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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压着地位更为显赫背景更为强大的几个女子。即便再得宠,也不可能事事都能如愿。
蓉姨娘兵行险招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冒险。
“她原本是想嫁祸于人,趁机将二夫人拉下马的吧?”侍书猜测道。
府里的大小事务,都是二夫人在打理。老夫人出了事,她这个管着中馈的当家主母自然是撇不清关系。丧事虽然办完了,但是后续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府里新一轮的夺权大战,想必马上就要上演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罢了…这几日你们多注意着点儿,别让人钻了空子便好。”想到那日大老爷对她说的那番话,裴瑾至今心有余悸。
果然是浸淫在官场多年的人,威慑力不一般啊。他打的什么主意,她心里很清楚。尽管脱离不了这个身份这个俗世,但她也容不得任人践踏任凭他人摆布。
裴瑾难得露出这样严肃的神色,侍书侍画也便上了心。整个瑾芜院被她们肃清了好几遍,确保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这才放了心。
二房
“老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彭氏将交待完管事们一些事情,便瞧见二老爷整理好了衣衫,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不由得开口叫住了他。
裴景山在外头打理家族的铺子,倒是个能言善辩之人。不过回到家里,反倒不怎么爱说话。听见彭氏唤住了他,脚步微微一顿,还是停了下来,面带微笑的问道:“夫人有事?”
“倒没什么大事…只是这会儿都晌午了,老爷不在府里用膳吗?”彭氏忙得焦头烂额,近来很少与注意到二老爷的一举一动,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自然是要牢牢地将他的行踪控制在自己的手里的。
二老爷眉头微蹙,脸色有些不耐烦。与彭氏夫妻这么多年,他们夫妻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倒也过得有滋有味。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彭氏就愈发的喜欢过问他的事情,而且不问个清楚就誓不罢休,渐渐地让他生了厌。“铺子里还有好些事情没处理完,就不在府里用膳了。”
说着,便要甩袖子离去。
彭氏对他的态度显然很是惊讶,忙又追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急,连用膳的时辰都候不得么?”
二老爷深吸了几口气,才将心里的那团莫名之火给压下去,冷淡的应道:“府里有多少事等着你打理,铺子里的事情,夫人就不必过问了。”
彭氏张了张嘴,想要再多问两句,二老爷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那决然的态度,令彭氏心里一痛,脸色也沉了下来。
“夫人想必是累着了,进屋歇一会儿吧?”李嬷嬷见她面色不对,忙上前去搀扶。
彭氏久久之后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喃喃自语道:“嬷嬷…你说,老爷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他从来不曾用这般脸色对我说过话…”
李嬷嬷是心思何等通透之人,也早已察觉到了夫妻二人之间的问题,只是碍于身份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而已。更何况,她又是彭氏的心腹之人,心里定是向着彭氏一边的。“夫人多虑了…老夫人的丧事,二老爷也出了不少的力,肯定是累坏了。加上又惦记着铺子里的生意,自然心情烦闷,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夫人可千万别忘心里去,没的与老爷生了嫌隙…”
彭氏点了点头,神色才稍稍恢复。“嬷嬷说的对,兴许是我想多了…”
“这些日子,夫人又要忙老夫人的丧事,又要招呼宾客,心力交瘁,也该好好歇歇了…”李嬷嬷心疼的替她整理着云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彭氏坐在软榻之上,抬手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吩咐道:“让丫头们传膳吧,一会儿庄子上的管事们该过来了…”
“夫人也别太操劳了,身子才是最要紧的…”李嬷嬷知道彭氏是个有责任心,又有着极强的控制欲的,可是看着她日益憔悴的脸蛋,就忍不住劝慰起来。
彭氏摆了摆手,拿起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管着这么大一摊子的事儿,怎么能不劳累?”
也正因为掌握着整个裴府的中馈,彭氏才觉得这日子过得充实。在别人看来,她或许是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她却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李嬷嬷轻叹一声,又不敢把她给得罪了,只得转移话题,道:“老夫人去的突然,夫人难道不觉得可疑么?先前奴婢没有多想,还以为是下人们照顾不周,所以才累得老夫人病情严重。可回头仔细想想,福善堂里的丫头可都是老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万万不会糊涂到这等地步…”
提到这事儿,彭氏脑子又一阵胀痛。“你不是派人去拿了掌管老夫人汤药的丫鬟吗,她还没有招供吗?”
“奴婢的确是将那丫头给看管了起来,也动了刑。只是那丫头嘴太硬,到如今也没吐露出实情…”李嬷嬷惭愧的低下头去,觉得很没面子。
她一个老人,居然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如此看来,那丫鬟倒是有几分骨气。她究竟什么来头?”彭氏缓了缓神,开口问道。
李嬷嬷仔细回忆了一番,应道:“据说是府里的家生子,一向老实本分。不然,也不能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服侍。”
对于这个答案,彭氏似乎并不怎么满意。“那她私底下,可与什么人接触过?”
“那丫头是个嘴笨的,有些不合群,平日里也没什么交好。”微微停顿了片刻,李嬷嬷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补充道:“前两日听说她老子生了病,她向老夫人告了假,出府了一趟。至于与什么人接触,那就很难说了…”
这府里,觊觎彭氏权势的不在少数。想要揪出那个背地里使绊子的人,可不太容易。
彭氏顿时觉得额头更疼了,吩咐道:“若老夫人真的是遭了暗算,那我肯定脱不了关系。为今之计,只有将此事揭过去不提。至于那个丫头…想个法子远远地打发了,别让她再出现在人前。”
李嬷嬷愣了愣,忙点头应了一声是。
瑾芜院
“小姐…打听清楚了…被关在柴房里的丫头,名叫冬儿,是负责打理老夫人膳食汤药的…她爹前些日子病了,她便出府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神色还算正常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后来,我又去她家里打探了一番,这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了。”侍书快步走进屋子,来不及喘口气便汇报起了工作。
裴瑾摩挲珠子的手没有停歇,似乎心里早就有了数。“有人花了重金请了大夫给她爹瞧病,是不是?”
“小姐果然神机妙算!可不是呢…她家世代为奴,哪里花得起钱买那些贵重药材,想必是有人暗中相助,所以…才会替那人做事。”
那人是何人,主仆三人心知肚明。
“她倒是有些手段,只不过二伯母可不是吃素的,定然也明白这里头的玄机。”裴瑾嘴角带了一丝笑意,似乎有看好戏的打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大房跟二房的夺权之战,还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呢。蓉姨娘有蓉姨娘的妙计,二夫人也有二夫人的过墙梯,这场戏端的是精彩极了。
当天夜里,那个叫冬儿的丫头便不明不白的死了。二夫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彭氏被值夜的丫鬟唤醒,头还隐隐泛着痛。
“夫人…听说是柴房里关着的那个丫头服毒自尽了…”丫鬟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汇报道。
彭氏眉头挤成一团,显然对这个消息极为震惊。
她今日刚吩咐过李嬷嬷去处置了那丫头,没想到那丫头当天夜里就出了事。看来,她还是小看了那个对手,才会被人钻了空子。
“你怎的知道她是自杀?”彭氏稍稍动了动脑子,便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那幕后之人肯定还有后招在等着她,她必须沉着冷静的应战。
丫鬟轻声细语的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禀报。“据说…那丫鬟留下了一封血书…说心中有愧,对不起老夫人,这才…”
“混账!”彭氏气得脸色发白,床榻边的茶碗应声而落,碎了一地。“她一个粗使丫头,怎么会读书识字?!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夫人息怒…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丫鬟吓得跪倒在地,不住的磕着头。
这时候,李嬷嬷匆匆忙忙的从外头进来,脸上写满了焦虑。“夫人…事情有些不妙,还需快些想出个对策来啊…”
那丫鬟不死还好,这一死无疑是坐实了毒害老夫人的罪名。只是,那幕后指使之人却是永远不知道了。
“让你查的事情,可都查清楚了?”彭氏胸口起伏的厉害,却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李嬷嬷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果然是她在背后搞鬼么?真是没想到,齐氏那般聪明的人,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生生的在身边养了头白眼儿狼!”彭氏咬牙切齿,面露狰狞。
“原本死了个丫鬟,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不知道怎的,惊动了两位老爷,此事怕是不能善了。”李嬷嬷担心的事情,还是没能躲过。
二夫人当了家,多少双眼睛盯着,想要寻她的错处好取而代之。如今涉及到老夫人离奇的死因,更是马虎不得。若是被有人之心在背后捅了刀子,怕是要惹出大乱子来。到时候,夫人这掌家之权能否握得牢,还犹未可知。大老爷丁忧在家,若是受了什么蛊惑,与二房不对付起来,那后果,她想到不敢去想。
“嬷嬷…你这是怎么了?”彭氏似乎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出声问道。
李嬷嬷面色泛着苍白,额头上的皱纹也紧紧地蹙在了一起。“夫人…老奴觉得,此事不简单。那丫鬟死的蹊跷,怕是早就被人算计好了。这一场风雨,分明就是冲着夫人您来的,处理不当,怕是…”
彭氏不等她说完,便出声打断,道:“想要扳倒我,可没那么容易。蓉姨娘做的那些事情虽然隐秘,却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不是么?她想要给我使绊子,也得看看自身有几斤几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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