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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诗选_多多-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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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一个孩子在我体内哭泣

    我想了解他的哭泣像用耙犁耙我自己

    粒粒沙子张开了嘴

    母亲不让河流哭泣

    可我承认这个声音

    可以统治一切权威!

    一些声音,甚至是所有的

    都被用来理进地里

    我们在它们的头顶上走路

    它们在地下恢复强大的喘息

    没有脚也没有脚步声的大地

    也隆隆走动起来了

    一切语言

    都将被无言的声音粉碎!

    1985

    北方的夜

    蝙蝠无声的尖叫震动黄昏的大鼓微微作响

    夕阳,老虎推动磨盘般庄严

    空气,透过马的鼻孔还给我们的空气

    光亮,透过锁眼透出的光亮

    箭一般地隐去

    每一个黄昏都曾这样隐去

    夜所盛放的过多,随水流去的又太少

    永不安宁地在撞击。在撞击中

    有一些夜晚开始而没有结束

    一些河流闪耀而不能看清它们的颜色

    有一些时间在强烈地反对黑夜

    有一些时间,在黑夜才到来

    女人遇到很乖的小动物的夜晚

    语言开始,而生命离去

    雪,占据了从窗口望去的整个下午

    一个不再结束的下午

    一群肥大的女人坐在天空休息

    她们记住的一切都在休息

    风景,被巨大的叶子遮住

    白昼,在窗外尽情地展览白痴

    类似船留在鱼腹中的情景

    心,有着冰飞入蜂箱内的静寂

    在牧场结束而城市开始的地方

    庄稼厌倦生长,葡萄也累坏了

    星星全都熄灭,像一袋袋石头

    月光透进室内,墙壁全是窟窿

    我们知道而我们应当知道

    时间正在回家而生命是个放学的儿童

    世界是个大窗户窗外有马

    在吃掉一万盏灯后的嘶鸣:

    一只大脚越过田野跨过山岗

    史前的人类,高举化石猛击我们的头

    在我们灯一样亮着的脑子里

    至今仍是一片野蛮的森林

    一些鹿流着血,在雪道上继续滑雪

    一些乐音颤抖,众树继续付出生命

    开始,在尚未开始的开始

    再会,在再会的时间里再会……

    1985

    里程

    一条大路吸引令你头晕的最初的方向

    那是你的起点。云朵包住你的头

    准备给你一个工作

    那是你的起点

    那是你的起点

    当监狱把它的性格塞进一座城市

    砖石在街心把你搂紧

    每年的大雪是你的旧上衣

    天空,却总是一所蓝色的大学

    天空,那样惨白的天空

    刚刚被拧过脸的天空

    同意你笑,你的胡子

    在匆忙地吃饭

    当你追赶穿越时间的大树

    金色的过水的耗子,把你梦见:

    你是强大的风暴中一粒卷曲的蚕豆

    你是一把椅子,属于大海

    要你在人类的海边,从头读书

    寻找自己,在认识自己的旅程中

    北方的大雪,就是你的道路

    肩膀上的肉,就是你的粮食

    头也不回的旅行者啊

    你所蔑视的一切,都是不会消逝的

    1985

    是

    是黎明在天边糟蹋的

    一块多好的料子

    是黑夜与白昼

    互相占有的时刻

    是曙光从残缺的金属大墙背后

    露出的残废的脸

    我爱你

    我永不收回去

    是炉子倾斜太阳崩溃在山脊

    孤独奔向地裂

    是风

    一个盲人邮差走入地心深处

    它绿色的血

    抹去了一切声音我信

    它带走的字:

    我爱你

    我永不收回去

    是昔日的歌声一串瞪着眼睛的铃铛

    是河水的镣铐声

    打着小鼓

    是你的蓝眼睛两个太阳

    从天而降

    我爱你

    我永不收回去

    是两把锤子轮流击打

    来自同一个梦中的火光

    是月亮重如一粒子弹

    把我们坐过的船压沉

    是睫毛膏永恒地贴住

    我爱你

    我永不收回去

    是失去的一切

    肿胀成河流

    是火焰火焰是另一条河流

    火焰永恒的钩子

    钩爪全都向上翘起

    是火焰的形状

    碎裂碎在星形的

    伸出去而继续燃烧的手指上是

    我爱你

    我永不收回去

    1985

    十月的天空

    十月的天空浮现在奶牛痴呆的脸上

    新生的草坪偏向五月的大地哭诉

    手抓泥土堵住马耳,听

    黑暗的地层中有人用指甲走路!

    同样地,我的五指是一株虚妄的李子树

    我的腿是一只半跪在泥土中的犁

    我随铁铲的声响一道

    努力

    把呜咽埋到很深很深的地下

    把听觉埋到呜咽的近旁:

    就在棺木底下

    埋着我们早年见过的天空

    稀薄的空气诱惑我:

    一张张脸,渐渐下沉

    一张张脸,从旧脸中上升

    斗争,就是交换生命!

    向日葵眉头皱起的天际灰云滚滚

    多少被雷毁掉的手,多少割破过风的头

    入睡吧,田野,听

    荒草响起了镀金的铃声……

    1986

    哑孩子

    那男人的眼睛从你脸上

    往外瞪着瞪着那女人

    抓着墙壁抓着它的脸

    用了生下一个孩子的时间

    你的小模样

    就从扇贝的卧室中伸出来了

    那两扇肉门红扑扑的

    而你的身体

    是锯

    暴力摇撼着果树

    哑孩子把头藏起

    口吃的情欲玫瑰色的腋臭

    留在色情的棺底

    肉作的绸子水母的皮肤

    被拉成一只长简丝袜的哀号

    哑孩子喝着喝着整个冬天的愤怒:

    整夜那男人烦躁地撕纸

    整夜他骂她是个死鬼!

    1986

    关怀

    早晨,一阵鸟儿肚子里的说话声

    把母亲惊醒。醒前(一只血枕头上

    画着田野怎样入睡)

    鸟儿,树权翘起的一根小姆指

    鸟儿的头,一把金光闪闪的小凿子

    嘴,一道铲形的光

    翻动着藏于地层中的蛹:

    “来,让我们一同种植

    世界的关怀!”

    鸟儿用童声歌唱着

    用顽固的头研究一粒果核

    (里面包着永恒的饥饿)

    这张十六岁的鸟儿脸上

    两只恐怖的黑眼圈

    是一只倒置的望远镜

    从中射来粒粒粗笨的猎人

    ——一群摇摇晃晃的大学生

    背包上写着:永恒的寂寞。

    从指缝中察看世界,母亲

    就在这时把头发锁入柜中

    一道难看的闪电扭歪了她的脸

    (类似年轮在树木体内沉思的图景)

    大雪,摇着千万只白手

    正在降下,雪道上

    两行歪歪斜斜的足迹

    一个矮子像一件黑大衣

    正把肮脏的田野走得心烦意乱……

    于是,猛地,从核桃的地层中

    从一片麦地

    我认出了自己的内心:

    一阵血液的愚蠢的激流

    一阵牛奶似的抚摸

    我喝下了这个早晨

    我,在这个早晨来临。

    1986

    墓碑

    北欧读书的漆黑的白昼

    巨冰打扫茫茫大海

    心中装满冬天的风景

    你需要忍受的记忆,是这样强大。

    倾听大雪在屋顶庄严的漫步

    多少代人的耕耘在傍晚结束

    空洞的日光与灯内的寂静交换

    这夜,人们同情死亡而嘲弄哭声:

    思想,是那弱的

    思想者,是那更弱的

    整齐的音节在覆雪的旷野如履带辗过

    十二只笨鸟,被震昏在地

    一个世纪的蠢人议论受到的惊吓:

    一张纸外留下了田野的图画。

    披着旧衣从林内走出,用

    打坏的田野捂住羞恨的脸

    你,一个村庄里的国王

    独自向郁闷索要话语

    向你的回答索要。

    1986

    搬家

    冬日老鼠四散溜冰的下午

    我作出要搬家的意思

    我让钉子闹着

    画框,装过雪橇

    书桌,搬到田野的中央

    我没发觉天边早就站满了人

    每个人的手是一副担架的扶手

    他们把什么抬起来了——大地的肉

    像金子一样抖动起来了,我没发觉

    四周的树木全学我的样儿

    上身穿着黑衣

    下身,赤裸的树干上

    写着:出售森林。

    1986

    风车

    永恒的轮子到处转着

    我是那不转的

    像个颓废的建筑瘫痪在田野

    我,在向往狂风的来临:

    那些比疼痛还要严重的

    正在隆隆走来,统治我的头顶

    雷电在天空疾驰着编织

    天空如石块,在崩溃后幻想

    尾巴在屁股上忙乱着

    牛羊,挤成一堆逃走

    就是这些东西,堆成了记忆

    让我重把黑暗的呼啸

    搂向自己……

    而,我们的厄运,我们的主人

    站在肉做的田野的尽头

    用可怕的脸色,为风暴继续鼓掌——

    1986

    当我爱人走进一片红雾避雨

    夕阳,背着母亲走下黄铜屋顶

    失去动力的马匹脱下马皮

    森林,移到了石头滚动的悬崖边缘

    从崖边倒下了马尿

    砖石垒成了马头,马脸

    由二十四枚铅弹镶嵌

    没有,没有任何葬送的对象

    (而坑无比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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