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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淡淡地把事情推了回去,转身就走。
笑话,你是我什么人,我帮你挑,挑坏了谁担这个责任?再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不知他安了什么心。
阿丑懒得理他,自走自路。拐过街角时,一群混混围了上来。
“小姑娘,陪大爷们玩玩?”
“哎,旁边那个小娘子不错嘛,一起一起!”
阿丑面纱下厌恶地撇嘴,刚想出手教训他们,谁知斜冲出方才那位公子。出手打趴了这群混混。
阿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好一招烂到掉渣的英雄救美呀!
那人到底想做什么?
“姑娘,你没事吧?”公子关切地问。
阿丑打量几眼那位公子:“你知道我是谁?”
公子摇头:“不管姑娘是谁,日后都要小心才是。”
“我叫阿丑,所以。你该明白,我压根就不会有危险。”阿丑一摊双手,毫不在意。
公子有些怔愣,没反应过来阿丑什么意思。
阿丑勾起唇角。笑得有些无奈,伸手揭下面纱:“你说那群混混,会对我有兴趣吗?”
公子显然露出十分恐惧的表情,急忙跑开了。
阿丑拍拍手:这样就吓跑了,心理素质真差。
八成是知道自己有一家堇堂,那些不要胆的,冲着钱来的。
暮春,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阿丑坐在昱王府西边的璃雪居,和夏翌雪正说话。
“昭贵妃这次吃了苦头。不会善罢甘休。大家都要小心着些。”阿丑分析道。
夏翌雪叹息:“早就还手了。伯父被皇上叫回京中述职,大约这几日就到了。”
阿丑面纱下挑眉:“昱王回京述职,是昭贵妃的意思?”
“宫里人谁不知道。昱王一回京,昱王府就大乱。只是没人摆到明面上说罢。”夏翌雪摇头,忧色满满,“伯母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除了进宫给太后请安,连京城的贵妇聚会都不参加,还不是怕人笑话……”
“这般躲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躲一辈子,还不是便宜了旁人?要我说,这女人自己一个,也能活得自在。不过这些话说出来,和你们一直以来的想法的确有些格格不入。”阿丑微微颔首。
“长公主到底沉得住气,可是堂兄,还是冲动了。昭贵妃这一次反击,打得真漂亮!”夏翌雪咬牙切齿。
阿丑暗自思忖起来:不论怎样,总不能让昭贵妃得逞了去。
不过昱王府的事,真真是大乾官贵中第一头疼的家事。那些个钱之璋、钱之琦,还有何思峻,比起昱王府,简直不算事。
正犹疑着,突然丫鬟来报:“郡主,王爷回来了!”
夏翌雪站起来:“这么早就到了?也罢,行军时间不定,难以估计。进宫面圣了吗?”
“皇上说了,让王爷先回昱王府,好好休息。”丫鬟回答,语气明显很为难。
这些年,昱王夏振远就没进过昱王府,此刻皇上说让回来,那是什么个意思?
抗旨?
遵旨?
好一个昭贵妃!
阿丑思量完毕,深吸一口气:“郡主,你先去门口迎接,你毕竟是他侄女,他会给你几分面子。然后试探下他的口风,是留是去。”
“好,”夏翌雪点头赞成,“我先过去。”
昱王府门口,夏振远走进大门,便看见夏翌雪,神情缓和不少:“雪儿又长高了,出落得越发好了!”毕竟是亲弟弟留下的唯一血脉,他怎能不怜惜?
“伯父过奖,”夏翌雪行礼,“伯父一路风尘,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这句问句,表面上是问在京城待多久,实际上是问在昱王府待多久。
昱王夏振远看了看昱王府已经有些陌生的景致,不禁蹙起眉头:“皇上要把本王从边关调回来。”
这句话一出,夏翌雪险些保持不住那温和欣喜的微笑。
长住,这昭贵妃够狠!昱王府的顶,怕是要翻了。
阿丑站在一众侍女后面,初看夏振远,只觉得果然英气逼人,就算已经不年轻,但还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夏家的基因真是好呀!不过听到最后那句,她也不禁蹙起眉头。长住,怕不止昱王府的房顶,就连建业的城墙,都能被他们掀了吧?
此时,夏振远身后走出一位白衣女子,风姿飘摇,炫美如画,自有如烟似梦的轻柔气质。
“王爷,还是先行休息吧,这些话日后再说也不迟,明天一早还要面圣。”李氏理了理夏振远铠甲上的带子,语声温柔。
阿丑感慨一番:不得不说,这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果真十分和谐。至于那个李氏,眼神中只有温柔,没有其他。
若不是太会演戏,就是真真纯善之人。
可到底,是哪一种呢?
哎,昱王府的水,虽然不深,可是水流湍急,会游泳的人,也会淹死呀!
“昱王殿下回来了?”旁边突然现出一道略显突兀的散漫语调。
夏翌辰拿着酒壶,坐在长廊上,斜靠着长廊的柱子,杏色衣袍上还沾染了些许殷红色酒液,一副半醉不醉的样子。
夏振远蹙起双眉,想说什么,最终没有爆发。
可是夏翌辰一点也不想这么快放过他:“我还以为,昱王殿下早忘了来昱王府的路。我几次和母亲说,这里应该换个招牌,改成,静宬长公主府。因为这里压根就没有什么昱王。反正母亲出嫁的时候,就拒绝修建公主府,现下补偿她一个也好!”这番话说着像醉话,但是,刺人心痛。
阿丑攥紧了手:那时的静宬长公主,大约是真的很喜欢夏振远,于是连公主府都没有要。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令人唏嘘。
可是夏翌辰,我虽然理解你为何呈口舌之快,但是,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昱王府是开国先祖传下来的,夏翌辰,你还姓夏。”夏振远,看着自己这个“纨绔”儿子,语气警告。
“姓夏?”夏翌辰似乎听了什么好笑的事,又喝了一口,“我早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谢谢你今天告诉我,我姓夏,哈哈!太滑稽了,我居然还姓夏。”
夏振远很显然处于爆发的边缘。
夏翌辰不理会他的态度,略扫一眼,看见旁边的阿丑:“阿丑呀,我羡慕你没有姓,羡慕!”
阿丑叹息着摇摇头:这个夏翌辰,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知道吗,你越是这样,就越中了昭贵妃的诡计。
“好,你就这么不喜欢姓夏,”夏振远大怒,“来人,本王这就修书把你从族谱中除名!”
“你爱修就修,”夏翌辰没所谓地说,“如果皇上太后会同意,昱王殿下,我给你,十万两银子,怎么样,赌不赌?”
夏振远一跺脚,转身就走:“听令,你们几个先带夫人在开安客栈下榻,其余人和本王寻住处!”
夫人,这个称呼,早就乱了规矩了。
夏翌辰看着夏振远懊恼的背影,哈哈大笑。
阿丑这才明白,夏翌辰如此荒唐,就是为了赶走夏振远。堂堂昱王无家可归,不知道这样的事,一共发生了多少次。
但是每个人心中的苦,又有多少人能知道?
只是这个世界,不是苦就能得到上天垂怜。他真的愿意就一直这样下去吗?除了气节能保住,自己可以爽,真的有好处吗?亲者痛仇者快呀!
人群消散,夏翌辰一边继续喝,一边踩着摇晃的步伐,也跟着出了府。
阿丑蹙眉,走上前对夏翌雪说:“郡主先安抚长公主,我去看看情况,大约就不回来了。”
“也好,你自己小心。”夏翌雪点头。
日渐西斜,街上行人陆续归家,此时,夏翌辰杏色的衣袍和略显不稳的脚步,格外显眼。
阿丑走在他身后,想要追上,却始终拉下一大段距离。
过分!他不就是普通走路吗,还半醉不醉的,怎么自己用跑的都跟不上!
这是什么鬼障眼法,还是会武功的优势?
走了小半个建业城,阿丑累得气喘吁吁,走到了畅春阁门口那块熟悉的空地上。
这家伙,要去畅春阁?这时候谈正事,还是去喝花酒?
男人的世界,她从来搞不懂。
ps:
一更
☆、146 酒心
阿丑坐在畅春阁最顶层的房间里,透过内窗看了看楼里情形。
刚刚入夜,正是长春阁最热闹的时候。
今日,头牌海棠姑娘被重金点了,正在下面献舞一支。
阿丑看了看那曼妙柔缓的婀娜舞姿,只觉兴味阑珊。这样的舞,看看就腻了,大约也只有海棠的姿容有些看头。
想罢缩回脑袋,看着眼前只保持喝酒死循环姿势的夏翌辰。
本来她是来晓之以理的,不过看到这人都喝成这样了,说什么道理,说了酒醒了也会忘了。那还有啥说的?
可是光看这人喝酒,也太没意思了。就此走吧,又觉得不甘心,来都来了,空手而归?
“你真是奇怪,别人看我喝酒,都劝我别喝了,你一句也不劝!”一言不发的夏翌辰突然冒出一句挺清醒的话。
阿丑一撇嘴:“有什么好劝的,爱喝不喝,想喝劝了也拦不住,最好喝死。酗酒的人,从来都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有什么好劝的?”
夏翌辰大笑:“你真够没心没肺!”
“没心没肺,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阿丑略有些伤感,“有心有肺,心肺,都是用来让别人伤的。”
一种淡淡的哀凉蔓延开来,让夏翌辰放下酒坛:“说说你的伤心事!”
“借酒消愁愁更愁,世子是想幸灾乐祸?”阿丑问道。
夏翌辰摇摇头:“你看起来没心没肺,实际上,还是跳脱不出。*凡胎。”他的桃花眼依旧迷蒙,可是语气,没有半点醉意。
阿丑不禁赞叹他的酒量,喝成这样都还清醒着。那,是不是可以“说教”了?
“谁能跳的出*凡胎?可若每每做事都是自己爽、亲者痛、仇者快,你甘心吗?”阿丑把话题拉回正轨。
夏翌辰有些迷茫:“甘心?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我想要的。是自己爽、亲者快、仇者痛……”
“世间安得双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