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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曾经沧海难为水?还是又有什么其他的隐情?左丹青眼睛一转,突然笑靥如花。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司冕瞧见左丹青这不怀好意的笑容。立即明白她这是想到了什么好方法,于是连忙追问。
左丹青也不打算隐瞒,直接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既然陛下如此洁身自好,我们就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我想有些人越是避开某些问题,恐怕心里就越是有鬼。”
这点倒是同司冕想到一块儿去了,于是他也附和着点头,提起老宅有一处被封存的阁楼。原本司冕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处所在,还是岚叔这两日借修缮房顶为由,将老宅里里外外的每个角落都摸得清清楚楚。
“阁楼?”左丹青听了之后显然也很诧异。于是追问道:“岚叔可派人进去看了?搜到什么东西没有。”
司冕苦笑着摇头。非藏遗憾的说:“只可惜那阁楼上了锁。钥匙放在陈嬷嬷手里头,而岚叔派人去问,陈嬷嬷则死咬着的里面有脏东西,死活不肯放我们进去。”
听到这里。左丹青撇了撇嘴的,显然对陈嬷嬷这蹩脚的理由十分不满:“脏东西?亏她想得出来,只可惜……”左丹青抱着肩膀,笑容更贼:“她越是藏着掖着,我越想要挖出来瞧瞧!”
见她这一副自信的样子,司冕莞尔:“听你这口气,似乎是已经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不过是个阁楼,想必难不倒你身边的那些高手吧,只是你如此放不开手脚。难道是担心某些人图谋不轨?”言罢,左丹青对着司冕挤了挤眼睛。
司冕哭笑不得,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安相国对我并不放心,这回来老宅,还安插了不少人在我身边。我怕岚叔做出来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他。而且自岚叔问过那件事情之后,那阁楼处似乎就有人在盯着。”
他这番话说的不无道理,左丹青表示赞同,毕竟安家能有如今的荣耀,女帝母族这一条必不可少。甭管他们怎样窝里斗,大方向上的利益却是一致的,如果他们贸然行动的,很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如此说来,我们就只有找个机会,让陈嬷嬷光明正大的将门打开,然后进去一观了。”
“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应该寻个什么理由,又让她挑不出来毛病呢?”司冕目光灼灼,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左丹青,静候她的答案。
“你不是都说了,岚叔近日在修缮房顶,要我看这些活计得抓紧了,否则赶上了大暴雨 ,还不等修好,就该漏的到处都是了。”
左丹青一语点醒梦中人,司冕立刻竖起拇指,笑吟吟的答道:“好,就这么办!”
※※
三日后,安家老宅所在小镇果然迎来一场暴雨,这场暴雨不仅劈断了院中央的那颗椿树,更是导致那个闲置的阁楼严重漏水,陈嬷嬷么法,只好开了锁找人修补漏雨的天棚。
阁楼的门一打开,左丹青便准备跟着司冕进去看看,谁知却被陈嬷嬷拦了下来。
“侯爷和夫人还是先回吧,这里头的东西放的太久,落得到处是灰,莫要脏了二位主子的衣裳。”
陈嬷嬷的拒绝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司冕也不勉强,好在他已经叮嘱了岚叔手底下的人,到时候趁乱顺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岚叔也果真没让他失望,当天晚上,一个木匣就放在了司冕的桌案上。
“属下已经找了东西替换,他们最近应当发现不了。”他这一句话,算是给司冕吃下了定心丸,间接表明安老爷子的人也并未注意到此事。
“办的不错。”司冕非常满意,修长白皙的手指正要伸向木匣,却被左丹青抢先了一步。
灵巧的手指拿着一根银针,轻轻在锁眼里捅了几下,只听到“咔嚓”的一声,微微有些锈了的锁就这样轻巧的被打开,左丹青动作利落将匣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略微泛黄的卷轴。
左丹青同司冕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好奇,于是左丹青将画轴取出。小心翼翼的将其拉开,只见里面绘着的,赫然是女帝安瑕的画像。
只一眼,左丹青就觉得自己的呼吸不由得凝固起来,抓着画轴的手一松,“哐啷”一声,卷轴砸在了桌子上,将司冕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曾经见过这幅画?”司冕见到左丹青情绪不对,立刻追问。
左丹青抖了抖唇,却说不出话来。
“青青。你怎么了?”司冕不敢怠慢。连忙抓住她的手握紧在自己的掌心。柔声开口:“你的手怎么突然这么凉?你别不说话,回答我。”他的嗓音清润婉转,就这样钻入左丹青的耳中,仿佛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引了左丹青的注意。
茫然中的她蓦地回眸,正对上司冕灿若星辰的眼眸,在他瞳孔的深处,似乎有一个漩涡,让她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这幅画……我没有见过,可是这笔法,我十分熟悉。”左丹青用力咬着唇,嘴里渐渐泛起了腥甜的味道,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熟悉?是谁的笔法?”司冕也面露困惑。忍不住追问。
左丹青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答道:“是我舅舅,也就是锦年的父亲。”
“怎么是他?”闻言,司冕顿时露出无比震惊的神情,抓着左丹青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收紧。
“我也不知道。”左丹青摇头。轻轻挣脱司冕又伸手将那幅画拾起,放在面前仔细观察。
“我舅舅他虽然自幼体弱,可是作画时运笔力道却是十足,我曾听外祖母说他有一次为了作一副画耗费了大半的心血,乃至于的完成之后就吐血不止……”说到此处,她葡萄般晶莹的手指移到画轴的衣角,在那里有一抹殷红,虽然有绿叶遮掩,却还是很刺目。
“你看着画中女子穿的是秋衫,落叶应当早就枯黄,我这舅舅恐是怕被人看到这血渍,才会特意绘制出这绿叶,将红色一起融成布景。”
司冕点头,觉得左丹青说的非常有道理,只是此事还是太过蹊跷,两个人相隔如此之远,到底是如何认识的?!
左丹青又将整幅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是出自应瀚呈的手笔无疑。
蓦地,脑海里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在辅国公府同外祖母的对话。
她那位突然失踪的舅母?!
心下猛地一沉,左丹青艰难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直觉的后脊蓦地钻出一股冷意。
“青青?”司冕好听的声线又将她从游离的思绪唤了回来。
“你又想到什么了?”他一边追问,一边匆匆扫了眼画卷上的女子,那样的眉眼和身段,的确和女帝有着九成的相似的。
唯一不同的,是画中的女子嘴角轻扬,眉眼带笑,看起来非常的慈爱,跟他记忆里的某个身影渐渐重叠。
“没……没什么。”左丹青摆了摆手,心如乱麻,如果真的如她所想,会不会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就也能解释为何应老夫人同安相国会是旧识了。
那锦年呢?难道会是惠昭的女儿?也不对啊,安瑕当年留在了南擎,根本没有机会同舅舅相识甚至结为连理。
那么……这画中之人,会是谁呢?
第二百九十八章:酝酿阴谋
沉甸甸的画轴压在手中,左丹青怔忪的望着上面含笑的美人,细细密密的汗珠渐渐从掌心渗出,她艰难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转头看向司冕,非常不安的开口:
“安泰当年潜入朔北,还带了其他的儿女么?”
思忖片刻,司冕谨慎的答道:“据我所知,便只有幼子安靖宇,毕竟,那种事情一旦被发现就是杀身之祸,自然要尽量将血脉留在南擎了。”
“可是……如果担心子女的安危,为什么不干脆都留下来。”左丹青将画轴放在桌子上,同司冕对视的眸光中充满了认真。
谁知司冕闻言轻笑,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叹道:“这便是男子与女子的不同,如果是我,也会向他那么做,毕竟安泰去朔北的时候已经人过中年,膝下若没有儿女,反而更引人生疑。”
听到这里,左丹青扯了扯嘴角,笑容微苦,纤长的手指将画轴一点点收起,嘴里轻声呢喃:“为了掩护自己就带着亲生骨肉去冒险,这安泰,做事也太狠绝了一点。”
闻言,司冕抬眸,正看到左丹青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神情写满了感慨。
“没想到你的触动会这么大,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这么算计我们的孩子。”
左丹青一噎,做梦也没想到这家伙话题转换的如此迅速,一股热气顿时从胸中升起,为白皙的面颊增添了两抹异样的嫣红。
司冕捉狭一笑,对着左丹青挤了挤眼睛。
“我只答应陪你查清女帝的身份,可没答应其他的。”左丹青别扭的撇过头,再不看他。
司冕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面庞,叹息道:“你现在不必急着回答我,好么?”他的语气无比真诚,瞳孔深处写满的渴望让左丹青不忍心直接拒绝。
鬼使神差的,她点下了头。
不知不觉,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为大地镀上一层金光,炊烟也从一座座小院中袅袅升起,天地间静谧祥和,任谁都无法想象到在这平静背后正酝酿着的血雨腥风。
※※
琼浆玉液入喉,清醇的香味刺激着惠昭的味蕾,她抬起微醺的双眸,斜睨向眼前矗立的人影,轻启朱唇,懒懒的开口:
“怎么?让人给跑了?”惠昭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如此的漫不经心。似乎半点也不为之恼火。
“奴才无能。”和煦敛眸。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无能?”惠昭冷哼。弯下腰打量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带着金色护甲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
“最近这两个字我听的太多了,再也不想听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