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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董鄂若宁一脸欣喜道:“静妃娘娘不嫌妾身话多,妾身便日日来。”
孟古青自然知晓她们今儿个为何前来,原也是来探虚实罢了,若是换作从前,乌尤亦会前来。但如今紫禁城中,人尽皆知,她与乌尤不合,全然是势不两立,乌尤若是前来,倒是显得矫情了,宫中人多嘴杂,乌尤倒也是怕惹麻烦的。莫不然,淑惠妃亦不会独自前来。少了乌苏氏这左膀右臂,淑惠妃亦只得亲自前来。
望眼海棠,孟古青心中竟油然几许悲伤,她这宫中的海棠乃是秋海棠,又唤八月春,原是初迁翊坤宫之时,福临命人移来的,说瞧着好看,又能安神。到底,她还是不能抛开过往,依旧将他放在心上。八月春,她成为他妻子之时,便是八月,这亦是他赠八月春的缘故。
想着,竟有几分失神了,幸只是一瞬,并未让旁人察觉。
原已走远的娜仁见旁人如今皆趋附于孟古青,心中更是怒火难抑,又折了回来,与孟古青一道儿。
似有意的瞥着董鄂若宁道:“趋炎附势,也不过是个庶妃,出不了头的。”
娜仁此言自然是在说给董鄂若宁听,亦是在言趋附孟古青无出头之日。董鄂若宁神色微变,却也不敢多言,只权当作未曾听见。
正说着,只见一袭月白款款而来,能衬得起这般淡雅素色的自然只得是董鄂云婉。略施粉黛,桃腮容颜更是绝色。含笑朝孟古青道:“静妃姐姐安好,淑惠妃妹妹安好。”
孟古青亦是回以微笑:“贤妃妹妹安好。”落于孟古青身旁的几人亦向董鄂云婉行礼道:“贤妃娘娘万福金安。”
诚是因前些时日董鄂云婉出言帮衬孟古青,惹得娜仁对其怀恨在心,所谓爱屋及乌,反之,亦是如此。但碍于如今这二人在宫中的地位,娜仁亦是勉强道:“贤妃安好。”
八月天儿里,秋海棠盛放的极好。董鄂云婉四下望了望,转眸朝孟古青温婉笑道:“前些时日便一直想来姐姐宫中赏海棠,原也是同姐姐说好的,至今日才来,姐姐可莫要怪罪。”
闻言,孟古青轻握住董鄂云婉纤纤玉手道:“妹妹说的是哪里话,妹妹愿意来,本宫便很高兴了。哪还能怪罪。”
“太后娘娘驾到。”伴着尖细的嗓音,只见不远处四人轿辇缓缓停下。一身蟒缎袍子,纤细的手指上金色护甲,凤冠于青丝上,一双丹凤眼似能洞察一切。
瞬时,周围跪了一地道:“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声音有些苍苍,却不失威严,一脸慈祥道:“都免礼罢。”
向前迈出两步,将落于近处的孟古青扶起。含笑道:“你这丫头,怎的好些时日不曾前去慈宁宫,哀家挂念你的紧,便来了,你们都年轻,哀家一个老太婆,没扰了你们兴致罢。”
言语间,扫视着孟古青身旁的几人,最后目光落于董鄂云婉身上,愈发的凌厉。那般的眼神,就连素来狠辣跋扈的娜仁也不寒而栗。
当今太后,亦就是孟古青的亲姑姑,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到底是一步步走来的,不过是几句话,那气势却是旁人皆比不得的。就连娜仁亦是一时不敢言语。
董鄂云婉更是微微一颤,低眸不敢抬头,月白马蹄袖下素净的玉手紧捏着。
太后虽是上了年纪,却也是风韵犹存,隐约之间,瞧得出与孟古青有几分相似。方才还慈眉含笑的脸忽变,冷看着董鄂云婉道:“贤妃这般害怕作甚,哀家是洪水猛兽么?身为妃嫔这般畏畏缩缩的,成何体统!”
眼见太后如此怒斥于董鄂云婉,大有为难之意,孟古青忙道:“太后娘娘您想是误会了,贤妃妹妹身子原就不好,如今真是落秋,想来是出来之时穿得有些少了,方才秋风一吹,冷的。”
到底是董鄂云婉是帮过她的,且董鄂的品性亦不坏,终究是个善良人,撇开博果儿的事不说,她却是个少见的好姑娘。再来,她原也是福临喜欢的人,想必,今日出言相助,福临是会高兴的。
没有哪个女子是喜欢自己夫君的情人的,但她的夫君是帝王,孟古青是明白人,如今倒也看开了些,不似从前那般执着。
见太后依旧是一脸怒色,孟古青拉了拉董鄂云婉道:“贤妃妹妹,方才你还在与本宫说是有些冷呢,莫不然你先回承乾宫歇着罢,赏花固然是好,但还是身子要紧,你说是不是。”
董鄂云婉几许惧色的望了望太后,屈身行了个礼道:“臣妾先行告退,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因博果儿的死,其母太妃娜木钟是恨透了董鄂云婉,自也恨透了福临,近日更是闹得满城风雨的,太后更是觉脸上无光,因而甚是不待见董鄂云婉。
素日里,更是寻了法子的想将董鄂云婉逐出宫去,因而福临隔阂更深了些。如此,更是迁怒于董鄂云婉。
博尔济吉特的女子,福临皆不喜欢,唯有孟古青,他倒还愿多瞧两眼,恩宠倒也不亚于旁的妃嫔。因而,孟古青说情,她自然是要给颜面,便沉脸瞥着董鄂云婉道:“不舒服便回去歇着。”
得了应允,董鄂云婉微微起身道:“谢太后娘娘。”言罢,便由映雪搀扶着离去。
“静妃如今真真越发贤惠了,竟为贤妃打起诳语来了。”董鄂云婉的轿辇将将远去,娜仁便冷哼道。
孟古青是不是大诳语,太后心如明镜,但脸色却还是故作疑惑道:“娜仁此言何意。”
见太后问了,娜仁心中暗喜,微厉凤眸瞥了瞥孟古青道:“臣妾记得……,贤妃可不曾说是冷。”所言之意,自是说孟古青欺瞒。
太后转眸看向孟古青,沉色道:“静儿,娜仁所言可属实。”
“淑惠妃娘娘只怕是听错了罢,臣妾方才明明闻贤妃娘娘说是不大舒服,有些冷的,臣妾与石妃姐姐都听闻了。”孟古青还未说话,清霜便抢先道。言语间,杏眼朝琼羽望了望。
说来也怪,太后素来不喜汉人女子,却甚是喜欢汉军镶黄旗出身的佟清霜。
华贵的容颜看向清霜,方才沉色的脸稍稍温和了些,甚是宠溺道:“你这丫头,总是这般口无遮拦的,哀家也没问你,就插话来。真真是不懂规矩了些。”
清霜明亮的眸子看着太后,似乎有些撒娇道:“皇额娘,臣妾总不能见你冤枉了静妃姐姐罢!”说来倒也怪,按理说,太后最宠爱的妃嫔理当是博尔济吉特氏的,但却不是如此,而是独宠汉军旗出身的佟清霜。
太后笑看着清霜,无奈道:“罢了罢了,你惯不会打诳语。”转而又肃色看向娜仁道:“娜仁,你的性子,哀家是知晓的,如今紫禁城不比科尔沁,你可要规矩些才是。莫要让皇后整日为你担忧。”
娜仁始终不明白太后为何这般喜欢佟妃,甚至大有扶持其所生的皇三子玄烨为储君。明明她与太后才更亲,可太后喜欢皇后,喜欢静妃,就是喜欢旁人,偏就不怎的待见她。
却也不敢忤逆,只得低眉道:“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望眼瞧了瞧那几十缸秋海棠,朝着其中走去道:“静妃这翊坤宫,倒是景致颇好,也难怪了旁人都喜欢往你这儿来。”
孟古青忙跟着,莞尔道:“皇额娘过誉了,这几十缸子秋海棠,又唤八月春,原是皇上派人移植而来的,当年臣妾入居翊坤宫之时,皇上瞧着甚是单调了些,便派人移了几十缸子在这院中。珠玑照料得好,每每八月,便盛放的越发的娇艳。”
闻言,太后浅笑道:“你宫中的东西,素来是别宫比不得的。如今你是愈发的懂事了,皇后身子不好,你可得帮着她好生打理六宫。”
娜仁脸色原就不大好,此刻更是黑了脸,她素来争强好胜,当年对宋徽是如此,如今对权欲亦是如此,另还夹带着对孟古青的恨。自是万不能让孟古青得了协皇后打理后宫之权,况且,如今协助打理后宫的原是她。若是这般便移权于孟古青,不是明摆着失势么?
孟古青还未开口,娜仁便抢先道:“太后娘娘,静妃自打一年前落胎后,身子便一直不大好。只怕是……,不大好罢。”
“淑惠妃说的是,臣妾身子一直不见好,怕是担不起此重任,煞费皇额娘苦心了,还望皇额娘恕罪。”还未等太后多言,孟古青便忙推辞道。
在这紫禁城中,站得越高,便摔得越好。不高不低,乃是最好。然有些时候,就是不高不低的,却也有人处处迫害。如今她再获荣宠,方才又让娜仁那般的难堪,想必日后娜仁为难之处更是多了去。若今日她答应了太后,夺了娜仁手中之权,只怕宝音亦是要插手的,到底娜仁是宝音的妹妹。然,太后若是试探于她,她更是万不能应了。
拒了太后,又表无心权势,既讨了太后欢心,更是得不争不抢,不妒不娇的好名声,如此何乐而不为。
果真,太后脸色一丝满意的笑容道:“哀家倒是忘了,你身子不好,且好生养着才是。”
孟古青低眸浅笑道:“外面风大,皇额娘还是先随臣妾去里头坐着罢。”
太后看了看周围簇簇海棠,点点头道:“走罢,哀家也好些时日未曾与你好好说过话了,今儿个既来了,定是要唠叨一番的,静妃啊,你不嫌哀家唠叨罢。”
孟古青摇摇头道:“皇额娘说的是哪里的话,您可一点也不老。”
“你这孩子!倒是愈发的会说话了。”孟古青那一言,倒是惹得太后甚是欢喜。
太后言要与孟古青说话,旁人自然是识趣的告退,就是娜仁亦只得退了去。
踏进翊坤宫,孟古青甚是恭敬的将太后扶上座,自己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然又吩咐雁歌冲了六安茶端来,太后轻抿了口茶水,慈眉看着孟古青道:“静儿啊,你还恨皇帝么?”
孟古青微微一愣,淡淡道:“若说是不恨,自然是假的,当年入永寿宫偏殿之时,却是恨过。只是,事情已过去了,念着那些又有何用。人无完人,皇上自然也会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