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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筱之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笑道:“怎么?还在想逸之?”
苏欢白了他一眼,很是哀怨:“大表哥,我刚刚失恋,你能不能行行好,别再打趣我了?”
从八年前进入宁府的那天起,这位大表哥便对她实行种种“非人折磨”,能安安生生活到现在是她命好。
宁筱之竖起一根葱白的食指,放到面前摇了一摇,说道:“逸之又不喜欢你,都没有恋过,哪里来的失恋?”
苏欢有些愤愤不平道:“谁说逸之不喜欢我?”
“他说过喜欢你吗?”
“没有……”苏欢垮下一张脸,苦兮兮地叫道:“大表哥,少说我两句会死吗?”
“不会,我会减寿。”宁筱之答得很干脆。
苏欢咬牙道:“好吧。你再说我我会死。”
宁筱之笑得十分欣慰,道:“放心,我对你很有信心。你那小命就算再折腾个无数次,也会活得摇曳生姿。”
摇曳生姿。
苏欢无语望天,没想到有一天这么个成语会被宁筱之用到自己身上来,而且她自个儿也很可耻地觉得十分合适啊十分合适。
苏欢刚才发笑,想到宁逸之又开始黯然神伤,如同自己虎视眈眈了八年的一块肥肉就要落入外人田了,如何不心痛?
宁筱之全当没看到她这副模样,只望了望天空,说道:“已经是戌时了。你再不收拾出门,便赶不上今晚的出巡了。”
苏欢闻言连忙应了一声,便匆匆跑进宁筱之的房间去,男子在她身后想了想,也跟着进了房间,随手将房门一关。
房间里没有点灯,戌时已然是天地黄昏,万物朦胧。房间里屏风之后隐约可以看见少女正自除去身上的衣物,露出美好的背部曲线来。
宁筱之进了房门,走到桌边坐下,将蜡烛点上,拿出一块石黛,边放在石砚上细细研磨,边隔着屏风,说道:“苏欢,你真的那么喜欢逸之吗?”
屏风那边一片悉悉索索的衣物声响,夹杂着少女将上衣套过脑袋时发出的含混模糊的声音,支吾不清地说道:“当然……我从一开始就非常喜欢逸之……”
宁筱之闻言没有答话,只瞅着面前的蜡烛。
忽然“咯噔”一声响动,屏风被推开,宁筱之便转过身去。方才那位少女已然不见,面前出现的是一位身着捕快衣着的少年,
苏欢本来的容貌其实十分清丽,只是终日盘着个道姑头,让人禁不住误以为甘之如饴其实是间尼姑庵。此时她穿了捕快的衣服,仍是将头发盘了个发髻束在头顶,又在上面加上了捕快的帽子,倒是显得十分英俊。
宁筱之点点头,说道:“过来。”
苏欢便走到他身边,宁筱之将桌子上的已经磨好的石黛粉取了过来,又把旁边杯子里的茶水倒进去了一点,调和之后,取了砚台边上的毛笔,对苏欢说道:“闭眼。”
苏欢便依言闭了双眸。
宁筱之方才磨黛粉的时候十分细致,此刻却拿了毛笔,左一下右一下,两下子便一蹴而就,喝道:“好了!”
苏欢只觉得眉毛上一凉,不知道他画成什么样子,想要取了铜镜查看,却被宁筱之推出门外,边推边道:“你已经晚了,还不速去,若不然又要绕校场跑十圈!”
苏欢闻言,惊出一身冷汗,便一溜烟奔了出去。
奔至合欢树下,瞧见那昼开夜合的合欢花已然全部闭合了花瓣,院子中无人,在夜色中十分静谧。她焦急地回头望望,见宁筱之还在慢吞吞地一路走来,只得自己抱住合欢树的树干便打算爬上去。
此时要出宁府大门,势必会被管家发觉,而要出府的最佳途径,便是盘上这株合欢树,从树上跳到院子外面去。
这是她这些年来和宁筱之一起得出的结论。
宁筱之终于慢吞吞地走到合欢树下,抬头瞅着苏欢笑道:“苏表妹,你真是越来越能干,自己都能爬上去了。”
苏欢正艰难地攀着树干,心里一边暗骂宁筱之拖拉误事,嘴巴上却十分逞强地说道:“这有何难,我苏大侠轻轻松松地便爬上来……啊!”
她脚下一滑,刚才爬的便全都不作数,一头栽了下来。
苏欢眼睛一闭,心一横,默默暗叹道:“这次要做个脸先着地的大侠了。”
她昨晚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到现在脖颈还青紫一片,而宁筱之却站在一边见死不救。
哪知这次没有碰倒预期中冰冷的地面,而是被人稳稳托住。
苏欢睁开了两眼,瞅见居然是宁筱之正托着自己,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她正待感激地叫一声:“大表哥。”宁筱之却将两手一松,她便结结实实地落到了地上。
“宁筱之!”她爬起来准备发飙,却见宁筱之十分无辜且歉意地眨眨眼睛,说道:“哎呀,对不住啊苏表妹,你太重了,我实在托不住……”
言下之意就是,苏欢你太胖了!
苏欢一张脸憋得通红,她是比较有肉,但是还不至于太胖。而宁筱之那夸张的表情无一不在显示着,他方才根本就是接了个大肉球。
于是她飞快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宁筱之立刻向后退了几步,他的神情就仿佛看见了一只肉球弹了起来。
苏欢横了他一眼,又手脚并用地爬上树去,这次总算是顺利爬到了树顶,她骑在墙头朝着宁筱之耀武扬威地笑道:“大表哥,我不用你也可以。”
宁筱之点点头,道:“苏表妹厉害。”
苏欢得意之极,便要从墙头跳下去,但听得撕拉一声,自己的裤子竟然被扯破了。幸好扯破的是小腿的地方,只露出一点肌肤而已。
宁筱之站在下面明知故问道:“哎呀,苏表妹,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请问你的衣服扯破了吗?那可是我专门帮你找来的最小号捕快服,如果破了……”
苏欢最怕他提起赔银子的事情,立刻说道:“没事没事,一点事也没有。”便慌慌张张地爬过墙头,便往下跳。
宁筱之抬头望着她的身影,忽然好死不死地说了一句:“苏表妹,我看到那个裂口了,这个大概要赔给我十两银子。”
他话音未落,那边苏欢已经一头栽了下去。
宁筱之挑高了眉毛,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闷响,知道这丫头已经摔了出去,停了一下,才低声叫道:“苏表妹,你可还在健在?”
苏欢不应。
宁筱之又低笑道:“哎呀,苏表妹怕是摔伤了,我得赶紧去叫护院来。”
“等等!”墙外传来苏欢的低吼:“我没事!”
宁筱之挑高的眉毛慢慢放了下来,朗声答道:“恭送苏表妹,千万记得天亮之前回来。”
苏欢躺在墙外的空地上,半晌没有起身。外面是个沙土堆,这当然也是自己提前找好的落脚点。只是摔得仰面朝天,一身灰土,虽然没有受伤,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老天莫不是派了这个宁筱之专门来整自己的吧。
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个大表哥肯定就是因为在家里闲得无聊,整天以欺负自己为乐!
她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看时辰不早,便朝着城南的校场奔去。
苏欢一路飞奔,赶到校场的时候只见到灯火通明。
云上城的捕快和守卫都十分警戒,甚至堪比都城明月城。据闻二十年前曾经和北方上荣国有过一场恶战,当时云上城被围困数日,城中缺水断粮,十分凄惨,一直到后来一位少女将领以身犯险,才解了云上城被围困于危难之中。
这段过往本来并没有成为云上城街边巷角谈论的话题,只有甘之如饴的前任老板娘十分津津乐道。这位齐老板刚好经历了那场危难,而解救云上城的少女又恰好是她的闺蜜,因此甘之如饴上上下下的弟子都对这段掌故知晓得十分透彻。
再加上两个花天禧花地禧两个大个儿,又充分继承自家老爸花二的伶牙俐齿,从齐老板出外云游四方之后,津津乐道的人便成了这两位。
也正因为这段历史原因,从那之后云上城的警戒变得森严起来,除了白日里的巡捕之外,夜晚还有一支夜班捕快,专门挑选武艺高强之人,来值夜班。
夜班捕快的值班时间是从戌时末至隔日丑时。
捕快本来被认为的下等人所从事的工作,严格规定他们的后代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以免有辱斯文。即便他们脱离捕快行业,其子孙也必须在三代以后方有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夜班捕快比白日工作的捕快地位更加低下,因此要求十分轻松,几乎是只要报名,便可以通过。
苏欢轻轻叹气。
苏睿没有选择,即便他们的父亲是誉满天下的第一名捕,但是也仍然是个捕快。
捕快的儿子也只能做捕快。
苏欢气喘吁吁地跑到地方,一看队伍都已经列好,队长正面朝众人训话,此时偷偷溜进去已经是不可能,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大声说道:“报告,苏睿来迟,请处罚!”
这日正是苏欢代替弟弟苏睿来做夜班捕快的第三天。
苏欢这么一开口,那队长的声音立刻停住,慢慢转过身来。
长眉入鬓,白净皮肤,一双桃花眼。
饶是已经见了三次,苏欢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白面书生会跑来做夜班捕快的队长呢?
4、画眉与北队长
夜班捕快分为东西南北四队,每队二十人,这位名叫诸宸的男子便是苏睿所在的北队的队长,因为对队员要求很是严格,长相却又十分文弱俊美,素有“玉面阎罗”之称。苏欢还没有机会见到诸宸出手,只是从道听途说以及队员们对他的敬畏推断出此人一定武艺十分高强。
苏欢见他一双桃花眼瞥向自己,立刻低下头,装作吓得一哆嗦。
第一天代替苏睿来训练,因为迟到被罚绕校场跑十圈差点累趴下,第二天死活不敢再迟到,然而今天却是因为宁逸之回府一起用膳,所以才导致又出门晚了。
事到如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