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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翌辰点头:“儿子有充分的理由,徐泰并不想杀阿丑,否则早就动手了。阿丑虽防着容清澜,却没有对徐泰怎样。”
“如果利用这两派的矛盾,让四王党自己瓦解,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静宬长公主语气和善。
“儿子也正有此意,但我担心,如果遇到一致对外的情况,两边还是会一起抵抗外敌,”夏翌辰说出自己的担忧,“毕竟两人的初衷都是为了四王爷。”
静宬长公主思索了一阵:“日久见人心,如果长期不和,总会发生矛盾,到了一起用力的时候,也会有裂痕。”
夏翌辰赞成地点头:“母亲英明,儿子在应天府的作为,怕还是要母亲去求皇上。”他颇有些愧疚,每次借着荒唐之名行不可能之事,都是靠着母亲收拾烂摊子。
“你又说什么糊涂话,”静宬长公主笑了,“不是我替你收拾,难道还是旁人。我们母子相互体谅,才能长长久久走下去。何况旁人不清楚,我又不是不清楚我儿子到底是什么品性,你若真是是人说的那样,我早就来管教了,容得你胡来?”
夏翌辰知道母亲的手段,只得赔笑,额角却沁出冷汗:幸好他不是真的纨绔,否则母亲还不知会怎样把他大卸八块呢!
“四王爷那边,你打算怎么‘回报’?要不要我帮忙?”静宬长公主问。
“这件事还是要等阿丑醒来再说,”夏翌辰摇头,“福建那边我会让太子抓着不放,但堇堂的案子,受害人是阿丑,没有她发话,怎么处置都还是我们的意思。”
“你仿佛很在意她怎么想?”静宬长公主微笑。
“我们自己处理,怕是不会有她的主意好。如果她的想法没有什么用处,容清澜也不必三番五次想置她于死地。”夏翌辰坦然回答。
静宬长公主颔首:“也好,那就让她醒来再说。也不知这孩子有没有造化熬过去。”
“本来我想让妹妹接受这件事,但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所以还是暂且别让她插手,面的惊吓到她。”夏翌辰有些叹息。
“你说的也有道理,翌雪这孩子,怕是会吓到她。让她去京城后宅的圈子走动走动,散播些利于我们的谣言也好。”静宬长公主出主意。
夏翌辰点头:“是,母亲这个主意很好。依儿子的想法,暗面上的四王爷不能扯出来,拿永和堂出来当靶子也好,至少能帮堇堂除掉一个劲敌,也除掉四王爷一个臂膀。”
静宬长公主点头:“正是如此。”
第二日一早,静宬长公主就去了宫里请罪。皇上一来对夏翌辰这些年的荒唐行径见惯了,多了几分忍耐度;二来那堇堂的案子也的确查清楚了,阿丑市被冤枉的;三来体恤自己这个妹妹当初为了朝廷嫁到昱王府,却守了这么多年活寡。于是皇上自没有追究。皇上不追究,底下的人还敢追究?
太子的人又在旁边煽风点火,说这样的冤案很蹊跷,怎么还未公开审理,就把人打个半死?如果日后办案子都是这样,朝廷纲纪何在?
皇上震怒,下令彻查此事,而新上任才一天的应天府同知丁举文,就被革职在家等待调查了。
史上最短任期的应天府同知。
另一方面,京城流言四起,说是昱王世子愈发荒唐,以前说只爱娼妓,现在演一出冲冠一怒为丑颜,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
夏翌雪在被问及此事的时候,连忙出来解释,说自己堂兄是受自己所托,才救了阿丑出来。听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是信与不信,就等他们自己下去斟酌了。多半怕还是不信的,毕竟这个昱王世子荒唐惯了,再惊世骇俗,也不稀奇。
夏翌雪则趁机又说起永和堂的嫌疑,惹得大家纷纷对永和堂嗤之以鼻。
于是针对永和堂的流言四起,又借机拉出一堆陈年旧事,说永和堂如何欺诈其他商贾云云,真假难辨,传得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得到这些消息的徐泰,在家里砸烂了茶盅,直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容清澜简直就是个坏事的狐狸精!如果不是她,事情怎么会到这样的地步。本来围魏救赵,现在没救成反而惹祸上身!丁举文是他们举荐上去的,现在丁举文出了事,皇上铁定怀疑四王爷!
本来这个案子就是个应天府可以搞定的案子,结果夏翌辰惊世骇俗的举动,让静宬长公主去求情,直接捅到了皇上眼皮子底下。皇上想不关注都不行,这样一来,皇上绝对会发现他们在下面搞的小动作!
而永和堂怕是会因此遭到更加惨烈百倍的报复,没有永和堂,四王爷如同失去一条臂膀,无论是银钱还是医药,都要受到限制。到时候堇堂独大,太子岂非又多一重保障!
此时昏迷在床的阿丑并不知道,因为自己这一个案子,京城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ps:
一更
☆、160 报复
阿丑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全身都痛。
这到底是把她大卸多少块之后再拼回去的?她到底遭了什么罪?
“姑娘终于醒了,老天保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顾嬷嬷看着睁开眼眸的阿丑,欣喜若狂。
自己总算不辱使命,把人从鬼门关硬生生拉回来了。
阿丑清澈双眸瞧着顾嬷嬷,有些茫然,想说话,却发现连张开嘴巴的力气都没有。
顾嬷嬷赶紧给阿丑喂了一杯温水,察觉到她的茫然,耐心解释:“这里是昱王府,姑娘且在这安心养伤就是。老奴顾嬷嬷,是长公主和世子派老奴来照看姑娘的。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阿丑喝下这杯温水,嘴巴才缓缓张开:“昱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声音微弱。
顾嬷嬷也不敢妄言,只说让阿丑养好伤,世子自会告诉她怎么一回事。
听顾嬷嬷这般说,阿丑便也不着急了,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现在没有危险。那就安心养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闻讯而来的夏翌辰见到靠在床头睁开双眼的阿丑,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早知道,我就该早点把证据拿给应天府。本来想等到升堂那日,这样也好在世人面前还你一个清白。没想到,却被那群小人给算计了!”夏翌辰暗暗握紧了拳头,桃花眼中愧疚满满。
阿丑宽和一笑:“不关你事,你尽力查清了真相,还了我清白,还把我救出来,已经十分劳苦功高。没发生的事,又有谁预料得到。”又不是重生。
“你的伤,”夏翌辰转了话题,微微叹息,“还痛吗?”
“痛是肯定的,但我知道自己没有大碍。再痛也得忍下去。听顾嬷嬷说,我竟是筋骨上的伤好的比皮肉快?”阿丑有些讶异地看着自己如同丝毫没有受过伤一般的纤纤玉手,这根本不科学,一般不是伤筋动骨最难好的吗?又或许因为她的自愈能力,皮肉伤总要失血,造血比连接筋骨花的时间长?
罢了,不科学的东西,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夏翌辰点点头:“的确如此。”
“要不是我的自愈能力,受那么重的伤,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阿丑叹息一声。“到底是谁?”
夏翌辰把所有事情都和阿丑说了一遍。包括他们对四王党内讧的揣测,还有如今朝廷的局势、京城的流言。不过他没敢说那句“冲冠一怒为丑颜”,太尴尬,也太伤人。
“容清澜这次真是坏了大事。他们刚拉拢过去的新科状元,政治生涯怕是要倒退十年。至于皇上,现在恐怕更加不待见四王爷了,但我倒觉得,此时应该把昭贵妃放出来。”阿丑慢条斯理地说。
“为何要放出来?”夏翌辰不解。
“昭贵妃现在急的火烧眉毛,肯定想着要怎么出来。就算我们不放她出来,以她宠冠六宫多年的本事,自己难道出不来?与其如此,不如趁机找个人。用这份恩德打动她,然后留在她的身边。当然我这只是个构想,具体好不好,还要详细分析。”阿丑眯起双眸,冷笑道。
夏翌辰似乎有些明白了:“昭贵妃放出来。就会为四王爷求情,但是四王爷这么‘不成器’,只会越求情越糟糕,何况先前那个疑影还在皇上心中挥之不去……”
“而且,我们既然能让昭贵妃出来,为什么不能让她再进去一次,甚至,以后进的可能是冷宫。”阿丑笑得欢畅。
“的确,如果不在皇上面前出现,皇上还想不起来。把昭贵妃时常拉到皇上面前,才能让皇上永不忘怀!”夏翌辰勾起唇角,桃花眼闪过了然的兴味。
“正是这个道理,爱之越深,恨之越切,”阿丑顿了顿,敛了神色,她想起了丁举文,“他真的没有让人对我下毒手?”
夏翌辰再如何厌恶丁举文,也不能欺骗阿丑。这件事她有知情权:“他并没有,我肯定,是容清澜的借刀杀人。”
“可他一开始就心甘情愿去给人家做刀,然后来杀我,”阿丑神色阴郁,“这件事我不会再插手,皇上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倒是四王爷,呵,围魏救赵,好一招围魏救赵,那我就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再尝尝,祸起萧墙的滋味!”
“你有什么好主意?”夏翌辰看着咬牙切齿的她,不禁有些担忧,“无论如何,别搭上自己,不值得。”
“世子,谢谢你,”阿丑叹息着感慨,“要不是你屡次救我……”
“从前的你可不会说客套话。”夏翌辰有些好笑,从前他们可是一见面就斗嘴,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会道谢了?是寿阳那次?还是来了京城以后?
他似乎也记不清了。
阿丑自嘲地笑了笑:“罢了,不说那么多没用的客套话,大恩不言谢。我是想说,徐泰如今大约对容清澜很不满意,那么能不能让徐泰萌生个念头,给四王爷寻觅一个侧妃。不管此事成与不成,都算给容清澜添堵了?”
夏翌辰颔首:“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实施起来有些难度,而且要看徐泰自己的想法。”
“暂且试一试,这也不是我们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