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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很多死人。”
这是灵犀头一回说这般多的话,亦是头一回这般的神色慌乱,全然不似素日里冷静从容的她。孟古青见状,轻拍了拍女子,温柔道:“无碍,若是不舒服便说出来,今日若是倒在外头了可如何是好。”
灵犀点了点头,神色平和了些,并不再言语。孟古青落座在榻前,看着灵犀,顿了半刻才道:“宋太医言,你是受了惊吓,心病罢,皆是年幼之时留下的阴霾。”
闻言,灵犀娥眉紧蹙,只紧咬着唇,似是还有些惊魂未定。
约莫是从来不曾见过这般柔弱的灵犀,此刻这般的灵犀真真是让人瞧了心疼得很。孟古青现下也疑惑得很,温和看着灵犀道:“灵犀,莫要多想,年幼之时的事已过去,要学会忘记。”
灵犀脸色依旧苍白,眸中泛起丝丝哀伤道:“奴婢,奴婢没有过往,十三岁以前的记忆,奴婢从来不知晓。”
有些时候孟古青觉自己委屈得很,遭受那般多的磨难,然此刻却觉这一切在灵犀面前皆是不值一提,若非承受不住的痛,又怎会选择忘记。不觉脸上浮起丝丝心疼。
见着孟古青这般神情,灵犀扯出一抹微笑道:“主子,你不必担忧,奴婢过惯了如今的生活,不想去记起过往。奴婢只记得,当年是小王爷救了奴婢,奴婢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小王爷。奴婢将用一生报答小王爷,报答主子。”
闻言,孟古青不禁笑道:“傻姑娘,你报答本宫作甚!可不是本宫救的你,来这紫禁城,实是委屈了你。”
“主子,药来了。”正说着,便闻得雁歌脆声,只见其端着药碗踏入。
孟古青忙道:“罢了,先喝药罢。”言语间,便接过药碗递给灵犀,许是习惯了,灵犀并不似孟古青那般怕苦,一口气便喝了个干净。
“皇上驾到。”内殿还弥漫着浓浓药味,便闻得外头传来吴良辅有些尖细的声音。
忙起身朝着外殿去,灵犀白着一张脸,亦跟了出去,恭敬朝着皇帝行了一礼道:“臣妾恭迎皇上。”
抬眸间,瞧见皇帝身旁站着两名男子,正是常舒与韬塞。常舒今日着了一身银色袍子,四下团龙。韬塞则是一身湖蓝锦袍,亦是团龙纹路,却是别有一番风姿。
孟古青莞尔朝着两名男子道:“七爷安好,十爷安好。”
两名男子则是含笑回礼道:“静妃安好。”
皇帝依是一身明黄,笑朝着孟古青道:“静妃,今儿个,七哥和十弟要在宫中与朕一同用晚膳,你吩咐下去,备些酒菜。”
孟古青眸中一愣,素来,不是都在皇贵妃那厢么?莫不是,因着今日皇贵妃随着太后去了襄王府的缘故罢?
皇帝与博果儿不合,现下更是不喜欢董鄂氏前去襄王府,就是当年她与博果儿多说一两句话,他也黑了脸。
记得那是成婚一年后,二人几乎是见面就吵,有一回,正在用膳,他边用着膳食,边气急败坏,言她水性杨花勾引襄亲王,她怒色言他勾搭襄亲王福晋,他抬手便欲朝着她那桃腮容颜去,哪知还未动手,她便拿起素日里用来气他的金碗硬生生的便朝着他砸去,他当下便是头破血流,扬言要将她砍头,至此便再未留她宫中用膳。
现下纵然是得了他宠爱,她也不曾想过他会将常舒和韬塞带到翊坤宫来,以往这些个皆是储秀宫的,后来便是承乾宫的。
虽是有些惊愕,但还是柔声应道:“恩。”如今令她惊愕的事似乎愈来愈多,惊愕久了,自然便平静了。
见着她如此,常舒倒是有些不习惯了,朝着福临道:“孟古青自打嫁给皇上之后,便越发的乖顺温柔了,也不动手打人了,年幼之时,咱们兄弟几个可没少让她欺负。”
闻言,孟古青只温婉浅笑,并不多言。福临倒也毫不顾忌,将女子拉入怀中道:“如今朕也没少叫她欺负!看着倒是温柔贤惠,暗地里却也没少对朕动手。”
约莫福临说的是昨夜的事,不过是捶打几下,怎的就成对他动手了。
“灵犀姑娘,你的脸色怎的这样难看。”孟古青正是尴尬之际,韬塞忽朝着孟古青身旁的灵犀看道。
皇帝和常舒相视一眼,讶异不已,还从未见过韬塞对哪名女子这般上心过。皇帝看了看韬塞,将孟古青拉到一旁,神神秘秘的。
孟古青有些疑惑道:“皇上,您想同臣妾说什么?”
皇帝觑了觑韬塞,附在孟古青耳边道:“我还从未见过十弟对谁这样伤心过。”
福临如此一说,孟古青便明白了其用意,想来是觉韬塞年岁也不小了,也须得成婚了,现下有个合眼的姑娘,虽是不得为嫡福晋,可若是皇帝指婚,做个侧福晋也是绰绰有余的。想来,皇帝亦是想借此更好的掌控韬塞。
孟古青朝着灵犀瞧了瞧,韬塞有意无意的搭讪,却让她很是不自然。回眸看着皇帝,淡淡道:“皇上,灵犀虽是奴婢,可她也有心的,若是她不愿意,臣妾也断断不会逼迫于她。”
福临心下有些不悦了,锁眉道:“也就是个奴婢罢了,这样稀罕。”
听着福临此番话,孟古青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脸上还是笑着,口吻却甚是认真道:“皇上,就是奴婢,她也是有心的,她不是的棋子,不是任由旁人操纵的。”
皇帝闻言,心下亦是隐隐不悦,在她那里,他连个奴婢也比不上么?但亦未发作,只道:“罢了,那便遂了她的意思罢。”
孟古青看了看灵犀,心中无奈叹息,灵犀,她自然是不肯的,她那般的倔性子,心中只有自己的三哥,弼尔塔哈尔,纵然明白将来只得是个妾室也心甘情愿,旁人只怕她是容不下。
落座殿中,一起子人便闲话家常起来,福临与常舒更是时时拿韬塞说笑,韬塞年岁最小,只得随着他们说了去。
“什么!皇上带着七爷和十爷去了翊坤宫!”宝音将将踏出翊坤宫,便见得杏儿匆匆而来,明明是冷的让人发颤的天儿里,却见杏儿额间汗珠连连,瞧来是跑得急得很。
闻言,一旁的绿染觑着宝音道:“主子,还去么?”
宝音面色铁青道:“还去作甚,现下去了只怕是饶了人家兴致,倒成了本宫的错了,罢了,改日再去罢。去将宋太医传来,就说本宫身子不适,旧疾复发。”
言罢,便迈步朝着殿中去,绿染看了看杏儿,没好气道:“还不去?”
杏儿还喘着气儿,这又朝着太医院去,见着宋衍,整个小脸红得跟那高挂的灯笼一般,急急道:“宋太医,皇后娘娘旧疾复发,您快随奴婢去瞧瞧罢。”
宋衍心下有些疑惑,这个皇后素日里看着与世无争的,只恪尽职守,安守本分,可那日当他诊出她身中寒毒之时,她却是那般的神色,好似在害怕什么一般。近日同她那胞妹娜仁格格走得甚是近,却也未曾探出些什么来,如此瞧来,唯有继续下去。
提着药箱,匆匆朝着坤宁宫去,踏入内殿之时,只见女子躺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不尬据他一两回的接触,以及与皇后那胞妹的接触,知晓这皇后平日里面色本就不大好,总是一副病歪歪的模样。
隔着绣绢,细细把脉,却也未见什么异常。榻上女子声音故作孱弱道:“宋太医,本宫如何?”
宋衍知晓宝音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和色道:“皇后娘娘并无什么大碍,只需用些药膳,好生调养便是。”
宝音微微动了动身子,看着宋衍道:“药膳原也是用了好些年了,却也不见好。”
宋衍眉目含笑,不紧不慢道:“皇后娘娘想是未曾用好的缘故罢,皇后娘娘原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要好生用膳,好生养着,必定是会痊愈,也不至时时这般面色苍白的。”
“大胆!宋太医所言之意,是言皇后娘娘有意病榻缠绵。莫不是因宋太医,医术不精,皆是浪得虚名,便言是皇后娘娘自己不好生调养罢!”宋衍话将将落,便闻得绿染怒言嘲讽道。
宋衍心下一笑,这皇后还真真是表里不一,如此更是让他愈发的怀疑了,笑看着绿染道:“姑娘若觉宋衍医术不精,大可请别的太医来为皇后娘娘诊脉,何故要为难宋某呢!”
绿染不曾想到宋衍竟是这样大胆,涨红了脸道:“你……”
然榻上的宝音却温和道:“绿染,怪不得宋太医,原也就是本宫自己不愿身子好罢了,好了,皇上若是知晓本宫身子好了,必定更少来坤宁宫,就连一两回只怕也是奢望。”
言落,又望向宋衍道:“宋太医,求求你,莫要与旁人说,若是皇上知晓,必定不会饶了本宫的,更不会来坤宁宫了。”女子声泪俱下,苍白的容颜瞧去甚是惹人怜。
宋衍心中冷笑,她就是这样骗了他那傻弟弟的么?骗得他心甘情愿为她死么?也亏得他那没脑子的弟弟才会相信她。侠气的眉宇间故染怜惜道:“皇后娘娘既开口了,臣又怎能多言呢!岂非不近人情。”
宝音颤声连连道谢,宋衍看着眼前的皇后如此这般,心觉有些奇怪,她将他传召来坤宁宫,只怕并非为了此事罢,若当真是为了此事,那初初他诊出她身上的寒毒之时,她为何没有这般哀求,却要待到今日特意将他传来,如此声泪俱下的哭诉一番。
便行礼道:“皇后娘娘莫要如此折煞了微臣,若是无事,微臣便先告退了。”
“等等!”果然,将将迈步,便闻得宝音孱弱道。
宋衍故作回眸,故作疑惑道:“娘娘尽管放心,微臣必定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宝音看着宋衍这般,微微含笑道:“本宫自然相信宋太医,本宫是有些事想问问宋太医。”
宋衍英俊的面庞更是疑惑,却是躬身行礼道:“皇后娘娘尽管问,只要是微臣知晓的,必定都告知娘娘。”
宝音娥眉浮上忧色,淡淡道:“本宫的妹妹,娜仁格格,想必宋太医是知晓的,自打贬了位分之后,她便不愿见本宫。本宫闻言今日宋太医时常前去清宁轩给娜仁诊脉,她现下身子如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