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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这些个妃嫔心中生愤也是自然的,静妃无所出,如今又没有靠山,却还能居高于诞下多子嗣的妃嫔之上。
夜色蒙蒙之时,皇帝驾临翊坤宫,急急踏入内殿。烛火之间,女子紧闭双眼。
男子眸中甚温柔,抬手轻抚过女子脸颊,似是对她说,却又好似在对自己说一般道:“我们之间,是不是再回不到从前了,你如今真真是愈发的顺承了。”
“不要!不要!”女子紧闭着双眼,忽抓住男子手,梦中哭腔道。
“父王,你不要死,你不要死,父王不要!我没有,我没有害人,福临,我没有害她!我没有!父王你不要死,不要死!我没有害人,福临,我没有害她……”女子的声音愈发的悲戚,眼角划过一滴泪珠,只重复道着那两三句。
福临心中更是心疼,原来当年之事一直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俯身吻上女子额头,温柔道:“我相信你,你从来都没有害过谁,我,都知晓。”
看着榻上的女子,倾城容颜,是的,她从来都没有害过人,因,最初废后便是他精心设的局。她是那样傻,竟步步陷入,明明知晓他当初宠爱她是为了保护董鄂云婉,却还是顺承着她,受了委屈也不多言。
“静儿,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流泪了,朕,也不会。”轻抚着女子青丝,他柔情道。
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瞧着这样的她,好似又见到了当年梅林深处落泪的女子,也许从那时起他便已深陷了罢。
但愿,她永远,永远不会知晓当年之事,以她的性子。他决信她不会起谋反之心,但她也许会用最好的方式报复他,那就是她死,她从来不怕死。
翊坤宫这回子很是平静,然重华宫却是吵闹得很,只闻得乌尤疯笑着,更是疯言疯语。董鄂若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忽起身怒色道:“这般吵吵闹闹,本主如何睡得着!这个巴尔达乌尤,也不知是不是装疯卖傻。”言语间,女子已然起身,披着了件衣裳便朝着沁雪阁去。
款款踏入沁雪阁中,只见得青丝凌乱,衣衫更是褴褛的乌尤一通乱砸,见着董鄂若宁当下便扑了过去,胡乱拉扯。
董鄂若宁不曾想到乌尤竟疯癫成了这般模样,忙忙推开乌尤,然乌尤却是死拽着不放,且扯且骂,污言秽语。
一旁的伺候着的宫人皆是慌张不已,董鄂若宁让其这般折腾,当下便跌倒在地,眼见着乌尤再扑了来,怒道:“还愣着作甚,快将这疯妇拉开。”
闻得此言,几名宫女才上前将其拉开,死死的将其架着。方才乌尤那般疯闹,董鄂若宁早已是火上心头,眼下又这等折腾。
董鄂若宁眸中怒火,也顾不得失态,蓬着头便上前,脆生生的几个巴掌便扇在乌尤脸上。怒色道:“闭嘴!”
然有朝着殿中奴才道:“别让她再发出声音,莫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话还未落,便听得乌尤一声贱人,当下便又开始挣扎着,微微瞥了乌尤一眼,董鄂若宁心中还是有些生疑,依无法辨出她是真疯还是假疯。
只半信半疑的踏出沁雪阁,一起子奴才生怕受到责罚,当下便给乌尤灌下一大碗安神药,如此倒是清净了。
戳日,天儿有些灰蒙蒙,落着细雨。乾清门处,大臣叩拜。随即听唱:“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御史李森先上前一步,行礼道:“禀皇上,去年革职流放辽东尚阳堡的季开生,竟在民间作起忤逆诗歌曲子的,如今辽东一带人心动荡,言皇上……”言至此处,李森先似是有些为难,便未曾再开口。
去年皇帝暗派内监至江南采买汉女一事,引得民心动荡,季开生也是因此谏言遭的流放。闻言,福临脸色甚是难看,身为一国之君,如此之举和那些个荒淫之徒全然没什么分别。然却无人知晓,这不过是他反抗他皇额娘的手段罢了。
少年天子,终究是冲动了些,偏生他那皇帝的自尊偶时听不得谏言,一怒一怒之下便将季开生革职流放。
神色微沉了些,看着李森先道:“言朕如何。”
李森先声音放小了些道:“言皇上是荒淫昏君,皆欲复前朝。”言语间已然将奏折呈上,映入眼帘的是一首诗歌,悲悯之极,云:
重关不禁旅魂过,梦里看君渡塞河。
白日总悲生事少,黄泉翻羡故人多。
荒台啼鸟围松柏,废苑寒云锁薛萝。
未遂首丘须浅葬,好留枯骨待恩波。
皇帝的脸色是愈发的难看,李森先又道:“此乃季开生与那左懋泰送葬之诗,左懋泰乃是前朝臣子,不知弃暗投明,季开生竟为其作得此诗,更是有与其同病相怜之意。有意中伤皇上!实在可恶。”
闻得此言,皇帝怒不可遏,当下便起了灭其九族之心。怒言:“这个季开生!实在可恶!朕恩泽放其一条生路,竟这样不知好歹,这样的人,实在留不得。”
皇帝此言,便有臣子当即附和,然鳌拜却即可谏言:“皇上不可,季开生虽是可恶,但如今万万是动不得,如此举动,民间必定觉皇上堵众口而其性命,只暂压传讹之事便是。”
鳌拜一番言语是瞬时提醒了福临,若当真是这般做了必定引得民间更是动荡。沉了脸道:“此事就按鳌拜大人所言。”
踏出乾清宫之时,皇帝是面如霜色,一旁的吴良辅撑着油纸伞,笑脸道:“皇上,要不去翊坤宫。”
皇帝神色微沉,摆手道:“去承乾宫,皇贵妃因着昨日之事必定是委屈得很,费扬古的性子,也不知是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承乾宫的气氛是差得很,这主子日日与病榻缠绵,皇帝已然有好些时日不曾留宿于此,纵然不是去翊坤宫,却也未曾前来。
“皇上驾到。”随着吴良辅一嗓子,皇帝踏步而入。
女子脸上一喜,急忙踏来,娉婷行礼道:“臣妾恭迎皇上。”
清明的眸子柔情万千,掩不住的喜色。皇帝将其扶起,温和道:“皇贵妃,你这身子如何了,昨日那般折腾,可还好。”
董鄂云婉微微低眸道:“臣妾还好,昨日用了些药。皇上脸色怎的这样难看,是谁惹您生气了。”
若是以往,他想是与董鄂云婉说了来,可如今看着她却不知如何说起,只淡笑道:“无碍,朝政之事,说了你也不懂,不说也罢。”
闻言,董鄂云婉脸色微变,从前他是什么都同她说的,如今怎的会这样。心中有些不悦,但脸上依旧含笑道:“皇上不想说便不说,等哪日想说了,臣妾听着便是,只要皇上高兴,臣妾便高兴。”
福临现下繁忙于政事,又牵挂着孟古青,同董鄂云婉说起话来皆有些心不在焉,闻得此言,心中隐隐有些愧疚。眼前的女子,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入紫禁城,背着骂名,一切皆只为他。他曾以为他可以如以往那般爱她,但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爱上孟古青,他也不知是从何时起的。
只淡淡道:“你把身子养好朕便高兴了,自打入宫以来,你便时常与病榻缠绵,让人担心得很。”
“皇上,静妃娘娘醒了。”董鄂云婉正欲开口,便闻得吴良辅尖声道。
福临脸上浮出喜色,那是真正的喜色,并不似佯装得。董鄂云婉心中一颤,博尔济吉特孟古青,是在一步步的取代她么?不,她决然不能如此。
温婉道:“皇上,臣妾与您一道儿去瞧瞧罢,静妃姐姐昨日受了那样重的伤,臣妾亦是担心得很。”
董鄂云婉此言真真是贤惠得很,然福临却道:“你身子也须得养着,朕去便是,你莫要再折腾了。”
言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去。留得董鄂云婉愣在原地,泪珠竟不自觉划过。许她从来不曾想过,从前孟古青便是这样走来的,只是,静妃终究是静妃,不会如她这般掉泪。
匆匆踏进翊坤宫,急忙便朝着内殿去。掀开暗红珠帘,浓浓的药味扑鼻而入,榻上的女子皱眉喝下一大碗药汁。近些时日总在用药,每每闻得药味,她便甚是难受得很。
见皇帝来了,便欲起身行礼。皇帝急忙拦住道:“你身上有伤,且先躺着。”
孟古青今日脸色稍稍好了些,见着如此,福临原低沉的心情便也随即好了些。
俊朗的容颜微展笑容,握着女子素净玉手道:“静儿,醒了便好。那些个狗奴才真真是大胆,竟敢将你伤成这般。朕已将他们打发了,谁若是胆敢害你,朕必定不轻饶。”
“打发?”孟古青眼中有些惊愕,他口中的打发,是那些人皆没了性命么?
孟古青这般的神情往日是他最不喜欢的,她可以为了个奴才与他吵闹,却不肯屈身讨好于他,如今看来却是喜欢得很,道:“静儿,这天下除了朕,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听着皇帝此番言语,孟古青心中甚疑,按着往日,他一进殿必定会先提起那红玉蝴蝶之事,他是那样爱天下,甚至胜过爱董鄂云婉。
娥眉微凝,望着眼前的帝王道:“皇上,您没有什么话要问臣妾么?”
闻言,福临轻捏着女子桃腮宠溺道:“你要朕问你什么?细作谋反?你无端端的做那些个事作甚?想来也就是旁人借着由头造谣生事罢了,也就是身边多个宫女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啊,整日忧心忡忡胡乱想些什么?这般暗自将灵犀遣到身边,反倒是给了那些个好事者机会不是。”
孟古青心中有些复杂,福临,他就这样相信她?她真真是生怕自己是在做梦,一梦醒来,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那个只当她是棋子的君王。
轻靠在男子怀中,柔声道:“皇上,您就这样相信臣妾!臣妾那日所言,想必您也是知晓的,您真的不想问些什么?”
“你要朕问什么?不过是旁人故意生事端罢了,巴尔达氏实在是可恶,竟敢主使了那些个奴才对你动手,可真真是让朕担心。”提前乌尤之时,皇帝眸子尽是怒火。
孟古青一惊,手一紧道:“皇上,乌尤,乌尤她……”
福临神色有些无奈道:“那般屡屡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