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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子已经很不好过了,时局很快就会有变化。这件事发生以后,三家的关系更亲密了。 他们总是怀着极其喜悦的心情去读那些偶尔捎回来的珍贵家信。 不过男人们不在,三家都显得有些寂寞冷清。一天,朱赫来装作是路过波利托夫斯基家,交给老太婆一些钱。“大婶,这是大叔捎来的。 您可要当心,对谁都不能说。”
老太婆非常感激地握着他的手。“谢谢,要不然真够受的,孩子们都没吃的了。”
这些钱是从布尔加科夫留下的经费里拨出来的。“哼,走着瞧吧。 罢工虽然失败了,工人们在死刑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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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得不复工,可是烈火已经烧起来,就再也扑不灭了。 这三个人都是好样的,称得起无产阶级。“水兵朱赫来在离开波利托夫斯基家回机车库的路上,兴奋地这样想着。
一家墙壁被煤烟熏得乌黑的老铁匠铺,坐落在省沟村外的大路旁。波利托夫斯基正在炉子跟前,对着熊熊的煤火,微微眯起双眼,用长把钳子翻动着一块烧得通红的铁。阿尔焦姆握着吊在横梁上的杠杆,鼓动皮风箱,在给炉子鼓风。老司机透过他那大胡子,温厚地露出一丝笑意,对阿尔焦姆说:“眼下手艺人在乡下错不了,活有的是。只要干上一两个礼拜,说不定咱们就能给家里捎点腌肉和面粉去。 孩子,庄稼人向来看重铁匠。 咱们在这儿过得不会比大老板们差,嘿嘿。 可扎哈尔就是另一码事了。 他跟农民倒挺合得来,这回跟着他叔叔闷头种地去了。当然喽,这也难怪。阿尔焦姆,咱们爷俩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全靠两只肩膀一双手,就像常言说的那样,是地道的无产阶级,嘿嘿。 可扎哈尔呢,脚踩两只脚,一只脚在火车头上,一只脚在庄稼地里。”他把钳着的铁块翻动了一下,又认真地边思索边说:“孩子,咱们的事不大妙。 要是不能很快把德国人撵走,咱们就得逃到叶卡捷琳诺斯拉夫或者罗斯托夫去。 要不他们准会把咱们吊到半空中去,像晒鱼干一样。”
“是这么回事。”阿尔焦姆含糊地说。“家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帮土匪不会放过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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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大叔,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家里的事只好不去想它了。”
老司机从炉子里钳出那块红里透青的铁块,迅速放到铁砧上。“来呀,孩子,使劲锤吧!”
阿尔焦姆抓起铁砧旁边的大锤,举过头顶,使劲锤下去。明亮的火星带着轻微的嘶嘶声,向小屋的四面飞溅,刹那间照亮了各个黑暗的角落。随着大锤的起落,波利托夫斯基不断翻动着铁块,铁块像化软的蜡一样服帖,渐渐给打平了。从敞开的门口吹进来阵阵温暖的夜风。
下面是一个深色的大湖;湖四周的松树不断摆动它们那强劲的头。“这些树就像活人一样。”冬妮亚心里想。 她躺在花岗石岸边一块深深凹下去的草地上。 上面,在草地的背后,是一片松林;下面,就在悬崖的脚下,是湖水。 环湖的峭壁,把阴影投在水上,使湖边的水格外发暗。冬妮亚最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离车站有一俄里①,过去是采石场,现在废弃了,泉水从深坑里涌出来,形成三个活水湖。冬妮亚突然听到下面湖边有击水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用手拨开树枝往下看,只见一个晒得黝黑的人有力地划着水,身子一屈一伸地朝湖心游去。 冬妮亚可以看到他那黑里透红的
①一俄里等于1。
06公里。 ——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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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和一头黑发。他像海象一样打着响鼻,挥臂分水前进,在水中上下左右翻滚,再不就潜入水底。 后来,他终于疲倦了,就平舒两臂,身子微屈,眯缝起眼睛,遮住强烈的阳光,一动不动地仰卧在水面上。冬妮亚放开树枝,心里觉得好笑,想:“这可不太有礼貌。”
于是又看起她的书来。冬妮亚聚精会神地读着维克托借给她的那本书,没有注意到有人爬过草地和松林之间的岩石。 只是当那人无意踩落的石子掉到她书上的时候,她才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见保尔。 柯察金站在她的眼前。 这意想不到的相遇使保尔感到惊奇,也有些难为情,他想走开。“刚才游泳的原来是他。”冬妮亚见保尔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这么猜想着。“怎么,我吓您一跳吧?
我不知道您在这儿,不是有意到这儿来的。“保尔说着,伸手攀住岩石。 他也认出了冬妮亚。”您并没打搅我。 如果您愿意,咱们还可以随便谈谈。“
保尔惊疑地望着冬妮亚。“咱们有什么可谈的呢?”
冬妮亚莞尔一笑。“您怎么老是站着?可以坐到这儿来。”冬妮亚指着一块石头说。“请您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
“保夫卡。 柯察金。”
“我叫冬妮亚。 您看,咱们这不就认识了吗?”
保尔不好意思地揉着手里的帽子。“您叫保夫卡吗?”冬妮亚打破了沉默。“为什么叫保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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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这不好听,还是叫保尔好。 我以后就叫您保尔。 您常到这儿……“她本来想说”来游泳吗“
,但是不愿意让对方知道她方才看见他游泳了,就改口说:“……来散步吗?”
“不,不常来,有空的时候才来。”保尔回答。“那么您在什么地方工作呢?”冬妮亚追问。“在发电厂烧锅炉。”
“请您告诉我,您打架打得这么好,是在什么地方学的?”
冬妮亚忽然提出了这个意想不到的问题。“我打架关您什么事?”保尔不满地咕哝了一句。“您别见怪,柯察金。”她觉出自己提的问题引起了保尔的不满。“我对这事很感兴趣。 那一拳打得可真漂亮!
不过打人可不能那么毫不留情。“冬妮亚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您可怜他吗?“保尔问。”哪里,我才不可怜他呢,相反,苏哈里科是罪有应得。那个场面真叫我开心。 听说您常打架。“
“谁说的?”保尔警觉起来。“维克托说的,他说您是个打架大王。”
保尔一下子变了脸色。“啊,维克托,这个坏蛋,寄生虫。 那天让他滑过去了,他得谢天谢地。我听见他说我的坏话了,不过我怕弄脏了手,才没揍他。”
“您为什么要这样骂人呢,保尔?这可不好。”冬妮亚打断了他的话。保尔十分不痛快,心里想:“真见鬼,我干吗要跟这么个怪物闲扯呢?瞧那副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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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手画脚的,一会儿是‘保夫卡’不好听,一会儿又是‘不要骂人’。“
“您怎么对维克托那么大的火气?”冬妮亚问。“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公子哥儿,没有灵魂的家伙,我看到这种人,手就发痒。 仗着他有钱,以为什么事都可以干,就横行霸道。 他钱多又怎么样?呸!我才不买这个帐呢。 只要他碰我一下,我就要他的好看。 这种人就得用拳头教训。”
保尔愤愤地说。冬妮亚后悔不该提起维克托的名字。 看来,这个小伙子同那个娇生惯养的中学生是有旧仇的。 于是,她就把话头转到可以平心静气地谈论的题目上,问起保尔的家庭和工作情况来。保尔不知不觉地开始详细回答姑娘的询问,把要走的念头打消了。“您怎么不多念几年书呢?”冬妮亚问。“学校把我撵出来了。”
“因为什么?”
保尔脸红了。“我在神甫家的发面上撒了点烟末。就为这个,他们把我赶了出来。 那个神甫凶极了,专门给人苦头吃。”接着,保尔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冬妮亚。冬妮亚好奇地听着。 保尔已经不再感到拘束了,他像对待老朋友一样,把哥哥没有回家的事也对冬妮亚讲了。 他们亲切而又热烈地交谈着。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草地上已经坐了好几个小时。 最后,保尔突然想起他还有事,立刻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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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我该去上工了。 只顾说话,要误事了。 我得去生火烧锅炉。 达尼拉今天准得发脾气。”他不安地说。“好吧,小姐,再见。 我得撒开腿,跑回城里去。”
冬妮亚也立刻站起来,穿上外衣。“我也该走了,咱们一起走吧。”
“这可不行,我得跑,您跟我走不到一块。”
“为什么不行?咱们一起跑,比一比,看谁跑得快。”
保尔轻视地看了她一眼。“赛跑?您能跟我比?”
“那就比比看吧。 咱们先从这儿走出去。”
保尔跳过石头,又伸手帮冬妮亚跳了过去。 他们一起来到林中一条通向车站的又宽又平的路上。冬妮亚在路中央站好。“现在开始跑:一、二、三!您追吧!”冬妮亚像旋风一样向前冲去。 她那双皮鞋的后跟飞快地闪动着,蓝色外衣随风飘舞。保尔在后面紧紧追赶。“两步就能撵上。”他心里想。 他在那飘动着的蓝外衣后面飞奔着,可是一直跑到路的尽头,离车站已经不远了,才追上她。 他猛冲过去,双手紧紧抓住冬妮亚的肩膀。“捉住了,小鸟给捉住了!”他快活地叫喊着,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放手,怪疼的。”冬妮亚想挣脱他的手。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站着,心怦怦直跳。 冬妮亚因为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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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地奔跑,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仿佛无意地稍稍倚在保尔身上,保尔感到她是那么亲近。这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却深深地留在记忆里了。“过去谁也没有追上过我。”她说着,掰开了保尔的双手。他们马上就分手了。 保尔挥动帽子向冬妮亚告别,快步向城里跑去。当保尔打开锅炉房门的时候,锅炉工达尼拉正在炉旁忙着。 他生气地转过身来:“你还可以再晚一点来。 怎么,我该替你生火,是不是?”
但是保尔却愉快地拍了一下师傅的肩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