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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纳一个二房的。
可看在她还算安分,又是个知书达理的,这才忍下了这口气,让她继续留在府里,甚至还将府里的事务慢慢的分给她打理,想着好歹裴燕山还有两个庶子,大不了将来过继一个给马氏,相府也算是后继有人。
但没想到的是,马氏在获取她的信任之后,竟然与外人联合起来,将她弄得动弹不得,受尽了煎熬。
不管她是无心还是有意,她是再也无法在相府立足了。
“老夫人,夫人过来了…正在外头闹呢…”一个小丫头匆匆的从外头进来,跪倒在庄氏的面前。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还真是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呢…”庄氏挪了挪僵硬的身子,脸色沉得有些可怕。
裴瑾在一旁安慰着,回头给侍画递了个眼神。
侍画会过意来,冷着脸出去了。不一会儿,马氏便带着怪异的目光从外头进来。当看到庄氏好好儿的斜倚在榻上,一脸冰冷的看着她的时候,她方醒悟过来,脸上的血色也迅速的退了个干净。
“老…母…母亲…”马氏颤巍巍的倒退一步,差点儿被身后的丫头给绊倒。
裴瑾眉头都没有蹙一下,悠闲自在的端坐在老夫人的身旁,冲着马氏微微一笑。“母亲这是怎么了,活像见了鬼似的…”
马氏将视线移到裴瑾的身上,心里一阵发凉。
她果然还是小瞧了这丫头的本事,这么精明的一个局居然都让她识破了,早知如此她就该用些强硬手段,无论如何也不让进雅安堂!
“母亲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莫非是觉得女儿又变漂亮?”裴瑾摸了摸自己的脸,毫不脸红的说道。
庄氏轻咳两声,强忍住笑意,狠狠地瞪向马氏,怒斥道:“马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认错吗?”
马氏吓了一跳,强自镇定,道:“媳妇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得母亲生气…”
“好好好…果然是牙尖嘴利…当初怎么就挑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庄氏气得气血翻涌,脸色也愈发难看了。
马氏咬着下唇,逼迫自己挺直了脊背,道:“母亲何出此言?媳妇自认为恪守本分,孝顺有加,不曾…”
“你住口!”庄氏气得将手边的一个杯子用力的砸向马氏,打断她的这番妄言,道:“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
后面的话尚未说完,就见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内堂走来。
“这是怎么了?”裴相率先踏进门槛,扫了那泪眼婆娑的媳妇一眼,这才满是疑惑的在老妻身旁坐了下来。
庄氏昏昏沉沉了好几日,今日居然能坐起身子来了,可见病情大有好转,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裴瑾在这二人踏进房门的时候,就已经起身迎了上去。“见过祖父、父亲。”
“老爷…”马氏见缝插针的走向裴燕山,脸上满是委屈的表情。
裴燕山做了两年的京官,到底是沉稳多了。看问题,也更深入了一些。见老太爷没有发话,便也规矩的上前给嫡母行礼,道:“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身子可大好了?”
庄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还算懂规矩,这才应了一声,道:“若不是瑾丫头今儿个回来看我…你们怕是要等着给我收尸了…”
老太太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相爷的眼神骤然的变冷,问道:“瑾丫头,你说说看,到底是这么回事?”
“公爹…媳妇是冤枉的…”不等裴瑾开口,马氏便嚷嚷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倒在相爷的面前。
裴相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对马氏这无礼的哭诉感到厌烦。“燕山媳妇,你先到一旁坐下。”
裴相果然是当朝的宰相,那不怒而威的神态,只需淡淡的一瞥,就能让人心生敬意,不得不按照他的话去做。
马氏心慌意乱的停住哭声,不敢太过造次。乖乖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就往大老爷裴燕山的身后躲去,放佛这样才能有些安全感。
裴瑾辈分最小,先是朝着几位长辈福了福身,这才将今日过府来所见所闻讲了一遍。她的叙述很简洁,并没有马氏预料到的添油加醋和蓄意的陷害。可是你简单的几句话,却条理清晰,一针见血,成功的令相爷皱紧了眉头。
“难怪儿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裴燕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喃喃低语着。
相爷脸色显得有些阴沉,手掌不知道何时也握成了拳头。“来人,将那几个丫头给我带进来!”
守在外头的婆子们回过神来,忙去柴房拿人。
马氏打量了屋子一周,这才发现了她弄进府的那些丫鬟早就不知去向。于是一脸惊诧的看向坐在下首的裴瑾,心中波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这怎么可能?
她挑选的那些婢女,可都不是普通的角色。那是那人专门送来给她撑场面的,据说是会些拳脚功夫的。裴瑾身边的那两个丫头虽然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辰内将她们全部拿下而不惊动府里的任何人。而且,看庄氏能说能动的样子,显然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大半。
这个裴瑾,果然留不得。当初,她答应与她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她天生就无法生育这个秘密,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就只有裴瑾知晓。尽管已经想法子掩饰了过去,但她仍旧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裴瑾反过来咬她一口,让她身败名裂。不得已,她才与那一位联手。一来,可以不声不响的夺了掌家之权,成为相府真正的女主人。二来,进一步掌控相府之后,对裴瑾也可以作为要挟,让那个秘密永远不见光日。
只是没想到,她算计来算计去,始终还是低估了裴瑾的本事。看来,她生来就是她的克星!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的美梦算是要破灭了。
“跪下!”就在马氏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几个粗使婆子已经将人带了过来,狠狠地被踢倒,跪伏在地。
“老太爷…这是从这些丫头身上搜出来的药粉…请老太爷过目。”侍书将手里的证物呈现到他面前。
裴相并没有接过那药包,也没有追问来历,只是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那几个动弹不得的婢女,道:“什么人派你们来的,又是如何进的府。若是肯老老实实的交待,或许还可以赏你们一个全尸!”
在裴瑾的示意下,婆子们将堵在那些人嘴里的布条扯下,给了她们开口的机会。
“哼…要杀便杀,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其中一个年级稍长的丫头抬起头来,大义凛然的说道。
“倒是个嘴硬的…”相爷不怒反笑,但眼神却透着寒冰。“你们忠于你们的主子,可曾想过你们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即便是为他牺牲,也不会赢得他一声感激,一个念想?”
跪成一排的几个婢女全都木着一张脸,丝毫不为所动。
果然是死士么?裴瑾暗暗的感叹。
居然能培养出这么忠心的下属,还是有些本事的。不过就算再有骨气,也敌不过残酷的刑罚。或许她们是经过残忍的训练,从死人堆里存活下来的佼佼者。但看她们的身手,却不怎么高明,显然那些训练对她们而言还没达到极限。
“不错不错…”裴瑾忽然拍着手站起来,笑着朝那几人走去。“不愧是训练有素,面对死亡还能这么冷静。”
刚才那放话的女子冷哼一声,撇开头去。“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死并不可怕,痛才是最可怕的,你们是说是不是?”裴瑾绕着她们转了几圈,才轻言细语的道来。
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吭声,只有裴瑾那清丽悦耳的嗓音回荡。可那不轻不重的一席话,却让马氏的心忍不住颤了颤,手里的帕子也捏的死紧。心中默念着,杀了她们,杀了她们!只要杀了她们,她便得救了。
可是裴瑾却偏偏不让她称心如意,依旧笑颜如花的娓娓道来。“小的时候,我总觉得手和脚是最怕疼的。因为每次摔倒,就会钻心的疼,半宿半宿的睡不着觉。长大了一些,又觉得内脏是最脆弱的,动不动就像被撕扯着,坐着躺着都无济于事。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最怕疼的,还是眼睛。没有了手脚,或许会给行动带来不便,但仍旧可以活得很好。可以领略四季的风光,可以看见亲人的脸庞,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周围的一切。可人一旦失去了双眼,就等于陷入绝望之境。漫无边际的黑暗,会吞噬一切的希望。即使有着健全的手和脚,也形同废物,毫无价值。”
故意停顿了片刻,她才停住脚步,在那个早已面色发白的女子跟前站定。“死对于你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可若是我先将你的双眼抠出来,你觉得会是怎样的感觉?”
她故意抬起手臂,尖细的指甲慢慢的靠近对方的眼珠子。刚才还硬气的女子却条件反射般的闭上了双眼,早已没了方才的英勇无畏。
“呵呵呵…看来书上说的果然不错…头可断血可流的英勇之人,也是很爱惜这对眼珠子的…”裴瑾笑着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一群惊恐无助的女子。
同样是女子,裴瑾的气势却令人无法忽视。
那跪在地上的几个女子,先后都招架不住,绝望的痛哭出声。
“还可以流出泪来,可见良心并未全部泯灭。”庄氏将视线从裴瑾身上移开,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裴相心领神会,接话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肯招供,也能少受些苦。”
“我招了…我们是…”其中一个最为年幼的女子内心的恐惧达到了极限,便忍不住尖叫出声来。
“小五,你敢背叛主人?”领头的女子怒目而视,一脸愤恨的瞪着对方。
排行第五的小丫头眼泪泛滥,哽咽的答道:“大姐…小五不怕死,真的…可是小五怕痛…真的怕痛…”
“你…你这个…”贪生怕死四个字尚未说出口,被称为大姐的女子就骤然的瞪大双眼,渐渐地失去了呼吸。
马氏双手颤抖的将手中的发钗从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