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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间 及夫妻相性一百问 fox-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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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愣了一下,托马斯紧抿着唇,那是一种让他所有的软弱都无所遁形的坚决弧度,他似乎看透了一切……马克露出一个微笑,这个人总能让他吃惊。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精神上有问题这点,我可能像我老妈,她有时候很歇斯底里。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跟他从布拉格来到纽约,结果并不怎么好,因为后来她为了生计当了妓女,接着她跟了老爸,他是个街区的黑市军火贩子,不过结果更糟,那个男人酗酒,到处找女人,反而要她卖身赚的钱来养他。” 

“米歇尔说你要演的那个片子主角和我很像,但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有趣……你看,我的故事很无聊,跟所有贫民区的孩子一样。我六岁那年老妈死了,她是凌晨回家时被抢劫,为了保护自己的皮包被刺死在街头的,满傻的死法,但有很多妓女这样死的。后来我和伊娜和老爸一起生活,他已经很少去做生意了,没人愿意和一个醉鬼做生意的,所以家里的经济情况也不怎么好。伊娜很怕老爸,但是很粘我,一直都是我带着她玩……那天……妮娜去朋友家,老爸又喝醉了酒,他跟我说……” 

他闭上眼睛,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那个男人的脸记得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可是仍清楚记得当时扑鼻的酒气,和那男人被酒精腐蚀嘶哑的声线。他当时刚把一把枪装好,家里散放了不少的枪支,那一直是他的玩具。那个男人靠过来,抬起他的下巴。 

“马克,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和伊娜也很像……她们都是漂亮的小美人,我现在很无聊,也许你也能像她们一样,让我爽一下……” 

托马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的手抖得厉害,他很快反应过来,从他手中抽走杯子,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看……伊娜她才七岁……所以她才那么怕老爸,我……” 

他的声音有些哽住,不知如何是好般停了下来。身边那黑色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带着某种心疼般的怜惜,“过来。”托马斯低声说,他的手穿过他的腋下,从身后搂住他,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用温暖的躯体把他整个包裹起来。他们的十指紧紧相扣,托马斯希望这样能让他舒服一些。可怀中的人依然在发着抖。“马克,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他迟疑着开口。马克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让我说完。” 

“我当时很……很愤怒,是一种‘一股热流直冲脑门’的感觉吧,脑袋里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拿起手边的枪,指着他的脑袋,开保险,扣扳击,中间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然后他就死了,”他轻吁了一口气,好像他刚刚杀了那个人。“一个军火贩子的家里一声枪响也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我就拿着枪走出去,我听到有人说,‘嘿,捷克表子的杂种,你家怎么了?’,我看了那个方向,然后开枪。” 

“脑袋一直很昏沉,记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不停的开枪……直到我被抓住,然后,我在精神病院呆了三年,我是高度危险型的病人,没有人和我说话,每天呆在什么也没有的房子里,那里甚至连个窗户也没有,只有一片该死的死灰色!身上被穿着紧身衣……” 

他皱起眉头,“那可真是个折磨人的玩意儿。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害怕看到任何人,并且没办法说话。可能因为太久没说所以丧失语言功能了,那种感觉是……脑袋里很清楚自己要说什么,但是舌头完全不听使唤,甚至没法子说出一个完整的单词。一年后,我没办法停止说话……现在后遗症还没有完全好,”他咧开嘴笑笑,“所以你肯定觉得我很啰嗦。” 

托马斯咬紧下唇,更加用力抱紧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哽咽,他用力摇头,“不会,一点都不会!” 

马克叹了口气,也许就是这个人如此的温柔才让他这样卸下了心防吧,他继续往下说。 

“可是,比起我经受的那些来,伊娜更加不幸……比起她来,我那些与紧身衣和水泥墙相伴的生活简直是一种让人产生罪恶的幸运。”蓝色的眼睛无神地盯着远方,“我离开精神病院的时候去找伊娜,可是她已经死了。三个月前,据说是因为淋雨引起的肺炎,他们火化了她,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只看到一座小小的坟墓,连她的照片也没有。” 

“他们准备把病愈的我送到同一家孤儿院去,那是家政府办的孤儿院,规模很小。我并不是非去那里不可,我一直跟着老爸做生意,我想我已经可以继续他的生意了……可是我还是去了,我不相信伊娜是肺炎死的,她小时候掉到水里过,有严重的恐水症,怎么可能像他们说的,因为贪玩淋了雨所以生病呢……” 

孤儿院是个破旧阴暗的地方,和精神病院一样冰冷的水泥墙,只是更为破败,残留着时间刻下的痕迹。即使白天仍是昏暗一片,幽幽暗暗的灯光吐纳着阴森的气息,地面打扫的一尘不染,那里实行严格的军事化管理,没有人大声敢说话,即使那是有很多小孩子的地方。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孩子们麻木的眼神和那眼中偶尔的恐惧…… 

他跟在神色冷漠的工作人员身后穿过安静的走廊,那人打开一扇门,房间里和外面一样,看起来没有一丝人气。左右分别放着两张床,中间靠窗的地方是陈旧的铁腿桌和折叠椅,上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那人指着左边的小单人床道,“这是你的床铺。” 

金发的男孩默默地看着那冰冷的床铺,轻轻道,“有血……”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扬起眉,“什么?” 

“没什么……”他轻声说,径自走到自己的床边坐好。这些年他已经学会该说些什么,他不想再被送回精神病院。 

他就这么安静坐着,房间里阴暗而且寒冷,灰色的水泥墙让人窒息般地静默着,外面也是一样的森冷和昏暗,这世界到哪里都是一样,到处都是灰暗和冰冷的一片。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那下面,水泥地面上一大片鲜红的血迹正从漆黑的床底渗出,不停地慢慢漫开,仿佛还带着让人心悸的痛楚呻吟。 

身边尖锐的桌角也像是刑具之一,也许刚刚有人用它用力撞击了什么人的额头,溅得被子上满是星星点点的血沫,周围有小孩子挣扎时留下的血手印。还有少量的白色物质,大概是脑浆。 

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坐着,能看到这些东西已经三年了,早已习惯。 

——那一阵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服用了大量镇定神经药物的关系,他总会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记得自己最经常做的事就是孤单地坐在冰冷的床铺上,蓝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房间里来来回回的影子。他们大都是些小孩子,安静地走来走去,或者在森冷的走廊停留,或蹲或站,毫无声息。有时候他们会看到他,但是麻木的眼神像这里所有的孩子一样,对他并不感兴趣。 

他们的样子很糟糕,有些看上去像被勒死的,有着充血的脸颊和吐出的舌头,眼球突了出来。还有些身上满是鲜血,像是被刀子一刀刀划过……他记得其中有一个坐在他的床上,和他面对面看了很久,不说话,但是走的时候向他微笑了一下,那是这么多年唯一向他微笑的人。他注意到他胸前的名牌,大概是这张床前一任的主人。它的两只手臂断掉了,向不自然的方向耸拉着,前额破了一个大洞,脑浆流了出来,是被重物击打留下来的痕迹。 

它们从不玩什么游戏,总是跟在那些工作人员的身后,眼神带着无比的怨毒,但和这里所有的孩子一样安静,即使死了,也一样不大声喧哗。 

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然后……果然被我发现了问题。小孩子们有时会失踪一阵子,或者晚上被带出去,直到有一天……一个工作人员,我记不得他的名字了,熄灯以后,他叫我出去……”他闭上眼睛,记得那个脑袋破掉的小孩子就跟在他后面,它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幸灾乐祸,马克抿抿嘴唇,甚至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此行不妙。但是他一直等待着那一刻。 

“我十三岁了,我不是傻瓜,我知道他要对我干什么!”他记得那个男人亢奋残忍的目光,带着一丝君王般的优越感,他指指他,开口……“他说,转过身去,把衣服脱下来,腿分开。” 

他惊讶地看着那个男人,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对方显然不耐烦了,但是他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男孩。他走过去,拉扯他的衣服,口中道,“快点,小子,或者你想在这种天气不穿衣服绕操场跑个二十圈!外面可是零下十三度!” 

“我当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马克说,“伊娜也同样遭遇到了这些吗?!” 

托马斯感到他身体猛地一颤,他抱紧他,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身后人的体温似乎让马克平静了一点,他继续说下去,声音中有着难掩的怒火和怨恨。 

“她一个人在这里,三年,求救无门!被这些禽兽……她还是个小孩子,她是怎么死的?因为不听话被大冬天时丢到操场上,还是因为反抗被用重物击打头物,弄得脑浆迸裂死掉?或者只是因为那些畜牲的欲望,被活活的……”他的声音噎在那里,呼吸轻为激动而变得急促,“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杀了人,所以她才会被送到孤儿院,才会碰到那种事情……她一直在那些肮脏的欲望中哀求,如果不是我……我们可以一起继续生活,也许会很辛苦,可是至少……至少……” 

托马斯猛地收紧手臂,他知道马克现在是什么样子,——睁得大大的蓝色的眼睛看着前方,他的心被恐怖的回忆和自责所占满……他不知道如何做,他把头埋在马克的颈窝里,那个人向他打开了心扉,可他面对那样的悲伤却根本说不出一句话。他只能在他耳边一次一次重覆,“没事了,马克,已经过去了,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他听到马克冷冷地开口,他的声音冷酷而残忍,带着刻骨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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