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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19、守心为计 。。。
“你愿不愿意娶我?”我趴在软枕上,看着低头削梨的符怀困意绵绵地问道。
“……”刀落血滴,雪白的梨肉上蔓延开一缕一缕的血丝。他瞧着破皮的手指发了片刻的呆,恍惚地抬起头,声调拉得怪异:“娶你?”
我被他这以血明志的贞烈姿态给刺激到了,恼羞成怒道:“娶我至于让你们这么不能接受吗?”
“我们?”他更迷茫地看着我:“难道还有谁敢娶你?”
“……好了,你快滚吧。”要不然我又会忍不住将你按在地上打了,对女孩子说话都不懂委婉一些。就算我不会女红、不会做饭、不太像个正常的女孩子,身份还有那么点尴尬,好歹我也算个女人吧!有必要娶我就如同喝砒霜一样吗?
“不行,我还不能滚。殿下你得和我说明白,刚才你说谁要娶你?”他刺啦撕了条布条将手指胡乱一裹,哧溜往我身边一凑一双星眸水蒙蒙的:“殿下……”符怀小男宠最擅长的就是审时度势地撒娇发嗲,他的皮相自是不错,很少有女子能抗拒他现在这副模样。宸和宫上下的宫女们无一不拜倒在他的色相之下,他一句话有时候比我这个傻公主还来得有效。
我半撑着身靠在软榻木肘上,扯了扯他软的和面团似的脸:“嫁谁都是要嫁。表哥说我十七岁了,十七岁在哪个国家都该做孩子娘了。他说我再不嫁就该是老姑娘了。”
他垂着眼静静地思索,鲜血渗过布条滴在我衣上。我拉开塌边的一扇半月木门,取出细纱和三七槐膏,拉起他的手仔细地包扎起来:“刀口伤不要马虎。”
“殿下想不想去梁国?”他见我自顾自地替他包扎伤口,突然出口问道,声音略带颤似下了很大决心。
我歪着脑袋想了下,摇了下头:“表哥不会让阿衍去的。”
映在他漂亮瞳仁里的烛火摇曳了下,逐渐晦暗了下来。
我与他都是身不由己,他的国家在等着他回去,他的宿命也在那里等着他,要么一将功成万骨枯,要么就化为史书里乱臣败将的一笔仓皇叙述。我偶尔喜欢悲秋伤春,此时我的艺术创作往往会达到顶峰。
“你瞧,月明星稀、良辰美景,我们来比赛画乌龟吧。谁输了谁下厨做夜宵。”我精神烁烁地提出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建议。
兴许是我这个提议勾起了他某些不太好的回忆,又兴许他认为无论输赢他都是受害者,他依旧拂袖奔走而去,只不过这次眼角似有泪光闪耀,看来是泪奔了。哦,我忘记了,上次他吃了我做的莲子羹整整拉了三天的肚子。
符怀掩掩藏藏的心意我并不是不知晓,只不过他自己也明白,他不能我也不能,至少他现在是如此。我只不过要在他心上将这个不能点得稍微重些,这就是传说中的鞭策。
激励完了符怀,我摸起个橘子剥开来一瓣一瓣地啃着。啃完最后一瓣后,我振臂一呼:“铃雀,替我准备行装,明天我要出宫!”
青木马车停在了离上左将军府三十丈左右的巷口,我婉拒了铃雀一心护主想要陪同前往的想法。她替我系好颚下的缎带,将斗篷紧了紧几分担忧几分嗔怪道:“上左将军大人去江东平叛还未归,殿下现在前去定是无功而返。不说这天寒地冻的,假使有居心不良之人可如何是好?”
“表哥说将军大人是我的夫婿,我只不过先过来看看未来所住的府邸。你不要跟着啊,本宫这次微服私访呢。”我将脸埋在软和的毛领里弯着眉眼笑道,手恋恋不舍地从手炉上挪开。
铃雀一见,抓起手炉就往我怀里塞去:“不让奴婢跟着伺候就罢了,暖手的总该带着。公主千金之躯,冻着了半点,奴婢心疼,万岁爷更是要心疼的。”
“不带不带,我才没这么娇贵。”笑话,冬天水池子我都泡过了,区区严寒何足畏惧?
昨儿又是一夜飘雪,沉压压的累到了小腿肚。煜京本在中南偏暖之地,这样寒冷的冬天在我记忆中十分稀少。一层又一层的白雪,像白色丧帐祭奠这个帝都刚刚死去的皇朝。
铃雀给我准备的是双紧实的鹿皮高靴,踩在积雪中咯吱咯吱地响。我看着不远处路人稀少的将军府和面前整齐洁白的路面,我想要是有可能一路滚过去可就太方便了。
景晟不在府中,可门前戍卫的两排兵士站得依旧笔挺如松,一人来高的红缨长枪烁亮地攥在他们手中,相伴而立,看上去十分地精神。
到了大门一丈左右的距离,打头的一个兵卒向前迈了两步,喝道:“来着何人?此处为兵府重地,闲杂人等勿多滞留。”
看他警惕严厉的眼神,我特别想回他一句:“咱是路过打酱油的。”考虑到以后有可能我和他们的头儿要相亲相爱,不能在此时就破坏了他和下属关系。我乖乖停住了步子,乖乖地亮了亮臂弯里被棉布包得很严实的食盒:“我是来找将军大人的。”
“你是何人?”那人依旧没有被我贤妻良母的造型所打动,用一种看狐狸精的眼神看着我,想来平日里应该有不少我这样居心叵测的女子过来瞎殷勤。
我耸了耸红扑扑的鼻尖,本想含蓄一点露出我掩在袖中的玉牌,指尖触到时临时改变了注意,将它往里塞得深了些。仰起头,碎雪飘在眼角,我忒淳朴憨厚一笑:“我就是喜欢你们家将军大人的姑娘哇。”
……
“将军不在府中,你快走吧。”士兵小哥显然被我的直白与奔放给震撼到了,也不再我身份上刨根追底,铮亮的枪戳在我面前,只欲赶人。
“那我等到他回来就好了。”我裹着斗篷大喇喇地往府前的石狮脚边一坐,对着他们道:“你们不用紧张,我是个良民,万万没有打家劫舍的念头。”我嘟哝道:“又不是个傻子,谁会来这里杀人放火。”
我近前的小哥凑到领头的跟前小声道:“头儿,我怎么觉得这姑娘就是个傻子?”
“废话,我们守好门就是了。管她是不是个傻子。”领头地斥骂了声,提枪走回了原地,眼睛却还狐疑地往这里撇。
铃雀用重重丝绵衣将我打点地很厚重,行动起来也自是笨拙。我将食盒打开,费力地伸出胳膊拽了拽小哥的背甲,对着霍然顶到鼻尖的枪头,我稳了稳神道举起食盒:“吃糕点吗?”
敬业职守的小哥们没有理睬我无事献的殷勤,宛若石像般立在将军府前。
我抱着食盒,顶着北风雪花和他们一样化成了石像,这一出大概可以取名叫做“公主化身为石,望夫切。”
大半日过去了,冻得哆哆嗦嗦地我步履蹒跚地拖着又冷又木的四肢爬回了马车,在温暖的大小火炉的包围下,我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明儿我们来迟点……”
这么冻下去,没见着景晟我就先捐躯在了他府门前。本来我可以亮出自己嘉平公主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去他府邸中蹲守。但我一想起他那日所说的真心不可算和日后补习的爱情戏文,就觉得这么轻松的状态是肯定感动不了冷如坚石的将军大人。想他凯旋,看到我于飘雪中痴心等候,必是冰山消融,芳心定付。
“姑娘,你怎么又来了”领头的兵卒再次见到我时,有点崩溃道。
“你管我来不来?你既不是工部,主管街道修葺;又不是礼部,主管帝都风气,条文立法又没规定谁家姑娘不可以坐在自己心上人门口的。你们大老爷们追姑娘还知道在她墙外放纸鸢唱情歌呢,我就坐一坐,又不碍你事。对了,你吃糕点吗?”
他面部扭曲着,转身提抢重步而去,骂骂咧咧道:“谁说她是个傻子的,我看你才是个傻子。还没见过谁家姑娘,这么伶牙俐齿,呛死人的。”
皇室出品,自是与众不同!一瞧就知道这小哥宫斗戏文看少了……
我继续化做望夫石,蹲坐在将军府门口,待一层层漫天的雪花将我掩盖。
等到第五日,我照例往上左将军去时,铃雀欣慰地对我道:“听说今日将军率兵就要抵达煜京了,公主不要再吃着苦头了。将军见了公主这么一番苦心,定会大为感动的。”
我默默抱起食盒,他要是再不回来,这出戏码马上就要被我改演成千里追夫计了。
今日的雪下得格外的大,寒风冷雪扑在我面上,连眼都睁不开。缩坐在门口的我,呼吸着凛冽的寒风,喉咙被冻得生疼。连日来席地而坐受到的凉气终还是入了肺腑,生出了些微病灶。耐不住嗓眼的瘙痒,咳了几声吸入的雪片刺激得更是咳喘不止。
“姑娘,你还是回去吧。这么大冷的天,你身子骨受不住的。”我跟前的小哥看不下去,不忍地劝解道:“见咱将军也不在这一时半会不是?”
“可是不是说他今天就要回来了吗?”我可怜巴巴地抱着食盒望着他道。
“这……”他欲言又止,那边的领头大步而来,脸上的表情黑黑的训斥道:“站岗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转而面向我:“姑娘,实话跟你说了吧。将军此时已回到了京中,只不过应邀去了别家大人府中。”他看了我一眼,索性说完:“那家大人的千金今日过寿辰。你瞧,就算他回来你还是见不了面。思慕我家将军的姑娘不在少数,但思慕归思慕,正经过日子才是好的。快些回去,伤了身子岂不是让你爹娘心疼?”
风雪凄迷,他的话犹如穿过冰层的利矢直刺入我的“软猬”。爹娘心疼?孑身一人在这天地间,哪里有真心心疼我的人在?委屈、悲伤趁着连日积累来的病势汹涌而来,手心额上滚烫滚烫。我咳了几咳,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