卫。
“就是那样。”
李斯无法置信的摇头,用手指爬梳头发。“她不肯接受一个上尉送给她们的一篮水果,可是她考虑为了钱帮我生孩子?”
“没错,除非她改变主意。”
“她可能会改变主意吗?”
“很难说。”
“她不会改变主意。”李斯颇具信心的说。“她太需要钱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李斯不断的盘问大卫有关费丝家的种种和她的家人。
“你想谈谈吗?”婷琵突然问。
“谈?谈什么?”费丝转身面对她阿姨。她们坐在厨房的餐桌旁。
四周很安静。汉娜和薇德在睡午觉,艾妮斯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忙着打一条围巾。裘伊则在阳台的桌子上扮家家酒,请她的娃娃喝下午茶。
费丝的眼睛望向裘伊的布娃娃,娃娃的衣服是她们全家人的衣服中最漂亮的。费丝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缝好那个娃娃给裘伊做圣诞礼物。但,要不是薇德阿姨提醒裘伊她还有这包礼物,它此时可能还躺在圣诞树下。裘伊只顾兴奋的去拆那些包装精美的新奇礼物,对那个不起眼的包里根本不感兴趣。
费丝后悔自己的不识时务,她早该知道她的手工和那些精致的舶来品没办法竞争。
婷琵看着费丝说:“她还只是个小孩,费丝。这是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收到那么多的圣诞礼物,而且是一些她从来没见过的玩具,当然会兴奋得忘形。”
“我知道,婷琵阿姨。我只是希望是由我送那些玩具给她。”
“那等于是你送的呀!”
“不,是他送的,与我无关。”
“怎么会与你无关?大卫。亚力山德先生要不是喜欢你,怎么会送那么多玩具给裘伊。”
“不是他,玩具是李斯·乔登送的,大卫。亚力山德可能帮他出这个主意,但一定是李斯花的钱。”
“你叫他李斯?”婷琵凝神注视费丝。“你和你未来的雇主好像已经相当熟了。”
费丝见到婷琵脸上的诚挚关心。“婷琵阿姨,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想谈的话,我会安静的听。”
费丝舔舔唇,作个深呼吸。“李斯·乔登要我帮他生孩子。”
她的话像炸弹一样,把婷琵炸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下子婷琵才恢复说话的能力。“他要你怎么样?我听错了吗?”
“你没有听错,他要我帮他生孩子。瑞奇蒙的报纸广告刊错了,他在华盛顿日报上刊的是他要雇用一个女人帮他生育继承人。也就是睿要受孕、怀胎、生产,然后把孩子交给他,工作完成就一走了之,永远不再和孩子发生关系。他愿意付给我丰富的报酬。”
费丝站起来,没事找事的摸摸盘子,摆好茶杯。“我到麦迪森饭店的时候,他的套房里挤满了去应征这个工作的女人,她们都明白这个工作的性质,除了我。我排了将近一整天的队,只远远的看到李斯·乔登一次,没有机会和他请话。要不是命运的安排,他也不会选上我。”
“怎么说?出了什么事?”
费丝再作一个深呼吸,然后娓娓诉说她和李斯认识的经过和之后的发展。她只是没有提到当李斯·乔登吻她时,她无法自制的兴奋反应。光是回想他吻她就足以使她脸红,顿时觉得胸甲绷得太紧难以呼吸。
“他救了你,带你去吃晚餐,要你做他的……伴侣。他听起来像个不知道品德为何物的恶棍。”
“当你看到他的时候,绝不会这么想。他是个长得非常体面的绅士,而且很有说服力。”
“大多数的恶棍都戴着假面具。”
“他给我看华盛顿日报上的广告,他说他可以轻易的诱惑我,但是他选择告诉我实话。”
“他可能怕你从别的应征者口中得知,所以选择由他自己告诉你。”婷琵拍拍她身边的椅子,示意费丝坐下来谈。
“或许,可是他不是个怕事的人。他好像有意向我挑战,看我敢不敢接这个工作。你了解我的意思吗?”
“我是否了解并不重要,问题是你是否了解他的要求,你能够按他的要求去做吗?”
“我感觉到……”费丝低语。“他想得到我。”
“别的男人也想得到你。不管薇德怎么说,据我的观察,战后至少有三个男人想得到你的青睐,可是你对他们都不假辞色。”
“一个是醉鬼,他老得可以做我的爷爷。还有一个上尉,他已经结婚了,妻儿在威斯康辛。他们都想带我离开这里,另租一间小房子给我住。他们的追求并不令我觉得荣幸。”
“李斯·乔登的提议令你觉得荣幸吗?”
费丝想了一下。“是的,很奇怪,我感到荣幸。我并不觉得他的建议无耻或下流,我只是觉得他提供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工作机会。婷琵阿姨,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她热着耳根问她最亲爱的阿姨。
婷琵微笑。“我是相当惊讶,但还不至于被吓到。你知道吗?当你谈到他时你的脸整个亮起来,焕发出一种我从来不曾在你脸上见过的光彩。”
费丝羞涩的垂下眼睑,手指抓着她的围裙。“婷琵阿姨,我们迫切的需要钱,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以我所受的淑女教育,我应该断然拒绝,可是我没有,而且居然还考虑要怀他的孩子。”她看进她阿姨的眼睛。“瑞奇蒙的人要是知道我去威欧明做什么工作,他们会怎么想?即使我们的朋友只是怀疑,你能想像我将造成多大的丑闻吗?我会害你们没有脸出门。”
“费丝,我了解你的感受。你以为我不曾年轻过吗?你以为我不曾为爱疯狂过吗?”
“啊?我不知道……”费丝第一次听到婷琵阿姨说这些话。
“你当然不知道。那是在你还没出生之前发生的事,是那种我羞于向别人启口的事。可是,费丝亲爱的,我能了解你想为他生孩子的想法。那个时候我才十六岁,比你现在还年轻。我的姊姊们都嫁了离开家,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照顾生病的母亲。我以为我的人生就将那么虚度过去,直到凯文。欧梅利出现。他刚从爱尔兰来,我爸爸雇用他训练马,他是我所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也是最斯文、最有学问的人。我们相爱,凯文想跟我结婚,可是我爸爸不让我嫁给他。”婷琵眨眨已蓄满泪水的眼睛。她站起来,走到炉边,然后端着两杯置着蒸气的热咖啡走回桌边,一杯放到费丝面前,再坐回她的椅子。
“后来呢?”
“我和凯文私奔。我们到巴尔的摩结婚,打算乘船到西印度去。我爸爸追踪我们,他打了凯文一顿,把他送上船去做水手,从此我就没有再见到他。因为我们还没有成年,我们的婚姻没有法律效力。我的家人以为我过一段时间就会淡忘,可是我忘不了,他们也忘不了,因为,我的身体里有了凯文的一部分,我怀了他的孩子。”婷琵顿了一下,抿抿嘴。“我爸爸发现我怀孕后,就把我送去费城的一个远房亲戚家住,直到孩子生下来。”她望着费丝苦笑。“我没有办法留下孩子,环境不允许。我爸爸把我的孩子送给别人。”
“噢!婷琵阿姨,你好可怜。”费丝起身拥抱她阿姨。
“几个礼拜后我被送到瑞奇蒙的姊姊家,你妈妈生下了你。她的身体不好常常生病,所以你从生下来不久就由我照顾,我把你当成是我失去的那个孩子那样爱你,不时陪在你身边。”
“你没有再结婚。”
“我不接受没有爱的婚姻,而我只爱凯文一个人。我出了丑闻之后有不少男人想接近我,但是他们的目的不是要和我结婚,只是想和我玩玩。”
“真丢脸,那些男人真可恶。婷琵阿姨,我为你感到遗憾。青春虚度。”
“你不也为了维持这个家虚度了这几年的青春吗?许多男人知道想和你结婚必须附带养我们这几个老女人,都不敢前来问津。费丝,至少我曾爱过一个男人,也得到他的爱,我也享受过怀孕的喜悦,感觉孩子在我的肚子里踢动。我不希望你错过这些,但是我也不希望你是为了赚钱养我们而牺牲你自己。你明白这之间的差别吗?”
费丝点头。“你后悔过吗?”
婷琵苦笑着回答:“我不后悔。如果你选择接受李斯·乔登的工作,务必是因为你私心想去做。决定了之后就不要后悔。如果你决定拒绝,将来要是没有出现比他更好的人选,你也不要后悔。我爱你,费丝,不管你如何决定,我都支持你。一个人的一生必须面临很多抉择,我们不能把短暂的人生都浪费在无止境的后悔上。想想什么是你真正想做的,不要考虑钱,也不要考虑到我们,不管生活如何艰困,我们总不至于饿死。”
“可是钱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有了钱就能改善我们的生活,解决我们的困境。”费丝扫视桌上的食物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