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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是猜测罢了,现在回想那日季小姐的摸样,总觉得她是用脂粉刻意掩盖了欢爱的痕迹。”左丹青毕竟是过来人,刚进屋子的时候,就觉得那呛人的熏香不是为了别的,正是想要遮盖住一个男人的气息。
“这这这……不会吧。”听到了这个猜测,白宣忍不住开始同情季小姐了。
“会与不会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显然对季小姐来说很管用,不然,她为什么要这样骗我?我当初肯答应她,一则是念及她当初在祭台上跟我道歉,二则是想将计就计除掉苏陵。”左丹青押下一口清茶,微微的苦味流入喉咙,让她更加的清醒。
“不过那个苏陵手段也真是够下作的,先是这样威胁季小姐,后来又故意点燃祭台,让小姐您的名声扫地,您说等到回去丰都,陛下要是知道豫州城接连起火,会不会怀疑您是妖女灾星啊?”白宣只要想到四皇子和苏家总是处心积虑的针对小姐就无名火起。
“谁说祭台的火是他放的了。”左丹青抬手示意白宣不用再按摩,起身舒展了下肢体,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
“是我自己放的。”
“哈?!”白宣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家主子:“小姐!您干嘛做这么危险的事!”
“妖火和天火什么的不就是一字之差么,当时下面围着的都是苏陵安排来闹事的人,我自然想着送他们一份大礼,而且大火过后,百姓们的病情渐渐好转,你觉得陛下会怪罪于我?”左丹青笑眯眯的刮了刮白宣的鼻子,示意她不要紧张。
“可是就怕有人在陛下耳边嚼舌根啊。”这回跟四皇子的梁子算是结的彻底了,白宣就怕疯狗乱咬人。
“放心,只要占卜天命的国师大人不非议什么,其他人的话,陛下是不会信的。”说完了这句,左丹青觉得有些困倦,昨夜没有休息好,害得她到现在脑子都有些昏沉。
白宣见状连忙服侍左丹青上榻,将被子小心翼翼的替她盖好。
看着主子终于安然入睡的摸样,白宣勾了勾唇角,会心的一笑。
※※
“岚叔,是时候拿出解毒的方子了,就这几日,我们解决了疫情,就抓紧时间赶回丰都。”禅心对着站在桌案前的卫岚开口,提笔在白宣上奋笔疾书给五皇子的信件。
“少主,会不会太快了?要知道四皇子殿下如今还安然无恙,这样斩草不除根,会不会后患无穷?”虽然交手的次数不多,卫岚却不敢小觑这个从西蛮归来没有多久的皇子。
禅心听到他的话,终于抬起头,漂亮的眸子凝视着他道:“岚叔,做人不能太贪心,轩辕煜那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你觉得他会真的将全部身家交给苏陵?只怕他还有后招,所以见好就收,也省的鱼死网破。”
见到自家主子的语气无比肯定,卫岚仔细思忖了一番,觉得也十分有道理,毕竟,为了劫走那批银两,他们的人也有不少伤亡,损了元气,而且若是要在这里解决掉了轩辕煜难免引起他人的怀疑。
思及至此,卫岚点了点头,想到另一件事,又忍不住问道:“少主,您当初明知道左小姐无恙,又为何会激动的杀了那个叛徒?当时属下还以为您动了真格的,真是被吓到了。”
闻言,禅心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笔,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声音哑然:“岚叔以我平日里的作风,的确不会杀那人,可是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下手了。”
听到禅心的话,卫岚彻底哑口无言,他眉头紧锁,担忧的看着禅心。
感受到他的目光,禅心却抬眸,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开口道:“岚叔放心,我自有分寸。”
卫岚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有再吐出一个字。
第一百八十章:踏上归程
禅心办事果然雷令风行,不出七日,官方医馆中的病患都渐渐痊愈,赈灾事宜尘埃落定。
逍遥王府的书房里,轩辕煜危险的眯起眼睛,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男人,忍不住磨牙。
“禅心公子好手段,本殿真心佩服。”轩辕煜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满目阴狠。
闻言,禅心居然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他的恭维,还面带笑容的回敬道:“彼此彼此,殿下谬赞,禅心愧不敢当。”
“你就不怕我回去跟父皇禀明实情,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么!”轩辕煜震怒的拍桌,这种明明充满了怨愤,却又奈何不了他的感觉还真是抓狂。
“实情?殿下想要说什么样的实情?是您假扮山匪去偷盗赈灾银两?还是将这些嫁祸到已故的苏大公子身上?然后将自己摘清呢?”禅心自顾的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道:
“哦!禅心差点忘了,以四殿下如今的处境,还是应当牢牢抓住苏家,不该闹翻的,唉……那真是可惜了,恐怕这回殿下在圣上面前就只能说是自己的过错了。”
言毕,禅心一副十分遗憾又痛心疾首的摸样看着轩辕煜,气得他双手颤抖,强忍住冲动才没有将桌上的茶杯摔在禅心的脸上。
“你!有种!你就不怕我将苏陵带回去验尸,让大家查到他并不是染病,而是中毒致死么!”如若不是苏陵死的蹊跷,轩辕煜也并未怀疑这城中的疫病有何问题。
“这恐怕有些难度,此次我们赶回丰都路途遥远,时间也很长,殿下一定要保护好苏将军的尸首,别让他轻易腐烂啊。”禅心微笑着调侃,轩辕煜的脸色愈发阴沉。
没错,就算他将尸首保管的再好,也难以保证不被禅心动什么手脚。到时候岂不就是前功尽弃。
就在他思忖的时候。禅心却又突然开口:“诶?禅心差点忘了,怕是殿下您的如意算盘打不成了,前两日为了防止疫病再次传让给百姓,在下已经下令将全城得病而死之人的尸首全部焚烧,恩……念及苏大公子护银有功,所以特地将他的骨灰盛装起来交给殿下您。”说到这里,禅心拿出一个檀木所制,十分精巧的骨灰盒放在轩辕煜的面前,正对上轩辕煜几乎要吃人的眼睛。
“举手之劳,殿下不必感谢。”禅心假装没有看懂轩辕煜喷火的眼神。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
“你!”轩辕煜举起檀木盒,就想要砸向禅心。他明明将苏陵的尸体看管的很好,这人到底是用了怎样的手段,竟然将苏陵毁尸灭迹!
“殿下何必动怒,还是莫要对死者不敬。”禅心恭敬的抱拳,一脸诚恳的摸样,让轩辕煜现在恨不得拔剑结果了他。
见到对方濒临失态的边缘,禅心见好就收。恭敬的行礼告辞道:
“禅心今日来见殿下,其一是将苏大公子的骨灰交予您保管,其二,就是通知您三日后启程,希望您早作准备。”
言毕,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动作潇洒的扬长而去。
留下书案后的轩辕煜拼命的喘着粗气,终于,他大手一挥。猛的掀翻了桌子。
“哐啷!”檀木盒跟着桌上的东西一同狠狠的摔在地上,盖子被摔碎成两半,里面的骨灰撒了一地。
见状,轩辕煜颓然的坐回了太师椅中,疲惫的扶额,良久才声音沙哑十分无力的唤道:“来人……”
※※
马车颠簸的向前行进,左丹青坐在车厢里,素手轻轻挑起车帘,看着身后豫城巍峨高大的城门变得越来越模糊,伴随着自己的渐行渐远最终化为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左丹青放下车帘,终于长舒一口气,对白宣感慨道:“终于走了。”
“是啊,等回丰都就好了,咱们到时候再也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啦!”白宣当然十分高兴这次能够全身而退,脸上满是兴奋与喜悦。
“呵呵,只怕是回丰都才更不太平呢。”左丹青冷嗤一声,脑海里浮现出苏氏那张充满了算计的脸,叹道:“我接连弄死她两个侄儿,这回……我跟她还有将军府的梁子,结的可深了。”
“小姐您是担心二夫人报复?”白宣明白左丹青的意思,说到底,她现在左府还是苏氏管辖之下的一个小小庶女,如果苏氏想要使绊子那她们正是防不胜防。
谁承想,听了白宣这句话,左丹青哈哈大笑道:“报复?我看不止,她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我呢,只是……我并不担心,反而还有些期待呢。”言毕,左丹青暧昧的眨了眨眼睛,让白宣不明所以。
“主子,您还是多多小心的好,惹急了二夫人,她要是真的不顾面子动手,那咱们可就遭殃了。”
白宣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左丹青明白她的担心,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解释道:“我知道,放心,这次回去,我和苏氏之间,是应该有个了断了。”
了断?彼时,白宣还并未了解自家主子口中这二字的含义,但冥冥中,却下意识的暗自心惊。
“对了,主子,季小姐这回好像给那个南大夫也捎上了。”白宣蓦地想起自己临走时似乎见到南乐上了季笙歌的马车,于是赶紧跟左丹青禀明。
“是么?”闻言,左丹青点了点头,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那个南乐,似乎并没有说出我们杀人的事情呢。”
“是啊,奴婢也不明白,她明明都那么害怕了,怎么没去跟季小姐告状。”提到南乐,白宣的心情也很复杂。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她,怎么会知道她心中所想。”左丹青摇了摇头,向后靠入车中的软垫,闭目养神,心思却早已飘远。
也不知,南乐口中要寻禅心的师父到底是何人。
※※
临近五月的时候,左丹青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丰都。
这一路上,轩辕煜一直称病,左丹青曾偶然见过几次,果真见到他神情憔悴,眉头紧锁,英武的面庞上总是笼罩着一股深深的怨念。
看来豫城的这次打击对他十分严重,就连向来挺拔的背影都有些佝偻。
望着这个曾经被自己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