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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身体不适,甚至忘了身边的人,方季北完全沈浸在政事中。眉头不时皱起,似是极为难。
毕子灏坐在他身边,当然也看到那奏章。
上折子的是一名御史,参的是半月报,原因无非是造谣生事煽动民心妄议国政之类。其实大家还真算得上同行,但大概是同行相嫉,御史对於半月报的态度非常不好,甚至口出恶言。
毕子灏不舍得方季北发愁,开口道:“虽然号称是监督百官,但御史也有派系的。虽说谏官好名,毕竟也抗不住利。而况如果御史参重臣不成,为表负责,他们也要上书致仕或者直接被免官。这种情况下,要说御史有多正直,倒也不尽然。”
方季北苦笑了下:“如果他指责的是半月报上的文章不实,并且说出哪里不实,也就罢了。半月报上什麽文章都有,我们不可能挨条查证,有误也难免。但……事实不说,只说结论,都是猜测别人用心如何如何……”他摇摇头,“也未免太没道理了,朝廷养人,就是要这种人吗?
毕子灏眼睛眨了眨:“不如我们把这折子登在半月报上,让文士点评如何?说来伎官之争之後,半月报好久没有太大的吵架了。”
方季北哑然:“我才知道,你原来这麽喜欢热闹。”
毕子灏一个眼神抛过去:“若不是为你,我才懒得管这种事。”他从後面抱住方季北的腰,“不要发愁,不要急。所有的问题都会有解决方法的,急也没用……大岳在一天天变好,这还不够吗?”
方季北身体有些僵硬,听到抱著自己的人低声道:“你皱眉……我会心疼的……”
霎时脸烧了起来。方季北不习惯这种甜言蜜语,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想甩开这人,但刚被指点过就甩开他,好像有点过河拆桥的感觉。
这一迟疑,身後那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头伸到他跟前:“季北,我会好好反驳 那些家夥的。你……给我个奖励好不好?”
“奖励?”升官麽?可她已经是副相了,还怎麽升──
疑惑的人很快不再疑惑,也问不出话来了。被堵住的嘴过了很久才得到自由,方季北瞪著毕子灏:“小毕,你──”
“要叫子灏。”毕子灏对他笑著,然後道,“我困了,先睡了哦。”
说完就往床上一趟,手还搭在方季北身上,人已经闭上眼,在方季北说出反对之前,已沈沈睡去──至少,是看起来的沈沈睡去。
本已下定决心把人哄回他自己房间的方季北只能对著床上的无赖无奈,虽说估计他是假装,也不能把人折腾起来,毕竟他体弱。
当然方季北也可以把人抱过去,但现下这情况……方季北苦笑,也就自己体壮抗得住,也不知小歌弄得什麽春药,居然那麽厉害。幸好当时不是他喝下去,要不然毕子灏还不没命。
他却没想过,若是他喝下去,也可以找女人来发泄,例如李歌。
继续读,不自觉又皱起眉,随即感觉到身侧躺著的人手心的温度,於是将眉展平。
这少年很聪明,有他在身边,很多事情都变得容易许多。
但他说喜欢……是当真麽?还是因为在皇宫这个环境里,他接触不到其他人而产生的错觉?甚至……是因为昨晚的事而起的责任感?
方季北显然是倾向於後两种解释的。
要破除喜欢的错觉,一来是要增加他和其他人尤其是女性的接触机会,二来是减少他和自己接触的时间──第一点的话,女性当然最好,但若毕子灏是那种只喜欢男性的人,倒也无妨。方季北统兵数年,哪种人没见过。
那人并不是第一次,甚至可能是第无数次。方季北并不知道宫廷规矩,毕子灏说起居舍人是外臣,故此不必是太监,那麽他之前可能是和宫女或者太监吧……
这麽想,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只是被方季北忽略掉了。
宫里现在宫女太监没剩多少,倒是种地的老头纺纱的老婆婆一堆一堆的。
於是第二天醒来,说是要出去活动活动,方季北拽著毕子灏出了宫。
方季北身体还有些不适,但他好歹一向强壮,不肯总躺在床上,毕子灏怎麽说也是不行。毕子灏无奈之下,只好绕著方季北左右,不停照看他。
“为什麽要出宫呢?又没什麽事情……”毕子灏奇怪问方季北,後者回答道:“你忘了?今天是年前最後一次集市,不趁著这时候买点东西,过年的时候拿什麽来送人?”
……堂堂皇帝还要送什麽给人?就算送,也不可能送那种地摊货吧?
虽是这样想,毕子灏依然很兴奋地陪方季北逛街买东西,尽管都是些什麽对联囍字廉价红烛奇怪的灯花等东西。按照毕子灏的眼光来看,那些东西出现在皇宫里,都是对宫殿的一种侮辱。但他这时候只是笑嘻嘻的,还帮方季北出主意。
“季北,那是饰品店,你去那里买什麽?”毕子灏跟著方季北拐个弯进了家店,他不由眯起眼问道。方季北笑笑:“宫里那麽多人,我总得表示下吧。那些不愿出宫的姑娘不能自己买这些小东西,我准备点也是好的。”
听方季北想著那些宫女,毕子灏脸色就有点不善。偏偏接下来的时间里,方季北把精神都放在挑选物品上,把他一人晾在一边。
这种店子阴气极重,毕子灏又相貌极好,很快就被一群女子包围,让他想静静看著方季北都不行。
他毕竟是极聪明,马上明白方季北的念头,便是一阵生气。
若这麽简单就能喜欢上什麽人,他早在数年前就散花开叶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才情窦初开?
他接触过多少女子,又和多少人有过肌肤之亲?
可方季北世上只有一个。并不是美豔得令人心动,也不是柔弱得令人心疼……那样的人,一抓一大把。但他的方季北,再不会有第二个。
透过身边一种庸脂俗粉,他看到心头那人侧脸,於是微微笑了。
没关系,我不要你现在就明白,反正……
有一辈子时间可以慢慢磨,磨到你懂得为止。
当方季北终於挑好东西,来到女人群中“捞”出毕子灏的时候,却见毕子灏手里拿著样式粗犷的项链啊发冠啊,一边还在挑选指环。
“季北你来得正好,来试试看这指环能不能戴上!”毕子灏还高兴地喊,拿著指环就往他手指上套。
所有东西都是一对,聪明的饰品店不乏为情侣准备的饰物,甚至同心结双心锁之类的东西。被拽著试戴那些东西的时候,方季北终於有了“自作自受”的觉悟。
二十八
无论如何,这一晚也不能让毕子灏继续睡在寝宫了。
两人关系已经暧昧到了不叫暧昧的程度,如果再不隔离一下,恐怕……就再也逃不开了。
方季北并没有做好和男人厮守一生的心理准备,尽管毕子灏对他而言,其实也是不同的。
但欣赏和喜欢,并不代表相守一生的爱。否则不等毕子灏出现,方季北早就和李歌或者起义途中众多各色女子双宿双飞了。
方季北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是他的责任他绝不会胡乱责怪,所以即使被毕子灏折腾得那麽厉害,他也认为是他自己的错而绝不抱怨。但也因为他很有原则,因此绝对不会在“喜欢”的情况下娶妻,更不会做了皇帝就後宫三千──在有原则的人眼中,女人若只有一个男人的话,男人就只能有一个女人。这是公平。
所以在没有确定自己心意的前提下,绝不能再和毕子灏同床共枕。
虽然这麽想,但是到了晚上,少年嬉皮笑脸硬是赖上床,方季北竟然有点不忍拒绝。
毕子灏早把什麽风度矜持扔到九天外了,至於以前练出来的喜怒不动色更是不复存在,一张脸表情十足:“季北,我今天在报馆好辛苦呢,你怎麽样?”
“还好,也就是处理些事情,没有太大的问题。”方季北回答,看著他,“子灏,你……也该回房……”
“对了!我今天想到一件事哦,就是你一直头疼的执法问题……”毕子灏在他把话说完之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忽然提高声音道。
这是方季北极为关心的问题,他听毕子灏这麽说,也就不顾其它事情,挑眉看著毕子灏:“哦?”
“你是想听短期的法子,还是长期的?”毕子灏侧脸看他,脸上带著笑意。
“当然都要。”方季北知道毕子灏聪慧又熟读史,对当朝事情也熟悉得很。虽然他并不经常主动出主意,但他既然说,就一定错不了。
“那……我总不能白白地说吧?”毕子灏笑得奸诈,“总要有点好处才行,季北你说是不是?”
方季北看他表情,马上想到那次的“奖励”,忍不住脸红起来。
总不会……是要亲吻做奖励吧?国家大事不是儿戏啊……
但眼前的人显然并不是这麽想的。在少年心中,国家大事很重要,百姓很重要,但是能吻到方季北更重要。
於是在方季北说话之前,毕子灏已经上前,狠狠吻住他。
依旧唇舌纠缠,毕子灏技术很好,把方季北这没经验的人吻得头晕。吻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毕子灏甚至有了压倒方季北的冲动,强行抑制半天才忍住──两人现在关系微妙,毕子灏可不想操之过急而把人逼远。
欲望得不到满足的人红著一双眼看方季北,看得他心跳加速,把头侧到一边,不欲与毕子灏视线相对。