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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这样特型演员的戏并不多。颚十郎曾乞求上苍保佑,但愿每一出戏中都能有一个大下巴的角色。颚十郎不是他的原名,他的原名要比这个名字雅得多。他在一部惊险小说中读到“颚十郎”这个名字。他很喜欢这个人物,觉得与自己有些相象,便为自己也起了这个名字。
这5个人和幽谷在《潘朵拉的匣子》一剧中都扮演妖怪,芦原小群演机器人警察,半纸晚钟演罗锅卡西莫多,柴田乐亭演凯塔克达,灰屋铜堂演达尔杜夫,颚十郎演瞌睡虫,幽谷演卡尔格里博士。
6个人一个不剩、都遭到了袭击,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大家七嘴八舌,吵个不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6个人都被打成这个样子?”
“实在是怪事!难道后台上埋伏着游击队?”
“我的情况倒好,过一会儿就能站起来了,可是颚十郎还是倒在地上不动。要是拳击比赛他可就算输啦,我数10个数,看他能不能起来,1、2、3……”
“啊,不必了。那家伙确实是戴着拳击手套,我还看到手套上印有‘美利坚制造’的字样。”
“游、游击队?呃,想不到,呃,从暗处,呃,冒了出来。呃,打得我,呃,眼睛冒金星,呃,眼睛里金星,呃,乱窜。呃,得好好地,呃,追查一下,呃,呃!”芦原小群一边打着嗝,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演出部主任熊谷久摩吉听到后台的吵嚷声,急忙赶过来,一副惊慌失措的神色。
“奇怪,实在是奇怪,剧场的后台怎么会有游击队?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熊谷久摩吉先生,”幽谷的语调里充满着怨忿,慢条斯理地说。象他这样温和敦厚的人居然遭人暗算,他真想大发雷霆,可是那漏了风的牙齿却使他怎么也无法威严起来。他只得呜噜呜噜地说着,“眼下我们这一伙人都遭到了袭击,这可奇怪极了。我们不能不由此想到,您的剧场里有人对我们很反感,甚至抱着敌对的情绪……”
“唉呀!您误会了。不,不可能,剧场里绝对不会有人对您怀有敌意,您误会了!”
“可是,挨打的只有我们一伙呀!这怎么解释?看起来……”
“不,不,这完全是谋会。不只你们挨了打,遭到袭击还有别人呢?”
“还有哪些朋友挨了打?”
“有计划部的田代信吉君,还有编剧细木原龙三君,这2个人都挨了打,细木原龙三的伤势较重,现在还昏迷不醒。”
“啊!……” 棒槌学堂·出品
大家面面相觑,更加纳闷。幽谷瞪大眼睛,慢悠悠地说:“倒霉的不光是咱们一伙,还有别的朋友。这样说来,咱们也可以稍微安点心了。咱们6人,再加细木原龙三先生和田代信吉先生,一共有8个人挨了打。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
“现在还没有头绪。细木原龙三君还没有苏醒过来,不知他知不知道。田代信吉君是在昏暗处遭到袭击的,没有看清凶手的脸。你们怎么样?谁看清凶手的脸了?”
“这……说起来实在惭愧,我们也是遭人暗算,谁也没有看清楚凶手的脸。”
“别说这种丧气的话,幽谷先生。常言说,暗箭难防啊,找们要是早点看清对方的脸,也不至于遭此毒手,被打得这样惨。”半纸晚钟插嘴说。
“也许如此。您没有来得及施展本事就被打倒在地,真是干载恨事。熊谷久摩吉先生,这么多人一起挨打,恐伯不能是没有原因的,请问,您的剧场是不是有那种凶暴成性的怪人?”幽谷问了一句。
“不,不,这里又不是精神病院,哪里会有凶暴成性的?……”熊谷久摩吉说到这里,猛地闭住了嘴,脸色陡然一变,显得心慌意乱。幽谷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头,便凑到跟前又问了一句:“看起来您好象想起什么事情来了,你们剧场里谁是那种凶暴成性的人?”
“不,不是那么回事,难道是他……他袭击了你们?……不,不大可能,他是绵羊一样的老实人呀!”
“什么羊呀狼呀的,您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嗯,这个……”
“哎呀,还‘这个’、‘那个’的呢,呃,呃,熊谷久摩吉先生,呃,请您痛快点,呃,请说吧!”扮演机器人警察的芦原小群有些不耐烦了,瞪着一双眼眶发青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别,请别这样盯着我。我也说不准,我猜这事是不是同田代信吉君有关系?”
“田代信吉?就是计划部的那位先生?”幽谷也有些奇怪。
“是啊,他看上去是个很和顺的年青人,不象是凶暴成性的人……”
“人不可貌相啊!”柴田乐亭插了一句。
“不,不能过早地下结论。田代信吉是个很老实的人,可是他有一种奇怪的病。如果他真的犯了病,是不是会干出这种事情呢?”熊谷久摩吉介绍起田代信吉的经历,“听说田代君在战争期间去过缅甸。在战场上,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头骨,要是换个人早就死了。可他的命真大,竟然被救活了。不过脑组织受了损伤。落下个怪毛病。平时象好人一样,可是一犯病,会突然丧失知觉,处于不正常的精神状态……”
听了熊谷久摩吉的这番话,大家都有些惊讶。幽谷又问了一句:“这么说,田代信吉是个精神病患者啦?”
“哎呀,怎么说呢?反正他有时会突然丧失理智,清醒过来以后也不知道自己犯病时干了些什么事。过去经常犯病,发作的时间也比较长。最近他好多了,不怎么犯病。就是犯病了,也不过五六分钟,很快也就恢复正常了。”
“原来是这样!”幽谷听后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请间熊谷久摩吉先生,田代信吉犯病时,有没有过打人的凶暴行为?”灰屋铜堂问道。
“不,从来没有这样的事发生,至少到现在为止没发现这种事。他一犯病,只是一个人呆呆地在那里发愣,并不打人。如果他一犯病就打人的话,我们早就不能和他在一起共事了。”
“嗯,这么说,凶手不大可能是田代信吉,一定是别的什么人了?”说到这里幽谷一下子闭上了嘴巴,眼睛警觉地向窗外看去。
“先,先生,怎么回事?”颚十郎不解地顺着幽谷的视线张望。他那长长的下巴显得更长了。其余的人也好象发现了什么似的,一齐向窗外看。顿时,屋内变得鸦雀无声。
在幽谷他们谈话的房外,站着一个人,眼珠一转也不转,正在窥视着屋里的情形。这个人是罗锅儿,一个真正的罗锅儿,长着一副既可怕又可怜的面孔。脸上的皱纹很深,就好象脸正中趴着个蜘蛛,把脚伸向四面八方。从他的额头到左眼角。横着一块凸起的大伤疤,使整个脸都变了形。善于扮演丑角的幽谷无论怎么化妆,同这个人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那个人在窗外看了好一会儿,嘴里还咕噜咕噜地不知说些什么。接着迈着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走开了。这时,屋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涌起一团疑云:“难道是这个‘剧场怪人’干的?”
第三章 “潘朵拉匣子”
有一部美国电影《剧场里的怪人》,故事情节很离奇,日本曾放映过这部电影。《剧场里的怪人》讲的是在巴黎某歌剧院的剧场里有一间秘室,里面住着一位怪人,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人们只得把他称为“剧场里的怪人”。怪人有一种神奇的本领。如果谁敢违抗他的意志,他就会让剧场在演出时发生灾难。这神秘的怪人偷愉地爱上了一位歌女,他经常把耳朵贴在秘室的墙壁上,听那位歌女练歌,听得如醉如痴,十分入迷。可是他从未见过这位歌女的面。他不但没有见过这位歌女,也从未在任何人面前露过面。在这部电影里,剧场里的怪人长得奇丑无比,有着一副骷髅一般的面孔。
幽谷先生当然看过这部电影。他在构思《潘朵拉的匣子》这出戏时,想到的第一个妖怪的形象就是剧场里的怪人。
不过,他没有把他纳入剧情,因为他知道在熊谷久摩吉的剧场中有一位绰号叫做“剧场里的怪人”的人,惟恐对这个人造成刺激。
熊谷久摩吉的剧场中的这位怪人可没有什么神奇的本事。他只不过是一位后台的看守。他的名字叫做剑突谦造,原来是一位演员。在一次演出中,巨大的金属道具倒了,砸在正演出的剑突谦造的身上,使他受了重伤。伤好了以后,腿变瘸了,脊柱变弯了,成了个罗锅儿。由于头部也受了伤,精神也变得有些异常。总之,成了一个残疾人。这样一来,他再也不能登台演出了。象他这样的人,通常是要被解雇的。剧场的老板很同情他的遭遇,没有解雇他,让他当了后台的看守,算是对他的照顾。他经常独自一人住在后台一间昏暗的小屋里,嘴里叽哩咕噜地说一些谁也听不清的话,凄凄惨惨地渡日。剧场里的人也很同情他。自从《剧场里的怪人》这部电影上映之后,也不知是谁把“剧场里的怪人”这个绰号送给了他。正是出于对剑突谦造的同情,幽谷才没有把“剧场里的怪人”这一角色编入《潘朵拉的匣子》剧中。
“喔,打人凶手是不是‘剧场里的怪人’?”半纸晚钟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不,不可能。这位怪人又没有什么神通,他那么虚弱,打人哪里会那么麻利?”灰屋铜堂否定了半纸晚钟的看法。
“说不定这个怪人真的与众不同,有特殊的本事呢!”芦原小群由于神经紧张,竟然不打嗝了。
“也许他看到咱们这种打扮,心里有气,就想打人发泄一下。”柴田乐亭也在那里瞎猜。
幽谷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没有作声,他似乎在等待大家发表完意见之后,再作总结,一下子揭开事实真相。可是他听完大家的意见之后,一无所得,心中一片茫然。到底是谁发动的这场袭击?他的目的何在?仍旧是一个解不开的谜。不过,他有一种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